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里起身，撿起丟在地上的內(nèi)衣。

    「我等一下要開庭。」

    「你餓嗎?」

    「你會煮?」

    「我可以叫外送。」

    「你跟你女朋友……以前也是這樣嗎?」

    黑風穿起褲子?！高@樣是哪樣?」

    「做完那件事，各自戴上眼鏡到元宇宙開庭，明明就坐在隔壁，在元宇宙還假裝不認識?！?/br>
    黑風按下外送訂購鍵，頭也不抬地說：「我看到她的時候，多數(shù)都是一張卡通臉，我們很少見面?！?/br>
    「為什么?」

    「她……」黑風只有告訴金里子恩是安律師，但沒有說安律師也是雪騎。

    「她喜歡住在不同的地方。」

    「那你為什么不跟她一起?」

    「我喜歡住同一個地方。」黑風頭也不回地敷衍回答，點著眼前的透明螢幕說：「午餐15分鐘就會到?！?/br>
    「如果她回頭，你應該毫不考慮地拋下我吧?」金里背對著黑風，扣好襯衫。

    「這什么天外飛來的結論?」

    「不管我有沒有戴她的面具，在你心中都是個ai，不是嗎?」

    黑風愧疚地轉(zhuǎn)頭看著金里。

    「我一開始就有說，可以試試，但我不能承諾什么?！?/br>
    「所有愛情里面的替身，充其量只是一個ai，是我自己犯賤，」金里起身，「你自己吃吧，我沒有胃口，給我一個安靜的房間工作就好?！?/br>
    黑風看著金里賭氣離去的背影，想說什么，又不知道還能說什么。

    當律師這么多年，他知道這世上最難反駁的，就是顯而易見的事實。

    ◎◎◎◎◎

    北辰和雪騎正在準備早餐，厚子從房門走出來。

    雪騎看到厚子，嚇了一大跳?！改显略趺纯梢云圬撃?」

    厚子臉上有一塊淤靑，昨晚南月沒出厚子房門，她跟北辰在房間，聽到隔壁時而傳來金屬聲、時而傳來重物落地聲，嚇得她都睡不著，但北辰又不讓她過去察看。

    雪騎馬上聯(lián)想到發(fā)生什么事，正怒氣沖沖地要去找南月理論的時候，看到南月從房門走出來。

    北辰和雪騎看到南月，更是嚇到不知該說什么。

    他嘴角掛血，臉極度浮腫，全身多處淤青，如果不是因為眼前的人身材魁武，幾乎讓人認不出他就是南月。

    雪騎轉(zhuǎn)頭，看著若無其事坐著吃早餐的厚子，又看看受傷慘重的南月。

    「你們……」雪騎不知該從何問起。

    南月二話不說，也跟著坐下來吃早餐。

    「疼嗎?」厚子摸摸南月的臉。

    「小事!一天就好了!」南月臉上露出幸福的光暈。

    本來想主持正義的雪騎，悻悻然地坐回去吃早餐。

    很長一段時間，四個人沒有再說一句話，雪騎和北辰偶爾偷偷觀察厚子和南月，好奇他們昨晚到底發(fā)生什么事。

    沉默了一陣，北辰終于決定開口，卻被厚子搶先一步。

    「我想搬出去住?！购褡诱f。

    雪騎抬頭。

    「你要搬去哪里?」

    「我要搬去南月哥那里!」厚子勾起南月的手。

    南月突然嗆到。

    「你要……搬過來?」

    厚子困惑地看著南月?！肝覀儭皇桥鋵α藛?」

    南月看著厚子，又看向北辰和雪騎，突然受寵若驚，害羞地笑了。

    北辰理解地點點頭，用手筆劃著自己的臉。

    「這是……愛情的代價?」

    南月不否認地聳聳肩?！副背骄褪潜背?，你讀的都對?！?/br>
    雪騎對著厚子眨眨眼，突然開始佩服起ai，可以預知只有像南月這么強壯的人，才禁得起厚子這番折騰。

    ◎◎◎◎◎

    夜深人靜，黑風一個人喝著不加冰塊的威士忌，看著伸手可及的星空，想著金里的話。

    對他來說，雪騎這次的離開，就像之前幾次的不告而別一樣，心中總還期待著，也許幾個月以后，她還會若無其事地出現(xiàn)，他們又可以回到從前。

    但金里逼迫他面對現(xiàn)實，雪騎不會再回來了。

    他又喝了一杯。

    「我現(xiàn)在有金里，還想她做什么?」

    「但總不能讓北辰那個小人就這樣得逞吧?」他心想著。

    「就算不是為了把她追回來，至少要讓雪騎知道真相，讓她知道北辰的真面目?」

    再怎么樣，他們也是從小到大的好朋友。他怎么能眼睜睜地看著子恩被男人騙?

    「這個笨女人!」黑風罵了一句，又喝了一杯。

    黑風在陽臺走來走去，想來想去，終于下定決心。

    「我沒有要求她回來，只是要讓她知道自己有多蠢!」他不斷說服自己。

    「等她苦苦哀求，我再狠狠地拒絕她，告訴她我已經(jīng)有女朋友了……太好了，就這么辦!」

    黑風自己幻想著子恩求饒的情節(jié)，突然覺得釋懷。

    鼓起勇氣，黑風終于打電話給子恩。

    竟然接通了。

    「我有事跟你說。」黑風說。

    「我也有事跟你說?！?/br>
    「那……你先說?！?/br>
    「我懷孕了?！?/br>
    喝到搖搖欲墜的黑風，聽到這句話，差點從高樓摔下去。

    「那你本來要說什么?」子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