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錯人后她引火上身(重生) 第31節(jié)
“這怎么辦啊……” 她手忙腳亂扯開前襟檢查痕跡,從頸子到前胸,六個小紅斑交相輝映,再說是蚊子咬的,就是把人當傻子騙了。 眼梢瞥見銅鏡角落映照出的一小瓶藥油,柳硯鶯轉身將它拿在手里打量。 這是路景延上回看她跪壞了膝蓋拿來的,搓熱了敷在膝蓋的淤傷上,揉一刻鐘,第二日青紫就消下大半。 她肩頸紅痕是未積淤的小損傷,按理說程度比摔青的膝蓋輕許多,柳硯鶯抱著試試的心態(tài),拔開瓶塞往掌心倒了點藥油,揉勻了往鎖骨上搓。 站著搓、走著搓、靠在床上搓,等一覺醒來拿過銅鏡再照,身上的小紅印真就奇跡般的消失了。 她跟個怨種似的還高興了會兒,路景延送的藥油真好用啊,旋即反應過來若不是他她也不必一晚上提心吊膽。 * 昨夜她去得迷糊,回來得也迷糊,睡得不好今天上值也迷迷糊糊。 她坐在小幾邊上打著瞌睡篆香,老夫人則坐在案前靜心抄經(jīng)。外間來人通傳,說王妃來找,柳硯鶯從瞌睡里□□,匆匆站起身。 正欲告退下去燒水沏茶,平旸王府朝她一勾手,“硯鶯,你留下,我接下來要說的事和你有關。” 柳硯鶯怔了怔,心說八成是有關她的婚事,王妃果然不肯罷休,又要來磋磨老夫人的耐性。 老夫人皺了皺眉:“舒玉…” 哪成想平旸王妃一落座便說道:“娘,莊上的婚事我給硯鶯退了。上次回去后我好好思慮了一番,此事是我擅作主張,現(xiàn)下承業(yè)也不在,有什么話我也就直說了。” 老夫人擱下抄寫經(jīng)文的毛筆,和柳硯鶯遙遙對看,儼然都有些懵,但聽平旸王府語重心長。 “娘,承業(yè)是世子,他要娶的是勛國公府的嫡孫女,皇后的外甥女,說她是下嫁郡王府也不為過,我們不能太慣著承業(yè),就是妾室,也得在他娶妻后由妻子為他挑選。我此前一心想著把硯鶯送出府去,忽視了您的感受,您要怪就怪吧,是兒媳做錯了?!?/br> 老夫人脾氣和善,早就不氣,“舒玉,這你就誤會了,硯鶯也是不想嫁給承業(yè)的?!?/br> 平旸王妃坐直了腰桿,“娘,我現(xiàn)在有個兩全的法子,既可以斷了承業(yè)的念想,也不必再委屈硯鶯隨意嫁了?!?/br> 老夫人問:“什么法子?” 平旸王妃眼神篤定,讓她要說的話也顯得格外可行,“三郎要自立府門,硯鶯可以先去他那兒當差,等承業(yè)成婚后和妻子感情牢固,您要再叫硯鶯回來也不遲?!?/br> 作者有話說: 預祝中秋快樂~ 第32章 如此,皆大歡喜。 老夫人這點讓步總是能做,深思熟慮后點了點頭,事情就這么落聽。 柳硯鶯如遭雷劈,倏地明白過來自己的身契為何會跑到路景延手上,敢情他私底下早就和王妃商議好了。 直到平旸王妃離開,柳硯鶯都跟個木胎泥塑似的傻站著。許是嗅著屋中檀香的緣故,她心情出乎意料的祥和寧靜,猶如一潭死水,再翻不動波瀾。 她在宅門里斗世子妃都能把自己給斗死,如今和戰(zhàn)場上熟讀兵法的人斗又能有什么懸念。 只能認命。 但這認命的頹然之中還是捎帶著些未燃盡的小火苗的,起碼路景延喜歡她,沒準她還能翻身。 就是懷揣著這樣的心情,柳硯鶯收拾東西打包行禮,到老夫人面前抽抽搭搭地話別,預備搬進路景延在城東的府宅。 乃至出發(fā)前,所有人都將路承業(yè)蒙在鼓里,老夫人高興還來不及,只當這真是個萬全的法子,等待路承業(yè)成婚再將她接回身邊。 論資歷柳硯鶯過去當普通婢女是埋沒了,一等女使進三進的宅院當個管事不成問題。 