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1-1 墨悠多年后的反擊
墨悠把放在桌上的錄音機輕輕往前推,再把一把鑰匙壓在桌案上也推過去。 子悅站在審問室外,看了幾眼就皺著眉頭搖首低下頭,把拇指和食指壓在雙眼上,似乎無法直視眼前畫面。 「這把鑰匙你看過嗎?」 墨悠問。 對方看了一眼,搖搖頭。 墨悠看他又拾眼,「你認識魏藍?你在哪里認識他的?」 「我不認識他?!?/br> 墨悠聽了,眨眨眼,這句話表示他肯定認識。不認識一個人的話,一般人會回覆的通常會是重復一遍人名,或是反問確認「誰?」,而不是馬上回覆我不認識他。 墨悠吸了一口氣,輕輕嘆出來,「那你認識羅尚豪嗎?你知道他的事情嗎?」 「不知道,」他說,微微把頭低下來。 墨悠看著那樣溫儒軟弱的他,也不愿相信他是會做出什么傷天害理之事的人。 「子賢!」 外頭這時傳來一名男子的聲音,吸引了站在走廊上的子悅,及審問室內(nèi)的墨悠視線。 子彬從走廊的t字路口處現(xiàn)身,急匆匆的踩著腳步過來。 子賢聽到子彬的聲音嚇了一跳,不安的回過頭看著旁邊的大窗戶。 但那邊不會看到子彬,而是身后的門被快速打開,男人就站在他身后。 「你是怎么一回事?」子彬劈頭就問。 子賢有點慌張,不知所措的左顧右盼,不知該怎么回答。 墨悠看著登場的救兵,又看向窗外的子悅。 子悅左手撐在前方半身大窗戶的窗框上皺著眉頭,對大哥的登場不為所動,但墨悠有點擔心他,因為子賢是他最信任也最親愛的哥哥。 想起在從錄音發(fā)現(xiàn)那是在子賢家的對話時,當時子悅表情就已經(jīng)很凝重了,先是難以置信,后又木訥呆滯,就好像與這個空間的人事物脫節(jié)了一樣。 「居然是子賢?」他一直呆呆的,重復著碎念這句話,「居然是子賢?」 「不,子悅,現(xiàn)在我們還什么都沒確定,你先別急著下結(jié)論?!?/br> 「不不不,你別安慰我了,我想起來了,我之前在子賢家住過很長一段時間,之前和你吵架的時候,那時候我已經(jīng)有你家的備鑰了,子賢一定是那個時候把我的鑰匙拿去打一份給魏藍的,我記得有一次他說他鑰匙留在公司忘記帶回來,但他要出門,所以就拿我一整串的鑰匙走......,」子悅皺緊眉頭,懊惱地低下頭,「干。」 墨悠蹲在他膝蓋旁,伸手摸摸對方的大腿,「子悅?!?/br> 小白坐在桌子的另一側(cè)看著他們兩,「那我們就要問清楚他的動機是什么?畢竟依照你們剛才跟我講的那個,叫子賢的,感覺個性也不是什么壞人。銘澤他們現(xiàn)在也自己去調(diào)查魏藍才是真兇的其他證據(jù),老鄭還在處理羅尚豪的案子,我們就從這里下手吧?雖然對子悅感到很抱歉,但你要知道,說不定問過一遍,理清事情來龍去脈后,有可能子賢并不是幫兇啊。」 墨悠轉(zhuǎn)頭看向小白,又看子悅一眼,「對,小白說得有道里,老實說,我們可以用魏藍的個性來側(cè)寫看看他的動機,魏藍會接近子賢肯定是有目的的,我個人覺得子賢去遇到或找魏藍是不太可能的,他們會相識的契機一定是魏藍抱有某種目的去接近認識他?!?/br> 「因為我吧?」子悅說,「他可能想從子賢身上套到我的事情或是什么東西。」 墨悠點點頭,「從錄音里面聽起來,魏藍對子賢來說是個可以依賴的人,所以魏藍想讓子賢信任和需要自己?!?/br> 「跟羅尚豪一樣,」三個人異口同聲。 