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瑪塔的夏天 第152節(jié)
赫顳夫人打斷阿木音:“一會兒和你說,你先回房間!” 阿木音在赫顳夫人面前很是“聽話”,眼神撫摸了赫顳夫人的臉,他關上了門。穆仲夏把赫顳夫人帶到洗漱間,和交代阿木音、阿必沃那樣交代完后就走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燒了! 塔琪蘭有點心酸,她跟泰拉逽抱怨道:“母親心里現(xiàn)在只有阿木音了?!?/br> 面對這個問題,泰拉逽只能笑笑,輕拍塔琪蘭,希望她可以繼續(xù)睡一覺。哪怕是隔著被子,泰拉逽都能感受到塔琪蘭身上的熱度。他很是擔憂,可臉上還不能帶出來一絲他內心的焦灼。 赫顳夫人洗完澡,換了衣服后就只是在門外看了看塔琪蘭,跟她說了幾句話就去見阿木音了。之后就仿若消失般再未出現(xiàn),所以塔琪蘭才會跟泰拉逽抱怨這么一句。 與塔琪蘭的“心酸”不同,阿木音這邊卻是截然不同的心情。不敢和芊朵兒接吻,阿木音把芊朵兒摟在懷里摸了又摸,揉了又揉,在自己失控前艱難地收回手,整理好芊朵兒的衣服。兩人緊密依偎在一起,平復體內的空虛欲望。芊朵兒來了,兩人間的分手自然不了了之。誰也沒有再提這件事,似乎“分手”這個詞根本就沒有出現(xiàn)在過兩人之間。 芊朵兒已經來了,阿木音再擔心她,也不能再讓她回去。芊朵兒也把穆仲夏說的話原封不動地轉給阿木音。穆仲夏不能百分百保證接種的人在出現(xiàn)癥狀期間不會感染他人,但穆仲夏可以肯定,傳染性是遠低于正常的痘瘡病患。在痘瘡爆發(fā)期間,他和塔琪蘭照顧幾個孩子都沒有被傳染,就足以說明正確的防疫手段對阻隔病毒傳播的重要性。只要芊朵兒做好防疫措施,她被接種期間的阿木音傳染的幾率會非常非常低。 芊朵兒住進來了,有她照顧阿木音,穆仲夏這邊也確實輕松一些。與此同時,部落大后方已經建造好的“接種朶帳”也住滿了第一批接種的雄鷹衛(wèi)勇士。圖拉森、汗巴納和蘇旺比都赫然在列。蘇旺比是頭領侍衛(wèi),不是雄鷹衛(wèi),但他也是勇士,有自己的魔獸伙伴。同時,作為繆什卡的“侄子”,在得知被頭領點名的人選都是會前往威尼大部一探究竟的人,蘇旺比就強烈要求要和圖拉森、汗巴納一起。 這些被選中的人并不知道頭領讓他們去大后方的套間朶帳做什么。直到他們按照要求,帶著自己簡單的行囊進入套間朶帳后,才知道他們即將面對的是什么,也知道了泰瑟爾、泰拉逽、穆大師和塔琪蘭大師最近“失蹤”是在研究什么。 這些得知了真相的勇士們一個個激動不已。這次的痘瘡疫病,雄鷹衛(wèi)的勇士也有中招的。但或許是勇士的身體素質是最強的,相比于普通的戰(zhàn)士和更普通的族人,雄鷹衛(wèi)被傳染的勇士比率是最低的。寨拉穆部落雄鷹衛(wèi)勇士被感染的只有不到30人,可見這個比率有多低。一開始,大家對痘瘡病毒那是聞荒蠻象而色變。后來又得知,得過痘瘡的人只要能活下來,就不會再被感染,很多沒有被感染的人心里反倒有點羨慕了。