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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錯人后她引火上身(重生) 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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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沒有去世子那兒拆穿她,如果她好好跟他認(rèn)個錯……

    耳聽那聲聲沉穩(wěn)的腳步逐漸靠近,柳硯鶯支著身子動了動,“老夫人…我,我腿麻了?!?/br>
    老夫人輕笑著摸摸她腦袋:“不礙事,你坐著。三郎行伍出身,最不拘泥這些繁文縟節(jié)?!?/br>
    柳硯鶯頷首,伏在老夫人膝頭擦拭眼淚。

    路景延進(jìn)門便對上了柳硯鶯淚痕未干的雙眼,她跪在祖母腳邊,偏頭將腦袋靠在軟塌上,額前碎發(fā)讓推開門后的微風(fēng)輕輕吹動,眼睛哭得紅紅的,見了他沒有半點局促,像是此前那個坐在世子車?yán)锏呐肆碛衅淙恕?/br>
    “祖母?!甭肪把訉戏蛉艘姸Y。

    “三郎可是下值了?”

    “是,祖母,我初到城東衛(wèi)所有一樁趣事,特意過來講與您聽,也好陪您解解悶?!?/br>
    “也就只有你有這份心,別站著了,快坐下歇歇?!?/br>
    “我給三爺備茶?!绷廁L跪得真有些腿麻,她兩腿酸脹從地上站起,行至路景延身畔先見了一禮,這才預(yù)備為他倒上熱茶暖身。

    路景延回府便做常服打扮,此時玉簪束發(fā),圓領(lǐng)袍瀟灑倜儻,長腿一曲坐進(jìn)太師椅,把玩著空茶杯就是不放下。

    柳硯鶯心知他不原諒自己,便也只能端著茶壺在邊上與他僵持。

    路景延道:“祖母,我衛(wèi)所附近有一只貓,被喂得圓圓滾滾煞是可愛喜人,起初我以為那貓是衛(wèi)所的,得了空就去喂喂它搔搔它下巴,前段時間我才知道那貓根本沒有主人,也不認(rèn)主,有奶便是娘,沒有良心?!?/br>
    老夫人聽得直笑那貓兒可愛,“貓啊狗啊本就如此,喂了才熟,不喂才不稀得搭理你呢,它自個兒找個地方曬太陽也舒坦?!?/br>
    柳硯鶯聽出弦外之音,原本還不怎么麻的雙腿,突然就麻了。

    茶壺蓋“叮鈴”作響,她簡直快端不住,路景延這才將茶杯放下,輕點桌面讓她侍茶,柳硯鶯終于得以給他倒上茶水,將那墜著她雙手的茶壺放下。

    路景延呷了口茶問:“祖母覺得我還是得喂著?”

    “不就是只貓嗎?”老夫人笑得眼睛都不見了,“喂著就喂著,不是說挺可愛喜人的小東西?你現(xiàn)在衛(wèi)所事務(wù)繁忙,有個小家伙陪著心情也舒暢?!?/br>
    路景延微笑頷首,又道:“她不添堵就不錯了?!?/br>
    柳硯鶯沒敢看他,只在心里扎小人,扎扎扎,扎死他個路景延!

    分明是他陰晴不定,一會兒叫她收起那點手段,一會兒又來老夫人面前指桑罵槐說她有奶就是娘,真是什么話都讓他說去了!

    生氣。

    但他總算來得還是時候,王妃要將她嫁到莊上,老夫人又對路承業(yè)納她的態(tài)度松了口,現(xiàn)下也只有在路景延身上最后一搏。

    路景延陪老夫人聊了兩刻鐘有余,聊得老夫人喜笑顏開又口干舌燥。

    柳硯鶯在旁看著,隱隱生出些奇怪感受,她覺得路景延似乎和前世不太一樣。

    他前世比今生寡言,哪怕是和老夫人相處也至多是孝順體貼地聽著,極少主動陪長輩消磨辰光。如今他竟像變了個人,又分明還是同一個人。

    路景延告退后柳硯鶯便也整理了茶桌上的果皮殘局,端著托盤自老夫人屋里退出去。

    她拐過回廊拐角,恰好行至屋后的初綻的月季花叢。

    老夫人愛花,院里種的月季多種多樣,此處栽種的品種昂貴,還有個嘩眾取寵的別稱,叫抓破美人臉。

    這種月季花色乳白,花瓣上遍布玫紅色斑紋,故而稱作抓破美人臉。柳硯鶯驀然駐足,這些花平時她也照看,顯然不是為了觀賞花朵才停下腳步。

    而是因為花叢那端站著路景延。

    柳硯鶯并不上前,隔著那簇嬌艷的花問:“三爺,您沒走?”

