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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家教】前方高能非戰(zhàn)斗人員死不撤離在線閱讀 - Chapter.53Family(上)

Chapter.53Family(上)

    深海光流確實因為傷人而介懷,不時浮上腦海的,關(guān)于師父對自己的期許亦如某種沉重的事物壓在肩上,而她不得不擔(dān)荷著期待負重前行。

    當(dāng)然,過往少女并沒有感覺到如同拖著腳步一般的沉重,因為那是她最尊敬的師父說的,亦是她從兒時便有的夢想。為了心中想達成的目標付出努力是理所當(dāng)然的,為此她從不覺得辛苦,也沒有馀力去思考自己究竟能不能做好。

    但是在認識了澤田綱吉等人、經(jīng)歷了許多事以后,她卻開始迷惘:「成為優(yōu)秀的醫(yī)師」真的是自己的目標嗎?

    雖說這絕對是她的目標,可是更重要的是……然后呢?那之后呢?

    先前少女并不明白,她只是一昧地焦躁不安,儘管他人看不出來,實際上卻時時在思索著、焦慮地想要證明「什么」??赡鞘撬约阂矡o法具體描述出來的事物。

    直到現(xiàn)在她才似乎明白,在遇上了澤田綱吉他們、被他們當(dāng)成了重要的伙伴認真對待,心中有了珍視的人們、懷拽著與他們的珍貴回憶……早在那之后,她的愿望就是能作為優(yōu)秀的醫(yī)生,幫助她最喜歡的、最看重的朋友們。

    所以在發(fā)現(xiàn)無法執(zhí)起手術(shù)刀,再也點不著指環(huán)以后,比起無法成為醫(yī)生的憂慮,更巨大的,也許會變作毫無用處的間雜人等的恐懼奔騰涌上心間。

    恐慌促使少女的指尖顫抖,艾斯托拉涅歐家族灌輸?shù)闹R不足以應(yīng)付由人心滋生的問題。于是抖得不成樣的手更加捉不住冰涼的刀身,周而復(fù)始的惡性循環(huán)。

    可是——深海光流看著眼前同樣被青色的火炎染上一層青色光芒的少年,眼神緩和,彷彿火炎也將她的瞳眸點亮一般,貫有的冷色也被火光化開。

    「阿綱,我們回去吧?!顾f,搖曳的火光讓平直的唇瓣看著有了點弧度,成了微微上揚的笑影,「已經(jīng)沒有問題了。」

    回想起艾斯托拉涅歐家的事,確實使她受到了傷害。但是,此時的她通過少年的話,感覺真正明白了師父的意思。

    『為了愛你的人,也為了你愛的人,愿你永遠都能堅強、即便傷痛來襲,你仍能緊握手術(shù)刀。』

    『作為醫(yī)者,作為愛著他們的那個人?!?/br>
    她會一直一直努力,作為優(yōu)秀的醫(yī)生站在大家身邊,絕不會退縮。

    而當(dāng)下,澤田綱吉的感覺是自己瞧見了小伙伴最耀眼的瞬間,比起燃起了雷之火炎的指環(huán)更甚。

    即便沒有點燃火炎也沒關(guān)係,即便澤田綱吉是這么說的,卻也覺得眼前的友人的覺悟?qū)嵲谔^動人,某種歡快的情緒在腦里炸開,牽引著少年的面部肌rou,朝著少女露出一個燦爛的不得了的笑容。

