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于燼笑了，“嗯，也不是不行。”

    楚風清沒有當真，姬于燼這段時間瘦了不少，輪廓顯得更加地凜冽，他也有些心疼，干脆扣上了他的脈搏，幫他把了個脈，想著要不要給他開點補藥補補。

    至于楚風清他是不能吃補藥，因為身體的原因，藥稍微重一點他都受不了。

    第二日，楚風清才睜眼，姬于燼就已經(jīng)起了。

    這天外頭發(fā)生了些意外，姬于燼出了府，去了趟城東，他怕自己會染到疫病，到時別再傳給楚風清，于是便沒有再回這個府中，寫了封信將情況告訴了楚風清。

    楚風清看完信后沒說什么，他也不能說什么，這是姬于燼的責任與使命。

    明明相隔不過幾個府邸的距離，兩人卻也沒能見上一面，兩人也著實很忙，忙起來的時候連想個人的時間都沒有，也只有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有一點點時間是自己的。

    雖然不能見面，但是兩人都知道對方在與自己一同努力，兩人就像是對方最為堅實的后背，互相攙扶著，這么一想又覺得沒什么大不了的。

    姬于燼離府后第三日，下了一場很大的暴雨，雷聲雨聲似乎再爭誰的聲音比較大一些，楚風清沒來得急關(guān)窗，導致一部分書籍和文稿都被雨給打濕了。

    好在第二日，一直陰著的天終于開了晴，陽光普照，一掃過去的陰霾。

    楚風清乍得看到陽光還覺得有些稀奇了，伸手去接了一束光，光底下塵埃飛舞著，寂靜無聲。

    他抿唇露出一個笑容，將昨日被雨打濕的書拿到院中去晾曬。

    伺候著的小廝忙過來幫忙，楚風清見他衣裳都濕透了，便問了句：“衣裳怎么濕成這樣？”

    小廝年紀也不大，楚風清生得很好看，特別是在陽光映照下，整個人都好像會發(fā)光一樣，他平日都不敢直視他，聽到楚風清問他話臉紅透了，撓了撓后腦勺，磕磕巴巴道：

    “昨兒的大雨把院中的井給沖、沖塌了，現(xiàn)在井口被堵住，打不了水，水井里頭也都是泥沙，井水喝不得了，現(xiàn)在就得去外頭的河里挑水喝?！?/br>
    “不過原本的那條大河洪水過后變得不那么清澈了，所以我們都去山腳下的一條清溪處打水，那處的水是從山上留下來的，很是甘甜，一般人都不知道得在這常住的人才知道?！?/br>
    楚風清疑惑：“山腳？不是不能出城嗎？”

    小廝：“原本是不可以的，但是人總得喝水吧，城里除了挖井的人家，都得去外頭挑水喝。而且城中糧食不足，這會子山上有些野菜也生了，可以補充一點?？可匠陨剑傩者€得活下去，所以姬大人調(diào)整了下，封城封了一天就換成了封山，兩道關(guān)卡，可活動的地方也都設(shè)了卡，大家也都跑不出去，就是官老爺累了些?！?/br>
    因為楚風清并不用出城門，所以他一直都以為是封城。

    那小廝說這些時眼睛都亮了些，由衷地感嘆了一句：“姬大人真厲害，城中百姓都說多虧了他，以前哪處犯了瘟疫大都是集體坑殺，哪管我們的死活，這次要不是姬大人，我們怕不是也難逃一死，姬大人真是個好官。”

    楚風清眉眼微微彎了彎，沒想到在京城那般名頭的他，在這里竟也收獲了「好官」二字。

    小廝：“這些日子眼瞧著眾位大人勞心勞力，小的們愚笨幫不上忙，只能在伺候方面盡心些，我們這城中百姓才能存活至此，小的替全城百姓謝謝您們了。”

    那小廝說著眼眶就紅了，“小的打小就在這座城中生長，長到這么大從未離開這地一步……”

    看著生養(yǎng)他的地方變成如今這個模樣，百般的心酸無法言訴。

    楚風清抿了下唇，“一切都會好的?！?/br>
    小廝擦了把眼淚重重點了點頭，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話有些多了，這些日子一直繃著神經(jīng)，遇到個可以傾訴的人就一股腦的說了，現(xiàn)在又有些后悔了，“小的多話了?！?/br>
    楚風清搖搖頭，那小廝又特意補充了一句，“大人您放心，小的去取水的時候都是避著人走的，小的知道一條小路，保準一個人都沒遇不見，不然姬大人也不可能讓小的入府的。”

    那處前段時間倒是挺多人打水的，但隨著疫病越來越嚴重，打水的人也越來越少了。

    楚風清：“你倒是小心?！?/br>
    “但衣裳濕了也得換，這個節(jié)骨眼，要是染了風寒也說不清了?！?/br>
    那小廝一想是這么個理，到時候別害了一府的人才是，忙起身，“謝大人，小的這就去換身衣裳?！?/br>
    說完就小跑去了。

    ……

    姬于燼楚風清兩人就這樣日復一日地重復著這樣的生活，幾位大夫商討出的藥方也已經(jīng)推行，可效果不是很好，連著換了幾張方子都是這般，總是差一點。

    楚風清想著，還是得到實地去見了患者，把了脈，才能發(fā)現(xiàn)到底是忽略了什么地方，但是要怎么說服姬于燼是個問題。

    這日，楚風清清晨便覺得身體有些酸疼，嗓子也有些不舒服，想著或許是因為昨天窗子開大了，被風吹著了。

    而兩人分開的這幾日姬于燼瞞著楚風清去了城東，這次疫病的源頭調(diào)查了這么久竟一無所獲，他想了想還是自己接了手。

    今天，姬于燼排查病因也總算有了線索，原本大家都以為是人傳人，可直到越來越多完全沒有接觸過患者的病患出現(xiàn)，他們終于發(fā)現(xiàn)他們調(diào)查的方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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