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對頭互相替身翻車了 第87節(jié)
劇本里,畫家提出三倍薪酬的誘惑,急于給父親治腿傷的盲人便答應做裸模的要求。 畫家抽走了盲人為了遮擋視神經(jīng)萎縮而成為灰瞳的墨鏡。 以最赤誠的方式相待。 周椋卻一把拽過許灼,用領帶圍住了他的眼睛,讓他的額頭抵著自己的腹部,在其腦勺后面打了個結。 許灼陷入一片黑暗,但其他感官相應清晰數(shù)倍。 他感到手被周椋牽了起來,還未來得及有任何反應,就被周椋拉到椅背后。接著,他察覺到自己的手腕被絲質(zhì)的布品——領帶纏繞,緊栓在椅柱上。 周椋如法炮制給他栓另一只手。 許灼嘴唇翕動,“這好像不是劇本里的情節(jié)設置……” “我喜歡你。” 周椋忽然在他耳邊低聲道出這四個字。 許灼猛然噤聲,心跳如鼓。 視線的阻擋令這句話那樣的不真實,又令聽力過于清晰。 周椋繼續(xù)說:“我已經(jīng)開始喜歡你,想把你永遠留在我這里,何止是綁住你。” 許灼這才感受到自己的呼吸。 原來,周椋在說畫家的心境,是在輔助他入戲。 畫家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注意盲人的呢。 他們一直是普通的雇主與受雇人的關系。 在這一個月的相處中,多數(shù)時候是盲人在說話,問這樣坐著行不行?腿酸了可以換個姿勢嗎?抱歉,我可以去趟洗手間嗎? 畫家鮮少主動去溝通,卻無時無刻不在觀察。 盲人的眼睛看不見,但畫家的眼里只有盲人。 半月后的有一天,盲人帶來了一只麻雀,說是自己在家門口的草叢撿的,那天,畫室內(nèi)充斥著嘰嘰喳喳的聲音,鬧個不停。 后一天,他又帶來了一串被鳥咬食過的葡萄,和畫家吐槽自家門前的喜鵲來偷吃,沒剩幾顆了,一起分食了吧。 他帶了許許多多平價的小玩意兒,有巷口的桂花糕,有捏成葫蘆娃的小糖人,還有買一板酸奶送的倆塑料杯,說一個人用不上這么多,要分給他一個。 然后忽地有一天,畫家忽然意識到,他帶這些不起眼的東西,是為了給他看,是在主動分享外面的世界。 多么可笑,自身殘疾,卻還在關心別人,卻又如此讓他掛心。 就這樣,許灼的雙手也失去自由。 卻無法反駁,腦海中此時自己身體呈現(xiàn)的藝術效果,比原本呆坐在板凳上要更具禁忌的美感。 “開始吧。”他說。 周椋拿起平板充當畫板,半靠在桌沿,時不時抬眸在許灼皮膚的肌理上停留。 按照劇情,此時盲人的手機會響起語音播報:“尾號4335的電話號碼給您發(fā)送了一條語音:今晚要不要見一面?在我樓下的咖啡館。” 是秀氣的女音。 畫家的目光一凝,語氣有些硬:“女友?” 盲人搖頭,唇角微彎:“是盲人學校老師介紹的女孩子,和我先天性的毛病不一樣,她是后天看不見的,還在接觸中。我爸說,成家立業(yè)是大事,難走的路有人一起就不會那么孤單了?!?/br> 畫家手里的畫筆刷頭因過于用力而劈了叉,“你喜歡她?” 盲人擰起眉心,想了想,最后歐頗為失落的樣子,“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歡?!?/br> 畫家放下畫板和筆,朝盲人走去,用力地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面向著自己:“那,我教你?” 盲人頓了下,語氣慌亂,“您、您繼續(xù)畫吧,別管我了?!?/br> 畫家拿起桌上洗凈的櫻桃……房間內(nèi)沒有櫻桃,只有昨夜許灼未吃完的草莓。周椋挑了一顆小的,放到許灼的鎖骨處。 許灼被草莓的涼意凍得一抖。 周椋用力扯過許灼的椅子,讓其靠在床邊,自己則坐在床沿,從背后環(huán)住了許灼的肩。 附身,親吻草莓。 咬走這顆甜果時,舌尖輕觸許灼鎖骨輕薄的肌膚。 許灼猶如觸電般渾身一僵,下意識地夾住腿。 “你怎么……” 雖說原劇本確實是如此寫的,但這是在試戲,他沒想到周椋當真做到那一步。 畫家用指腹抹過他鎖骨處的唾沫,“我的模特要動人,才能創(chuàng)作出動人的畫。 ” 許灼的心跳漏掉一拍,如果劇情繼續(xù)真實地走下去,下一步,畫家會用巧舌充當蘸滿顏料的濕潤畫筆,在他身上游走。 他能感受到周??康酶?,炙熱的呼吸打在他的脖頸。 下一瞬,周椋吮住他的耳垂。 許灼被縛住的手幾乎是同一時間握緊。 周椋的舌尖在他的耳垂輕輕畫圈,挑逗纏綿。 許灼說過,耳朵是他最敏感的地方,加之眼睛也看不見,耳朵的刺激瞬間放大數(shù)倍。 他的腹部開始灼熱。 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周椋這是在干什么?不是按劇本么。 許灼想要出聲問他,張開嘴的時候恰逢周椋舌頭掠過一下,他發(fā)出的聲音就像在呻吟,趕緊把嘴巴閉上。 周椋猶在戲中。 他伏在許灼的耳邊,“你呢,對我什么感覺?” 許灼用指甲掐著掌心的rou,竭力讓自己找回點神智,“我只是覺得我們很像,都失去了觀察世界的能力和眼睛?!?/br> 畫家吻過他的耳朵,“不,你喜歡我?!?/br> 許灼方寸大亂:“我、我只是喜歡和你待在一起而已,你不會像別人一樣用一樣的方式對待我?!?/br> 畫家說:“許灼,你眼盲,可你的心更盲?!?/br> 許灼剛欲接臺詞,忙指出:“你稱呼用錯了。” 周椋默了兩秒,方才道:“是么。” 許灼繼續(xù)演戲,盲人因為羞惱,紅暈從脖子彌漫到胸口,“還畫嗎……” 畫家反問:“畫畫,還是畫你?” 盲人從未和人有過這樣的近距離接觸,心底滿是歡愉,他的腳趾用力地抓著鞋底,“可以都畫嗎?” 許灼特別喜歡下一句臺詞,畫家會抓住他的頭發(fā),“如果你能看見,你臉上才是真的喜歡?!?/br> 周椋卻從后面單手攬住他的前胸,作依偎狀: “如果你能看見,我臉上的畫作,名為喜歡?!?/br> 許灼愣住,一時竟分不清是戲還是現(xiàn)實。 一場戲終,周椋沒有立刻放開手,而是保持著親昵的姿勢。 最后是許灼哈哈大笑兩聲,“臺詞改得挺好,差點給我都說感動了,回頭和彭瀟陽建議,這句就這么改!” 周椋收回手臂。 許灼轉(zhuǎn)了轉(zhuǎn)手花,“快給我松開,手麻了?!?/br> 周椋沉默著給他松綁。 他迫不及待地拔下眼前的領帶。 這時,敲開門聲忽然響起。 “我靠——” 嚇得許灼一個鯉魚打挺蹲到椅子上,試圖用屈膝擋住沒穿多少布料的全身。 肩膀被周椋摁住,示意他去看看。 周椋把他的手上的領帶解綁后,快步行到門口,確認房門已從內(nèi)部反鎖,“哪位?” 門外傳來工作人員的抱歉聲,“雨越下越大了,來提醒周老師許老師記得將窗戶關緊,避免雨水淋濕家具造成損失?!?/br> “知道了?!?/br> 確認工作人員的腳步聲遠去,周椋方才轉(zhuǎn)身。 此時許灼已經(jīng)從床上扒拉來了上衣,正往上身套,無意間從鏡中看到自己兩頰和耳朵紅得像顆煮熟的西紅柿。 這里面1分演技,9分都是真的。 但他得打腫臉充胖子,“怎么樣,我的戲好吧?你戲接得了么?!?/br> 周椋玩味地看著他。 許灼昂首挺胸,嘴上半分不讓,“你親熱戲再好好練練,干巴巴的,怎么還叫錯名字?要不是我害羞的演技素來精湛,這場戲可就垮了。” 周椋的目光下移,“嗯,非常精湛,小帳篷都惟妙惟肖?!?/br> 許灼的嘴角一滯,順著他的目光向下一看,頓時五雷轟頂。 cao起床上的一堆衣服,許灼沖進了洗手間,把門重重地摔在周椋面前。 周椋聽著里面的水聲,若有所思。 許灼沖了個涼水澡,在花灑下站了好一會兒直到凍得打寒顫,才讓身體的異常燥熱消散。 在心里打好自認為無懈可擊的草稿,許灼一把拉開洗手間的門,裝作滿臉無所謂地擦頭發(fā),“那什么周椋,男人的青春期,你懂的,早晨偶爾會不受控制……” 周椋穩(wěn)坐在沙發(fā)上,抬眸看他,“那你青春期來得挺遲。” 許灼不樂意地把毛巾朝他的方向甩,“你這是在說我老?有沒有搞錯,你還比我大三個月好嗎!” 手里的動作忽然一頓,許灼看著桌上擺好的意面早餐,瞬間咽了下口水,毫不客氣地拉開椅子,坐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