這也與寨拉穆部落實際死亡的人數不多有關。哪怕沒有痘瘡疫病,部落每年病死、戰(zhàn)死的人都比疫病死亡的人要多。在穆仲夏來到寨拉穆部落之前,部落每年雪季戰(zhàn)死的人以萬為單位,加上每年病亡、夭折的孩子……所以在發(fā)現(xiàn)痘瘡疫病沒有口口相傳中那么可怕——穆仲夏如果知道大家這么想不知是會笑還是該哭——總之,現(xiàn)在反倒有許多人羨慕得過痘瘡的人。 現(xiàn)在他們可以接種了!接種后就可能免疫痘瘡疫病,他們如何能不激動!穆仲夏跟額松和噶素強調過目前還沒有有效的數據能證明他這次提出的接種真的能免疫痘瘡,額松和噶素也把這一情況如實報告給了頭領繆什卡,可耐不住大家對穆仲夏的盲目信任。尤其是泰瑟爾、泰拉逽和塔琪蘭相繼出現(xiàn)了痘瘡癥狀,又明顯比之前真正的痘瘡發(fā)病病癥要弱得多,繆什卡就更相信穆大師的接種理論是有效的!既然有效,那肯定可以免疫痘瘡疫病! 被選中的興高采烈地去接種了。沒被選中的,雖然不清楚被選中的是去做什么。但能第一批被選中,不管做什么都肯定是一件榮耀的事,更是對自己勇猛的證明!一時間,頭領朶帳就被勇士們圍堵了。對被選中的人,大家都表示不平,不認為自己就不如同伴(勇猛)??娛部ū蛔迦藗兝p的頭疼,繆什卡雖然是帝瑪塔土著,但被幾十、上百名肌rou發(fā)達、體格壯碩,甚至還有人帶著自己的魔獸伙伴圍追堵截,那種場面都絕對會給自己帶來某種心理上的壓力和陰影。就是泰瑟爾本人,也不會喜歡被部落的勇士們圍堵。 繆什卡這種時候不得不甩鍋。人選是泰瑟爾敲定的,他只是根據泰瑟爾遞交的名單來召集。繆什卡頭領充分表現(xiàn)出自己對于泰瑟爾的“言聽必從”,絲毫不在乎墜了自己頭領的威名??娛部ㄋ﹀佀Φ暮貌恍奶摗7凑┥獱柡吞├S現(xiàn)在都是失聯(lián)狀態(tài),族人們也不可能闖進第一套間朶帳里去找他們,他只要堅持到泰瑟爾和泰拉逽“出來”,到時候把這件“麻煩事”丟給他們兩個人去解決就行了,哦耶! “躲在”朶帳內的泰瑟爾和泰拉逽是兩耳不聞窗外事,還不知道他們的親生父親給他們兩人丟了一口怎樣大的鍋。第四天的下午,阿必沃開始發(fā)熱。這令穆仲夏十分的驚奇。 “我以為會是阿木音狼首先出現(xiàn)癥狀?!?/br> 讓阿必沃喝了一碗草藥湯和一支營養(yǎng)藥劑,穆仲夏讓他不要看書了,躺著休息。從阿必沃的房間回到他和泰瑟爾的房間后,穆仲夏對泰瑟爾道。 泰瑟爾也無法解釋,對于出現(xiàn)癥狀的先后,別說泰瑟爾難以找到規(guī)律,就是穆仲夏都是兩眼懵,完全沒有規(guī)律可循。門口有開門聲,穆仲夏出了房間,就看到赫顳夫人出來了。不等他說話,赫顳夫人就問:“阿必沃出現(xiàn)癥狀了嗎?” 穆仲夏:“是。他開始發(fā)燒了,不過還沒有出疹子?!?/br> 芊朵兒:“我能去看看嗎?” “可以?!?/br> 穆仲夏帶赫顳夫人去看阿必沃。阿必沃躺著正在發(fā)呆,就見穆阿父又來了,還有赫顳夫人,他立刻坐了起來。 