    然后他用力地朝她點點頭:「嗯!」

    「回十年后找大家吧,光流!」

    ——奇異的粉色煙霧猛然炸開,給純白色的教堂外墻染上粉嫩的色彩,少年少女消失在原地,彷彿方才還在的人只是海市蜃樓或是某人臆想出的荒誕場景。

    然而,這并不是夢境,亦不是幻覺,少年少女消失不過十幾秒,一雙鏜亮的皮鞋自陰影處踏出,邁開步伐走了幾步,停在閃爍著光的事物跟前。那是一把手術(shù)刀。

    男子頓了頓,彎下腰將它撿了起來。

    「艾斯托拉涅歐家族、十年后,還有『光流』……是嗎?」

    他站在原地思考許久,一直到身后傳來的呼喊打斷了思緒,一轉(zhuǎn)頭,一個氣喘吁吁的青年朝他奔來,到了面前才堪堪停下。

    「哈……等等,我先緩緩……」看著就不著調(diào)的青年喘得很狼狽,惹得男子皺眉露出嫌棄的表情,看得青年很不服氣,「西爾弗你那什么表情?我可是特地來跟你說的,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但是你剛剛在找的叫深海光流的小女孩,她……」

    「憑空出現(xiàn)在病床上?」西爾弗神色淡淡地反問,「沒有看到其他人,一陣煙霧過后突然就出現(xiàn)了?」

    吊兒郎當(dāng)?shù)那嗄辍鸟R爾不由得露出了吃驚的表情,嘴巴開得都能塞下一顆雞蛋,「你怎么知道?」然后他抬頭看了看四周,以及矗立在一旁的教堂,他小心翼翼地猜測,「天啟?不應(yīng)該?。 ?/br>
    就算真是天啟好了,好歹暗示一下西爾弗的下一春在哪里嗎?比起毛都沒齊的小屁孩他的光棍師兄更需要的絕對是一個各方面都出挑的情人,以免單身久了心理變態(tài),夏馬爾是這么認為的。

    「夏馬爾,有毛病的話下禮拜一到我那去,我?guī)湍銠z查一下你的腦子。」面對發(fā)神經(jīng)的師弟西爾弗眼神變都沒變,語調(diào)都如往常的平緩,「真的有必要的話,師兄我不介意幫你進行一個開顱手術(shù)?!?/br>
    「……」他間著沒事讓人剖開腦袋玩干嘛呢?

    對于縱橫情場多年撩妹無數(shù)最煩男人的夏馬爾而言,他不能厭煩驅(qū)趕還得尊敬著的師兄根本是克制他的天敵,于是擔(dān)心某天醒來發(fā)現(xiàn)后腦多道手術(shù)疤的夏馬爾立刻轉(zhuǎn)移話題,「那個,所以,師兄你知道怎么回事嗎?」

    「……大概吧?!刮鳡柛ヂ冻鋈粲兴嫉谋砬?,提起另一件事,「夏馬爾,你記得波維諾家傳說中的神秘武器嗎?叫『十年火箭筒』的那個?!?/br>
    「聽過啊!」夏馬爾秒答,「說起來還是我朋友……應(yīng)該算是朋友,他跟我提過一兩句,據(jù)說是可以穿越時空的黑科技,我那熟人還說什么,要是以后能把那件祕密武器用于教學(xué)實驗就好了?!?/br>
    「教學(xué)?」西爾弗想到剛剛自己在心里做的決定,倒是對師弟的熟人起了點興趣,「你那朋友是一名教師嗎?」

    「他是家庭教師……算是吧?」這個他倒是不太確定,對方的個性看起來就不像那塊料,然而本人倒是自信滿滿,雖然夏馬爾根本沒看過那傢伙不自信的模樣?!冈趺戳藛釒熜??」

    「沒什么?!刮鳡柛ニ坪鯖]打算正面回答,「想起來隨口問問罷了。走吧?!?/br>
    「哦哦?」夏馬爾點頭,反正他也是隨口一提,「對了,那個叫深海光流的小女孩你預(yù)備怎么辦?你不是和我說那位aurora小姐似乎有意向收徒,要不我?guī)湍惆研」硭腿???/br>
    夏馬爾算盤打得響,最好送過去后還能順道約約aurora小姐來一場浪漫的約會,牽牽小手再親個小嘴,那可就是極好了。

    「不用?!鼓闹浪淇釤o情的師兄立刻否決,眼睛看都沒看他一眼。這時夏馬爾似乎看到西爾弗把什么東西塞進大衣口袋,「我準備自己收她當(dāng)徒弟?!?/br>
    夏馬爾:「……」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一下!」夏馬爾急得說話都分岔了,「師兄你是認真的嗎?」之前這人不是堅決不收徒弟的嗎,怎么才到教堂悠晃一圈就改變心意了?

