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當(dāng)時的宇宙
「那不是很好嗎?恭喜老爺賀喜…教授?」 聽完了簡佑文講述大作戰(zhàn)的結(jié)果,石銘彥朝開啟擴音的手機敷衍地回復(fù),同時按著游戲手把的動作一刻都沒有停下。 「可是在那之后完全沒有任何變化!」簡佑文忍不住放大了音量?!敢呀?jīng)過了一個月了,老師對待我的態(tài)度跟之前完全一樣,我的下半身要爆炸了!」 「請不要跟我報告你下半身的狀況,我一點興趣都沒有?!?/br> 「…阿彥,我覺得我快要做出不可挽回的行為了?!?/br> 簡佑文盯著手機上偷拍的白書佾照片,沒有理會石銘彥的抗議。 「等等等等我打完了等我一下。」 聽到簡佑文逐漸低沉的聲音,石銘彥趕緊把掉落的素材搜刮完畢,開始認真地回話。 「你可不可以不要動不動就想犯罪,可以先從基礎(chǔ)的互動開始啊,教授不動的話你主動一點不就好了?!?/br> 「……要怎么主動?」 「可以從牽手跟擁抱開始吧。」 「但老師永遠在想他的實驗,完全沒有那種氣氛,我總不能突然過去抱住他吧?!?/br> 「為什么不行?」 「這樣…老師會嚇到吧,而且他本來就不愛跟人接觸,他萬一因此討厭我……」 「簡佑文,你只敢在老師面前裝乖跟耍帥的話永遠沒有辦法進行到下一步?!?/br> 「…可是我不想讓老師認為我只是對他有生理上的欲望?!?/br> 「……」 石銘彥聽著電話對面的沮喪語氣,回想起自己當(dāng)初和前女友交往時患得患失的心情,不禁嘆了口氣。 「兄弟,聽過來人的話,只想表現(xiàn)出好的一面是不會走得長久的?!?/br> 「阿彥…」 「之前你說過教授沒有拒絕你親吻的要求對吧。」 「啊,對?!?/br> 「這表示教授并不排斥跟你有身體上的接觸啊,你就從拍肩膀,摟腰,親臉頰,最后是嘴…」 「停!你不要再說了我下半身又要爆炸。」 「你這處男…你等掛了電話再去擼??傊拍罹褪亲尳淌诼?xí)慣你的碰觸,然后習(xí)慣成自然,讓距離越來越近,懂?」 「阿彥…」簡佑文的口氣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的粒子?!浮矣姓f過你是天才嗎?」 「你沒說過,但我知道,現(xiàn)在去擼吧,再見?!?/br> 石銘彥沒讓簡佑文有辯解的機會,英姿颯爽地掛了電話,然后重新拿起手把去接任務(wù)。 隔天白書佾發(fā)現(xiàn)簡佑文一直盯著自己的肩膀看。 「學(xué)弟,你怎么一直盯著老師的肩膀?」 剛從美國回來的博士后學(xué)長率先提出了疑問,一邊自然地把手搭在簡佑文肩上。 簡佑文轉(zhuǎn)過頭,以一種難以形容的復(fù)雜表情瞪著學(xué)長放在自己肩上的手。 「干嘛…」 學(xué)長有點嚇到,趕緊松開手。 殊不知簡佑文只是很想問他要如何自然地把手掛在別人肩膀上。 「老師謝謝,我再把資料e-mail給你?!?/br> 似乎是無法忍受簡佑文的視線,學(xué)長朝白書佾揮揮手,離開了辦公室。 「karl他在美國待久了,打招呼也比較洋派,你如果會介意下次跟他講清楚就好了?!?