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錯人后她引火上身(重生) 第30節(jié)
路景延松弛笑道:“日前我不是托殿下在城東找了間宅邸嗎?新住處缺人手,及冠那日母親已將她的身契交給我了?!?/br> 李璧聽得一愣,粗濃的眉毛高高揚起,“竟有如此巧合?” 路景延再看看天色,晚風(fēng)將紅云撕扯成條絮,絳紫的朱紅的云霞,好似被風(fēng)吹起的野火,溫吞吞綿延地燃燒著。 他也附和也陳述地說道:“是啊,巧得就像小鳥撞進籠子?!?/br> * 柳硯鶯思前想后,覺得還是得去把耳墜子要回來。 一來她自己舍不得,二來那其實就是路景延變相喊她去找他,距離慶王托人將她弄出去終歸還有段日子,這段時間都得靠她自己和路景延斡旋。 她本來選了個白天去見他,卻得知他不在府上,柳硯鶯便想明天白天再去,夜里卻被瑞麟敲了敲窗。 “硯鶯jiejie,三爺說你有件東西在他手上,問你還要不要。” 柳硯鶯剛剛睡下,氣不打一處來,從被窩鉆出去,披上衣服到路景延那見他。 她何嘗不知道三更半夜見一個對她動心思的男人危險,可此情此景她不久前才經(jīng)歷過,瑞麟來找她,她說不見,緊接著路景延就敲開了她的房門。 她不去他就會找來榮春苑,她知道他干得出來。 到了木香居只有書房亮著油燈,柳硯鶯松一口氣,推門進去就見路景延坐在桌前,手上拿著一紙薄薄的文書在看。 她自覺關(guān)上房門,磨蹭上前,隔著張桌子道:“三爺,我來拿耳墜子了?!?/br> 路景延將文書隨手往桌上一放,拉開抽屜將耳墜放在了那紙文書之上,柳硯鶯忙不迭拿起自己的金耳墜戴上,余光瞟見文書上有自己的名字。 她粗略看了眼,覺得有些微妙。 “咦?這是什么?” 路景延不急著答,緩緩靠上椅背,雙手環(huán)胸,“你的身契。” 作者有話說: 第31章 柳硯鶯手還捏著耳墜往耳洞里戴,忽地一頓,抬眼看向路景延。 后者輕輕頷首,示意她沒有聽錯。 就是身契。 柳硯鶯大驚失色伸手便想去拿,路景延反應(yīng)不知比她快出多少,先她將那紙片從桌上抽走,她一巴掌下去在桌面拍出“哐”的巨響,手掌都震麻了。 “還給我!” 那是她日思夜想的身契啊,怎會跑到路景延的手上! 路景延卻道:“不是你的,怎能叫還?” 柳硯鶯的身契不是柳硯鶯的,說起來多拗口,可這偏偏就是一件常事,奴婢的身契當(dāng)然不會在奴婢手上,而是在主子手里。 如此她眼珠粘著那張紙,兩腿邁著小碎步繞到他椅子旁,眼巴巴換了個說法,“那我…那我看看。” “你看吧。”他倒大方。 路景延將那身契捏在指尖向她展示,柳硯鶯認出上邊零星幾個字,確認了那是自己的身契無疑,登時兩眼一熱,要哭出來。 “…怎么會這樣?” 路景延挑眉問:“你是平旸王府的人,身契在我手上有什么值得驚訝?” “可是……” “可是你分明聽石玉秋說,慶王會托人將你的身契弄到手?!?/br> 柳硯鶯倏忽抬眼看向路景延,他將那張身契收了起來,貼身揣在前襟,以一種格外平靜的口吻說道:“柳硯鶯,你膽子是真的很大。” 柳硯鶯的心往下一墜,不自覺搖了搖頭,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第一反應(yīng)就是辯白。 “我沒有……” 路景延被她屢教不改愛說謊的性子磨得沒了耐性,“沒有?”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急喘兩下,不知如何是好,下一刻手腕便被路景延扼住,她人都是飄的,失重前傾撲進了椅子里,兩手搭在他肩頭,惘然抬起腦袋,對上他睥睨的目光。 分明她才是奴婢,可路景延見了她措手不及的樣子,竟有種“大仇得報”的快感。 他這才察覺在和柳硯鶯的較量里,接近是她,抽身也是她,他自始至終都是那個被降服的人。 而她對他的所有服從,不過是出于地位的差距。 沒了那紙身契,他于她而言,還剩什么? 柳硯鶯失去主張地匍匐在路景延胸前,路景延的思緒又何嘗清晰,他見了她便三魂丟了七魄,往日的所有冷靜都會被她眼神煮沸。 不待多想便抬起她下巴親吻,他很喜歡吻她,口腔里的你追我趕不像反抗,反而類似調(diào).情,只是柳硯鶯這一次木然許多,不躲避也不反抗,甚至連眼睛都忘了閉。 他調(diào)整了她的姿勢,讓她側(cè)坐在自己腿上,而后親吻向下。 