    路景延問:“你方才在哭什么?”

    柳硯鶯有心示弱,看向旁處:“哭我自己?!彼槌楸且恚拔乙奕肆?,秋月說王妃要把我許到莊上,這事兒還沒幾人知道,三爺您千萬別說出去?!?/br>
    不能說出去的事,卻說給他聽。

    路景延不疾不徐折下一朵綻開的月季,“那是該哭,畢竟如此一來,你在我和世子間做的努力就都付諸東流了?!?/br>
    柳硯鶯自知理虧,期期艾艾上前半步,“三爺,我若說那天在馬車上是誤會,您信嗎?”

    路景延不信,但聽聽她要怎么編也無妨。

    柳硯鶯兀自解釋:“那日我坐著王大的馬車出府,下了車便遇到王二在路上候著,說世子要見我,這我哪敢不從?之后的事世子也和您說了,我們不是獨(dú)處,酒席上還有其他許多人?!?/br>
    路景延像是信了,只問:“梳子又是怎么回事?”

    柳硯鶯趕緊道:“梳子就更是個誤會了,那的確是世子送我的不假,可我當(dāng)日拿著它是為了典當(dāng)換錢,我同屋的秋月要出嫁了,我想送她點什么拿得出手的好禮?!?/br>
    “換錢?”路景延不由覺得匪夷所思,又透著好笑。

    “是真的!不信您可以去問秋月。”

    柳硯鶯暗贊自己神機(jī)妙算,她料到梳子的事過不去,臨回府特意買了對陶偶送給秋月,一石二鳥,又送了禮又買了個口供。

    誰料路景延扯扯嘴角自花叢走出來,到她面前,“我問她做什么?沒準(zhǔn)你連她也騙了?!?/br>
    大白天活見鬼,他怎么什么都猜得到。柳硯鶯聲若蚊蠅:“我沒有……”

    路景延倒不往深處追究,只順著她意思問下去:“你跟我解釋這些是為什么?”

    那自是想他截胡王妃給她定的婚事,幫一幫她!

    柳硯鶯知道他要聽她親口說,手上用了用力,端著托盤的指尖攥得微微發(fā)白,“三爺屋里,還沒有一個女人?!?/br>
    路景延原看著他手中那花,現(xiàn)在看向柳硯鶯,他眼瞳顏色深,望著什么似乎都很深情專注。

    他問:“你要毛遂自薦不成?”

    她點了點頭。

    路景延眼中淡薄的情緒倏地變了,適才的風(fēng)輕云淡被烏云席卷,垂眼別有深意說道:“可我只是個庶子?!?/br>
    柳硯鶯一怔,以為他不理解自己為何能夠放棄世子,遂寬慰道:“什么庶子不庶子的,三爺與世子截然不同,我愛慕的是三爺?shù)臑槿?,也知道三爺胸懷廣闊,將來前途不可估量,您千萬不要妄自菲薄?!?/br>
    路景延得她“勸慰”,輕聲一笑似是覺得中聽,將那折下來的月季送到了她唇畔。

    柳硯鶯雙手始終端著紅木托盤,沒有手接,她凝視那遞來的花遲疑片刻,身子微微前傾,張嘴將那月季銜住。

    原來她銜花是這樣的景象。

    膚白若凝脂,銜一朵抓破美人臉,比白瓷瓶合適。路景延觀賞一眼沒說旁的,頗為滿意地轉(zhuǎn)身離去。

    柳硯鶯后背汗涔涔站著沒敢動,但她知道事情已經(jīng)成了。

    待路景延翻飛的袍角消失在了花叢深處,這才將那甘苦的花莖呸在地上,長舒口氣。

    她算弄明白了。

    越平靜的水面掩藏越?jīng)坝康陌党保肪把忧謇渥猿值拿婢呦乱恢毕胍亩际歉?、更多,每次拒絕她的示好,其實都是在換取她更賣力的接近。

    偽君子。假正經(jīng)。

    還要她咬花給他看,什么趣味!

