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看著熄滅的火柴棒，沒有失落。好像一切都在預(yù)料之內(nèi)。

    正當(dāng)女孩準(zhǔn)備接受一切之時，那支滅了的火柴棒又重新燃了起來。

    原來，火柴并沒有完全熄滅。

    —只是女孩顧著看火光，卻忘記要許愿。

    「隊長，dna結(jié)果已經(jīng)出來了?！剐￡惸弥恢恍欧獯哌M(jìn)辦公室?！赣H子鑑定結(jié)果確定為親子關(guān)係，那些尸塊確實是失蹤的徐成貴！」

    「bingo！果然和我想的一樣?！估侠钅_翹在辦公桌上，雙手則是枕在頭下。好像一切都在預(yù)料之內(nèi)一般，沒有太多驚喜?！盖皫滋煳姨氐氐叫斐擅兰腋浇{(diào)了監(jiān)視器，發(fā)現(xiàn)在他們報失蹤的一個禮拜前，徐成貴進(jìn)了家門，但自那之后就沒有徐成貴出來的身影了?！?/br>
    「不會吧…？所以真的是他們家里的人把徐成貴給…？」小陳摀住嘴巴故作不敢置信。

    「之后就拍到那兩母女提著大行李箱出門的身影?！估侠罾^續(xù)說著調(diào)查結(jié)果?！傅@都沒用啊，知道誰極有可能是兇手又怎樣？沒有證據(jù)啊證據(jù)！」

    「主動出擊吧！隊長！」小陳語氣充滿斗志地說道?！傅情T拜訪吧？一定有破綻的！」

    「雖然徐成貴很有可能是在他們家那棟大樓身亡的，但我們主動出擊可是堪比入虎xue啊！」老李轉(zhuǎn)動椅子看向小陳，接著又煩躁地將頭發(fā)揉亂?！赴パ?！不管了啦！要走就走吧！」

    老李看著桌上的水杯出神，就如同小陳所說的，那棟公寓肯定有著關(guān)鍵的證據(jù)。

    -

    成美走進(jìn)玄關(guān)后，輕輕地將門關(guān)上。

    「剛才警察局打電話來了。」成美脫下腳下的鞋子，對著坐在客廳里發(fā)呆的母親說道?！改切┦瑝K已經(jīng)被確定是成貴了?！?/br>
    「嗯?！鼓赣H只是簡短地應(yīng)了一聲，這天遲早會來的，只是早晚的問題。

    自上次到警局后，又過了一個多禮拜。從原本的擔(dān)心、害怕，到現(xiàn)在的坦然接受。

    無所作為并不是放棄了，只是認(rèn)知到再努力也做不了什么了，意識到這點后母親也不再受限于自我回圈中了，只是靜靜地等待這個世界給自己做出宣判。

    成美見母親毫無情緒般的情緒，輕嘆了一口氣后，成美走到母親身旁，坐了下來。

    「我終究是做錯了對吧？」母親看著電視機(jī)內(nèi)自己的倒影?！甘俏覛⒘顺少F對吧？」

    「你我明明都知道…」成美握住母親的手，那雙自成貴死后就不停顫抖的手?！肝覀冋l也沒有殺死成貴?！?/br>
    （成貴死亡當(dāng)日）

    「殺了我，我知道你可以?！钩少F一臉認(rèn)真地看著成美。

    對于成貴的發(fā)言成美沒有多說一句話只是直盯盯地看著成貴手中的那把殺魚刀。

    記得沒錯的話，那把殺魚刀是超市集點送的，因為不怎么使用而顯得特別嶄新。

    成貴與成美之間，像是無視了周圍，不管是母親不斷阻止又因無力而凄厲的哭聲，還是頭上吊扇發(fā)出來的陣陣晃動聲。

    「你真的要我殺了你嗎？」成美將視線從刀子移至成貴臉上，最終與成貴對視。

    「對，我要你殺了我。」成貴語氣堅定地說道。「動手??！」

    「你以為你死了事情就會解決嗎？你怎么到這種時候還不明白??？」成美語氣激動地說道，就連這種時候成貴也還是那么自私?！敢撬滥芙鉀Q一切的話，我大概已經(jīng)死了一百遍吧？」

