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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沒人管她了。 有點古怪,相凝霜以為至少會來幾個人看守她的。 她正琢磨著做點什么,身邊卻響起一陣撲棱聲,一只鳥雀輕巧地落在了她身旁。 這鳥不會想啄她的葉子吧。 相凝霜晃了晃花葉,試圖趕走這只羽毛鮮亮的鳥兒,他卻偏了偏頭,動了動黑豆似的眼珠。 美人你好。 相凝霜大驚失色。 這鳥竟然會說人話,聲音還這么難聽。 她也忍不住開口:你是什么鳥? 迦陵頻伽清了清嗓子,很矜持的樣子:我是佛子的 他卡殼了。 憋了半天,他終于吭哧吭哧、不太滿意地接著道:我是佛子的部下。 難怪她一開始沒看出他的靈體,原來也不是個簡單人物。 相凝霜心里存了警惕,聲音仍然笑吟吟的:原來是這樣,那想必您也一定很厲害。 我是因佛子而化靈的 不用介紹,我知道。迦陵頻伽晃晃小腦袋,你是孔雀的明妃對吧? 相凝霜的笑僵住了。 作者有話說: 第14章 壺中境 您為什么這么覺得呢? 相凝霜僵了一會,委婉的出聲問道。 迦陵頻伽沒想到她會反問自己,睜著圓圓的眼睛思考了一會:因為你是美人。 佛子身邊的美人,不就是他的明妃嗎? 這鳥腦袋不太好使。 相凝霜在心里下了定義,也不著急探他口風(fēng)了,幻化成人身松了松筋骨,模棱兩可的夸贊道:很有想法。 小鳥高興了,拍著翅膀在窗欞跳來跳去,提議道:我給你唱歌吧。 就是孔雀求我唱,我都不唱的。他強調(diào)道。 相凝霜下意識要拒絕,話到嘴邊又委婉了一些:佛子追惡妖而去,眼下仍無音訊,您不著急嗎? 這有什么可著急的。他跳下窗欞,雖說是不如從前,但區(qū)區(qū)一只扶山妖,哪里需要他費神。 不如從前 相凝霜輕輕動了動手指,洛長鶴為何會不如從前? 她想起她一睜眼看到的情景,難道洛長鶴的修為真出了什么問題? 她擔(dān)心繼續(xù)問下去會顯得刻意,因此只是輕輕應(yīng)聲,迦陵頻伽卻已經(jīng)等不及了,嘰嘰喳喳飛了好幾圈,引吭高歌起來。 嗯,很難聽,唱歌時的聲音比講話時還要難聽。 相凝霜看在他羽毛漂亮的份上勉強忍受,強迫自己聽了一會,竟然還聽出幾分意思來。 雖然嗓子無可救藥,但音律格調(diào)竟然堪稱動人。 就像是位五大三粗滿臉橫rou但苦練舞蹈數(shù)十年的大漢跳胡旋舞,如果你能忍著不適仔細(xì)欣賞,其實是能看出幾分嫵媚的。 相凝霜自認(rèn)是個善于發(fā)現(xiàn)美的人,在一曲結(jié)束時很給面子的鼓了鼓掌。 天籟之音。 她盡量真誠的鼓勵道。 畢竟這只是一只沒得腦袋的小鳥。 迦陵頻伽在禪室內(nèi)又暈暈乎乎飛了好多圈,才清了清嗓子,十分矜持的表示:美人,你很有品味。 他沒忍住,拍了拍翅膀自賣自夸:從前我在蓮花臺中唱起歌來,緊那羅也要甘拜下風(fēng),普通修士聞聲便生念佛念法之心,三界六道一切生靈,都能在樂聲中悟道。 我可沒有吹牛啊。他怕她不行,信誓旦旦保證道,這是真的。 相凝霜撐著下巴點頭,倒是沒有覺得他全在胡說。 如今是末法時代,神佛隕落,三界靈氣稀薄,從前或許真的有過他所說的仙境佛國,但現(xiàn)在是看不到了。 她隨口哄一句小鳥:不說唱歌,你的羽毛也很好看,不像我見到的鳥雀都灰撲撲的。 那是。迦陵頻伽得意的挺了挺毛茸茸的胸膛,你見到的都是什么鳥啊?當(dāng)然沒法和我相比。 我見的 相凝霜頓了頓。 方才隨口說的一句話,她此刻才意識到一點不對勁來。她并沒有什么和鳥雀親近的記憶,為何會說出灰撲撲這樣的話呢。 她正輕輕皺起眉,迦陵頻伽卻似想起什么一般在空中打了個旋,叫道:對了,美人你一會得去跟道了念經(jīng)。 相凝霜:我為什么要去跟他念經(jīng)? 他聽說了你的事,認(rèn)為你有佛緣,還很有天賦,孔雀又不在,他想親自點撥你。 別了吧這些和尚哪來的這么多濫好心,想必又是想試探她的。 相凝霜有點煩,然而人在屋檐下她又不能甩臉不干,只能耐著性子答應(yīng)下來。 * 越過重重屋脊疊疊明塔,寺院深處有株山玉蘭花靜靜開放,樹姿雄偉,枝繁葉茂,花大如荷下是一院禪室,這是大法華寺的主持清修之所。 道了正坐在蒲團(tuán)上念佛。 他生得一副世人心中典型的住持形象,威嚴(yán)冷硬,清矍瘦削,但眼神卻很和善。 像是那種真正會開解、度化世人的佛修。 風(fēng)中有山玉蘭一朵,突然悠悠掉落,他停下手中撥動的紫檀佛珠,看向一旁敲木魚的小僧,溫聲問道:何故心神不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