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屹的聲音，從當(dāng)初獸醫(yī)被綁回黑市工廠，再到如今“二進(jìn)宮”，在對方心中，幾乎一直都是噩夢般的存在。

    肯尼亞小伙兒瞬間反應(yīng)過來，剛要打開房門的手一頓，沒過腦一般，迅速反鎖。

    …

    死一般的寂靜。

    于屹隔著一扇門，陰惻惻地質(zhì)問了聲“嗯？”

    獸醫(yī)睡懵了的腦袋清明了一瞬，有些懊惱地給人開了門。

    他低頭看著腳尖，于屹盯著他頭頂?shù)男骸笆帐耙幌拢瑯窍碌饶?。?/br>
    那廂剛睡醒，腦袋還混沌著呢。

    “做什么？”

    “去食堂吃點東西。然后，去看看cites.”

    從肯尼亞大馬路上隨手搶回來的獸醫(yī)，自然是沒有救助中心的醫(yī)生專業(yè)。

    但勝在膽子小，好欺負(fù)，方便隨身攜帶。

    挨了早上那一遭，于屹反而更愿意留這么個保險在身邊。

    畢竟，救助中心的獸醫(yī)，可不一定說的都是實話。

    *

    基地的食堂，和于屹印象里的學(xué)生食堂差不多，僅在種類品樣上多做選擇，一進(jìn)門，先領(lǐng)餐券，取餐具。

    他要了雞蛋，包子和牛奶。一旁的肯尼亞小伙子有樣學(xué)樣，倆人是半點筷子沒挨著，全靠手動，慢吞吞地往下噎著早點。

    于屹撕著雞蛋上的一層薄膜，眼角余光有意無意地掃視著周圍，聲音壓低：“一會兒，我先出門。你從東邊兒，走員工宿舍那兒繞一圈兒，咱們象圈西側(cè)門見?！?/br>
    男人一口塞下雞蛋，遞了個眼色過去，隨后端著餐盤，先一步出了門。

    在他離開后的五分鐘，獸醫(yī)匆匆喝光最后一口牛奶，按照于屹先前交代的，埋著頭往員工宿舍的方向走。

    十分鐘后，兩人在象圈鐵欄重新碰頭。

    距離他們不到百米的地方，被劃分成單人間的鐵欄里，一象一隔間的，聳著灰土色的小山。

    于屹和獸醫(yī)分頭行動。等找到、辨認(rèn)出cites的時候，小象懶洋洋地斜倚在草堆上，百無聊賴地往嘴里塞象草。

    西雙版納的天氣較東非而言，要高上個十來度，小象有些不適應(yīng)地甩動細(xì)短象尾，頭頂幾乎要冒煙。

    它不大有胃口，象草也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嚼，剔牙一般重新繞出來。

    于屹望著風(fēng)，手肘杵了一把獸醫(yī)：“你進(jìn)去?！?/br>
    對方訝異地“啊”了一聲，被不耐煩的男人揪著后脖頸，直接臉朝下，扔進(jìn)了干草堆里。

    周遭有象聽到動靜后偏過頭來看，數(shù)十雙象眼里寫滿了疑惑——

    除了緊挨著cites，右邊象圈里的那一頭。

    它沉默地轉(zhuǎn)過身，似乎對周遭發(fā)生了什么丁點兒不感興趣，只用屁股對著人，碩大的象首埋在了腹部。

    細(xì)看之下，耳朵根上有道陳年舊疤。

    于屹盯了它一會兒，忽然反應(yīng)過來，自己為何覺得這頭象，瞧著總是有些眼熟。

    救助中心大門口的廊道里，那頭喜歡“逛城”的象——阿寶，耳朵上同樣也有一處明顯的疤。

    無論是體型、形態(tài)，都無限趨近于男人早上看到的那一頭。

    另一邊，獸醫(yī)已經(jīng)給cites大致檢查過：“除了昨夜里有些暈機(jī)、水土不服外，其他沒什么大問題。”

    男人點過頭，目光從cites身上再次游移到阿寶身上，手一指：“給它也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