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jīng)判了刑、坐了牢，我親眼看到的?！?/br>
    “對阮天蓉的那些錯，今晚這些，夠了。做得更多，小秋也再回不來了?！?/br>
    她淡淡抽一口煙，整個人又籠罩在一片氤氳繚繞的煙霧中，好像自己也化為了煙的一部分，隨時會飄走。

    簡爍伸手把煙趕開：“那你怎么不高興呢？”

    她不解的眨眨眼睛：“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知道了，阮秋出事，不是你的錯呀?！?/br>
    簡爍今晚把阮天蓉帶到射擊場，一開始只是打定主意，讓阮天蓉體會一下雙耳聽不到的感覺。

    沒想到阮天蓉在驚懼之下，意外說出了十六年前的真相。

    阮漠寒抽著煙，不說話。

    簡爍想了想，妖冶又詭譎的笑，重新爬上她臉頰，像是想到什么好主意的頑童。

    她伸手到阮漠寒面前，五指一抓：“這是你身上背了很久的，讓你不停怪自己的東西?！?/br>
    “今晚，現(xiàn)在?！焙啝q并攏的五指，猛然張開，像一團火，嘴里發(fā)出“砰”的一聲。論

    她笑嘻嘻：“這東西被燒沒啦，然后……”

    她手在空中亂舞。

    左旋。

    右轉(zhuǎn)。

    隨風(fēng)轉(zhuǎn)一個圈。

    眼睛盯著自己的手，嘴里一直“咻咻咻”著。

    最后把手收回自己面前，薔薇一樣的唇瓣一翹，猛吹了一下。

    她又把手伸到阮漠寒面前甩甩，笑嘻嘻：“阮漠寒，你看，什么都沒了，你什么都不用背了?！?/br>
    “高不高興？”

    她又開始像只聒噪的鸚鵡。

    “高不高興？高不高興？高不高興？”

    “不?！?/br>
    簡爍一愣。

    阮漠寒抽著煙，又重復(fù)一遍：“不。”

    簡爍靜下來，像一個突然被奪走禮物的孩子：“為什么？”

    阮漠寒：“因為無論如何，我還是會想，這是我的錯?！?/br>
    “如果我按時回家，是不是就能在阮天蓉打我meimei的時候，替她擋一擋。”

    “如果我不去書店，是不是就能陪我meimei吃飯，讓她不要摔碎那個碗?！?/br>
    “我會在腦子里一千遍一萬遍的想，如果我做的更好一點?！?/br>
    “那我meimei現(xiàn)在，是不是還能站在這里，而不是變成客廳書架上的一個相框?！?/br>
    簡爍愣愣“哦”了一聲。

    她想了想，五指并攏，把剛才從阮漠寒身上取出、扔到空氣里的東西，抓回來。

    一丟，好像丟回阮漠寒體內(nèi)。

    “我陪你。”她說：“那就繼續(xù)不吃冰淇淋，不買漂亮衣服?！?/br>
    “我陪你?！?/br>
    阮漠寒抽著煙，看簡爍一眼。

    在簡爍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阮漠寒就已經(jīng)吻了上來。

    一口咬住簡爍下唇。

    那陣熟悉的冷杉香氣一撲過來，伴著下唇的痛感，簡爍本能張嘴，一口狠狠回咬。

    兩人唇齒交疊，阮漠寒說話就有些含糊。

    “你就這點力氣？”她咬著簡爍的下唇，又像最深的深吻：“繼續(xù)，就當(dāng)罰我?！?/br>
    “你希望這樣？”簡爍也咬著阮漠寒的唇。

    兩人的臉那么近，淺棕眸子對著墨黑瞳仁，睫毛尖掃著睫毛尖。

    空氣里全是兩人呼吸的味道，冷杉香氣交疊著大麗花香。

    還有一陣暗流。

    其中是信賴。和解。寬宥。不甘。

    阮漠寒會帶著所有這些東西，一輩子這樣，生活下去。

    一輩子這樣，簡爍身邊，生活下去。

    ******

    簡爍攬著阮漠寒纖細的腰，一轉(zhuǎn)。

    阮漠寒整個人，靠到陽臺的落地玻璃門上，后腦勺抵住玻璃，發(fā)出輕輕“咚”一聲。

    阮漠寒纖長的手指，伸出來，像一片羽毛。

    掃過簡爍的眉毛，翹挺的鼻尖，花瓣一樣的唇。

    簡爍一偏頭。

    把顫抖，盡數(shù)化為咬住阮漠寒耳垂的用力。

    盡管阮漠寒還覺得是自己的錯，但簡爍明顯能感覺到，今晚之后，阮漠寒還是有不一樣了。

    她背在身上的東西，重量總歸是輕了那么一點。

    至于其他的。

    “要繼續(xù)罰你么？”簡爍問：“這會讓你好受一點？”

    阮漠寒：“用你的這點力氣？”

    “不止?！焙啝q的臉，深深埋進阮漠寒的柔軟長發(fā)間。

    第76章

    “不要。”

    阮漠寒竟然拒絕了。

    簡爍抬頭, 一臉茫然。

    像個糖已到嘴邊、又被奪走的孩子。

    “不要？”她反問一遍，貓一樣的雙眼瞇起來。

    “不要。”

    阮漠寒重復(fù)一遍，伸手, 摸到門邊墻上的開關(guān)，把陽臺的燈關(guān)了。

    整個陽臺在夜色中陷落，只有客廳的燈光，從背后透出來。

    簡爍放開阮漠寒的纖腰。

    阮漠寒問她：“氣了？”

    “沒?！焙啝q嘟著嘴在門邊踢了一下：“睡了睡了。”

    她想走。

    阮漠寒纖細的手再次伸出。

    攬住簡爍的腰, 抱緊。

    “在陽臺繼續(xù), 不好吧？”

    ******

    阮漠寒臥室。

    阮漠寒一伸手, 手指塞進簡爍嘴里。

    簡爍咬下去, 又松開。

    同樣的力度, 落在阮漠寒耳垂上，那顆淺棕色的小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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