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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曄拿了,好奇心沒得到滿足,八卦地問:是他女朋友嗎? 林蟬:虞洲沒談女朋友。 會不會談了不告訴你們啊?景曄說話隔著口罩甕聲甕氣,我覺得有點像。 肯定不是女朋友。林蟬篤定地說。 景曄和他犟:你怎么那么清楚? 我就是清楚啊。察覺到景曄還要繼續(xù)追問,林蟬突然反客為主,那你呢? 景曄懵了:我什么? 女朋友。林蟬又直視他,眼睛不會眨似的像一只小獸,怕他聽不懂或者裝傻,又尖銳又直接地問,你走了好幾年了,在北京,談女朋友了嗎? 換其他的隨便誰問同樣的話,包括記者、粉絲、經(jīng)紀人,他都能痛快地給出最誠懇的答案。這對景曄而言從來不是難以啟齒,惟獨對林蟬,他鉆了牛角尖說實話嗎?林蟬會不會想太多?撒謊嗎?好像也不至于。 沒有兩個字刺痛景曄的舌頭,他半晌沒說話,也看不見自己的表情。 可林蟬讀懂了他的沉默,輕輕地笑了笑,表情一瞬間收斂所有柔和。他在須臾內(nèi)找回了滿身刺,重新對景曄豎起了戒備心。 林蟬轉(zhuǎn)身走向貨架的交叉口,景曄腳步一頓,仍追了上去。 被人擠了兩下,他看見林蟬時對方半弓著腰挑零食,購物框卡在胳膊和小腿之間是個很別扭的姿勢,干脆奪了過來。 角度奇妙,景曄站了一會兒,沒人在意他們,更不會察覺他們之間暗潮涌動。 林蟬的頭發(fā)比上次分別時的小毛寸長了不少,又回到了他最熟悉的發(fā)型:半長不短,后面戳著脖子,劉??煺谧⊙劬?。長度顯然違反校規(guī),可能高三了,他又不常在學(xué)校所以放肆地留起來。 不知道以后林蟬真當了畫家,會不會留長 景曄這么想著,手癢,不自覺地捏了一把林蟬后頸處的碎發(fā)。他冰涼的手指拂過微冷的皮膚,林蟬剛好站起,差點原地哆嗦幾下。 干什么?不太友好的語氣,眉眼也深沉。 景曄笑著面對林蟬的不耐煩,他已經(jīng)快練出金剛不壞的臉皮了又捏了捏林蟬的后頸,感慨說:你馬上都要比我高了。 我可能已經(jīng)比你高了。林蟬站直,目測了下自己和景曄的肩線后低頭,腳尖碰一碰景曄鞋跟,你這得有個三厘米? 喂!景曄想狠狠揉一把他的頭,聲音帶笑。 但對上那雙眼睛,林蟬眼角輕描淡寫地下垂,溫柔弧度一點不減小獸似的掠奪感。 景曄動作突然停了。 呼吸聲緩了一拍,林蟬往前湊近景曄,抬起手,順著景曄頭頂劃了一條線后堪堪停在自己的額間:你們娛樂圈男明星果然都虛報身高啊,哥,你真有一米八嗎? 這動作稍縱即逝,景曄還未有所反應(yīng),林蟬已經(jīng)退回安全地區(qū)了,表情純良,語調(diào)無辜,仿佛他們剛才真的只是比身高。 景曄卻莫名在空調(diào)熱氣中紅了半只耳朵,忘記反駁那句話。 兩人最終也沒買什么,結(jié)賬時刷卡,總共才一百來塊。景曄把零食和買的一盒車厘子往購物袋中放:行了,走吧你看什么呢? 林蟬望著不知哪兒,景曄順他的目光看過去,沒有任何熟悉的面孔。 本是想說沒有的,可林蟬不知回憶起什么后眼神閃了閃,指向不遠處在排隊的一個男人:我在看那個帥哥。 啊? 超市燈光死亡,冬天暖氣足,待久了或多或少臉有點紅,大部分人穿得臃腫,可景曄一眼就知道林蟬在說誰短夾克,長馬尾,個高腿長,還有一張英俊的臉,五官立體氣質(zhì)冷淡,站在那兒仿佛商場櫥窗里的衣架模特。 景曄這兩年見慣了帥哥美女也不得不承認林蟬看的男人足夠賞心悅目,正要點頭承認他的審美,腦中突然嗡地一聲。 什么帥不帥的。他敷衍地說,你也是,沒事盯著大男人看? 我就喜歡嘛。林蟬彎了彎眼睛。 景曄不知所措,提起購物袋扭頭就走。 他們一前一后地出了沃爾瑪,誰都沒說話但一起默契地走向打車點。 西風吹得景曄眼睛發(fā)酸,他戴著口罩,又在夜里,林蟬看不見他的表情,自然也不知道他這時有點失控地難受了。 說不出的滋味,好似那股酸味是從腳底涌起的,在他全身走了一遭,輕飄飄地卻散發(fā)不出去,只好又繼續(xù)順著四肢百骸兜圈子。景曄整個人都被架起來,浮在云端不上不下,踩著地面都沒有實感。 為什么林蟬說那句話讓他無所適從,半點反應(yīng)都做不出? 他理解能力沒出問題,知道言下之意是什么林蟬盯著隨便一個帥哥路人看,那就叫出于喜歡,和正常男人喜歡盯著美女看是一樣的。 那,說明林蟬就是對嗎? 可他還在期待什么呢? 第10章 現(xiàn)在不喜歡了 第三次被搶走了出租車后,景曄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心道:這種壞運氣已經(jīng)不是水逆能夠解釋得清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