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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對頭互相替身翻車了 第86節(jié)

    周椋語氣肯定,“有,我剛放進(jìn)去的?!?/br>
    懲罰就懲罰吧,許灼任勞任怨地下樓,拉開冰箱,在放冰鎮(zhèn)飲料的那一格,怎么都沒找到礦泉水,“我就說吧……”

    話音還未落,卻意外發(fā)現(xiàn)了一個外賣盒。

    他拿起來一看,從透明的杯壁上,發(fā)現(xiàn)了熟悉的圓形食物,上面還綴著紅彤彤的辣椒醬。

    “這不是曾經(jīng)校門口的炸藕丸嗎?”他驚喜地打開蓋子,趕緊放到微波爐里加熱。

    「?!沟囊宦曃⒉t提示加熱成功。

    許灼捧起燙的碗就往樓上跑,全然把拿水的事拋到腦后,沖進(jìn)了房門:“周椋!!你給我買炸藕丸了?”

    周椋:“不然它是自己長翅膀飛來的?”

    許灼迫不及待地用手夾了個燙丸子塞嘴里,燙得嘴里直呼呼。

    這哪里是什么懲罰,這明明就是獎勵,他的心重新明朗起來:“你不怪我背地里下狠手了?”

    “怪,怎么不怪。”周椋讓他慢點吃。

    許灼愣了下,周椋繼續(xù)說:“只是怪你沒有提前告訴我?!?/br>
    那樣有任何后續(xù),他都能提前做好準(zhǔn)備,及時應(yīng)對。

    許灼忘了咀嚼,周椋這話說的,就好像永遠(yuǎn)站在他這一邊的承諾,他們是一起的,做任何事之前知會對方都理所應(yīng)當(dāng)。

    周椋輕咳一聲,“做壞事怎么能少得了我?!?/br>
    許灼松了口氣,唇角勾了起來,“那下次一定叫上你?!?/br>
    周椋伸手一陣亂撓他的頭發(fā)。

    許灼嘴里樂呵地吃著心心念念的炸藕丸,當(dāng)時就那么隨口一說,自己都忘了,沒想到周椋竟然記得。

    ——

    次日上午,天色陰得如落日后的傍晚,閃電時不時劃破天幕。

    轟隆一陣?yán)茁曊?,周椋猛然驚醒,他瞳孔微張,腦海里的畫面還是停留在夢里,無數(shù)條蛇向他傾軋而來,滑膩感纏繞盤旋在他的全身。

    兒時的陰翳太過深刻,仍舊偶有困擾。

    換作往常,他必須要躺在床上,緩上好一會兒,方才能回過神。

    然而這次并不一樣,醒來便看到面前安睡的男人離自己很近,睡著時是醒著從未有過的乖巧,讓噩夢過后心悸的周椋瞬間靜下心來。

    許灼的眼睫顫了顫,眼皮掀開眨了兩下,迷蒙之間似感受到本來睡覺的周椋忽然驚醒。

    該是又做噩夢了。

    幾乎是下意識,許灼伸手挽過周椋的脖子,把他摟到自己的臂彎,安撫地拍著他的背。

    周椋的瞳孔晃了晃,任他動作。

    拍著拍著,睡眼朦朧的許灼忽然猶如遭受當(dāng)頭一棒,雙眸驀地睜大。

    意識到他剛才這一系列動作是不是太連貫了?

    靠!就說不能睡在一起,沒睡醒的時候他哪知道什么隱藏心意,根本就全憑著心意做事。

    手上的動作還不敢停,這時候要是停下來尷尬的就是兩個人。

    他只好又拍了一陣,然后假裝若無其事地翻身,把摟著他的手放開,睡得稀里糊涂地樣子轉(zhuǎn)過身背對著周椋,繼續(xù)睡。

    應(yīng)該沒露餡吧?

    好歹也是專業(yè)學(xué)表演多年。

    窗外轟鳴的雷聲和他此時的心境別無二致。

    周椋再無睡意,盯了會兒許灼的后腦勺,給他掖了掖被角,自個兒坐起,半靠床頭。

    許灼又賴了會兒,方才裝作悠悠轉(zhuǎn)醒,杵直手臂伸懶腰,拳頭直接給蹭到周椋的肩頭。

    “早,好巧?你也醒了?!痹S灼打著哈欠道,很是意外的樣子。

    心里暗罵,這是什么糟糕的打招呼用語。

    周椋本來在看平板,“我吵醒你了?”

    許灼搖搖頭,一巴掌拍開床頭燈,“我睡覺沒做什么奇怪的舉動吧?別放在心上,我太累的時候連夢游都有可能發(fā)生,習(xí)慣就好習(xí)慣就好?!?/br>
    周椋只是看著他,沒說話。

    許灼被盯得心里發(fā)慌,忙扯開話題,晃眼間瞥到他平板亮著的個人簡歷,微微一怔:

    “這位李導(dǎo),我知道,以前讀書的時候看過他的片兒。我記得是部入圍了戛納的家庭情節(jié)劇,風(fēng)格屬于那種寫實中帶些詩意,印象挺深刻?!?/br>
    周椋頷首,“不過他后來沒遇到什么好劇本,之后的作品除了風(fēng)格的延續(xù),沒有出圈,也乏善可陳。”

    聽出他言語中有對李導(dǎo)風(fēng)格的嘉許,許灼說:

    “這兩天我也瀏覽了不少應(yīng)募導(dǎo)演的簡歷,其中不少導(dǎo)演有院線作品的經(jīng)歷,但我對比了下風(fēng)格,感覺李導(dǎo)還是最合適的人選,既不跳脫現(xiàn)實主義創(chuàng)作的準(zhǔn)則,又不拋開藝術(shù)追求?!?/br>
    二人對視一眼,雙方的審美高度契合。

    周椋:“那我要工作室的同事和他約時間?!?/br>
    雷聲越發(fā)肆意,但雨偏偏下不來,天色越發(fā)陰沉。

    這種天氣最適合賴床,許灼絲毫沒有起床的意思,周椋則聆聽著窗外呼呼直響的風(fēng)聲,有些微微出神。

    許灼百無聊賴地問:“在想什么?”

