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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逾白臉色冷下去,抬手便去拍她身前大xue,想逼她把毒吐出來,相凝霜哪里敢讓他近身,身子一錯,反手便又是一擊。 招式凌厲,然而面對的是溫逾白,他引她入道,教她修行心法,每招每式都一一指點過,自認比她自己還要了解她,抬手便按下她殺招。 他似乎是微微嘆息了一聲,面色依然冷著:想打的話,我以后給你機會打。 相凝霜簡直想暴揍他一頓:溫逾白你是不是有病啊,你滾回去當你的魔尊,少跟我玩這些裝模作樣的把戲。 嗯他倒是滿意,輕輕一笑,終于憋不住了? 他這樣說著,帶一點縱容,手下動作卻沒停,正要卸下她殺招,身形卻忽然一頓。 他若有所覺,微微偏過臉。 窗邊的白山茶,慢慢落了。 隨即,地動山搖,天地失色。 相凝霜也看過去,慢慢一笑,眉目霎時光艷。 終于來了。 她低低地、帶著幾分歡喜的說道。 作者有話說: 第69章 耳鬢廝磨 溫逾白從來都波瀾不驚、迷蒙煙氣一般的神情, 終于微微一變。 他并不在意相凝霜的冷言冷語,他對她從來都有一種近乎嬌慣的縱容,但他十分不愉, 她與那人的這種旁人難以介入的、天然的信任與依戀。 那應該是他的,不對嗎。 他低下眼,看向相凝霜驟然亮起如星辰的眼眸, 微微彎了唇角,笑意柔和清淡:很高興? 相凝霜笑吟吟:我覺得我的歡喜已經溢于言表了。 她是打定了不給他好臉色看,又心知虛無之境詭奇難破,幾乎不可能從外攻破。手底下招式也沒停, 一式一式出其不意詭譎多變, 又被他一下一下慢條斯理見招拆招, 幻境內地動山搖連連塌陷, 他語氣仍然慢悠悠, 卻突然輕了些,像用指尖輕拂落雪,憐而慢地問道:阿霜怨我? 孩子都死了爹才知道哭了, 相凝霜想笑:你說這些廢話有什么意思? 窗邊的白山茶已經落盡了, 溫逾白漫不經心掠過一眼, 繼續(xù)溫聲道:斷云峰那一日我本來是想帶你走的, 但時機尚不成熟,又擔心你受了委屈,所以才耽擱了沒成想卻讓你受了更大的委屈。 他語氣溫和, 低而柔,相凝霜聽著卻不禁想起從前, 斷云峰上下血洗一空, 她孤零零成了唯一的幸存者, 因此被宗門上下指成弒師屠峰的悖逆之徒,不得已叛出宗門。 現在想來,其實他們未必那么蠢,真覺得憑自己一個人能殺得了溫逾白,不過是尋個由頭拿捏她而已。 真正蠢的人是她,離了長留以后數十載,秉著活要見人死要見尸的想頭,她一直在找他。其實心底也尚存希望,希望他還活著。 事到如今,確實是活著,可他還不如死了。 她越想越氣,冷哼一聲,懶得多說什么,抬手便并指為劍,聚靈于指,甚至帶起低低嗡鳴,抬手狠狠朝他刺去。 溫逾白抬手,卻并沒有躲。 于是她指尖如劍鋒般洞穿他掌心,霎那間血色四濺如梅花,他卻連眉眼都多有動一下,只是繼續(xù)抬手 撫上她鬢邊。 她的珠簪歪了。 指骨與血rou肌理摩擦時甚至會發(fā)出令人牙酸的聲響,相凝霜一瞬間反應不過來,手一軟下意識慢了下來。 他微微一笑,說的確實不相干的話:知道你委屈,師尊已經殺了星羅替你出氣。 相凝霜聞言便是一怔。 星羅竟是他殺的? 星羅是長留相凝霜這一輩弟子的翹楚,為人矜傲、目中無人卻又性情古怪,她叛出宗門之時,指她有罪的一干人中,星羅是聲音最大的。 因此得知他身死的消息時,她的確是開懷了好一陣子。 她一時之間不知作何反應,嘴上仍冷哼了一聲罵了句裝模作樣,實則手中的動作已經停了下來。 溫逾白輕輕一笑。 他微偏了頭,湊去她耳邊,語氣輕輕,氣息吹動她耳邊鬢發(fā)。 別氣了,剩下的人也跑不了,我都替阿霜記著。他語氣愈發(fā)溫柔,唇角笑意也溫軟如落花,怎么停了?眼下正是好時機,我一只手已經被你所制,你該趁機發(fā)力,貫穿我掌心 他似乎半點感覺不到疼痛,血流了半身,還只是微笑著抬手,停在自己的咽喉處。 然后是這里。 就能殺了我。 殺了他? 相凝霜頓在原地,一時之間竟然進退兩難,溫逾白卻仍在一眼不瞬的注視著她,目光相接,她不得已看向他眼底,而他眼眸剔透溫潤,深處泛一點淡淡的青,仿若春辰庭蕪,任何人看向他,都會沉入那一方幽深瀲滟的水。 她一時沒能答話,連動作也艱難,然而只是這一瞬的停頓與遲疑,他卻仿佛心情大好一般,低低笑了起來。 他幾乎是湊在她耳邊,笑了好一會,這才直起身。 他說:阿霜,你下不去手。 這一句話他并未再刻意壓著聲音耳語,響在一片寂靜,顯得聲音很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