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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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估算著駱郁回來的時間,方茗心打發(fā)走了身邊的傭人。 雖然已經(jīng)做好準備,但是看著手中鋒利的刀片,她還是有些害怕,心砰砰的跳著,安靜的浴室里仿佛能聽到心跳的聲音。 再猶豫下去時間就過去了。 狠狠心,方茗心拿著刀片往手腕劃去,她避開了動脈的位置,小心的控制著力道。 第一刀,沒敢用力劃,只劃了淺淺的一條口子,微微的刺痛從腕部延伸,血如水珠般從傷口處滲出。這些小血珠慢慢聚合在一起,形成一小股,從手腕處滴落。 不行,太淺了。 再次狠下心,比第一次多用了一些力。很快,比剛才要強烈得多的痛感傳來,第二道口子出現(xiàn)在白皙的手腕上。血立刻流了出來,一出來就匯成一小股,滴答滴答落到浴室的地板上。白色的浴室地板映襯著鮮紅的血液,格外的妖冶刺目。 浴盆里早已放滿了一盆水。她跪坐在浴盆邊上盯著被血染紅的手腕看了一會兒,然后慢慢把手放到浴盆里。 殷紅的血一進到水中,便如紅蓮,慢慢開放,開放…… 原本因為害怕而快速跳動的心臟此時變得平靜。方茗心定定看著手腕上的血將一盆清水染紅。 隨著時間的流逝,意識逐漸有些模糊。把頭靠在旁邊的手臂上,慢慢等待著,在暈過的一刻,她想,這次應(yīng)該可以了。 - 似是有什么東西在催促,催促著她必須要醒過來。 手指輕微動了下。她慢慢睜開眼睛,刺眼的光立刻涌入。適應(yīng)了黑暗的眼睛在乍一睜開時,不適的瞇了瞇。 旁邊守著的傭人看到她醒了,立馬驚喜的站起來,“夫人您醒了?太好了!我去通知先生和醫(yī)生。” 說完著急忙慌的跑開了。 一直停滯的大腦開始緩慢轉(zhuǎn)動。盯著天花板看了一會兒,她驚覺,這里并不是醫(yī)院。 微微轉(zhuǎn)動腦袋看了看,熟悉的白色紗簾,白色厚重的羊毛地毯,巨大而精致的水晶燈。 這是……她的臥室? 意識到這一點,她絕望的再次閉上了眼睛,身體無意識的蜷成一團。 為什么,為什么? 本想借著這次自殘,被送去醫(yī)院,然后她再想辦法逃走,或者找個人幫她,但是,還是沒有走出這棟別墅。傭人不是說他很在意她嗎?為什么她都做到這個地步了還是沒有能走出別墅。 難道她真的一輩子要被關(guān)在這里了嗎? 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而來。 等腳步聲終于停在床前,卻是安靜了一瞬。沒人出聲。 “醫(yī)生。”終于有人開口了,聲音低沉,卻是叫的醫(yī)生。 醫(yī)生很識相的上前給她做檢查。 被子被人輕輕拉開。方茗心閉著眼,似是對外界的一切毫無所覺。只是輕微顫動的身子泄露了她已經(jīng)醒來的事實。 “夫人,打擾了?!贬t(yī)生開口。 一番檢查下來,醫(yī)生松了口氣,“夫人已經(jīng)沒什么大礙了,就是失血有點多,我開點補血的藥,過后再好好調(diào)理就可以了?!?/br> 醫(yī)生帶著護士走了,傭人也識相的走出去并輕輕帶上了門。 臥室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方茗心依舊沒有動,但是太安靜了,安靜得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原本還因為沒能出去而悲傷難過的心在這種安靜中慢慢變成了害怕。 終于,身旁的男人動了,他拉起女人受傷的那只手,看了看,繃帶纏得很好,一層一層的迭加,覆蓋在女人纖瘦白皙的手腕上,拇指輕輕撫摸著她手腕上纏著的繃帶,動作似對待易碎物品般的輕柔,摸著摸著,力道卻慢慢加重,最后變成了緊緊的抓住了她受傷的手腕,方茗心疼得悶哼出聲,下意識想把手縮回來。 “阿郁,疼·····” 疼嗎?