芊朵兒伸手摸了摸阿必沃的額頭,確實是明顯的發(fā)燒了。不過阿必沃卻很是尷尬,他是第一次被女人摸額頭,很是不適應。好在芊朵兒只是摸了一下,了解到剛出現(xiàn)癥狀的阿必沃發(fā)燒到什么程度,她就走了。穆仲夏讓阿必沃繼續(xù)躺著,他晚一點會送藥膳粥過來。 芊朵兒回來后對阿木音說:“阿必沃確實是發(fā)燒了,很燙手,不過我看他精神還可以。你呢,有發(fā)冷或不舒服的感覺嗎?” 阿木音伸手,芊朵兒把自己的手送過去。阿木音握住芊朵兒柔軟如無骨般的手后,說:“我沒有特別不舒服的感覺。朵兒,你放輕松,穆大師說如果我失敗了,還可以補種的。” 芊朵兒太高手摸阿木音的額頭,阿木音配合地彎腰。手掌下的額頭是正常的溫度,芊朵兒的心情十分的矛盾。她沒有看到泰瑟爾和泰拉逽最初高燒時的狀態(tài),但塔琪蘭的難受她是看到了。她擔心阿木音出現(xiàn)癥狀后會很難過,又害怕阿木音接種會失敗,如果第一次就能成功肯定是最好的吧。 房間里,穆仲夏也在給泰瑟爾“手動”量體溫。泰瑟爾的體溫他自己感覺是已經正常了,疹子在燒退后開始結痂。這一點和塔琪蘭安全不同。塔琪蘭仍在發(fā)燒,不過沒有那么高熱了,手掌溫度估計在37度5左右,但她身上的痘痂不僅開始脫落了,有些痘疹都已經消退了。而泰拉逽和泰瑟爾一樣,燒退后痘疹才開始結痂。 “真是奇怪?!痹俅梧洁煲痪?,穆仲夏在本子上記錄下來,“阿必沃先于阿木音狼首發(fā)燒,你和泰拉逽又是退燒后才開始結痂,難道是人種不同?” 泰瑟爾:“什么人種不同?” 穆仲夏抬頭:“就是你們是帝瑪塔人,塔琪蘭是迪羅特人,人種不同,導致接種的癥狀存在差異?” 泰瑟爾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很有可能?!?/br> 穆仲夏心里也存疑。而對于自己的這次接種,他已經確認是失敗了。 記錄完,穆仲夏去熬藥膳粥,他不讓泰瑟爾動手,讓他專注休息。泰拉逽和塔琪蘭那邊,泰拉逽會熬粥。本來穆仲夏還說幫阿木音和芊朵兒熬藥膳粥、做飯,芊朵兒婉拒了。她說她來就是照顧阿木音的。芊朵兒跟穆仲夏認真學習了如何煮藥膳粥后,就再也沒有麻煩過穆仲夏。芊朵兒會做飯,她和阿木音的一日三餐也是她來做。對此塔琪蘭又抱怨過一回,母親的眼里真的沒有她了。 藥膳粥煮著,穆仲夏開始煮面,術法鍋里熬好的雞湯散發(fā)著濃郁的香氣。晚上他們一家三口吃雞湯面,配餅子,還有涼拌的蔬菜,泰瑟爾和泰拉逽再加一碗藥膳粥。雞rou就是泰瑟爾和阿必沃的,穆仲夏一碗面吃下去就飽了。部落里養(yǎng)雞還是從穆仲夏開頭的。因為是從野雞馴化而來,所以體型很大,穆仲夏覺得亞罕的野雞比得上火雞了,又大味道又鮮美。相比較牛羊rou,他更愛雞rou??上Р柯溥€沒有形成大規(guī)模的養(yǎng)雞場,不是人人都能吃上雞rou。 做好飯,穆仲夏給阿必沃端過去,他讓泰瑟爾先吃,等他回來再下他要吃的面條。阿必沃的體溫已經起來了,額頭觸手guntang。