    說出這話的成美也覺得自己可笑，明明一直想死的人卻在這里對著別人說教。

    成美看了一眼刀柄向著自己的殺魚刀，伸手就想將之抽走。

    豈料成貴在成美握住那把刀之后，用力地往自己腹部刺去，刀子深埋進(jìn)成貴的左腹部，等成美回過神來時那把刀只剩刀柄在外了。

    被刀子刺中的成貴因痛苦而跪了下去，僅留下心漏了一拍的成美以及放聲尖叫的母親。

    -

    一聲短又急促的電鈴聲將思緒飛得老遠(yuǎn)的兩人嚇得抖了一下。

    成美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這個時間是誰拜訪？

    或許是沒人來應(yīng)門，外頭的人又按了一聲門鈴。

    「來了！」成美在聽到第二聲門鈴后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在外頭的大概是警方的人。

    稍早聯(lián)絡(luò)尸體就是成貴之后，成美就猜到警方的人肯定會找上門。

    「晚上好，徐小姐。抱歉這么晚了還來打擾你們?！估侠罡糁嗛T對著還在開門的成美說道。

    「這么晚了還特地登門拜訪請問有什么要事嗎？」成美開門后并沒有要邀請對方入內(nèi)的意思，只是站在門中間與老李對話。

    「是這樣的徐小姐，稍早聯(lián)絡(luò)你那些尸塊確定就是失蹤的徐成貴。目前是有幾個疑問想要詢問你，方便讓我們進(jìn)去嗎？」老李邊觀察成美的表情變化，邊試探性地詢問著成美。

    「究竟是什么問題重要到必須登門拜訪的程度？」成美并沒有正面回答老李的問題，只是半拒絕對方進(jìn)到室內(nèi)。

    「這攸關(guān)到命案的破解，因為過于急切所以才這么晚來叨嘮?！估侠羁戳艘谎凵砗蟮男￡悾又挚戳丝赐瑢訕堑牧硗鈳讘羧思?。「我想我們繼續(xù)站在這里談話會影響到其他住戶的安寧，可能要麻煩徐小姐讓我們進(jìn)去了。」

    成美沒有說話只是看著老李，那表情像是在佩服老李一般，讓人不愿意又不得不照做。

    「喝點水吧？」成美將兩個裝了水的玻璃杯放在桌上，接著才坐往母親身旁的空位。

    母親在看到警方登門后，情緒又開始不安了起來，成美為了掩飾母親的緊張刻意坐得靠前以便擋住母親。

    「徐小姐是這樣的，這次拜訪主要是想問幾個問題?！估侠钅贸龇旁谏砗蟮墓P記本，翻了翻內(nèi)頁后一副準(zhǔn)備做筆記的模樣。

    成美在老李伸手拿筆記本之時，注意到了老李側(cè)身配戴的槍枝，這說是來訪問未免太牽強(qiáng)。

    「有什么問題，你就直接問吧？」成美不想拖時間，開門見山地直問老李。

    「徐小姐，我調(diào)了你們家附近的監(jiān)視器，發(fā)現(xiàn)徐成貴失蹤的前一天進(jìn)了這棟大樓就沒再出去過了，我們可以合理的判斷他是身亡在這棟大樓內(nèi)的?！估侠钫f出自己所看到的監(jiān)視器畫面?！父鶕?jù)你們鄰居所稱，徐成貴失蹤前一晚你們家有非常大聲的爭執(zhí)聲，對此你有印象嗎？」

    「爭執(zhí)在我們家是家常便飯，還有你說他可能身亡的地點就在這棟大樓。這棟大樓人那么多要怎么確定誰就是兇手？」成美有條不紊地將老李的疑問一一解答。「況且我弟弟生前就愛惹事生非，或許這棟樓有他的仇家也說不定?！?/br>
    幾經(jīng)攻防后，老李知道自己沒辦法再問出更多了，只得起身示意小陳一起撤退。

    老李和小陳在走到玄關(guān)之際又回頭看了一眼前來送客的成美以及從剛剛開始就只是坐在沙發(fā)一角一言不發(fā)的成美母親。

    老李知道這回訪談不會有收穫，但還是不放棄般地巡視著室內(nèi)，最后碰巧與成貴母親對上眼，只見對方在看了一眼冰箱接著和自己對上眼之后才又心虛地撇開視線。

    老李挑起一邊眉毛，將視線看向一旁的冰箱，注意到這點的成美一個躍步上去剛好擋在老李與冰箱之間。

    「徐小姐，雖然很冒昧。但可以請你讓我們看看那臺冰箱嗎？」察覺到那臺冰箱肯定有什么的老李不放過機(jī)會地開口詢問成美，畢竟這次離開下次就很難進(jìn)來了，除非有搜索令。