    作者有話說:

    路哥糾結(jié)了一下還是決定當(dāng)這個大冤種(瞇眼點煙.jpg

    第23章

    大石落地,柳硯鶯心情松弛度過兩日。

    王妃那邊估摸還不急著處置她,畢竟秋月才剛出嫁,要送她出府老夫人未必沒有二話。

    路景延沒再來見她,許是已不急于一時。

    柳硯鶯自鳴得意,管他是未來一力降十會運(yùn)籌帷幄的戰(zhàn)神,還是朝廷肱骨皇帝的心腹之臣,再怎么油鹽不進(jìn)還不是乖乖被她拿下?

    夜間有雨,柳硯鶯下了值提溜著小廚房多做的點心,提著裙裾在廊檐下小跑進(jìn)屋。

    收起支棱窗子的木桿,又將被風(fēng)鼓動的門緊緊閉上,這才走到桌前燃起油燈。

    她打開食盒,將小點心一碟一碟取出來,小小慶祝自己近在咫尺的勝利。

    正笑容洋溢拈起個糍糕,余光瞥見后窗晃過個黑影,她嚇一跳,心說沒準(zhǔn)是哪個小蹄子的鬼把戲,旋即放下糍糕走過去將窗戶慢慢推開。

    左左右右看了看,連個人影都沒有,下方傳來一聲羸弱的貓叫,她低頭一看對上雙冒金光的綠眼睛。

    是只被淋濕的黑貓。柳硯鶯后窗底下是一片小樹叢,黑貓就在里邊躲著雨。

    她就說這幾日房頂上老有怪響,原來是府里來了個毛茸茸的黑衣客。

    “喵?!绷廁L朝它叫。

    “喵。”黑貓回了聲。

    柳硯鶯偎在窗臺上咯咯笑起來:“難怪三爺拿貓來比我,我還真通你們的貓話?”

    黑貓只靜幽幽盯著她,不回應(yīng)了,柳硯鶯便又喵喵叫了幾聲,她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不該說的,竟惹得那貓一躍而起,跳上窗臺。

    柳硯鶯驚得直往后退,撣撣衣袖生怕沾上泥水。

    “小畜生,你可別進(jìn)來??!”

    下一瞬,黑貓身輕如燕跳進(jìn)她屋里,像個禁衛(wèi)軍那樣四下梭巡,每一步都留下個臟兮兮的小梅花。

    柳硯鶯急得跺腳:“你這小壞東西!腳上都是泥水,還說不得了?說你你還來勁?”

    黑貓又“咻”地躍上桌子,胡須舒展對著糍糕嗅嗅。

    見道這一幕,柳硯鶯擰巴在一起的五官霎時歸位,笑著觀察它。

    “哦,你喜歡吃甜?”她躬身走上去,“我們府里有個路三爺也喜歡吃甜,稀奇嗎?他將來可是決勝千里的大將軍,將軍喜甜食,你聽說過嗎?”

    黑貓不理她,伸舌頭撩了那糍糕一下,咧開嘴巴做干嘔狀,它渾身的毛都立起來,被突然襲擊了似的奪窗便逃。

    柳硯鶯笑得捧腹,合著這小黑貓不喜歡吃甜。

    “慢走慢走,以后不許不得同意就擅闖我的睡房?!?/br>
    嘴上是這么說,之后幾天柳硯鶯都會在后窗窗臺放一小盆貓飯,夜里放上去,早上便被吃個精光。

    黑貓飽餐幾天養(yǎng)出一身好精力,居然將閑晃的領(lǐng)地劃分到了姨娘孫氏的抱琴齋,若是相安無事倒也罷了,偏生孫氏的女兒路仙柔怕極了貓。

    那晚抱琴齋燈火通明,小廝丫頭在路仙柔的驚聲尖叫中四處逮貓,卻還是讓那身法矯健的貓刺客給跑了。

    第二天路仙柔全府通緝,說那是只皮毛油亮的大黑貓,兩眼冒鬼火,千萬要逮住,不能讓它沖撞了王妃和老夫人。

    和柳硯鶯住一個院的女使當(dāng)中有個好事之徒,私下跑到抱琴齋告狀,說那黑貓是柳硯鶯在喂,沒準(zhǔn)就是她專程弄進(jìn)府里攪主子安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