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式隱婚 第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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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謝謝你路易斯?!毙燧p垂下眼睛,工作這么久她很少把自己受過的苦表露出來,跟那位英勇殉職的前輩相比當(dāng)然不值一提,但是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疤也并不算少。 生活都已經(jīng)有那么多苦難了,那為什么不能讓自己稍微開心一點。 當(dāng)然可以感性一點兒去過,沒什么好自我否定的。 “我已經(jīng)決定好了?!彼f。 “不行,我不同意。” 路易斯很少用這樣堅定的語氣跟她說話:“我是你的情報員,我們是朋友,也是并肩作戰(zhàn)的戰(zhàn)友。婭娜,你知道孫戚文后面都是什么樣的勢力嗎?你——” “孫戚文是吧?”她敏銳地捕捉其中的信息。 路易斯:“……” “反正我不同意!”他厲聲道,“你怎么說都不行。” “我沒怎么說啊?!?/br> “徐婭娜……” 路易斯沉下語氣來開口,徐輕對他淺淺地笑了笑,一顆一顆去解自己白色襯衫的扣子。 “……你做什么!”路易斯臉色漲紅了轉(zhuǎn)過身。 徐輕:“……” 徐輕:“你想哪里去了?轉(zhuǎn)回來?!?/br> “別,千萬別,男女授受不親?!甭芬姿孤曇舳荚陬澏读?。 徐輕無奈:“我里面有衣服?!?/br> 她襯衫里穿著一個保暖的里衣,把襯衫脫下來掛在衣架上,她看著路易斯惶恐轉(zhuǎn)過來的眼神,撩起自己左側(cè)的衣袖,手臂向上抬起,上面是一道猙獰的駭人的傷疤。 “你——”路易斯瞳孔明顯顫了顫。 “這是我第一次做現(xiàn)調(diào)的時候,當(dāng)事人用木板砸的。”她將袖子放下來,手臂往后抬撩開被長發(fā)遮掩住的纖長脖頸,上面一些已經(jīng)有些淡去的瘢痕,一寸一寸像是土地干裂的紋路,放在她白皙的肌膚上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這是我在化??h做下鄉(xiāng)走訪的時候,在地里磕的,”她說話的語調(diào)輕輕慢慢,“后來天氣太冷,傷口被凍裂了幾回;在地里干活,又被曬蛻皮了幾次?!?/br> 路易斯握緊的手指一點一點松口,眸中的光斑略微閃動。 “這里也有?!毙燧p將自己腰間的衣服向上撩起,一道非常明顯的傷疤從她腰部的前側(cè)一直延伸到了背后,還有縫針之后落下的灰白色,所以她現(xiàn)在主持用的禮服都不露腰。 “這是什么?”路易斯的呼吸似乎靜止了,眼眶一點點濕潤發(fā)熱起來。 “是那里一個小朋友,年紀(jì)很小,什么都不懂,”徐輕并沒有多說,“只比我膝蓋高一點點。” “用什么?” “鋤頭。” 她有點兒不愿意去回憶這段經(jīng)歷,那個小孩智商是有些問題的,可能把她認(rèn)成了繼母或者什么人,掄起鋤頭砸了好幾下,大腿的傷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全了,剩下腰部這里,做大一點的動作就會牽扯得有點疼。 還沒有人知道。 有可能顧明衍知道……她眼簾一點點垂下來,想起他攬住自己腰時那樣溫柔的力道。 “怎么可以這樣?你有跟領(lǐng)導(dǎo)反應(yīng)嗎?”路易斯氣得眼睛都漲紅了,“他們有沒有給你一個解釋?” “他們家飯都吃不飽,怎么給我解釋。”