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魚后我炸了女主的魚塘 第1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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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所有人都在雕像信仰的洗-腦下,都成了沐顏的信徒,只是還在巫興謀的奴役下,就連巫振鋒,他的死亡,都不可信。 鷲鳥本該高大,如今卻佝僂蜷縮著身子,就像是一個不得不被馴化的習慣,打頭的鷲鳥飛天靠近頷首:“溫城主,這里并不安全?!?/br> “巫振鋒在這里布下了回轉法陣,法陣會滅殺陣內(nèi)之人的神魂,整個御獸宗內(nèi),絕大多數(shù)人都被標記了,就在剛剛,巫振鋒啟動了陣法,我們無法阻止,但可以幫助城主離開,還請城主跟我們來?!?/br> 對于留下保護溫瑾會讓他們?nèi)勘粶鐨⒌氖虑椋蛔植惶帷?/br> 溫瑾轉頭看她,公子溫柔而笑,卻問出了一個與此刻風馬牛完全不相及的問題:“你看過煙花嗎?” 煙花? 飛天微怔,那是很遙遠的記憶里的東西了,遙遠到她已經(jīng)快要記不得還聽過這個稱呼了。 當初,她還是一只幼鳥。在那個黑暗的洞xue里,她被阿姆抱在懷里,膿血滴在她的翅膀上,在阿姆越來越冷的懷抱中,她曾聽她講起過,那在暗夜天空中盛開的花朵。 絢麗的,美好的,靚麗的,仿佛能驅散所有的黑暗。 阿姆喃喃講著,黑夜里,她沒有了聲音,身體開始僵硬,第五天,她開始腐爛時,看守帶走了她的尸體。 可這種生死瞬間,為何要提煙花呢? 莫非,溫瑾并不信任他們一族,不肯離開嗎?即使是這樣,鷲鳥從不欠債,哪怕身死,也必定會護他周全。 飛天因失神而沒有回答的時候,溫瑾的聲音再次響起。 他嘴角擎著一絲笑意,是無盡的包容與溫和,微微側身,手往側前方的天空上一指。 “看,煙花,很漂亮的?!?/br> 煙花? 在這里? 怎么可能呢? 雖然下意識地否定,但飛羽還是下意識地向著溫瑾所指向的方向看去,連帶著所有的鷲鳥都抬頭看了過去。 對于他們來說,那是一個不需要過多挪動身體,只需要抬頭就可以看到的方向。 于是,無數(shù)雙黑色的、暗沉的、決然的眼睛中,印出了被巫振鋒封閉后寂滅黑暗的天空。 天空之上,是紫藍色的絢爛,仿佛什么炸開了一般,鋪散在整個夜幕,那一刻的震撼美麗,不僅鋪滿整個天空,也鋪滿了人整個瞳孔。 明明周圍嘈雜一片,可是世界、眼前,卻只剩下了這仿佛貼在眼前的靜謐的絢爛,震顫地如同要撕裂夜幕。 以及遠遠的東方,那一絲微弱的曦光,因為太過遙遠和弱小,讓人覺得,似乎根本無法到來一樣。 就在這個時候,鷲鳥們發(fā)現(xiàn),那一直如懸空閘刀一樣垂首在眾人頭頂?shù)幕剞D陣法潰散了些,所有用于標記和引導的絮靈就在那一瞬間整個平移,移到了無人的空處。 緩蕩而飄,并無依著,即使是炸開,也再沒有殺傷力。 這……就結束了嗎? 這一刻,沒人敢相信,甚至于一切發(fā)生得太過不可思議,就像是一場夢一樣,而讓鷲鳥們覺得荒唐。 身旁不遠處,一個瘦弱陰暗的御獸宗門人手中拿著柳條,正沖著假山石處的一座雕像揮下。 “為自由而戰(zhàn)?!?/br> 他的聲音,決絕而堅韌,明明該是蚍蜉撼樹的可笑行為,就像那煙花驅散絮靈一般荒唐,可鷲鳥們看著,都覺得胸膛之中那顆沉寂已久的心,開始熱了起來。 而更不可思議的是,那根普通細弱的柳條,在觸碰到那已經(jīng)有裂痕的雕像時,并沒有有絲毫的阻礙。 那曾在鷲鳥一族心中永遠無法撼動的雕像,獻祭一切的雕像,就像是被一個鐵錘猛錘,稀里嘩啦地破碎一地,露出陶土的本身,和內(nèi)里腐爛千年的腥臭。 這一下,像是打碎了一個亙古已久的永恒,在所有否定的不可能之后,給出了一個可能。 御獸宗門人們先是愣住,而后如夢初醒,就像是終于拋棄掉什么枷鎖一樣,紛紛掰著柳條、木枝去敲宗內(nèi)遍布的雕像。 甚至將蓮花池周圍的木欄桿都掰下來了用作敲打的武器。 樣子、神情,都像是瘋子。 是困守黑暗已久終見光明的瘋子。 雕像潰散破碎,陶土漫天而落,像是一場傾落的污雨,夾雜著鵝黃~色的槐花。 幸平手指顫~抖地扣住手中的柳條,抬頭看著這一切,輕吁出一口氣,是前所未有的暢快。 雕像破碎的樣子,真好看吶。 “你看,”耳旁傳來溫和淡然的聲音,飛天轉頭,正對上溫瑾的笑容:“我們根本就沒必要逃跑?!?/br> “現(xiàn)在,是你們該戰(zhàn)斗的時候了?!?/br> 戰(zhàn)斗? 若不是重新再聽到這個詞,幾乎都忘記了鷲鳥一族,其實也曾經(jīng)是不屈的戰(zhàn)士。 “溫城主,回轉陣法狠毒,讓我們保護您的安——” “不用管我?!睖罔驍嗔怂脑挘察o而有力量:“我在這里休息一下就好。” “你們?nèi)?zhàn)斗?!?/br> 鷲鳥一族盡皆無聲,眼前男子,面色蒼白,嘴唇泛紫,任誰都能看出他此刻的虛浮,可雕像破碎,回轉陣法再次被拖延,任誰也知道,這是打破御獸宗所有一切的千載難逢的機會。 而現(xiàn)在,溫城主放棄了自身安危,選擇了機會。 他將生的機會,給了別人。 卻這樣淡淡而笑,毫不在意地說著,似乎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似乎他的生命,很普通輕巧,并沒有什么重要的。 “飛絨,飛染,你們留在這里,誓死保護溫城主?!憋w天決然而道。 她同樣沒有再給被拒絕的余地,轉身帶領其他的鷲鳥,看著天空之上紛亂的人,看著雕像破碎時隨之震顫的絮靈,握緊了殘缺的勾爪。 這是巫家人的一個玩笑,因為小少爺好奇,鷲鳥被切斷了指骨后,勾爪還能被收回去嗎? 因為這,他已經(jīng)廢了一只貓咪的爪子。 那一~夜,為了更精準的答案,他們這一代,全部被奪去了指骨。 當時的痛苦,其實已經(jīng)消磨在無邊的黑暗和更深切的痛苦中,可這并不代表忘記。 飛天的瞳孔中像是有火焰在燃燒:“鷲鳥一族,有債必償,今天,該是御獸宗還債的時候了。” 她一馬當先,飛了上去。 身后,灰色的翅膀鋪陳,像是下了一場傾落的雨,黯淡無光的顏色,這一次,卻再也不叫人覺得陰沉無望。 溫瑾仍舊坐著。 她眸光微抬,滿意地看著鷲鳥沖入那柳絮中,驅逐柳絮與雕像粘連,然后再一起覆滅。 御獸宗門人和鷲鳥一族達成了無聲的默契。 而他們的周身,縈繞著誰也看不見的淡淡金光,那金光,隨著每一次雕像和絮靈的破碎,都被牽引著流入到了溫瑾的身體里,補齊丹田中金光澄澈的六邊形瓷磚。 系統(tǒng)開始抹淚,它舉著背景小冊子:【他們都太不容易了?!?/br> 溫瑜知道,系統(tǒng)是舉給她看的。 它總是會有些不合時宜的心軟,會希望她在力所能及的時候,能夠順手幫上一下。 可溫瑜的心,經(jīng)過129個世界的打磨,早已比那硬得很多了。 她看盡不平,便終于能夠徹底漠然和無動于衷。 雖然沒有過往的記憶,但是不為情緒所累,是溫瑜曾經(jīng)修行和磨練的第一課。 她開了口:【系統(tǒng),別忘了我們還有正經(jīng)事?!?/br> 系統(tǒng):【嗯?什么正經(jīng)事?】 隨著溫瑾的視線移動,系統(tǒng)看到了沐顏。 失去了雕像力量支撐,甚至遭受信仰反噬,從半空之中墜~落的沐顏。 她甚至噴出了一口血,披頭散發(fā),無論是哪個角度,也都沒了以往脆弱受傷時的楚楚可憐,曾經(jīng)無論什么時刻都完美的形象,就如同那雕像一般,徹底被打碎。 像是一只花里胡哨、假冒偽劣的風箏,當沒有了支撐,經(jīng)受了一點大風,立刻從空中墜~落,支離破碎。 而往常眾星拱月,一句話有好幾十個人會搶著應聲的沐顏,這一次,她這樣頹然的墜~落,竟然沒有一個人去接她。 遠處,王鵬按下留影石記錄。 就在剛剛,他同樣記錄了懷玉城大小姐溫瑜的掉落,雖然是利用現(xiàn)在的高度,僅僅捕捉到了墜入黑洞的一瞬間,可紫衣飛舞,向日葵璀璨,發(fā)絲輕揚,幾乎就像是仙女。 而此刻這個被雕像力量所蠱惑的上弦宗弟子,確實是一副被控制后失魂落魄的模樣,可以記錄下來,以后賣消息時做個添頭,證明下雕像力量的恐怖,以及為大小姐美人榜上的排名做一個助力。 場內(nèi),袁霄還在昏迷,溫瑾重傷復發(fā)不能動彈,其他潛在魚也都忙著戰(zhàn)斗,蒲云憶被打入蓮花池底后再無聲音(沐顏的認知里),蕭蕭風聲中混著靈光炸裂聲,沐顏向下跌落,有一種不真實的錯落感。 很奇怪。 這樣的時刻,竟然會沒有人來救她嗎? 就像是,她被全世界所忽略和所拋棄了一般,可這樣子,是不對的啊。 她的心底,一個小小的聲音這樣說著。 而隨著這聲音,風的方向變了。 它們近乎溫柔地吹拂過來,像是一把密尺小梳子,又像是教養(yǎng)嬤嬤的手,將沐顏散亂的頭發(fā)捋順,露出白皙的臉龐,迷茫的雙眼。 視線之中,是一種破碎的、惹人憐愛的美好。 而王鵬也在鏡頭中,也觀測到了這一幕,他人微怔,對比反差太過強烈,手上立刻毫不停歇地繼續(xù)按著留影石記錄。 一張。 兩張。 三張。 王鵬并沒有注意到,留影石與望遠鏡的陣法連接出了問題,這時他所記錄的影像,每多一張,都在無聲地頂?shù)糁般孱亯媬落時形容狼狽的影像。 而王鵬像是著了魔一般,沒有想要去查看,甚至于想要拍下來更多。 四張。 五張。 六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