    夏馬爾再度抬頭,隱晦地瞧了瞧教堂。該不會真是……

    西爾弗一看就知道對方肯定又在想些有的沒的,于是出聲:「不是天啟,你腦子別老裝一堆有的沒的?!拐Z氣還有點嫌棄。

    「不是啊師兄,」夏馬爾苦著臉,「我想不到別的理由了?!?/br>
    是什么樣的理由,讓他的師兄在男人最好的年齡辜負了他那張只比自己稍微差一點的臉,反而收了個還需要人養(yǎng)大的小鬼當(dāng)奶爸,這究竟是人性的沉淪還是道德的淪喪?

    「那就不要再隨便揣測了?!刮鳡柛テ沉讼鸟R爾一眼,逕自邁開步伐。

    藏在大衣口袋的手握了握里頭的東西,西爾弗笑了出來,心情看上去竟然很不錯。

    「只是覺得『光流』會是個好孩子罷了?!?/br>
       

    清晨,陽光和煦,窗外綠蔭攔擋不住日光,細細碎碎的光透入屋內(nèi),于是細碎的光落在鋪著絨毛地毯的走廊地板,整個空間便染上幾分盎然春意。

    近日總被奇妙的生理時鐘喚醒的澤田綱吉走在彭格列專屬宿舍的走廊,只覺得這是是過往數(shù)日不曾有過的春光明媚。當(dāng)然,不單是指由陰雨轉(zhuǎn)晴的天氣,更是因為心情上的轉(zhuǎn)換導(dǎo)致的錯覺。

    走到飯廳,桌上如同平時一般擺好了早點,上頭騰騰散發(fā)著熱氣,顯然是掐著澤田綱吉起床的點做的。

    「你太慢了,蠢綱?!挂慌酝蝗粋鱽砺曇?,reborn不知何時來到澤田綱吉身側(cè),「其他人可是已經(jīng)吃完早點往學(xué)園祭出發(fā)了,作為boss竟然還敢慢悠悠地坐在這里,真是失格?!?/br>
    「是嗎,大家果然都已經(jīng)起來了?光流也是嗎?」

    「她是最早起的那個,掐時間做好所有人的早點才出去……這就算是你也知道的吧,一如往常?!?/br>
    「是嗎,這樣啊……」一如往常。這個詞就像開啟什么開關(guān)使得澤田綱吉忍不住傻笑出聲,「嘿嘿……」

    「笑聲簡直蠢死了。」作為對方家庭教師的殺手毫不留情地批評,「出去別說你是我的弟子……不,考量到暴露的可能性,也許我現(xiàn)在就該解決你?!?/br>
    reborn舉起手上的槍,似乎正在認真考慮把眼前的「師門之恥」一槍崩了的可行性。

    「……」一大早就這么刺激嗎?

    原本心情不錯的澤田綱吉又想要嘆氣了,他只能有氣無力地辯解:「我只是很高興……因為,大家還是就跟以前一樣嘛?!?/br>
    一樣的、讓人安心的日常,即便一點也不普通,然而對于剛陪伴少女經(jīng)歷那一切的澤田綱吉來說,這樣不平凡的日常已稱得上彌足珍貴。

    「光流也是。所以,我特別高興啊。」

    「哼,你想得倒是挺美?!谷欢鴕eborn用鼻腔嘲笑似地哼了聲,「深海光流和你可不一樣,她變了?!?/br>
    「變了?」?jié)商锞V吉一愣,「怎么會?光流哪里變了?」

    「是啊,變得長進了?!箁eborn說完冷笑一聲,「和你這個毫無長進的東西完全不一樣。」

    澤田綱吉:……不是,你這話就有點過分了???