很少會臉紅的阿必沃,現(xiàn)在兩個臉頰明顯泛紅。把托盤放下,穆仲夏問:“有胃口嗎?” 阿必沃點點頭,還道:“真香。” 穆仲夏:“不要吃太飽,避免高燒導致腸胃不適,太飽容易引發(fā)嘔吐。” 阿必沃點了點頭。 這時候,阿必沃放在枕頭旁的對講機發(fā)出了聲音。阿必沃拿過對講機就要關掉,嘴里說:“剛才和阿蒙達說了話,忘了關了。” 穆仲夏:“看看是誰找你?!?/br> 阿必沃打開。 “阿必沃,你要去威尼大部?” 對講機里傳來的是一道陌生的女聲,聽起來是年輕女性的聲音。 阿必沃面無表情地說:“我去不去和你沒關系,我要關對講機了。” “阿必沃!” 阿必沃卻無情地關了對講機。穆仲夏看的是新奇不已,體內對兒子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話在嘴邊繞了一圈,穆仲夏還是沒忍住問:“是誰啊?部落的?” “嗯?!?/br> 沒有想解釋的意思,阿必沃捧起碗挑了一筷子面條,吹了吹,挑入嘴里。 穆仲夏忍下了好奇,明顯阿必沃不想說。算了,孩子不舒服,就不要問了,等他好了再說。穆仲夏轉而道:“盡量把湯喝完,煲了一下午的雞湯,香的很。我去看看你阿父?!?/br> 阿必沃點點頭。 穆仲夏又摸了摸他的額頭和后脖子,起身出去了。 阿必沃目送穆阿父出了房間,就低著頭專心吃面了。他發(fā)現(xiàn)了,他只能接受家里人摸他,別人摸他不行。 穆仲夏回到房間迫不及待地低聲和泰瑟爾八卦:“泰瑟爾,剛才有人找阿必沃,是個女孩子,聽起來很關心阿必沃的樣子,可阿必沃對人家很是冷淡,不等人家說完就把對講機關了?!?/br> 泰瑟爾顯得很平靜,似乎見怪不怪地說:“他也該有拿笯了?!?/br> 穆仲夏很開明地說:“要不要拿笯還是要看他自己的意思。感情的事情強迫不來。他如果喜歡,我肯定支持他快快把人家娶回家,如果不喜歡,我們做長輩的也別逼他。” 泰瑟爾:“他是勇士,要早點有拿笯,生孩子。” 穆仲夏的心沉了一下,他看著泰瑟爾,對方沒有回避他的眼神,直接說出殘酷的事實:“部落的勇士都要早一點有孩子?!?/br> 穆仲夏心里很不舒服,但他也沒說反對。想到他最近在“秘密”研究的一件事,如果不是痘瘡疫病突發(fā),他現(xiàn)在應該有點頭緒了吧。 穆仲夏道:“哪怕需要早點有孩子,也得他喜歡呀。如果不喜歡,兩個人勉強在一起,也是怨偶。你自己應該最有體會才是。” 穆仲夏這么一說,泰瑟爾無法反駁。他道:“我給你煮面。” 穆仲夏:“你吃吧,我自己煮?!?/br> 晚上,阿必沃果然如穆仲夏說的那樣,整個人燒得都可以在身體表面煎蛋了。晚飯他只喝了一碗藥膳粥,吃了一張餅就沒胃口了。穆仲夏給他沖了紅糖水,因為疹子還沒發(fā)出來,也就沒有給他用艾草水擦身。 這一晚阿木音仍舊沒有動靜,芊朵兒這一晚在他懷里睡得很不踏實,總怕阿木音接種失敗,畢竟阿必沃不是都出現(xiàn)癥狀了嗎?結果清晨時分,感覺自己剛睡下沒多久的芊朵兒就在烤爐般的熱度中被驚醒了。身后的體溫熱的不正常,芊朵兒竟然出了一身的汗。