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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王諾才嘆出一口氣:“走,進去吧,孩子們該吃完了,幫著收拾一下?!?/br> 阮漠寒也呼出一口氣,跟著王諾,走進教室。 ****** 照顧完吃過飯的孩子們,又幫王諾收拾了一陣教室,到了阮漠寒該告辭的時間。 王諾送她出來開車。 她問王諾:“昨天兒童節(jié),給孩子們買禮物花了不少錢吧?” 王諾:“還好,計劃內(nèi)的開銷?!?/br> 阮漠寒瞥王諾一眼:“笑研的財務(wù)狀況,恐怕我比你還清楚?!?/br> 王諾心善,只要能幫能救的孩子,都來者不拒,多少錢也要幫也要救。 所以雖然王諾思路清晰,運營合理,笑研也時不時能收到一些社會資助,但經(jīng)濟壓力還是很大。 阮漠寒說:“這錢我出,一會兒轉(zhuǎn)給你?!?/br> 王諾知道跟阮漠寒推辭,也沒意義,低頭笑了笑。 阮漠寒:“笑什么?” “笑你一邊愛錢如命,一邊揮金如土。”王諾笑看著她:“精神分裂似的。” 其實還有一件事,她也覺得阮漠寒很精神分裂。 她裝作不經(jīng)意的問:“你和簡爍……還好么?” 阮漠寒淡淡道:“我終止和她的關(guān)系了。” 王諾意外:“為什么?” “你不是說她給了一大筆錢,可以存下來做音音的fuck you基金?” 阮漠寒:“該退的錢我都退了?!?/br> “到底為什么突然這樣?” 阮漠寒想了想:“當(dāng)時我接受,也不全是為了錢,還為了做一項研究?!?/br> 王諾很了解阮漠寒,輕聲接話:“研究簡爍是不是一個毫無感情的人?!?/br> 阮漠寒點頭。 “她不是嗎?” 阮漠寒沉默。 王諾輕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忽然換個話題:“你手上的傷,還有多久拆線?” 剛才收拾飯碗時,阮漠寒解釋為什么今天不能碰水,說自己縫了兩針。 阮漠寒:“傷的不重,周六就可以拆?!?/br> 王諾:“哪家醫(yī)院?我陪你去?!?/br> 阮漠寒:“我縫針都沒讓人陪,拆個線,哪里需要人陪?!?/br> 她不肯說。 王諾只好送她走到車邊。 阮漠寒拉開車門上車,王諾囑咐她:“小心開車?!?/br> “當(dāng)然?!?/br> “等一下?!?/br> 阮漠寒準(zhǔn)備發(fā)動車子的時候,王諾突然喊了一聲。 阮漠寒透過打開的車窗看著她。 王諾抿了一下嘴,開口:“漠寒?!?/br> “其實這么多年了,你有沒有想過……放過自己?” “放過自己?”阮漠寒重復(fù)一遍,像是覺得這問題問的太奇怪了:“如果我放過自己,那我meimei的死算什么?” “她一個人孤零零躺在地下,我獨活在這世上享福么?” “不,王諾,我真的不配?!?/br> 王諾決定至少這一次,不要停在每次對話卡住的地方:“漠寒,你真的希望自己沒有感情么?” 阮漠寒眼神一滯。 好像有一雙貂一樣的眸子,在她眼前閃了一下。 阮漠寒也問自己:她真的希望自己沒有感情么? 那為什么,她對毫無感情的姜凱倫,本能感到深深畏懼? 又為什么,她對姜凱倫如何變?yōu)闊o情的答案,每一次都逃避? 王諾今天沒打算讓阮漠寒繼續(xù)回避,她直接問了出來:“你喜歡簡爍么?” “如果要陪你去醫(yī)院的人不是我,而是簡爍,你會想讓她陪你去么?” 阮漠寒表情依然淡漠:“王諾?!?/br> “我不該喜歡任何人?!?/br> 王諾看著阮漠寒握著方向盤蜷緊的手指,良久,放開阮漠寒的車窗,又重復(fù)一遍:“小心開車?!?/br> “當(dāng)然?!比钅p輕應(yīng)一句。 她開車走了。 ****** 回家路上。 瑰麗的天幕,淡淡的星光。 剛才為了跟王諾說話而打開的車窗,阮漠寒沒有再關(guān),就一直大開著。 夜晚的風(fēng)灌進來,拂亂阮漠寒的一頭長發(fā)。 高架橋上的黃色路燈,不斷晃過她的擋風(fēng)玻璃,又被過快的車速,遠(yuǎn)遠(yuǎn)甩在身后。 阮漠寒眼前的風(fēng)景,明,暗,明,暗,不斷切換。 她開了音響,耳邊就有那聲音清冷的女歌手,不斷在唱: “天空血紅色, 星星灰銀色, 你的愛人呢?(備注1)” 阮漠寒在想自己,剛才跟王諾說的那句話:“我不該喜歡任何人?!?/br> 是的,她很清楚這個結(jié)論,不是么? 可是為什么。 為什么她要每天喂貓? 為什么她要在周六下午,去一個人在W酒店1704房外站很久很久? 為什么她要在把簡爍趕走以后,又在家門系一個氣球放一塊小餅干? 真像王諾說她的那句話:“精神分裂似的?!?/br> 她又想起今天跟王諾說的另一句話:“如果我放過自己,那我meimei的死算什么?” “她一個人孤零零躺在地下,我獨活在這世上享福么?” 阮漠寒的一張臉冷了下來。 音響關(guān)掉,車窗關(guān)掉。 轟一腳油門,快速向家的方向駛?cè)ァ?/br> ****** 周六吃完午飯,阮漠寒先把阮清音,送到做感統(tǒng)訓(xùn)練的一家醫(yī)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