    礙于對方的yin威不敢反駁的澤田綱吉憋了一口氣在胸口,鬱悶得很;然而,當(dāng)他把視線轉(zhuǎn)到桌前擺著的早餐上,心情卻又理所當(dāng)然地回暖了,真不可思議。

    吃完以后去找光流他們吧。暗暗下了決定,澤田綱吉開始享用自己的早餐。

    而在另一邊,提早動身的深海光流首先前往學(xué)院內(nèi)的某棟建筑,這棟建筑是院方用來安置前來參與各種活動的重要賓客的會館,目前瓦利亞正下榻于此。

    由于某些原因,深海光流覺得自己一定得來一趟才行,于是在取得許可后一早便趕來了。

    在會館按了電鈴的深海光流等了一會兒,們很快便打開,門前的是有些狼狽的史庫瓦羅。他披散著頭發(fā),神色有些煩躁似乎是剛睡醒的樣子,而開門一看到是深海光流……他的表情就更煩躁了。

    「怎么是你這丫頭?」不僅神情,史庫瓦羅就連語氣都特別煩躁,簡直是用盡全身細胞在演繹什么叫做別來煩老子,「來干嘛的?」

    「……拜訪你?!股詈9饬髡A苏Q劬Γ鸬?,「現(xiàn)在不方便?但我有事打電話來先確認過時間……史庫瓦羅你沒收到通知嗎?」

    聽少女這么一說史庫瓦羅先是一臉見鬼,然后像是想通什么,眉頭狠狠一皺,對著深海光流甩下一句「你先等等」,接著回過頭就是一陣吼:「哪個渣宰收到通知沒有告訴老子,喂——」

    史庫瓦羅中氣十足的吼聲很快得到回應(yīng),那是一串聽來令人惱惱怒的「嘻嘻嘻嘻」笑聲,「你猜錯了呢,瑪蒙?!?/br>
    「嘖,史庫瓦羅也太沒用了?!箯臅^大廳中央的樓梯走下來的是貝爾菲格爾和瑪蒙,后者神色不虞,「我以為史庫瓦羅已經(jīng)頭痛了一個禮拜,在睡眠不足的情況下,難道不該當(dāng)著深海光流的面甩上門嗎……還是這個情報是錯誤的?」

    「嘻嘻嘻,王子才不管那么多,總之是王子贏了?!关悹栠€是一副愉快的不得了的樣子,「下次出任務(wù),你一半的酬勞歸王子囉——因為我是王子嘛!」

    「……」這下史庫瓦羅要是再不知道自己是被混帳同事當(dāng)成打賭的內(nèi)容,那可就真是白混這么多年了,「混帳——都給我洗好脖子等著,老子還不把你們通通切成八塊——」

    史庫瓦羅氣得轉(zhuǎn)身就要上去收拾那幾個混蛋……然而,有個力道適時地敲在后背。

    史庫瓦羅一頓,回過頭看向突然阻止自己的少女,「干嘛,老子現(xiàn)在可沒工夫招呼你?!顾€得先回去收拾那幾個造反的混球!

    「看出來了。」結(jié)果少女只是平靜地點點頭,「既然如此,我明天再來吧,現(xiàn)在先告辭了?!?/br>
    「明天再來?」史庫瓦羅狐疑地看向深海光流,「你到底是來干什么的?要找弗蘭那小子的話他一早就不知道上哪里鬼混了,不在這里?!?/br>
    「我不是來找弗蘭的?!股詈9饬鲹u頭然后回答,「我是來幫你看病?!?/br>
    「……」聽了少女的話,史庫瓦羅挑了挑眉,「你?沒問題吧?」銳利眼神彷彿質(zhì)疑什么一般在少女身上逡巡。

