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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上,走一步算百步,從他決定要活下去那一刻起,他便細細盤算過,楚岳峙最初是想要讓他清清白白地回到朝堂上,故而曾經(jīng)提出過讓他在宮變時假死,然后過段時間再他回歸并稱自己是真正的司淵渟,當初被偷梁換柱地送走了,入宮當太監(jiān)的另有其人。只是這個打算被他否決了。 他既然接受了自己的所有過去,就不會再抹殺自己身為太監(jiān)時的一切,過去二十一年他所有的努力和在朝堂上的作為,無論功過他都承認并交由世人判斷。太監(jiān)又如何呢?歷史上難道就只有jian佞宦官嗎?三保太監(jiān)鄭和七下西洋,其外交才能與軍事謀略以及為國家所做出的貢獻同樣贏得了世人的尊重。 事實上,無論他以何種身份回歸朝堂,都必然會找來非議,哪怕他身世坎坷歷經(jīng)磨難,哪怕大蘅國這些年能撐下來有不少他的功勞,他都不可能名正言順。既然如此,倒不如讓他就這樣堂堂正正,明白坦蕩地直接以司淵渟的身份回歸,只要他能繼續(xù)干出實績便沒有人能質(zhì)疑他,他身為太監(jiān)的過去也會漸漸被人遺忘。同時,楚岳峙也可以此讓大蘅國所有子民知道,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當今天子任人唯賢。 所以今天,他當著群臣之面,主動提出了廢除司禮監(jiān)批紅參政之權,且一并廢去東廠與錦衣衛(wèi),然后重整內(nèi)閣。一來是以此讓楚岳峙立威,二來也是為自己接下來的回歸鋪路。 過去二十一年,他利用內(nèi)監(jiān)參政的弊端一步步將權力掌握在手中,自然也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內(nèi)監(jiān)參政所導致的權力失衡與官場腐敗。掌印太監(jiān)與秉筆太監(jiān)當政從一開始就是在整個權力系統(tǒng)之外的非法地帶,這是在仁宗帝之后便漸漸顯露的問題。而官場腐敗也非一日之寒,而在司禮監(jiān)干政過多之后更是越演越烈,原因正是在于司禮監(jiān)架空內(nèi)閣權力之后,部分內(nèi)閣大臣為了討好宦官而開始對宦官進宮,以此引發(fā)了吏治腐敗。是非不分,立功不受賞,行惡卻可升官,貪賄盛行之象更是被黨爭推至高潮。 在他當上掌印太監(jiān)后,喜怒無常的暴虐之名,其實是他自己傳出的。對于朝中那些向他進宮的大臣,他一貫是甩一巴掌再賞一甜棗,那些人并不清楚他什么時候就會突然發(fā)難,也以為他對于一些朝臣的整治是源自于他捉摸不透陰晴不定的性情,何時看誰不順眼便對誰下手,那些人既怕他又不得不巴結(jié)他,便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他一直以來都在打壓清理那些老皇帝和老太監(jiān)以及翰林學士所養(yǎng)出來,弄權誤國營私并殘害忠良的jian臣。 他太清楚內(nèi)監(jiān)干政所造成的惡劣影響,所以他先將司禮監(jiān)和本來就不應該存在的東廠及錦衣衛(wèi)送上了斷頭臺,一旦司家平反,他以本來身份返回朝堂之時,那些反對他的人也就不能再以司禮監(jiān)涉政等問題對他過分發(fā)難。 只是接下來這一兩個月,怕是都要辛苦楚岳峙,獨自一人應對群臣了;不過如此也好,畢竟楚岳峙已經(jīng)登基,于情于理都不該太過依賴他,就像當初統(tǒng)率皇軍征戰(zhàn)時一樣,楚岳峙必須會也定可以靠自己獨立行走。 抬臂攬住司淵渟的頸脖,楚岳峙把臉靠到他頸側(cè),過了好一會后才悶聲道:“你怎么這般不解風情,我看到你這清逸出塵之表,哪還有心思談什么六部九卿?!?/br> 司淵渟揉著他議事一天后僵硬的肩頸,失笑道:“我無論是哪般模樣,總也比不上我去到皇陵時,看到你穿著一身嫁衣頭戴鳳冠等我時那般震撼?!?/br> “才不是……”楚岳峙讓司淵渟按揉得舒服,身上的勁也放松了下來,等他再抬頭,那雙桃花眼眼尾已多了一抹淡紅,“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好看,不單單是皮相,更多是你根植于血脈里的品格節(jié)cao,琨玉秋霜,冰肌雪腸,天生就自帶君子清貴與德心。” “楚七,我從以前就覺得……”拇指按住楚岳峙眼尾的淡紅,并以指腹輕輕摩擦,司淵渟看著楚岳峙眼里的暖光,道:“你嘴巴太甜了,好聽的話仿佛信手拈來,九歲就把我哄得對你死心塌地,三十一歲更是讓我像中了蠱般對你言聽計從,依我看你根本也不需要我教你如何駕馭群臣?!?/br> “中了蠱般么……”楚岳峙彎起愈發(fā)明亮的雙眸,道:“興許真的中了蠱也不一定?!?/br> 看一眼那架上的古琴,他認得,就是當年的那一方伏羲式的古琴,他十七歲出宮去軍營時將古琴留在了擷芳殿,沒想到竟保存至今。 左手還與司淵渟牽在一起,楚岳峙細細地磨著司淵渟那掌心與指腹都比他這個征戰(zhàn)多年之人還要粗糙不少的手,問道:“怎么把古琴拿出來了也不彈?” 司淵渟用自己的手指勾纏住楚岳峙的,道:“剛剛把手放上去才發(fā)現(xiàn),這么多年,這雙手早就僵硬了,已然無法彈出從前的琴音?!?/br> “無妨,只要是司九撫琴,楚七都覺得好聽。”楚岳峙稍稍與司淵渟拉開一點距離,拉起他的手,道:“這雙手,落在楚七身上時,從來都很溫柔?!?/br> 低頭親吻楚岳峙的手指,司淵渟道:“給司九一點時間,你想聽的琴,想要的畫,送給楚七時都會比從前更好?!?/br> 他許諾過,會給楚岳峙想要的一切,琴與畫,他都可以再練,也一定會練得比從前更好,他的楚七,值得世上最好的。 第91章 御人御心 楚岳峙晚膳用得不多,那蠱藥里的蠱蟲多半是在與身體融合,他傍晚開始便一直覺得不太舒服。司淵渟倒是一如往常,想來是午后歇息時,蠱蟲已經(jīng)與身體融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