當瞌睡的迷糊陡然清醒,芊朵兒迅速翻了個身,從被窩里伸出手就摸上阿木音的額頭,芊朵兒的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如果過去有人說,芊朵兒會因為誰發(fā)燒而喜笑顏開,她一定會給對方兩個耳光他,她還沒那么變態(tài)。可這一刻,芊朵兒臉上的笑容用喜笑顏開來形容絕不為過。高興了,心落地,芊朵兒立刻從被窩里鉆了出來,阿木音醒了。 “朵兒?” 阿木音的伊甸語說的不好,兩人在一起時是伊甸語和帝瑪塔語都說。但這聲“朵兒”是阿木音喜歡用的帝瑪塔語稱呼對方的方式。 芊朵兒在他guntang的額頭上親了口,說:“你發(fā)燒了,我去找穆大師?!?/br> 芊朵兒快速穿衣服,房間外卻突然傳來泰瑟爾的叫聲:“泰拉逽!來幫忙!仲夏發(fā)燒了!” 芊朵兒穿衣服的動作頓住,阿木音也急忙撐著身體坐了起來。 第二百二十五章 人事不知 穆仲夏早就放棄自己這回接種成功這件事了,他還打算等泰拉逽帶隊去威尼大部之后,他再補種。哪知,人算不如天算,在他身上似乎發(fā)生什么“奇怪”的事都不稀奇。在他接種的第14天,他的癥狀姍姍來遲。穆仲夏夜里睡覺時還是正常的。在泰瑟爾出現(xiàn)了接種的癥狀之后,兩人就分房睡了。其實穆仲夏覺得沒關系,但泰瑟爾堅持。 穆仲夏前一晚臨睡前還照常和泰瑟爾聊了會兒天。當時穆仲夏也沒有任何難受的感覺。等到他睡下去,他卻起不來了,甚至連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時候開始燒的,因為他直接燒暈了過去。 發(fā)現(xiàn)他發(fā)燒的是泰瑟爾。阿必沃出現(xiàn)了癥狀,前一晚穆仲夏跟泰瑟爾說他早上要早點起來給阿必沃煮藥膳粥,還要早點起來看看阿必沃出疹子了沒有。阿必沃發(fā)燒后出疹子的速度明顯慢于泰瑟爾和泰拉逽。 每天在房間里躺著,泰瑟爾不累也就沒那么多覺。天還沒亮他就醒了,因為穆仲夏要求他早睡,他比平時醒的更早??芍钡教炝亮耍轮傧倪€沒過來,泰瑟爾就察覺到了異樣。平時這個時間穆仲夏通常要上廁所,上完廁所他就會過來,然后在他身邊躺著再瞇一會兒就要準備早飯了,而且穆仲夏前一晚還說了他今早會早點過來??商┥獱栘Q著耳朵聽了半天都沒聽到穆仲夏的腳步聲。泰瑟爾躺不住了,他倒不是擔心穆仲夏出現(xiàn)了癥狀,因為這間朶帳的每個人都堅信穆仲夏接種失敗,他是擔心穆仲夏累到了。 等到泰瑟爾匆匆推開穆仲夏睡覺的房間門,就見穆仲夏側臥在地臺上,上半身幾乎要滾下去了。泰瑟爾大叫一聲“仲夏”,沖過去扶住他,從對方睡衣上傳來的高熱燙得泰瑟爾險些脫手。他把穆仲夏翻過來,看到的就是穆仲夏燒得通紅的臉和脖子上刺目的痘疹。那一刻,泰瑟爾被嚇得幾乎肝膽破裂。雨兮摶兌 聽到泰瑟爾叫聲的泰拉逽和塔琪蘭沖了進來,芊朵兒也進來了。三人看到穆仲夏的情況,一個個被嚇得怔楞當場。泰拉逽先一步沖到地臺旁,伸出手又馬上意識到不合適,急忙問:“穆大師是出現(xiàn)癥狀了嗎?” 