柳硯鶯毫無反應(yīng),偏著腦袋怔怔愣愣在想這是怎么一回事,等那手自她前襟探進去,她才倉皇回神將他手掌抓住。 她問:“慶王托的人,就是你?” 路景延自她頸間抬起頭來,脖子有些酸,呼吸也稍顯急促,他仰頭靠上椅背,抽出手來五指在桌面輕輕敲擊。 過了會兒,才道:“你還記得我說過前世我死在前線,臨死我讓我的上峰烹我為食嗎?那天我沒有告訴你,我的上峰就是慶王。” 柳硯鶯怔愣著,似乎懂了,又沒有懂得透徹。 前世李璧是和他出生入死的上峰,這跟今生又有何關(guān)聯(lián)? 路景延笑問:“不明白?” 柳硯鶯皺眉搖了搖頭。 路景延將那日春狩的前因后果說給了她,包括李璧的重生,也不怕她四處宣揚,畢竟這種話說出去要么被當(dāng)成傻子,要么被當(dāng)成瘋子。 若非他們也是重生而來,打死也不會相信這種事。 柳硯鶯瞠目結(jié)舌,腦袋一團亂麻,唯有一個念頭最最清晰,那就是這輩子再不多管閑事。 她看向路景延胸口,那兒放著她的身契,她沒別條路可走了。 柳硯鶯冷靜下來,閉了閉眼,再睜開顯得清明許多,為自己辯解:“是慶王問我想要什么賞賜的?!?/br> 路景延應(yīng)了聲,“我知道?!?/br> 她見他不算生氣,醞釀片刻,軟聲說道:“我那么害怕,想出府也是情有可原?!?/br> 路景延明知故問:“你怕什么?” “我怕您呀。” “你蓄意接近我的時候,可不像害怕的樣子?!甭肪把宇D了頓,睨她,“還有,你每次要和我耍心眼就會管我叫‘您’。” 柳硯鶯臉都快笑僵,“哪兒的話…咱們不提那件事了好嗎?” 路景延往椅背一靠,眉梢微揚說道:“可我看到你就不由自主會想起這件事。” 柳硯鶯囁嚅:“那是因為它才過去不久…” 路景延真像在為她出主意一般,“我有個辦法,可以讓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快點過去?!?/br> “什么辦法?” “你少作點妖,多讓我高興?!?/br> 柳硯鶯訕笑著兩手搭上路景延的肩膀,揉捏兩下,“三爺這幾天不高興嗎?” 路景延坦然受之,故意道:“本來還是高興的,但慶王找到我要身契的時候——” 不等他說完,柳硯鶯飛快接話:“我明白了,那…您要是高興了,是不是就能把身契給我?畢…畢竟那也是慶王所托,您說對不對?” 路景延稍顯不悅地蹙了蹙眉毛,“現(xiàn)在就跟我提條件,是不是太早?” 現(xiàn)下無非是他怎么說,她就只能怎么做罷了。 柳硯鶯扯出個笑容,“那,總得給我點盼頭吧。” 路景延問:“你的盼頭就是身契?” 不然呢? 她還能在他身上盼點什么?柳硯鶯嘻嘻笑著,心里問候路景延八百遍。 “那三爺要是想娶我,我當(dāng)然是愿意的呀?!?/br> 柳硯鶯自認是在膈應(yīng)他,話畢沒留意路景延眼光一暗,仿佛真相信了她的鬼話。 她想走,打個哈欠,伸伸懶腰,試了試沒能從路景延懷里掙脫,放下胳膊順勢抓住他手掌,在手里比比劃劃對比二人手的大小,不為別的,純是為了防止他再摸到不該摸的地方。 燭火照在她的半張臉上,那小片金葉子在她臉側(cè)熠熠生輝閃著金光,其實黃金不太襯她膚色,她膚白,適合寶石,五光十色大小各異的寶石。 路景延突然問她:“你有沒有其他顏色的首飾?” 柳硯鶯想了想:“三爺說玉?我有個岫玉的鐲子?!?/br> “還有呢?” “嗯…珍珠的耳墜子也有一對,只是那珍珠成色太差,我早就不愿意戴了?!?/br> “就這兩樣?” “其他就更差了?!绷廁L忽地看向他,很在意似的,“金子的不好看嗎?” “好看?!?/br> 夜已深了,二人聲音都蒙上層喑啞的倦意。 柳硯鶯又哄了一陣覺得他快消氣,不敢再將話頭引回身契,但又實在想知道自己的身契為何會跑到他的手上,只好強行按捺住好奇心,且等安然度過今晚再說。 臨走時他沒頭沒尾問了一句:“對了,你為何纏著那個,要替我去從軍?” 柳硯鶯反應(yīng)了會兒,想起一開始他那只不老實的手,發(fā)覺他說得大約是她的束胸…… 臉“騰”的燒紅,兩手將他往門里一推,合上房門,腳步飛快地離開。 躡手躡腳回到屋里,正要感慨劫后余生,柳硯鶯忽地想起什么,跑到鏡子前邊照了照,果不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