駱郁緊抓著她手不放 那她知道但他看到那滿浴缸的血水的時候,他有多疼嗎? “為什么?!?nbsp; 他聲音有些沙啞。 為什么?什么為什么。 方茗心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直接坦白是她想要借此逃跑嗎?這不僅會更加激怒他,還可能會被看管得更嚴。 駱郁對她有著超乎常人的占有欲,且找不到緣由,這種無來由的愛欲才是最讓人害怕的,正如海邊的波濤,不是最大最急的那一次讓人害怕,而是毫無預(yù)兆的那一波讓人膽戰(zhàn)心驚,劈頭蓋臉席卷而來,把你卷進無盡的深淵。 強自鎮(zhèn)定心神,她開口:“……駱郁,我想出去?!?/br> “一直被關(guān)在別墅里面,我真的很難受?!?/br> 聲音不大,在偌大的臥室里如縹緲的一陣風(fēng),轉(zhuǎn)瞬即逝。 手心里都是汗,方茗心覺得自己心跳得整個臥室都能聽見。 安靜。 終于,駱郁開口了,卻只是一句簡單的“好好休息?!?/br> 說完將她的手掖進被子里,走了。 沒有生氣的質(zhì)問,沒有以往的粗暴對待,什么都沒有。 等待已久的心放下,卻又空落落的。 方茗心側(cè)頭,看著男人出去的背影。 初夏已過,蟬聲愈噪。 方茗心讓傭人在涼亭置了個躺椅,每天在園子里溜達一圈,累了就在躺椅上躺會兒。 距離上次的事件已經(jīng)過去兩個多月,從這件事中得到的好處便是她能夠出來別墅在園子里走走,而不是整日被禁足于室內(nèi)。 而駱郁比以前更沉默寡言,也更忙了,以往他無論多忙都會晚上回家睡覺,現(xiàn)在居然偶爾也會夜不歸宿。 不過也好,給彼此一些距離空間,她也可以好好再想想。 輕風(fēng)徐來,此時正是清晨,空氣清新,太陽還懶懶的掛在矮矮的天邊,陽光還沒發(fā)揮它的威力。正是一天最好的時候。 躺的有些倦了,方茗心準備起身再走一圈就回去。 園子有些大,慢慢散步到別墅后面時已經(jīng)有些微微出汗了。別墅的后門側(cè)開了一個小門,早晨采買的傭人進進出出。 方茗心往那邊看了一眼。不得不說這別墅的進出真的很嚴格,不論是前門和后門,都一律采用指紋解鎖。 指紋庫里保存了這棟別墅每一個人的指紋,除了她。 每一個人擁有自由,除了她。 看著進出的人,方茗心沒有動。 沒有人能夠明白她此刻內(nèi)心的羨慕和渴望,她恨不能化身為她們其中的一員,走出去,擁抱更寬廣的天地。 不遠處的別墅華美大氣,可是再漂亮舒服的籠子也是籠子。 現(xiàn)在的生活固然很好,可是沒有人會不喜歡自由。如果說當(dāng)初她的確是因為愛他而選擇和他結(jié)婚,那么現(xiàn)在這份愛也因為長久的禁錮而變得模糊。為什么愛和自由不能同時擁有呢? 她突然想起當(dāng)初試穿婚紗的時候,她開心到不行,婚紗試了一件又一件,或許沒有女孩能拒絕潔白華貴的婚紗吧,她站在鏡子前看著鏡中的自己,想象著自己在婚禮上的樣子,設(shè)計師和工作人員一邊叨叨一邊在旁邊幫她整理,盡力讓這件婚紗在她身上展現(xiàn)出最美的模樣,每穿一件都滿口稱贊,她一轉(zhuǎn)過身,看到了坐在后面沙發(fā)上的他,他正看著她,唇帶笑意,似乎從開始就一直在那里安靜的看著,沒有絲毫不耐。 聽說網(wǎng)上曾經(jīng)流行這么一句話,開婚紗的老板娘說她看到那么多來試婚紗的姑娘,打開簾子的那一刻,沒有一個男生會驚喜的發(fā)出哇的聲音。她也沒有聽到,可是那樣的眼神,已經(jīng)勝卻一切。她突然就想到了天荒地老。 她相信他也是愛她的,沒有人能一直偽裝,至少她那時候突然轉(zhuǎn)過身所看到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為什么事情會變成這樣呢?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沒想到偉大詩人裴多菲的吟誦,有朝一日會成為她真實的一個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