「那魏藍想從他身上得到什么?也讓子賢去傷害人?去殺人?」子悅問,對于哥哥有可能會被關(guān)到牢里,他還是相當憂愁的。 墨悠眨眨眼低下頭,思考著這件事。 「要跟子賢問話的話,就叫子彬來吧,除了爸爸外,子賢最聽的,就是他的話,」子悅說。 時間回到現(xiàn)在,小白這時才氣喘吁吁地提著身子過來,站在子悅旁邊無力地垂著上半身,將雙手撐在膝蓋上。 「我以為他法醫(yī)看起來那樣氣質(zhì)氣質(zhì)的,怎么走路可以走這么快?都有在偷健身?!?/br> 「你是認識哪個人了?哪個案子的?」子彬問。 子賢低著頭,沉默不語。 「回答我?!?/br> 「我、我不知道是哪個案子的?!?/br> 「所以你確實認識某個嫌疑人?是誰?」子彬前一句問完子賢,就側(cè)頭看向子賢身后坐在對面的墨悠。 「魏藍,」墨悠說,把錄音機拿起來,「子賢,你知道是魏藍把這捲錄音留在我家的嗎?還有這個鑰匙,他是故意要曝光你的?!?/br> 子賢一聽,嚇得睜大了雙眼,回過身看著墨悠,「可是,我什么都沒做啊,他跟你們說了什么?」 「你先說你都做了什么?」子彬這是又抓著子賢的雙肩把他轉(zhuǎn)了回來,「你什么都沒做的話,他干嘛曝光你的身分?你只是他隨便一個朋友的話,他跟我們提你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子賢搖搖頭,「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也沒做。」 「......,」子彬靜靜瞪著子賢,看著眼前眼神閃避不安的弟弟。 「是為了爸爸嗎?」子彬突然開口,「跟子悅有關(guān)係嗎?我是不清楚那個魏藍是誰,但以你的個性和價值觀,我才這么猜的。等等,魏藍......是之前羅什么的那個人有關(guān)的,所以那個羅拿刀刺子悅這件事你也有參與嗎?」 子賢沉默不語。 「父親知道這件事嗎?你之前想討父親的歡心,把所有的事都告訴父親,不是嗎?子悅的所有事情,那這件事你告訴他了嗎??!?/br> 子賢聽到這段話,突然露出慌張的神色,搖搖頭,上前拉住子彬身前的襯衫,「我沒有傷害子悅?!?/br> 「但是可見你知道這件事吧?」 外頭這時突然傳來一聲大力的撞擊聲,墨悠向子悅站的方向看去,那里卻沒人,倒是子彬突然被推開,「所以以前我什么事情父親都知道是因為你嗎?」 子悅大聲質(zhì)問子賢,「墨悠的事、大學的事、我住哪里、我做了什么、我去哪里,為什么父親什么都知道?我一直以為是子彬說的,可見我一直很信任你,結(jié)果都是你嗎?」 子賢皺起眉頭,啜起泣來,低下頭無助的抹著眼淚。 「我什么事情都跟你講,」子悅說,也難過得快哭出來,他不敢相信自己曾經(jīng)唯一的精神支柱和最愛的人,是個自己才告白,他就轉(zhuǎn)身背叛自己的人,儘管現(xiàn)在已經(jīng)解開和父親的心結(jié),但令他寒心的是子賢的這種行為,「我對你來說就是個可以拿來討好老爸的人嗎?你根本沒有真的愛過我,沒有真心為我好過,也難過我被關(guān)時你沒有來看我,你其實本來就不在乎吧?」 子悅說著,淚水留下他的面龐,他很生氣,但是更多的是傷心和心碎,無法接受自己最信任的人卻是讓自己最失望的那個人。 子賢也哭了,低著頭不斷搖著頭,「不是,我是真的愛你的,我也很在乎你,子悅,我是很在乎你的,」他抬頭,上前想要抱他,但是子悅卻排斥的揮了一下手,向后退一步。 