不用手摸,泰拉逽都能看出穆仲夏是發(fā)燒了。 泰瑟爾連著被子橫抱起穆仲夏:“他脖子上起痘疹了。” 穆仲夏睡覺的房間很簡陋,只有一床被褥,他白天基本上都和泰瑟爾在一起。塔琪蘭兩手交握握緊,努力保持鎮(zhèn)定地安撫說:“薩默的情況很可能和我一樣,先把他抱回你們的房間?!?/br> 泰瑟爾只覺得他的心都要從喉嚨里跳出來了。他抱著穆仲夏大步出了房間。阿必沃頂著高燒,站在自己的房間門口。 “阿父,穆阿父怎么了?是出癥狀了嗎?” 泰瑟爾現(xiàn)在顧不上阿必沃,聲音發(fā)緊得說:“是,你回去躺著。” 泰拉逽急忙說:“阿必沃,你去躺著,一會兒阿坦給你送藥膳粥過去?!?/br> 阿必沃也知道自己現(xiàn)在什么忙都幫不上,只能內心煎熬地回去躺著。這邊,泰瑟爾把穆仲夏放到他房間的地臺上,心里懊悔不已。仲夏肯定是燒得很快就失去了意識,都來不及通知他。一想到仲夏剛才的樣子,泰瑟爾就想扇自己兩個耳光。 塔琪蘭把手放在穆仲夏的額頭上,很快就說:“感覺比我當時還要熱,不行,得馬上降溫,不然會把人燒壞的?!?/br> 跟著進來的芊朵兒說:“你們照顧仲夏,我去做飯?!?/br> 泰瑟爾、泰拉逽和塔琪蘭這時候誰都沒跟她客氣,塔琪蘭甚至覺得母親過來是一件太正確的事情。塔琪蘭還叮囑道:“母親,多熬些艾草水?!?/br> 泰拉逽:“我去拿艾草,夫人不知道放在哪里。” 塔琪蘭讓泰拉逽和母親一起出去,她讓泰瑟爾給穆仲夏換衣服,她去拿營養(yǎng)藥劑。穆仲夏燒得完全沒有意識,他覺得自己的腦漿都要被煮沸騰了。他甚至感知不到泰瑟爾抱著他轉移了房間,還給他換了內褲和睡衣睡褲。 泰瑟爾扶著穆仲夏,塔琪蘭掰開他的嘴,給他灌營養(yǎng)藥劑。穆仲夏根本沒有吞咽的意識,塔琪蘭一邊揉他的脖子,一邊一點點把藥劑倒進他的嘴里。藥劑的量并不多,就這樣,還是有一半從穆仲夏的嘴角流了出來。 塔琪蘭放下還剩了三分之一的藥劑瓶子,說:“這樣不行。我去拿注射器?!?/br> 泰拉逽這時候端著一個臉盆進來了,快速說:“我弄了一盆冰水?!?/br> 塔琪蘭去拿注射器,泰拉逽幫泰瑟爾絞毛巾。塔琪蘭高燒的時候,她至少還是有意識地,穆仲夏的高熱卻是來勢洶洶。而泰瑟爾自責的認為穆仲夏之所以燒得這么厲害,一定是夜里又著涼的關系。早知道會這樣,他還不如就讓仲夏和他一個房間! 塔琪蘭拿來注射器,重新拿了一支營養(yǎng)藥劑,把藥液灌入注射器內。泰瑟爾讓穆仲夏枕在自己的胸口,他從塔琪蘭手里拿過注射劑,讓塔琪蘭掰開穆仲夏的嘴。他把注射器壓在穆仲夏的舌頭一側,一點一點,把藥液壓入穆仲夏的嘴里。塔琪蘭另一手也沒閑著,不停地順著穆仲夏的喉嚨,讓他能意識到吞咽。 終于把藥液全部擠入穆仲夏的嘴里,泰瑟爾和塔琪蘭都硬生生地出了一頭的汗。此時,穆仲夏脖子上的痘疹已是清晰可見,就連下巴上都冒出了好幾顆,而泰瑟爾剛才看到穆仲夏的時候他的下巴上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