徐輕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有些釋然地笑了笑,“你在勸我什么呢?” 她說:“我不怕的?!?/br> “徐輕,這已經(jīng)涉及到了原則問題。”路易斯憋著一口氣跟她解釋,“傷人賠償,這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就算他們沒有錢,也應(yīng)該給你一個誠懇的道歉。” “他們家小孩兒這里有點問題,”徐輕指了指自己的腦子,“爸爸四十來歲,沒受過多少教育,也沒有正經(jīng)的工作,縣里給他們家房子重新修了修,他不知足,讓我們給他籌錢生活?!?/br> “什么?”路易斯愣了愣,聽到這里似乎都已經(jīng)不知道該做出什么樣的反應(yīng)了。 “嗯,像這樣的問題還有很多很多。”徐輕說。 “可,可是你在紀(jì)錄片里面并沒有拍出來……” “拍出來做什么呢?”徐輕看著他的眼睛,“就算讓他道歉了,有什么用呢?” 社會反映出的是基礎(chǔ)教育的部分缺失,更好解決辦法是支援那邊基礎(chǔ)教育。而且就算是受過教育的人,也有欲望,有貪念,有人性中最丑惡的那一面,當(dāng)然相對的也有更多的善心,更多規(guī)則去維護(hù)社會的秩序和公平。 “……”路易斯抿了抿唇。 徐輕把外套重新穿起來,路易斯聲音低下來,有點啞:“徐輕,對不起,徐輕?!?/br> “沒有關(guān)系?!毙燧p抬起頭,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就是別告訴我爸媽。” “不會。”路易斯搖頭。 “太好了,”徐輕滿意,“好兄弟!” “那你這些傷口……”她說話間語氣是一如既往平靜的,但是路易斯心里仍然平復(fù)不下來。 “就這樣唄,我上臺的時候會用化妝凝膠遮住一點?!毙燧p說。 “就不能,不去嗎?”路易斯吸了一口氣,眼中滿是擔(dān)憂。 “不能,而且我不會牽扯到別人。”徐輕笑著看向他,“就當(dāng)個秘密藏起來?!?/br> 路易斯沒再發(fā)問了,桌上擺的飯菜依然發(fā)出陣陣誘人的香氣,路易斯回想起跟她共事的這些年,想起很多人,比如虞莓從沒有在公眾面前流過的淚,比如石文靜永遠(yuǎn)都是笑嘻嘻非常樂觀的模樣。 “婭娜,”他走近徐輕,高大的身材在地面上拉出一道長長的陰翳,好像一種,并沒有表露出來的精神力,與沒有被挖掘出的另一面的自己,“我跟你一起去?!?/br> “真的嗎?”聲音溫溫和和。 “真的,”他回,“我們是戰(zhàn)友。” “太好了!——”徐輕轉(zhuǎn)過頭,眼里都是跳躍著瑩潤亮光的,“就等你這句話?!?/br> “哈……?” “我已經(jīng)有計劃了,你按照我說的做?!毙燧p伸手給他比劃一下,“我們的時間不多,我負(fù)責(zé)跟他周旋,你來收集情報,如果他表現(xiàn)出替我牽線搭橋的意思……我們來個請君入甕。” 路易斯眼睛眨巴幾下。 “當(dāng)然這只是plana,”徐輕眼睛發(fā)亮,“我們得再設(shè)置幾個bcd,不能確保萬無一失,但為了保住工作和小名,我們倆也得想個辦法全身而退?!?/br> 路易斯:“……” “吼你至于嗎!”他怒道,“我把你當(dāng)朋友,你給我下套!” “別生氣別生氣,”徐輕立刻順毛,“誰讓你工作能力這么強(qiáng),又這么有正義感呢?” “你少來啊!爺爺我還沒被人這么騙過?!甭芬姿箍粗钦娴挠悬c生氣了,徐輕捏著衣角抬頭看向他——起碼她跟他說的這些話都是真的,傷口也確實存在。 “別這么看著我,不吃你這套?!甭芬姿拱杨^撇到一邊。 “沒有,我是說真的。”徐輕搖頭,向他伸出一只手來,“我們合作吧,戰(zhàn)友?” 路易斯看著面前女人伸過來這只手,白皙纖細(xì)的,好像一捏就可以斷掉——她不是屬于溫室的一朵花。