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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在搖晃中變得破碎不堪,那些舊書的氣味就這樣斷斷續(xù)續(xù)地涌進身體里。 混亂迷離中,韓佑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青銅墨碟,墨汁倒在書卷上,墨碟也滾落到地上,發(fā)出尖利而清脆的聲響。 外頭的太監(jiān)隔著屏風問:“主子?” 夏司言沒有回答,他緊緊抱著韓佑,把頭埋在韓佑后頸急促地呼吸,兇猛地討伐。疾風驟雨中,韓佑只能死死地抓住書桌邊緣,用力得要把指甲掐進木頭里。 書桌被撞得發(fā)出輕微的響聲,外頭的內(nèi)侍不敢進來,韓佑聽見他們在屏風那邊輕聲交談。 韓佑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了。 過了很久,夏司言呼吸平緩下來。他抱著韓佑喘息,把韓佑捏得發(fā)白的指頭一根一根掰開握在手心,然后才直起身體慢條斯理地對外面說:“沒事,別進來?!?/br> 外頭安靜了,里頭也緩緩地安靜下來。 沉默地擁抱了一會兒,韓佑拿手肘推他,也不用敬語了,沒什么力氣地說:“你讓開?!?/br> 夏司言覺得他被自己gan完又一副很不甘心的樣子,看起來很好欺負,故意磨蹭他,兩個人又黏又膩地貼在一起。 “你讓開?!表n佑又說了一次。 “不要,”夏司言把他汗?jié)竦念^發(fā)撩起來,親他后頸的皮膚,喃喃道:“再抱一會兒?!?/br> 韓佑說:“我很痛?!?/br> “哪里痛?”夏司言手探下去,摸到潮濕的地方,“是這里嗎?” 韓佑頓了頓,“不是?!?/br> 他回過頭,眼睛紅紅地看著夏司言,“真的很痛,你放開我?!?/br> 夏司言放開他。他轉(zhuǎn)過身來,夏司言才看到他昨天被燙傷的地方已經(jīng)磨破了皮,有血滲出來,應(yīng)該是剛才在桌沿上磨到的。 “你剛剛怎么不說呢?”夏司言蹲下來,心疼地摸了摸他傷口周圍的皮膚,抬起頭望著他說:“我叫人拿藥過來?!?/br> 夏司言的頭發(fā)和衣服紋絲不亂,即使現(xiàn)在蹲在地上仰頭望向他,也自有一種威嚴不可侵犯的感覺。若是眼睛里殘留的最后一點情yu散去,這個樣子去見朝中大臣恐怕都沒有什么不妥。 韓佑覺得衣衫凌亂披頭散發(fā)的自己實在是太狼狽了。 “不用了?!彼吐曊f。 夏司言卻蹲在地上握著他的腿不放,堅持道:“那就去長樂宮,我?guī)湍悴了?。?/br> 韓佑覺得身上很不舒服,其實后面也很痛,但是他忍著沒說。做的時候還不覺得,做完才發(fā)現(xiàn)疼得厲害。 第一次也是這樣,回家以后才發(fā)現(xiàn)受了傷。生病那天夜里跟夏司言的溫存,好像又被這一次的疼痛給沖淡了,覺得還是不舒服要比舒服更多一點。 他們在地位上不對等,在感情上不對等,連做這種事也是不對等的。 韓佑低頭看了夏司言一會兒,勉強笑著說:“不用了,我想回家?!?/br> 回家這個詞刺了夏司言一下,他覺出韓佑的反抗和逃避,站起來幫他把褲子穿好,臉貼著臉抱他,哄道:“你生氣了?” “沒有?!?/br> “你就是生氣了?!?/br> 韓佑身上實在粘膩得很難受,推了推夏司言說:“陛下,我要走了?!?/br> 夏司言不肯放手,親了一下他的鼻尖說:“對不起。” 這是韓佑第一次聽到皇帝跟人道歉,忍不住彎了彎嘴角,溫言道:“沒事,陛下不要多想?!?/br> “你看你笑的多難看,”夏司言捏他的下巴,“別生氣,以后不這樣了?!?/br> 韓佑垂眸不說話,他太了解夏司言的壞脾氣了,關(guān)于“以后不這樣了”的保證是沒有什么說服力的。 不過這一次夏司言是真的有些愧疚,本來叫他過來只是想跟他說戶部尚書的事,可是看到他對自己順從的樣子,又忍不住想欺負他。 湊過去吻他的唇,一下一下的,吻得溫柔繾綣。等親夠了才說:“任命你為戶部尚書的圣旨,我已經(jīng)讓你老師去擬了,高興一點好不好?” 韓佑臉上的笑意很快收斂了。沉默半晌,慘慘地說:“陛下以為這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嗎?韓景略的身體換一個戶部尚書?” “我不是這個意思,”夏司言知道他誤會了,“我想跟你做這些是因為我喜歡你,你呢?你喜歡我嗎?” 韓佑曾說過一次喜歡,在一切發(fā)生之前,而這一次韓佑沉默了。 夏司言在他的沉默中恐慌起來,捧著他的臉催促道:“說啊?!?/br> 韓佑仍不答。 夏司言手上加重了力道,帶著威脅的意味,一字一頓道:“說你喜歡我!” 韓佑從他手中掙脫出來,往后退了幾步,拱手道:“陛下,臣告退了?!?/br> 夏司言臉色冷下來,“你敢?!?/br> 韓佑后面很痛,所以躬身的動作沒有做到底就直起了腰?;实鄄蛔屗撸驼驹谀抢?,像一尊沒有生氣的塑像。 窗外樹影婆娑,蟬鳴聒噪,兩個內(nèi)侍立在暖閣門口,正昏昏欲睡。突然聽見里頭噼里啪啦一陣響,像打翻了什么東西。 剛才皇帝叫他們不要進去,他們也不敢問,只是突然驚醒了瞌睡,兩人瞪著眼睛面面相覷。 一個膽子大的內(nèi)侍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探頭看了一眼。書桌上的東西都被掃到了地上,筆架、墨碟、書卷,散落一地。黃玉鎮(zhèn)紙掉在地上摔成了兩半,那內(nèi)侍看得有些rou疼,又瞥見韓侍郎披散著頭發(fā)遮住大半張臉,眼睛紅紅的,那情形怎么看怎么詭異。頓時覺得這不是他能窺視的秘密,縮了縮脖子,輕手輕腳地退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