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六、送信
今日宴席只有宋嘉玟和姜澤二人同去,宴會實質(zhì)是要京城未婚男女彼此相看。 回去的路上,本該騎馬的姜澤借口說喝得太醉,和宋嘉玟一同坐馬車。 “你今日可有遇上心儀的女子?” “勞煩母親cao心了?!苯獫纱故侄俗?。 宋嘉玟答應(yīng)姜繁替姜澤cao心婚事,可姜澤不配合她也沒有要勸的意思。 二人陷入沉默。 終于是姜澤無視宋嘉玟對他猶如實質(zhì)的厭惡,開口道:“母親這些年可有和meimei聯(lián)系?” 宋嘉玟依然神色端莊,連頭發(fā)絲都是靜止的。 “我聽蘇兄說,父親是打定主意不要meimei回來了。但我還是托蘇兄給meimei帶了封信?!?/br> 歷經(jīng)沙場,如今的姜澤舉止言行更與昔日不同,一雙眼睛添了許多銳利與陰騭。 他現(xiàn)在是永平侯世子,不必再收斂鋒芒。 “可meimei是我們唯一的親人。母親,我想我們總應(yīng)當(dāng)接她回來才是。” 宋嘉玟的微笑不過是流于表面:“哦?” 姜澤恭敬地低頭,他知道宋嘉玟沒那么好糊弄,當(dāng)初自己初到軍營吃的那些苦頭里未必沒有她的手筆。因此竭力證明自己的誠意:“當(dāng)年是我做錯,卻讓meimei平白受了那么多委屈。如今我從邊塞歸來,受封將軍,頭一個心愿就是要把meimei接回來?!?/br> 宋嘉玟反應(yīng)淡淡:“若是迢迢知曉了你這個做兄長的如此思念她,不知會不會感動。” 感動個屁。 姜澤都能猜到那封信的最后下場不是被姜見月燒了就是被她撕了泄憤。 然而他沒猜到宋嘉玟對姜見月是否能回來這件事反應(yīng)如此平平,可他不信宋嘉玟能一直忍下去。 姜見月畢竟是她唯一的孩子。 他這樣突如其來的問法確實莫名其妙,宋嘉玟沒有反應(yīng)說明她思念女兒但還沒到失了神智的地步。姜繁不是個好東西,姜澤同樣不是。 宋嘉玟能忍的住,他姜澤卻是有些火燒眉毛。好在京城與邊塞消息鮮少互通,沒人知道他在那到底做過些什么。 若是讓永平侯知道…… 永平侯還不知道,姜澤在邊塞挑唆他人對他的舊部老人下手。這樣侵犯他的權(quán)力,別說姜澤只是個養(yǎng)子,就算是他的親兒子他也容不下他。 雖說虎毒尚不食子,但已有前車之鑒——姜見月。他嫡親的女兒也照樣扔去青州不管不問,姜繁這樣的人只愛他自己。 姜澤很能理解,因為本質(zhì)上他也是這種人。他同樣誰都不愛,在權(quán)力面前他昔日尊敬的“父親”也要退避三舍。 至于姜見月,若說他不愛姜見月那也確實有些武斷。他若不愛也不會這么多年都惦念著她。他想利用宋嘉玟是真,想接姜見月回來也是真??扇粽f他有多愛那也不見得,因為沒得到罷了。 姜見月反抗了姜繁的權(quán)威,但她也從沒尊重過姜澤的權(quán)威。 所以,為了他自己,他一定要把她抓回來! 盡管他的愛意永遠是圍繞著自己的,姜澤還是自詡深情,因為在他看來普天之下的男子都是這般。 回到侯府他們立刻遇上姜繁。 “今日有哪些人家去了?”姜繁希望姜澤早點成親,傳宗接代。 再加上姜澤多年不成親讓姜繁覺得他對姜見月還余情未了,不如早點安排他成親絕了他的念頭。他寄予厚望的繼承人不應(yīng)當(dāng)同那個逆女有牽扯。 宋嘉玟答了幾戶人家。 姜澤聽了卻特意補充:“陸敏行也去了?!?/br> 探究的目光落到宋嘉玟身上。 “是了,這個孩子也過來同我打了招呼?!彼渭午涞?,“不過她性子剛直,恐怕不適合做新婦?!?/br> “陸敏行確實不行,不過她如今風(fēng)頭正盛,你也不要拒絕,等孩子的親事議定自然就有結(jié)果?!?/br> 宋嘉玟見姜繁還有話要對姜澤說,便識趣地先離開。 她走后,姜澤才問:“陸家莫非真有意與我們結(jié)親?” 這話提起,姜繁有些得意道:“我想確實如此。太子一黨最近不知如何得到中立的裴相的支持,皇后她們正是著急的時候。再加上不久前蘇謾找過我,陸敏行恐怕是急了,想來靠聯(lián)姻拉攏我們。” “那父親的意思是?” “太子似乎吃準(zhǔn)了我們會站他,開出的條件一般,不若先和陸敏行周旋幾日?!?/br> 其實太子給出的條件并不差,姜繁是自認(rèn)為奇貨可居。 而那邊宋嘉玟一進屋子便屏退侍從,侍從對此早已習(xí)慣。 確定四下無人后,方從懷中取出一封信。 薄薄的信紙似重逾千金,她顫著手想快點展開信又怕弄壞。 初初看到熟悉的字跡,眼淚立刻滾落下來。 她忙把信紙放回到桌子上,既怕弄皺也怕被眼淚打濕。 這是今日陸敏行悄悄遞給她的信…… 這才是陸敏行此行的真正目的,她不過是替好友將信送達。 是姜繁與姜澤自作多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