出發(fā)那日,瑞麟見了她笑得像朵花,在心里大贊自己英明,提前和柳硯鶯搞好了關系,這下還不是前途一片光明? “硯鶯jiejie,您坐?!?/br> “三爺上值去了?” “是,您且先隨我過去安置,三爺下了值就過去?!?/br> 柳硯鶯和瑞麟趕著馬車走在最前邊拉箱子,身后跟了一溜從王府帶出去的人手。 她坐在車板上和瑞麟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等車架在府邸前邊停穩(wěn)了,柳硯鶯定定望著那府宅的門臉,才終于有了點羊入虎口的實感。 瑞麟率先跳下去指揮:“都麻利點啊,干凈整潔是第一位,三爺最討厭活干一半地上堆得亂七八糟的?!痹挳吽洲D向柳硯鶯,笑嘻嘻,“硯鶯jiejie您休息著,有事吩咐我去做就行?!?/br> 柳硯鶯攏攏披帛點了下頭,她本來也沒打算干活,打著小團扇在府里亂轉。 這是間三進三出的院落,看得出一直有專人打理,綠植青翠,沿雨廊一路走到后院,往每扇門里望一眼,全都打掃得纖塵不染,連磚瓦上也干干凈凈沒有苔蘚。 內院有幾個荷花缸,現(xiàn)下空置著,亭子上藤蔓纏繞,頗有些江南煙雨的野趣。 該說不說,柳硯鶯喜歡這個地方。 路景延的東西不多,全都搬進內院,不過一個上午就都布置好了。 柳硯鶯在陰涼里站著,讓人把她的箱子往前院的倒座房里抬,這兒緊鄰宅門,是管事、賬房住的地方,她之后就也住在這兒了。 “都注意著點,箱子里都是易碎的東西,磕了碰了我挨個問罪。” 話畢卻見那幾個抬箱子的小廝站住不動,柳硯鶯剛要開口,就見他們擱下箱子齊刷刷低下頭去,“三爺?!?/br> 柳硯鶯后背一燙,轉過去瞧,宅門口站著的不是路景延還能是誰? 他握著馬鞭,將那柔軟的鞭子纏成一捆,動作嫻熟儼然是做過千遍萬遍,柳硯鶯留意到他手掌心還捏了個小木匣。 瞧著像個首飾匣子。 “三爺回來得好早?!蹦峭磉^后三日未見,見面柳硯鶯就帶著怨氣。 路景延聽過唇角含笑,將馬鞭遞給趕出來的瑞麟,點指向地上的箱子,“這是誰的東西?” 柳硯鶯答:“我的呀?!?/br> 路景延長腿一邁,大步流星朝內院走去,“你不住這兒,跟我進來?!?/br> 那怎么行! 周圍有這么些人看著,柳硯鶯一點不帶怕的,“我住這兒,我當然應該住這兒,我是管事,管事就要睡門房。哎!你們幾個把我的東西放下!不要往里抬了!” 不等柳硯鶯繼續(xù)說下去,幾個識相的小廝已經(jīng)抬起她的行李朝內院搬去,又在正房的西耳房放下。 正房顧名思義就是主家睡的屋子,被隔成了一間書房一間臥房,供路景延平常使用。 柳硯鶯彎腰想將自己的箱子抱走,奈何她自己還沒那箱子重,只得追著路景延進了他的臥房,“三爺!我不睡您的耳房?!?/br> 路景延回府都會換衣,這會將手中小匣往桌上一放,毫不避諱地解蹀躞脫外衣,“那你想睡哪?” “門房。” “不行。” 柳硯鶯急了:“為何!” 路景延披上圓領袍,扭臉看向她,“門房離正房太遠,你過來就要穿過前院再穿過內院,我找你一趟不想等那么久?!?/br> 這算什么理由?那她還不想住得離他那么近呢! 路景延兩手打開,支使她為自己穿衣,柳硯鶯磨蹭過去替他系上衣袍,“三爺快別開玩笑了,我是管事,沒有管事是睡正房耳室的,何況我睡了耳房,那瑞麟睡哪?他才該貼身跟著您呢?!?/br> 路景延環(huán)視屋內,對新環(huán)境還算滿意。 兀自在桌案前落了座,將她的話當做耳旁風,“過來替我研磨?!?/br> 柳硯鶯卻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打死不會睡在路景延寢室的西耳房。