    「沒問題,所以有什么病都和我說吧。」深海光流卻點點頭,語氣帶著點鄭重,「我會連你還沒發(fā)現(xiàn)的毛病一起,全部治療好的?!?/br>
    「所以,請放心交給我吧。因為我是醫(yī)生?!?/br>
    「……哼,口氣不小。」而且說法還很讓人生氣,簡直就跟過往一樣,還沒治好又要被深海光流氣出病來。

    然而,史庫瓦羅察覺到了對方,鄭重之下近乎傲慢的自信,那句「我是醫(yī)生」在他聽來簡直是「我是世界上最優(yōu)秀的醫(yī)生」一類的宣言。

    那種「老子天下第一」的姿態(tài)、以及那樣子的生存方式,恰巧是瓦利亞劍帝最為欣賞的。

    「那就交給你了,老子的病雖然不是什么大病,但處理起來似乎也挺麻煩……在治療完成以前可不允許退縮?。俊?/br>
    史庫瓦羅看著少女,眼見對方那慣常不茍言笑的面容似乎都軟化了些許,「嗯,不會的?!谷缓舐牭缴倥t(yī)者這么回答自己。

    深海光流在瓦利亞內(nèi)部紛爭進一步擴大前撤離會館,臨走前回頭看了一眼,貝爾菲格爾唇畔如舊扯著弧度大得夸張的笑弧,他的雙眼理應(yīng)被瀏海掩得密實,卻不知為何少女總有種兩人視線正交會著的錯覺。

    少頃,銀光忽而劃過眼際,深海光流微微擺了下腦袋,看向地面,一把線條流暢的鋼質(zhì)小刀斜斜陷在小路旁松軟的草地里,不用說,肯定是貝爾菲格爾朝著她扔的吧。

    想到此深海光流微微頓了頓,猶豫片刻后彎腰將刀撿了起來。

    貝爾菲格爾十分任性,每回自己扔出去的刀聽說還會要弗蘭幫著撿回來;因此深海光流想著,明天一起還給對方好了。

    平穩(wěn)、沒有絲毫遲疑與顫抖,少女將冰涼的刀柄攢在手心。

       

    告別瓦利亞的暗殺者后深海光流來到了校舍內(nèi)的某間琴房。

    「慢死了!」

    和少女約了的獄寺隼人一副老早就在的樣子抱怨。他靠在鋼琴蓋著蓋子的琴鍵前,完全看不出在少女進門前還在室內(nèi)徘徊的模樣,姿態(tài)看上去從容極了。

    深海光流想了想,決定還是不要提醒對方琴房門上的玻璃擦得透亮,從外面看里頭挺清楚的這件事。雖然不明所以,然而深海光流有種直覺,要是說出來一定會惹火對方。

    「抱歉,稍微耽擱了一點時間。」于是深海光流選擇老老實實地道歉,「找我有什么事嗎?」

    「哼?!躬z寺隼人哼了一聲,卻轉(zhuǎn)過頭傾身將琴蓋掀開,背對著少女后才回答,聲音不知道是不是深海光流的錯覺,似乎有點悶,「之前說過的寫給十代目賭新曲,在正式演奏給十代目聽之前需要試聽……順便叫你過來聽看看。」

    「嗯。」深海光流聽明白了,也表示理解青梅竹馬的一片真摯的敬愛首領(lǐng)的心,「那現(xiàn)在就開始嗎?我們早點完成吧?!?/br>
    聞言,少年那自小彈奏鋼琴而顯得頎長的手指頓了頓,掀開琴蓋的動作停滯了幾秒后,若無歧視地繼續(xù)動作,「你很急嗎?」

    「稍微?!股詈9饬骼蠈嵉攸c頭,想了想甚至還認真地補充道,「下午約好了要去找跳馬還有京子他們,阿武也說想要一起逛學(xué)園祭,因此可以的話希望能早點結(jié)束呢?!?/br>
    獄寺隼人:「……」

    深海光流說完以后看著對方沉默的背影,突然感覺自己似乎說錯話了,于是認真思索過后,又道:「嗯……放心,就算這樣我也會認真聽完你彈奏的鋼琴,畢竟是要送給阿綱的重要曲子對吧?」

