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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很久,那邊才接起。 烏天。周賀的聲音有些模糊和沙啞。 烏天心里一沉。 你結(jié)果怎么樣? 結(jié)果,周賀頓了幾秒:我還沒去醫(yī)院呢。 烏天: 昨晚睡得晚,周賀笑了笑,語氣里帶著洋洋得意:你懂的。 烏天在心里對自己說了好幾句冷靜,終于還是沒忍?。耗闼麐屇懿荒軇e這么精.蟲上腦! 春宵一刻值千周賀的聲音忽然變小:立臻,我想喝水。 然后烏天隱隱聽見薛立臻的聲音:我去拿,你好好躺著,毛巾被裹緊了 烏天: 大概是薛立臻走開了,周賀說:薛立臻真好。 嗯。 我是真沒想到他會回來,我以為他恨死我了,你知道么,他剛知道我要結(jié)婚的時候,有一天晚上被客戶灌了酒,大半夜跑到我家門口砸門,一邊砸一邊哭,讓我別結(jié)婚,周賀停頓了一下,然后緩慢地說:但我沒理他。 你 烏天,周賀截斷他的話:我后悔了。 我后悔了四個字,發(fā)音變粗了。 他竟然哭了。 午飯吃得食不知味,幫姥姥收了碗筷,烏天回到聶原的小屋,一進門,就轉(zhuǎn)身摟住跟在自己身后的聶原。 他怎么樣?聶原溫聲問。 他還沒去醫(yī)院拿結(jié)果,但是,烏天低下頭,枕著聶原的肩:他后悔了,他愛薛立臻,以前沒有說。 聶原無聲地,輕摟著烏天的腰。 我以前看過一句話,大概是說,人生就像摸撲克牌,一切都是隨機的,有些人摸到了好牌,有些人摸到了壞牌都是命,一點辦法沒有,烏天鼻子一酸:但是這張壞牌來得也太他媽早了吧? 聶原也說不出話,只能收緊手臂,用力和烏天相擁。 在死亡面前多少恩怨情仇都變得無力,生命的本質(zhì)如同荒原,一望茫茫,沉默而蕭索。 所以此刻的相擁就變得彌足珍貴,荒原上燃起一團火,雖然不知能燒多久,但每一秒都是柔軟的暖意。 聶原 嗯?聶原輕拍烏天的腰:怎么了? 聶原。 嗯。 周賀躺在病床上,臉色煞白,嘴唇也發(fā)青。 他的頭發(fā)很長了,因為已經(jīng)無法坐起,便沒有理發(fā)。 薛立臻輕輕撥開他額前的頭發(fā),俯下身叫他:周賀,周賀? 周賀木然的雙眼,眨了一下。 周賀,你認出我了?薛立臻語氣急促:我是薛立臻,周賀,還聽得懂么? 一位醫(yī)生推門走進病房,嘆了口氣:你別叫了,他的腦功能已經(jīng)喪失一大部分了。 薛立臻坐在病床邊上,手里攥著周賀因頻繁輸液而浮腫的手,不說話。 我是來和你們說一聲,醫(yī)生扶扶眼鏡,語氣遺憾:大概就是這幾天可以準備后事了。 ?。。。?/br> 烏天大叫一聲,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 后背上全是汗水,襯衫已經(jīng)濕透了。 怎么了?聶原坐在一旁椅子上,被他嚇了一跳。 沒事,烏天用力揪了揪眉心:做了個噩夢。 看了眼手機,兩點零三,正是最熱的時候,午后的陽光從窗口灑進來。 你干什么呢?剛才的夢境過于真實可怖,烏天迫切地需要轉(zhuǎn)移注意力。 看文。聶原晃晃手里的手機,屏幕上是滄江文學城的頁面。 你那篇《黑夜》,完結(jié)得那么倉促,還打算寫嗎? 寫,聶原肯定地說:等咱們的事兒都定下來,我就接著寫。 嗯,好,要不然我看著那些人留言罵你,我還想罵回去呢。 罵就罵吧,是我的錯,聶原笑了:當時心情也不太好,沒心思寫,就敷衍了。 因為我? 聶原斜了烏天一眼:你很驕傲嗎? 烏天也笑了:我特愧疚。 嗯? 我就不該墨跡這么久,早知道你也對我有意思,我就該直接一次性解決感覺可對不起你的廣大讀者了。 聶原伸手在烏天頭頂敲了一下:你天天不在嘴上耍點流氓就活不下去是么? 我不只是在嘴上啊。 聶原一臉無奈:也對。 就在他話音剛落的瞬間,嗡的聲音猛地響起來! 聶原拿起烏天的手機,看了屏幕一眼,語氣一下子變得沉甸甸的:是周賀。然后遞給烏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