這算怎么一回事?她不是貼身婢女也不是通房妾室,睡在西耳房,說出去被人把脊梁骨戳爛。 “不?!?/br> 她丟下路景延快步出屋,拖起箱子的一只銅耳朵就往外拽,使出吃奶的勁才將那箱子拖下三階臺階。 路景延從屋里出來,看她哼哧哼哧地費勁,周圍沒人敢?guī)褪?,她就打算這么將箱子拖回前院。 “好,那你就睡門房。”路景延見她如此堅持,也來火,上前扛起那箱子在肩上,大步出了內院。 柳硯鶯保持著拖箱子的姿態(tài),背還躬著,反應過來趕緊跟上,不忘指使邊上的小廝,“看什么?還不上去幫三爺抬箱子?” 等路景延將她的樟木箱放回原位,柳硯鶯跟進屋里笑盈盈道謝。 “多謝三爺。三爺放心,別看我平日懶散,其實還是有些管家的本事在身上的,住在您這兒的這段時日里,我一定盡心竭力當好這個管事?!?/br> 她話里話外的意思不能更明確,路景延那么聰明的人如何聽不懂,他本來就因為她拒絕住在耳房感到不愉,這會兒又聽她劃清界限,放下箱子竟不走了,手臂一伸將門合上,屋里忽地暗了下來。 柳硯鶯意識到自己此刻正站在路景延的底線上,趕緊把身段放軟一些,“三爺,我這都是說給他們聽的,外頭好些人呢?!?/br> 路景延拉開凳子坐上去,好整以暇看著她,“你以為你住到月底世子成婚就能走了?” 柳硯鶯兩手絞著,搬出他祖母來,“老夫人是這么打算的?!?/br> 路景延緩步靠近著她,越走進,二人的身高差距就越明顯,柳硯鶯也就不得不微微昂起下巴,費勁吞了口唾沫,潔白的頸子上下動了動。 他清朗的目光隨之滑動,而后看向她雙眼簡短陳述:“若我不放你走?!?/br> “三爺沒理由不放我走?!绷廁L掛上個自認坦然的笑,跟他強調,“是您親口說的,對我的喜歡極有限度,至多讓我當個像主子的奴婢,那將來等您不喜歡我了,看我在眼前晃悠多煩心吶?!?/br> “你對我說的某幾句話倒是記得異常清楚?!?/br> 柳硯鶯點點頭,“清清楚楚,您也不要忘記才好呀。三爺,我早晚要回去,要我住耳房實在太過火了,不管將來是嫁人還是留在王府,這種事傳回去我都不必做人了。有些事強扭來的不甜,三爺也不要強人所難呀。” 她頓了頓,“其余的,橫豎也就這一個月的時間,您看您怎么樣能消氣,我…我試試看,咱們在這一個月里一筆勾銷,等我出了這扇府門,您就不再怪罪我了您看行嗎?” 她說得發(fā)自肺腑,真得不能再真,也是知道路景延的為人她才敢開誠布公地與他談,畢竟他要想對她用強,之前那么多個親密的晚上早就可以得手。 見路景延一言不發(fā)唇角含笑,柳硯鶯正想委曲求全再說點什么,卻被掐起下巴索了個吻,青天白日的,外頭下人還在熱火朝天忙里忙外地搬東西,他便在屋里將她吻得眼冒金星。 分開片刻二人額頭相抵喘著氣,柳硯鶯臉紅得像個炮仗,也知道自己說的全都是白說。 路景延在她唇上啄了啄,“還有什么要和我商量的?” “沒了?!?/br> “真的沒了?” 她搖搖頭,回過味來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多不切實際,路景延大費周章將她弄進來,她竟想著或許還能全身而退。 路景延負手行至窗前,推開窗子向外眺望,“這房子你喜歡嗎?” 柳硯鶯站在原地點點頭。 路景延倚靠窗畔,微風撩動他發(fā)絲,長身玉立,瀟灑倜儻的如意郎君,兩瓣嘴唇上下一碰,說出口的話卻叫柳硯鶯好生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