    又是一陣沉默。深海光流覺得有些奇怪,畢竟每回遇上澤田綱吉的事她這位小伙伴總是特別激動,聽到自己這么說,她原本認為肯定會被罵一頓呢——諸如「這不是廢話嗎?說到底根本沒有事情比十代目的事情更加優(yōu)先!」之類的話。

    然而獄寺并沒有說出類似的話,深海光流看著對方一言不發(fā)地動作,坐上了鋼琴前擺放的椅子,「我要彈了?!怪灰陨韵由驳恼Z氣如此宣告。

    深海光流點了點頭,想起對方正背對著自己,于是開口輕輕「嗯」了一聲。

    在纖長的手指飛舞下成調(diào)的曲子響起,深海光流對音樂方面了解不深,也沒學(xué)過鋼琴,然而獄寺隼人早在兩人初識時鋼琴就彈得很好了,如今更是讓如少女一般的外行人都能直覺對方琴藝精湛的地步。

    然而不知道為什么,那曲調(diào)聽起來有點沉重,正當(dāng)深海光流這么想著的時候,聽到對方竟然啟口唱出了聲,深海光流一面驚訝于對方不只譜曲竟然還寫了詞,一面聽著獄寺隼人唱著歌。

    「……一直奔走下去,直至十代目的夢想實現(xiàn)為止,以右手的身份,戰(zhàn)斗下去……」是像這樣子的,十分適合獄寺這個人的歌詞。

    深海光流認為對方唱得很好,歌詞也很貼近對方懷抱著的忠心與覺悟,果然是為了澤田綱吉所寫得沒錯。

    只是——

    「假如十代目,因不安而快挫敗的話

    那些黑暗、我會全部破壞掉……」

    「十代目的心,假如快崩潰似的話,希望察覺到、還有我在身邊……」

    「即使這片天空的前路有什么在阻礙,不管什么論何時我都會一直守護下去……」

    深海光流安靜地聆聽著琴聲與歌聲,一直到一曲終了,獄寺停下于黑白鍵之間飛舞的雙手,側(cè)過頭來,眼神卻沒有對上深海光流。然后他開口說話了。

    「以前有個讓人火大的傢伙自以為是地對我指手畫腳了一番,雖然很火大,但作為十代目左右手的立場而言有件事他說對了……只要是為了十代目,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我都應(yīng)該支撐著彭格列家族,并且作為十代目的嵐之守護者,在家族中起到引導(dǎo)其他不中用的成員的作用。」

    獄寺隼人深深吐了一口氣,從他彆扭得不肯直視深海光流的臉上,能看到狠狠皺起的眉頭,然而儘管如此銀發(fā)的少年仍以過去難以想像的、坦率得驚人的言語如此說道。

    「……家族醫(yī)生,姑且也能算得上是十代目家族的一員,賭上十代目左右手的地位,再怎么不中用拖后腿也不會拋棄的。所以……我這么說你聽明白了嗎,深海光流?」

    「……嗯。」

    經(jīng)過了許久,又或許沒過多久,總之深海光流總算是緩緩地點了頭。

    「……我覺得,這真的是十分不錯的曲子,歌詞也填得很好很切合,還有隼人你的琴技也有進步,讓人很驚艷,我認為阿綱聽了會很高興的?!?/br>
    隨著少女一句一句吐出口的評價,受到稱讚的獄寺非但沒有高興起來,相反地臉色有點差,畢竟對方根本答非所問。

    「還有呢?就這點感想,沒別的話說了?」然而視線仍沒有對上少女的雙眼。

    「……確實還有?!股詈9饬骼蠈嵉亟淮?,「那個,對不起?!?/br>
    唰——原本死活不與少女視線接觸少年猛地轉(zhuǎn)過身子來,祖母綠的眸對上比他想像中更近也看得更清楚的灰色眼眸,眼前的少女微微低下頭,湊近他認真真地開口。

