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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傅行云送來了二人的婚服,彼時楚岳峙才剛剛沐浴完,墨發(fā)半濕地赤腳走進(jìn)殿里,還未開口便被司淵渟上前將他攔腰抱起,然后便聽到司淵渟略帶責(zé)備地說道:“誰讓你不穿鞋襪就這樣赤腳走,說了多少次你不能受寒。” “早已入夏,我怎還會受寒?”楚岳峙只覺司淵渟這是大題小做,如今這天這樣熱,他今日在太和殿坐著都出了一身汗。 “這地上青磚有地氣,同樣有寒氣,你以為自己還是那個八九歲無所忌憚的小皇子么?”司淵渟抱著人走到座榻上放下,回身便見傅行云臉色木然地看著他們。 司淵渟與楚岳峙相處時一貫是旁若無人,傅行云已看過太多次,內(nèi)心毫無波瀾,何況他也早已有了衛(wèi)云霄,若真要說有什么感受,那也是對于衛(wèi)云霄過分看重楚岳峙感到不滿。 楚岳峙被司淵渟抱到座榻上,坐穩(wěn)后看向傅行云,問道:“怎么會是你把婚服送來,云霄呢?” 把放著二人婚服的托盤端過去放到矮幾上,傅行云退開答道:“草民的男妻在外奔波多日,今日午后草民見他身上有傷,故而給他上藥后便讓他歇下了?!?/br> 言外之意太過明顯,以致剛在楚岳峙身邊坐下的司淵渟都冷下眸色看向傅行云。 挑起一邊眉毛,楚岳峙并不生氣,只以手托腮似笑非笑地對傅行云說道:“皇甫良禎,你應(yīng)該知道,現(xiàn)在你是在跟大蘅國的皇帝說話。” 傅行云在退開后便一直低垂著眼,聽到楚岳峙的話他才抬起眼簾迎視楚岳峙難辨喜怒的目光,道:“陛下,司公子已非朝廷之臣,草民便不再是司公子的死侍,僅有的身份,也不過是當(dāng)年僥幸逃脫的罪臣之子?!?/br> “天下大赦,你皇甫家自然也會如司家一般平反。更何況你此前狀告工部尚書,并呈遞大量工部的罪證,也算是立下大功?;矢α嫉?,朕問你,你可愿繼承你父親皇甫瑯舒的遺志,入朝為官?”楚岳峙身上如今穿的寢衣,是明黃色繡了龍紋的,他在做王爺時總是淡漠得略顯厭世卻又偏抑不住身上征戰(zhàn)多年的蕭殺之氣,如今稱帝反倒內(nèi)斂了,身上不帶一絲一毫的狠絕,高高在上的威嚴(yán)之下是不動聲色的盤算與試探。 傅行云下跪叩首,是謝楚岳峙的圣恩,同時也是婉拒:“草民并非不愿為君分憂,只是草民多年所求不過是為皇甫一氏平反,從未敢奢望以此身食君俸祿?!?/br> “皇甫一氏忠烈,而你更是文武雙全,若是能入朝為官想必是大蘅國百姓之幸,可若你不想,朕也不會勉強(qiáng)。雖然有些可惜,但皇甫家平反后,朕自當(dāng)對你論功行賞,之后你若想離開重返江湖,也不必有任何顧慮,朕必不會阻攔?!背乐挪⒉灰馔飧敌性频木芙^,傅行云少時便被皇甫瑯舒送去江湖學(xué)武,遠(yuǎn)離朝堂紛爭,后來皇甫氏又因jian臣而慘遭滅門,換作是他也定不愿再蹚這趟渾水??匆谎鬯緶Y渟,楚岳峙笑了笑,繼續(xù)對傅行云說道:“只不過,你可以離開京城,云霄不可以。云霄是朕一手帶出來的忠心良將,更是朕打算委以重任深深信賴的左膀右臂,朕不會允許你將云霄帶走。” 傅行云霍然抬頭,他早該料到,楚岳峙定不會這樣輕易就放他走,他雖身無長物也不在乎名利,可他在乎衛(wèi)云霄,楚岳峙顯然也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只要楚岳峙不放衛(wèi)云霄離開,即便他再想離開也只能留下。 楚岳峙略作苦惱地嘆了口氣,道:“忠臣良將難得,皇甫良禎,若換作是你坐在這帝位上,難道你會允許朕所求圓滿后便帶司九離開,從此浪跡天涯海闊天空么?” 傅行云難得地控不住情緒沉了臉色,沒有直接回答楚岳峙的話。 答案顯而易見,若換作是他,也不可能放楚岳峙和司淵渟離開,這兩人是他與衛(wèi)云霄的進(jìn)階版,一文一武地鎮(zhèn)守著大蘅國,沒有哪個明君會愿意放這樣的人離開,正因此,他也明白楚岳峙想要他答應(yīng)什么。 衛(wèi)云霄有理想并且對楚岳峙忠心不二,他不會去逼衛(wèi)云霄做選擇,更何況,衛(wèi)云霄已經(jīng)為了他犧牲夠多了。 閉了閉眼,傅行云心中已有了決定便再不猶豫,道:“草民,愿為文臣,繼承皇甫氏的遺志,盡心輔佐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后已?!?/br> 矮幾上放著藥茶,那是司淵渟在楚岳峙去沐浴時泡好的,楚岳峙端起那茶盞在手中轉(zhuǎn)了轉(zhuǎn),道:“皇甫良禎,朕知道你是個無志的人,更對那點君臣之綱不屑一顧,但你有才,如今新朝初立,朕需要有云霄這樣的人在身邊,也需要你這樣有才不畏權(quán)更對世俗權(quán)勢嗤之以鼻之人。若是他朝有一日云霄來同朕說要走,那時無論朕是否還需要你們,朕都會放你二人離開?!?/br> 傅行云行禮謝恩,道:“草民謝陛下恩典,也望陛下能謹(jǐn)記今日之諾。” 輕呷一口杯中的藥茶,楚岳峙擺手:“退下吧,以后按規(guī)矩入宮,做了文臣可不能再如死侍一般行事?!备敌性苿倓偸侨缙匠D前銤撊雽m的,雖說以他的武功必然不會被發(fā)現(xiàn),但若哪天被人知道了朝廷文臣入夜后飛檐走壁地入宮,還不知道會鬧出多大的風(fēng)波。 把藥茶喝完時傅行云已經(jīng)離開,司淵渟一直在他身邊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卻半句話也沒有說。 放下茶盞,楚岳峙不喜歡他這樣滿是打量與思慮的眼神,道:“在想什么?一直這樣看我?!?/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