徐輕長得很溫婉,說話也同樣柔柔的,在鏡頭面前常常帶著一種可以治愈人心的笑容,喜歡她的觀眾越來越多,所以能在短短幾年間就稱為了廣電臺的金字流量招牌。 這朵花帶著刺。 “可以?!彼斐鍪滞燧p握了握,“但我們目前要做的工作……是先搜證。” “你有幾分把握?” “這得看孫戚文有幾分把握,”路易斯輕嗤一聲,“他跟我聯(lián)系時說得信誓旦旦的,保證讓你拿第一?!?/br> 徐輕歪了歪頭,總覺得好像漏掉了什么地方,但是具體是哪里卻想不起來。 “這個老狐貍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盤?!甭芬姿挂舶櫫税櫭?,“不過既然決定要查了,那就開始吧。” “怎么開始?” “這個不用你來cao心?!甭芬姿鼓抗庥幸鉄o意帶過她的腰間,回想起那道傷疤,心里仍然有些過意不去,“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做的是先美美睡個覺,第二天拿出最完美的狀態(tài)出現(xiàn)在鏡頭前。” “我……”徐輕抿唇。 “讓京都這些人好好看看。”路易斯笑著說,“這是一次機(jī)會?!?/br> “送你登上更大更廣闊的舞臺?!?/br> 第86章 “……聽明白了嗎?” 狹窄昏暗的小巷內(nèi), 一排掛著雨披的電瓶車并不算規(guī)整地停好,干冷的風(fēng)吹得油紙袋沙沙作響,飄起來掛在沾著泥土的青墻上。天氣還算好, 但只能看到灰白色的云,籠罩在整座城市上方,壓在這道逼仄漫長的小巷內(nèi),分不清拐角將通向何處, 也分不清哪里是居民街的出入口。 一個身材干瘦的男人抬起頭,看著面前的青年。 “還是那句話,告我去啊?!备墒菽腥送厣贤倭艘豢谔? “我沒錢沒老婆, 房子租的, 你們只管去告?!?/br> “嘿你這人?!狈今春碱^一皺, 對面男人更是有恃無恐地怪笑一下,露出上排森然的白牙。 “我這人就這樣, ”干瘦男人聳肩道,“是人是鬼也不是你們說了算,何況你們這些個衣冠楚楚的‘人’?!?/br> 頓了頓, 語氣散漫:“有本事去告孫戚文啊,抓著我算個什么東西?!?/br> 方翊含拳頭握緊正打算說話,顧明衍拉住他。 “尤其是你, ”干瘦男人抬起眼睛, 漆黑晦暗的瞳孔像是從地獄里延伸出來的舌頭,拉長腥臭的唾涎,“孫總這么看重你, 要是讓他知道你背地還想給他一刀——” “看看吧?!鳖櫭餮軟]跟他廢話。 手腕一拋, 落下幾張打印出來的彩色照片, 上面是個正在吃冰激凌的小女孩,渾身臟兮兮。 干瘦男人臉色一變。 “別緊張,”顧明衍順手撥開一個糖紙,斜眼眸色淡然,“要嗎?” 厚厚堆砌起的云層透出陽光幾道橙黃,斜斜掛在他分明的骨掌間,上面放著一顆水果糖。 “你不是律師嗎?”干瘦男人彎腰把那些照片撿了起來,牙齒顯露出來更顯出瞳孔的空洞滲人,“用小孩威脅人你算個什么東西,跟他娘孫戚文有什么區(qū)別。” “這你女兒?”顧明衍下顎動了動,詢問的語氣云淡風(fēng)輕。 “這他m我——”一個并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小姑娘,鄰居家的小女孩,他有時候真寧愿自己是干干脆脆一個人,在給孫戚文做事之后,他一直這么想,如果自己沒有老婆沒有爹娘,也沒有這些普通人遞過來的微薄善良。 男人剩下那句話卡在嗓子眼說不出來,顧明衍唇角微勾,笑了。 “有用嗎?”干瘦男人啞著嗓子,“你能做到的,是以為孫戚文不能?” “你能做到的,是以為別的‘啟動人’不能?”一句同樣駁回的話,男人明顯站不住似的用手攀著滿是青苔的墻壁,顧明衍步步走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好像神壇上手握權(quán)杖的人在睥睨眾生z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