    「這是隼人你寫給阿綱的歌,里面也是你要傳達給阿綱的心情吧?然而即使是這樣,我還是擅自受到鼓舞了?!够疑难弁逋傅冕輳飞蕼\淡的琉璃珠,流淌著剔透的光,「所以,對不起。」

    她這么說著,然而要道歉的事當(dāng)然不止這一件。

    作為青梅竹馬,在與獄寺隼人一同度過的短暫童年時光對深海光流來說彌足珍貴,然而過往她卻不認為這般情誼之于對方會有同等意義;那時深海光流認為,獄寺隼人有澤田綱吉、山本武這些同伴,自己的存在之于對方肯定無足輕重,即便曾見對方擔(dān)憂、斥責(zé)過自己,也不認為是自己能反過來麻煩對方的理由。

    這般輕視伙伴們對自己的情誼是不對的,深海光流在經(jīng)過了許許多多的事以后,卻在這個瞬間突然明白了這一點。

    明明獄寺這次既沒有火大的質(zhì)問,也沒有冷言冷語的和自己冷戰(zhàn),可是,光是彈了一首「獻給十代目」的曲子,深海光流卻理解了。

    以往稱得上桀驁不馴的少年逐漸學(xué)會收斂那總是衝動過頭的脾性,學(xué)著使用更好更成熟的方式表達「我正關(guān)心著你」一事,而不再只是粗暴地毫無文飾的質(zhì)問與壓迫;而站在對方眼前的深海光流,亦已經(jīng)明白了更深一層的,關(guān)于人與人交織的情誼與羈絆。

    「——但是,除此之外我還想要向你道謝……我真的很感謝你的關(guān)心?!?/br>
    正是因為理解了,深海光流認為自己有必要和對方這么說。

    「時常給你們添麻煩真是抱歉,然而,以后也請多多關(guān)照喔,隼人。」

      

    「哈哈,阿流你這么跟獄寺說了??!那他的反應(yīng)如何?」山本武笑嘻嘻地湊在一旁問,此時的深海光流正和對方在前往學(xué)園祭攤位的途中,恰巧討論到此事。

    「嗯,他好像很生氣。」深海光流認真回想了一下當(dāng)時的情況,「不,也許沒有很生氣?說話的聲音是比平常大了一點,但是……」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自己的推測,「好像有點高興?」

    「嗯,肯定很高興吧,然后惱羞成怒了呢?!股奖疚溲矍搬輳犯‖F(xiàn)了對方氣急敗壞的表情和漲紅的臉,很像那么回事地點了點頭,「啊,對了,說著那些話的時候,有嘗試著面帶笑容嗎?」

    突然插入了另外一個課題,然而深海光流并不覺得突兀,而是認真思考了起來,「那種場合……應(yīng)該笑一下比較好嗎?然而這個舉動對我而言困難係數(shù)比較高,并沒這么做。」

    「這樣啊,真可惜……」山本以免摩挲著自己的下巴一面評價,「不,還是應(yīng)該說太好了呢……?」

    「太好了?」深海光流有些納悶,「難道那其實是絕對不能笑的場合嗎?」倒是有可能,感覺獄寺會更加羞惱的吧。

    「不,單純是覺得如果獄寺先讓你笑的話,感覺好像我輸了一樣?!?/br>
    「輸了……?」深海光流依舊不解,「冒昧詢問,你們曾經(jīng)用這個做過什么比賽嗎?」

    再怎么說也太奇怪了吧,雖然嵐雨二人相爭嬉鬧并不是什么大新聞,然而賭上她的顏面神經(jīng)的比賽又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也說不過去呀。