/br> 白書佾以為簡佑文被忽然的肢體接觸嚇到了,冷靜地向簡佑文解釋。 「他也會這樣攬住老師肩膀嗎?」 「好像有,我沒有特別注意?!拱讜伎紩r習(xí)慣性地偏了偏頭。 簡佑文看著白書佾細軟的瀏海往左側(cè)垂落的模樣,喉結(jié)滾了一下。 「老師在美國的時候也都這樣跟人打招呼嗎?」 「嗯…比較熱情的朋友見面會擁抱吧,之前去歐洲研討會的時候有些人還會親吻臉頰。怎么問這些?想出國?」 「親、親臉頰?」 「說是親,其實只是臉頰碰臉頰然后發(fā)出親吻聲,有時候也不會真的碰,只是做做樣子。」 「臉頰碰臉頰?對第一次見面的人嗎?!」 「不一定,看地區(qū)跟個性吧,但也不是沒有?!?/br> 似乎是覺得大驚小怪的簡佑文很有趣,白書佾的眼里帶了一絲笑意。 簡佑文倒是一點也不覺得有趣,他想像了那些面孔模糊的人擁抱甚至貼在白書佾臉頰上的畫面,感覺胃里有一團火在燒。 「老師…你最近要出國嗎?」 「最近幾個月沒有…」白書佾有些欲言又止。「你想去國外嗎?」 「老師在哪里我就在哪里?!?/br> 簡佑文走到白書佾身前,垂下頭看向白書佾,他的聲音不自覺帶上一層霸道的強勢,眉眼看起來卻有些寂寞。 「我也想跟老師那樣親密地打招呼,可以嗎?」 簡佑文被胃里的火所驅(qū)使,伸手攬住了白書佾的腰。白書佾沒說話也沒推開,但轉(zhuǎn)頭望向敞開的大門。 簡佑文愣了一下之后快步走去把辦公室的門關(guān)上鎖好。 「臺灣打招呼的習(xí)慣不太一樣,被看到的話有點麻煩。」白書佾平靜地解釋?!笡]人的時候就可以?!?/br> 白書佾說完,嘴角稍微彎了一下。 簡佑文深深反省自己就是個思想齷齪的變態(tài),竟然會覺得那稍縱即逝的笑容帶了一絲勾人的意味。 他走回白書佾跟前,急急忙忙地再度把白書佾往自己懷里摟,然后把臉頰貼在白書佾乾爽的臉上,輕輕地摩擦,感受白書佾肌膚跟耳朵的熱度。 這時簡佑文突然聞到一股極淡的白麝香香味。 簡佑文從來沒注意過白書佾身上有任何特殊的味道,難道老師今天噴了香水?但簡佑文轉(zhuǎn)念一想,或許是之前自己從來沒有這么專注又近距離地貼近過白書佾。 ──只有我才知道的,老師身上的香味。 「你如果出國不能這樣磨別人臉頰,他們應(yīng)該會報警?!?/br> 白書佾拍拍簡佑文的后背,口氣聽起來有點擔(dān)心。 簡佑文將鼻尖下移,貼在白書佾的脖頸間仔細嗅聞,那股似有若無的白麝香似乎還糅合了雪松的香氣,蠱惑著簡佑文實踐他腦內(nèi)的妄想。平常不敢說的不敢做的,隨著這一個月對白書佾所壓抑的念想一股腦地傾瀉而出。 簡佑文將白書佾的窄腰又摟緊了一些。 「……那只對老師這樣可以嗎?」 白書佾似乎是被簡佑文的發(fā)絲弄得癢得受不了,他把簡佑文的頭用雙手輕輕捧起,墨黑的瞳孔凝視著簡佑文。 白書佾此刻的眼神沒有了平日的疏離,含笑的眼睛看起來暖融融的,簡佑文殘馀的那一絲理智瞬間融化在宇宙的中心。 簡佑文將白書佾的眼鏡拿走,單手伸進白書佾的發(fā)中,側(cè)過脖子接近他渴求已久的雙唇。 馀光中簡佑文看到白書佾垂下了睫毛。 那是他們第一次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