    周椋說:“覺不覺得今天的天氣,特別像《盲點》里的一場戲?!?/br>
    他一點,許灼就想通他所說的是哪場戲——

    畫家因為從小被信任朋友騙過的經(jīng)歷,有非常嚴(yán)重乃至病態(tài)的社交恐懼癥。他不信任任何人包括家人,更害怕和陌生人接觸,尤其不能看到對方的眼睛。

    可是天意弄人,他最拿手的便是畫人物。

    這些年,他在自己所住的獨棟別墅里,開辟了類似警局審訊室的空間,隔著一塊單面透視的玻璃,讓請來的模特坐在明室,而他在暗室,用這樣的方式進(jìn)行繪畫。

    然而在月前,畫家忽然一筆都創(chuàng)作不出來了,這樣的創(chuàng)作方式遇到了瓶頸期,要想突破,他必須走出那間暗室。

    管家為他找來了一位年輕盲人。

    那是整個劇本大致過半的一處情節(jié),同樣是個暴雨陰沉的早晨,時值盲人受雇畫家已經(jīng)有一個月左右。

    盲人一手要拄著拐杖,一手拿傘,半邊身上濕透。

    畫家命管家找一套新衣為盲人換上。

    盲人以為畫家隨管家出去了,便開始脫衣,殊不知走到門口的畫家卻停下腳步,無聲地看著盲人寬衣的動作。

    在盲人正欲褪下內(nèi)褲之時,畫家出聲:“你可愿做我的裸模?”

    ……

    許灼之所以對這場戲記憶深刻,因為這是本片第一個大尺度的戲份,也是兩位男主情感激變的開始。

    偏偏此時,周椋輕啟嘴唇,“既然馬上就要見導(dǎo)演,我們不如先試試戲?”

    許灼咽了下口水:“這場戲?”

    周??匆娫S灼臉上的遲疑,“怕了?那就……”

    “什么了?怕什么?我的人生字典里就沒有這個字!”許灼的性格從來經(jīng)不起激將,當(dāng)即一躍下床,拽著周椋去洗漱。

    從洗手間出來后,立馬從包里翻找出劇本,“第235頁?!?/br>
    然后開始速記臺詞。

    周椋也翻出電子劇本,一行行地看下去。

    這場戲臺詞并不多,都是兩位主角間情緒的較量。

    那邊的周椋,從配飾收納盒里,拿出了個無鏡片的金絲邊眼睛,并換上了身休閑的白襯衣,領(lǐng)口故意留兩顆扣未系。

    瞬間浮上斯文敗類的禁欲氣質(zhì)。

    許灼險些挪不開眼,他強迫自己看回劇本,沒關(guān)系,等會演戲的時候,他得閉上眼,看不見看不見。

    沒過兩秒,他的眼睛又控制不住往那邊瞥。

    周椋也看了過來,眼底逐漸燃起疏離之感,偶爾躲閃,逐漸進(jìn)入「社會恐懼癥」的人設(shè)。

    這和周椋往日里的淡漠完全不一樣,現(xiàn)實的他內(nèi)心強大到拒人于千里,如今進(jìn)入角色的他是骨子里的傷害帶來的厭世。

    許灼很是欣賞周椋這快速入戲的狀態(tài)。

    周椋說:“眼神閃躲是和劉振東取經(jīng)的?!?/br>
    許灼想來也是,劉振東有些輕微社恐,也是常常這樣望著空氣和人說話。

    “你穿衣服的話,我會出戲?!敝荛吡搜鬯砩系乃隆?/br>
    許灼心想,不過是試戲,需要那么精準(zhǔn)么。

    就聽到周椋繼續(xù)道:“不用脫太多,脫個上衣就行?!?/br>
    就憑他這嫌棄怕辣眼睛的語氣,許灼哼笑一聲,不光把衣服脫了,褲子也脫了,“呵,做戲要做全套?!?/br>
    原劇本這里盲人該是□□,只在關(guān)鍵部位放置一塊手帕。

    許灼沒□□,在胯部擱了條白色的毛巾,一屁股坐到板凳上。

    一副你隨便來的樣子。

    心里實則安慰自己,游泳泡溫泉的時候也就穿這么點,沒事沒事。

    周椋垂眸,眼角微挑,再抬眸時恢復(fù)正常。

    “你最近少健身些,身上的肌rou要流掉。”

    許灼低頭看了眼腹部,嘆了口氣,劇本里盲人是精瘦的形象。

    再見了我的肌rou弟弟們,后會有期。

    周椋拉開衣柜門,“說個你喜歡的顏色?!?/br>
    許灼隨口念了個:“黑色吧。”

    周椋便從衣架里抽出了三根款式類似的黑色領(lǐng)帶,朝許灼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