    「李警官，這是什么非必要的程序嗎？警察訪談還要查看冰箱？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钩擅拦首髯I諷地說道，言下之意便是不可能讓對方得逞。

    「小陳！」老李示意小陳上前牽制住成美，小陳一接獲指令立刻上前扣住成美。

    「放開我！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告你們??！」成美死命掙扎想掙脫小陳的束縛，眼見老李越來越接近冰箱成美也急了?！笅?！媽！快點阻止他??！」

    被眼前這幕嚇得原地不動的母親，在成美不斷地呼喊聲中才終于回了神，衝上前就想擋住老李。

    然而母親一個弱女子哪能擋得住老李這個大男人，老李死命向前一下也衝破成美母親的防御。

    「不可以！」母親就算被撞開還是不放棄地快速跑到冰箱前面，最后擋在了冰箱與老李的中間。

    老李回頭看了一眼被牽制著的成美，接著又看向成美母親，兩人這反應(yīng)說明了冰箱里肯定是破案關(guān)鍵，只是他們一直阻擋自己察看的冰箱內(nèi)究竟放了什么？

    「抱歉了?！估侠钜皇滞崎_成美的母親，或許是不想再掙扎成美的母親也沒有極力反抗。

    「媽！快點阻止他?。　挂娔赣H只是站在一旁成美不放棄般地呼喊著。

    「成美…上次你問我的，我一直沒有回答?！鼓赣H看向成美，接著勉強(qiáng)地勾起嘴角，露出了痛苦的微笑?！脯F(xiàn)在我想好了，我答應(yīng)你?！?/br>
    成美圓睜著雙眼，聽完母親的話語成美也不再掙扎了。

    今天，就將一切畫上句點吧？

    老李看兩人突然安份下來雖感到詫異但卻不忘最初的目的，伸手拉開冰箱拉門。

    老李看了看冰箱內(nèi)的東西，里頭就和普通人家中的冰箱無意，感到狐疑的老李看了一眼成美的母親后，才慢慢地將冰箱門關(guān)上。

    不可能什么都沒有，老李內(nèi)心如此猜想。正當(dāng)要放棄之時，老李看了一眼冷凍庫，最后懷抱著忐忑的心一把拉開冷凍庫的拉門。

    打開之后老李瞬間屏住了呼吸。

    一顆頭顱，就放在冷凍庫中。

    從以前到現(xiàn)在看過無數(shù)具尸體，也看過無數(shù)種死狀，但在看到眼前這顆因太冷而有些結(jié)霜的頭顱老李還是被愣住了。

    閉著雙眼的頭顱正巧與冷凍庫的大小一致，就這么面向外面正著擺放。

    「徐成美、陳麗芳，現(xiàn)在以殺人罪的嫌疑人將你們起訴…」老李語氣顯得有些不冷靜，在后頭牽制住的小陳也跟著看呆了。

    從剛剛開始就不發(fā)一語的成美注意到小陳因震驚而有些松脫的手，趁著小陳出神之際成美甩開了小陳的手，一把抽出小陳佩在腰上的槍枝。

    「你是白癡嗎！配槍也能被拿走！」老李見一旁的小陳驚慌失措的模樣不可置信地罵道。

    「不準(zhǔn)動！把手舉起來！」成美將上了膛的手槍指向老李，只見老李乖乖地將手舉起。

    「徐成美！你把槍放下，我們有話好好說！」老李試圖想勸說成美，但卻不見成美就范。

    「抱歉了…媽?！钩擅缹尶趯?zhǔn)母親，幾乎是槍剛指過去子彈也同時射出，接著成美快速地又將槍枝上了膛往自己的頸上射了一槍。

    幾乎是成美母親倒下后不到一秒的時間內(nèi)，成美也跟著自轟倒地。

    成美的頸動脈不斷地涌出鮮血，在意識消散的前幾秒似乎聽到了老李急著要小陳叫救護(hù)車的聲音，但那些都不重要了。

    成美看著天花板上的白色燈泡，眼前越來越模糊，直到最后還是覺得自己的人生…

    爛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