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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思那樣單純,朕只希望她能得一世安樂,也算是朕對她母妃的補償了,皇帝想起那年,余嬪拖著病體在雪地里跪了一整個日夜的模樣,眉眼中現(xiàn)過一絲不忍,朕瞧著效之心性率直,自能給她這份安穩(wěn)。 慎王殿下為了一子一女,也定能守住邊疆這份安穩(wěn),珍視陛下皇恩,這對公主也是好事。偌大的內(nèi)室里,陸執(zhí)嗓音理智平靜。 你通透,可這樣簡單的道理她卻不明白,皇帝看向陸執(zhí),她敬你為師,想必你的話,她是能聽進去的。 早秋初晴難得,不過半個時辰,天邊又掛上翻滾層云。烏浪低沉,像是又要下雨。 陸執(zhí)默了一瞬,似乎聽見外間雨珠墜地的聲響。 他輕聲:臣遵旨。 * 夜間,鏡玄司靜極。曹選瞧著外間天色猩紅,道:帝師早些歇息吧,明日怕還是要落雨。 這段時日鏡玄司大小事務不少,陸執(zhí)幾乎很少出宮回府,然而從鏡玄司到太極門上朝,是要避過內(nèi)宮繞路的。若是落雨,幾乎要走上大半個時辰。 怕是還歇不了。陸執(zhí)看了眼窗外,淡道。 似是要回應他的話,曹選還沒等再說什么,門外就傳來一陣急急的腳步聲。 你什么意思?江念晚將鏡玄司的門一把推開,抬眸去看他。 陸執(zhí)撂下手中的筆,抬眼溫聲:公主來了。 曹選識時務地退下,替二人帶好了門。 內(nèi)室陷入一陣詭異的沉默,江念晚氣極:你明明知道我對他無意,你為什么還要替他說話? 陛下說得不無道理,世子殿下確算得上良配,公主。 良配,江念晚輕笑了一聲道,你們考慮旁人的終身大事,動不動就權(quán)衡利弊想著門當戶對,可考慮過我心中怎么想? 公主還年幼,遇見的人如風起云落,一輩子的安穩(wěn)才最重要。 江念晚氣極反笑,在鏡玄司原地轉(zhuǎn)了三圈:我真是不明白你。所以,如果我選世子做駙馬,你半分感覺都沒有嗎? 是氣得狠了才問出這話,話一脫口又覺得難堪,江念晚只緊緊盯著他,目光一動不動。 陸執(zhí)靜默了片刻,笑答:只要公主幸福。 似是江念晚的錯覺,陸執(zhí)這一笑,包含太多內(nèi)容。世人常說的愛恨嗔癡,她在他身上渾然看不見,他就像世上最溫潤的玉,觸不熱,時時都是最清醒的溫涼。他身上有肯為她做一切的決絕,卻偏偏沒有捆束和占有。 這世上的大多親密關(guān)系,是離不開私心的。 可他沒有。 但她總倔強地覺得,他的真心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一定藏起來了什么,不想讓她看到,一次又一次把她推開,是為著什么她不明白也理解不了的顧慮。 陸執(zhí),今天這些話,我只問你一次,江念晚眼睛有些發(fā)紅,開口,你口口聲聲是希望我幸福。但在你眼里,卻也只有我的心思最不重要,對嗎? 外間一聲驚雷劃破天際,豆大的雨珠落下來。 鏡玄司內(nèi)明暗半面,陸執(zhí)眸色深沉瞧不真切。 公主的心思,陸某自然最看重。 窗外雨聲淅瀝,她心跳卻比雨聲還亂。 江念晚凝著他,深吸了一口氣,話語中傾注了過往十幾年都不曾有的勇氣。 那我的心思,你問過嗎? 作者有話說: 明天入V,肥章我努力一下,不知道能碼多少,如果能碼出來,那一定是拿命換的(不是) 反正能看到這里我已經(jīng)很感激了,如果能繼續(xù)支持,那我就要感動到流淚了,在此提前謝過。 然后再次放一下預收,跪求各位讀者老爺賞臉,實在是帶不動QAQ,再帶不動我只能上大街撿垃圾了。 下篇我一定要寫個長嘴的男主,嗯嗯。(也可能會打臉) 【預收】紈绔為我折腰 任詡是京城最出名的紈绔。 太醫(yī)稱其有癲狂癥,無藥可救。 世人稱其為永安侯府之恥,廢了老侯爺戎馬一生的赫赫戰(zhàn)功,沒了郡夫人日日吃齋念佛的萬千功德。 到了議親年紀,京中無一貴女敢嫁。 唯有通政蔣家,為了與侯府攀貴,愿將亡妻嫡女蔣弦知嫁與任家。 任詡早聽聞她自幼患有眼疾又貌若無鹽,自不滿意。 故當眾闖入女宴,掐住她下頜冷笑:就是你敢嫁老子,不怕死? 蔣弦知一雙目光溫煦的水眸盯住他,輕輕軟軟地開口:不怕。 任詡看著面前蒙著緯紗的小姑娘,一時無言。 * 任詡一生恣意妄為無惡不作,誰人見了都要對這個閻王避讓三分。 可蔣弦知不怕他。 世人都說他是個畜生。 卻也只有這個畜生,在前世她被meimei設計陷害時,愿意伸出援手。 后來滿京都等著他把蔣家這柔柔弱弱的姑娘欺凌至死,卻在一日的花集上瞧見覆蓋京城滿街的遮陽緯紗。 那位殺過人放過火的世子殿下看向小姑娘的目光近乎繾綣。 都給老子擋好了,世子妃見不得強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