子賢看著這種情況,才轉(zhuǎn)過身面對墨悠坦白,「我確實知道羅尚豪,但是我真的真的不知道他和魏藍都在做什么事,魏藍跟我說他和你很要好,我就信了,因為他說了一些你家的事情和子悅的事情,都和子悅說的一模一樣?!?/br> 「子賢,你先回想一下,魏藍都是怎么跟你要到我的事情、資料,或是子悅的事?」 「他沒跟我要過啊,」子賢說的理所當然,但又突然頓了一下,面帶訝異沉思的看著眼前桌面,「他沒跟我要過,但是會問我近況,我在說近況的時候就常常會跟他說我和子悅的事。」 子彬這時開口,「對了,你前陣子總是拉我去吃消夜,我就覺得這件事很奇怪,難道和魏藍有關(guān)係?」 子賢看他,又低下了頭。 「子賢,」子彬呼喚他,察覺孩子又想隱瞞的神色。 「他說他想跟墨悠獨處,讓我約子彬吃飯,再跟子彬問到墨悠那陣子的大概工作和上下時間,因為子彬和墨悠在同一個地方工作的。」 「......,」全體一陣沉默。 子悅吸吸鼻子,生氣嘴碎他一句,「就這種話你也聽從,都不覺得奇怪嗎?為什么獨處就要要對方的工作和上下班時間?聽起來就是準備要犯罪。」 「......魏藍跟我說,爸爸不喜歡子悅和墨悠待一塊的話,就讓我想辦法讓他們分開,而且子悅個性愛完,對墨悠只是玩玩的,魏藍說他不想讓墨悠受傷,我覺得有道里,因為子悅從以前就喜歡這樣亂玩,然后他又說墨悠喜歡的是自己,也不可能真的愛子悅,說這樣也會傷害到子悅,對雙方都不好。他跟我說他以前高中時和墨悠是情人,后來魏藍因為要出國留學就和墨悠分手了,但他回國后,就換墨悠又出國讀書,所以他們一直都沒機會重逢,跟我說不用覺得對不起墨悠,因為墨悠離開了子悅他會陪他。而子悅的事情,父親就會處理了,所以我就想幫忙把子悅和墨悠分開?!?/br> 「......,」全體又是一陣沉默。 子彬頭痛的低頭摸摸額頭,子悅則用一種關(guān)愛智障的眼神看著二哥,墨悠也是無奈的搖搖頭。 「不是,我真的該說你笨,還是說你是關(guān)心則亂心急則傻?你都不會思考一下,不覺得他說得話聽起來有點像是編的嗎?」子彬開口,「況且,就算是真的,那子悅也會和你商量啊,怎么是他來跟你商談這件事?」 子悅突然舉手一下,「不好意思,因為我真的有跟子賢談論過離開墨悠的事,魏藍這個剛好有套到公式。」 「大家先急著糾正子賢,魏藍是抓到子賢的心結(jié)和把柄才能成功控制他的,我們旁人或許聽著很怪異,但試想如果是子賢這樣的性格和價值觀的話,就會覺得很有道理,他也只是受害者之一而已。」 子賢懦懦低下頭,「我之前在看到墨悠給子悅羅尚豪的照片時,也嚇到了,我有去問魏藍為什么會這樣,他卻跟我說他也不知道,但他會跟羅尚豪談談看的?!?/br> 墨悠聽著子賢的話,和子悅對視。 子賢應該只是魏藍用來蒐集狀況和資料的人而已,羅尚豪才是他主要控制行動的人,所以資訊流動上,應該是魏藍給子賢的少,子賢供出的多,問他沒有用。 而且魏藍心思縝密,既然他之前就有錄音了,那代表他早就有了有一天會供出子賢的打算,那既然要供出他,他勢必就不會讓子賢知道任何太深入的事情,以免直接給警方送上免費的人證。 但如果真是如此,魏藍又為什么要拉子賢出來?這點墨悠還無法理解。 他看向子彬晃晃頭示意他可以帶子賢走了,便又無力的坐回位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