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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凝霜簡直想笑,都這個時候了溫逾白竟然還要假模假樣擺她師尊的架子:你說這些有什么意思? 溫逾白微微一笑:那阿霜想讓我說什么? 相凝霜下意識便要脫口而出,然而她很快反應(yīng)過來,也笑了笑:我問了,你就會說嗎,事已至此,我對你已經(jīng)沒什么好問的了。 她言簡意賅:現(xiàn)在,開幻境,不然最多一柱香,荷帶衣便會徹底發(fā)作。 她還有閑心一笑:幸虧我之前愛翻毒經(jīng),不然也找不到荷帶衣這樣的好東西。 修士之間用毒,因著可借助靈力修為,因此多詭譎難防,氣息便可傳毒,荷帶衣這種毒卻很原始,必須得入口才行,因此很是冷門,沒幾個人愿意學(xué),但它也有優(yōu)點(diǎn),便是制毒的材料極簡單,因此她從前才留了心記下。 溫逾白用手支了下頜,似乎是毒發(fā)的原因,他神情有些倦怠,卻依舊很柔和,微笑凝視著她,說道: 荷帶衣只需以血制成,不過在這幻境中你修為被制,我又未留什么鋒利之物,你是怎么取血的? 相凝霜皺眉,不想回答他這些問題浪費(fèi)時間,他卻又突然一笑,想明白了什么一般:是咬開了指尖?怪不得你不讓我看你的手指。 他說著,忍不住有一點(diǎn)唏噓。 這丫頭小時候嬌氣得不得了,練劍手上起了繭也要哭喪著臉拿給他看,如今卻一點(diǎn)也不怕痛了。 他從來看不清心緒的朦朧眼波落在她眉睫,有淡淡憐惜。 憐惜她這一路失去多少,他不曾得見。 她感受到了,情不自禁皺起眉,很想冷笑一聲,卻半點(diǎn)時間都耽誤不得,只是冷著臉問道:你到底開不開幻境? 罷了。 溫逾白半闔了眼眸,片刻又抬起眼:這樣吧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便開境。 相凝霜挑眉,十分不爽他這副波瀾不驚的口吻,出聲刺道:荷帶衣很快便會發(fā)作,現(xiàn)在還輪到你與我談條件了嗎? 溫逾白半點(diǎn)不在意她的冷言冷語,反而莞爾道:好,那阿霜便等著看我毒發(fā)身亡吧。 相凝霜語塞。 憑一個區(qū)區(qū)荷帶衣之毒,怎么可能讓他有什么性命之虞,不過是暫且牽制他而已,畢竟劑量也小,只有一下 不對 。 她回想起方才的景象,不由得一瞬恍惚。 她將毒涂在了自己唇上,他明明察覺到了,為什么還吻了第二下。 真是病得不輕。 頓生煩躁,她皺起眉,又耗不起時間,只好松口道:什么問題? 溫逾白反而沉默片刻。 隨即他從善如流,眼神輕飄飄掠過她: 憑你目前的修為,還不可能完全抵御幻月空花你是中途醒來的,對吧? 相凝霜不語,算默認(rèn)了。 他于是繼續(xù)說:想要中途醒來只有一個法子,你提前在識海中種了清明燈。 很好。他說到這一笑,眼底竟然隱隱欣慰,未雨綢繆,伏脈千里,阿霜你的確進(jìn)益良多。 相凝霜有點(diǎn)不耐煩了:你到底想問什么? 溫逾白慢慢抬眼,遂她的愿開門見山:清明燈需有引子才可催動這幻境之中的布置,我自問算得上天衣無縫,所以我想知道,到底是哪一處讓你覺得不對勁,從而催動了清明燈? 相凝霜默然。 她并不怎么想回答,然而終究還是開了口:云片糕。 云片糕? 溫逾白沒想到是這個答案,慢慢重復(fù)道。 對。她點(diǎn)點(diǎn)頭,盡量說得簡短,這幻境之中的一切都是你所造的幻象吧,那云片糕也是從前在長留,因?yàn)槟悴幌彩程?,只嘗過我硬喂給你的那一次,就沒再吃過云片糕。 所以你不知道,打那次以后,我買回來的云片糕,都特意囑咐過不要加飴糖。 她清清淡淡的抬眼,沒什么表情:這就是漏洞。 半晌無言。 溫逾白罕見的沒了笑意,眸色深黑而遠(yuǎn),淡淡落在她身上,仿佛無邊無際夜色一般,什么也看不透。 我回答完了 ,該你開境了。 溫逾白依言起了身,一只手半起了式,她半點(diǎn)不敢分心盯著他的動作,如臨大敵一般,卻沒想到下一刻他反手一揮,散云撥霧一般,一掠就到了她眼前。 相凝霜一驚,反手便擋:你已經(jīng)落到要對你徒弟出爾反爾的地步了嗎? 他笑,笑意很冷:原來阿霜還認(rèn)我這個師尊,那好,我何曾教過你這么蠢的法子? 你也中了荷帶衣,是嗎? 相凝霜頓時xiele氣。 周旋了這么久,她火急火燎逼他開境,就是怕他看出來,沒想到還是差了一步。 時間太緊,身在他眼皮子底下又什么都做不了,她沒能制成解藥,涂在自己唇上的毒只是勉強(qiáng)提了真氣去挨,直到此刻終于壓不住了。 底牌被翻,她也沒什么所謂了,笑一笑嗆回去:有用就行,你管我用什么法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