    「沒那回事。基本上只是我一個人在暗中較勁罷了?!挂妼Ψ饺绱苏f著,深海光流才突然想起對方似乎很喜歡競技與比賽一類的事情。

    「之前、在情人節(jié)的時候收了來自十年后的阿流的巧克力,那時候雖然阿流你沒看到,但是對方臉上那個,真的是很不錯的笑容喔?!?/br>
    「嗯,我有聽說呢?!股詈9饬鼽c點頭,「倒是沒有想到十年后的我能做到?!?/br>
    「的確呢?!股奖疚潼c頭,「覺得新奇的同時就想到了,如果未來的阿流能露出笑容沒道理現(xiàn)在不行,只要更友好相處總有一天能看到吧……所以這是和未來的我們進行的競賽。說是這樣說,但如果在我沒看到的地方突然笑了,似乎也不能算是勝利呢,唔……」

    看著似乎有些苦惱地思考著這種「勝利條件」的山本武,深海光流沉默了好一會兒。

    「抱歉……但我不笑并不是因為認為大家的態(tài)度不夠友好,而是……」深海光流思索了一下,回答,「像是我的『臉盲』一樣,比較像是過去『手術(shù)』的后遺癥。若因此介意的話,我真的很抱歉」

    雖說過去深海光流不認為自己是真的「臉盲」,也不將自己的「面癱」視作令人困擾的事,然而認識了很多人的如今,反倒出乎意料地因為這些過往不放在心上的特徵而苦惱了。

    「……哎呀。」山本武露出了「真?zhèn)X筋」的表情,除此之外,那面色似乎還雜揉著什么深海光流看不明白的情緒,「沒必要道歉的唷?!?/br>
    「剛剛說的話啊、其實都是開玩笑的。把它當(dāng)成無聊的玩笑話,放輕松點?!箤⒄Z氣放柔,耐心地說道,「傷腦筋啊,難道小鬼頭上次說我沒有意大利紳士品格,意外的很中肯嗎?總覺得讓阿流你困擾了?!?/br>
    「沒這回事,我……」

    「——其實只是希望阿流你開心而已?!?/br>
    山本武停下了腳步,察覺了這點的深海光流同時跟著停頓,并在想要抬起頭看著對方時,頭頂被一只溫暖的大手覆蓋。

    「因為看到十年后的阿流笑得很開心,想著,啊、要是現(xiàn)在也能這么開心就好了。單純是因為這樣子的心情,希望阿流能跟我們一起歡笑啊?!?/br>
    「雖然你過去好像曾經(jīng)發(fā)生了不少事,可能還經(jīng)歷過許多不幸的事情。但我希望,自從遇到了我們開始一直到未來都能幸福,不然至少讓我們分擔(dān)一點痛苦的事也好?!?/br>
    「所以即使不笑也沒關(guān)係。」山本武說著,壓在深海光流腦門上的大掌突然作亂起來,以算不上溫柔卻也不會弄疼的程度,狠狠揉著她的頭,「可是,還是希望能多倚賴我們下吧?以前也說過了,總是被客氣對待反而感到很寂寞,這方面還是要好好記取教訓(xùn)才行啦。」

    「……我會反省的。不過……」

    深海光流任對方發(fā)洩似地揉了一陣子,突然開口之際,伸手將對方擱在自己腦袋上的手給拿了下來。并且在山本「嗯?」一聲疑惑地低頭時,順勢踮起腳尖,將自己的手送上對方的腦袋。

    「現(xiàn)在的我沒有痛苦的事需要分擔(dān),而且,一直都是很快樂的。即使有苦惱的事,也已經(jīng)不會再去做多馀的思考徒增煩惱……」

    少女放輕了聲調(diào),手上的力道比起少年溫柔許多,彷彿哄著孩子一般,而少年似乎是愣住了,并沒有發(fā)出聲響。

    「雖然我暫時并不需要倚賴他人……但也因此有了幸福的馀裕,所以也能安慰寂寞的他人了?!?/br>
    「有天應(yīng)該也能做到的……試著用笑容安慰別人的,那樣子的事?!?/br>
    總有一天能笑著和她溫柔的伙伴們說著「承蒙關(guān)照」吧——深海光流如此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