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妒烈成性[重生] 第127節(jié)

    憐兒說:“這次住得久些,怎么也要十幾日。”

    沈鳶說:“十幾日,那這婚期不是趕不上了么?!?/br>
    晉桉家和侯府雖算不上頂好,但總是同為武將,同朝為官。

    晉桉這位大公子的婚期,姨母臨行前提都沒提一句么?

    若換了旁的公子,或許還真不將這些內(nèi)宅往來之事放在身上,只是沈鳶心思極細,又替侯夫人管過賬,總覺著事情不對。

    只低頭抿了一口熱茶,卻沒將話繼續(xù)問下去。

    ……

    衛(wèi)瓚已在嘉佑帝門口纏磨了半個多月了。

    嘉佑帝帶著他四處炫耀,他就老老實實裝乖侄子,待人都走了,他又立在邊兒上噓寒問暖,熱了打扇了涼了添衣的,一副罕見的乖巧相。

    嘉佑帝哪里不曉得他要求什么,只是不愿意應(yīng)他,每每提及,都當沒聽見似的。

    可奈何康寧城一帶的事務(wù)、總還得同他多加商議,嘉佑帝也忍不住總想向人炫耀炫耀自己這個侄兒,是以互相折磨了許多天,這幾天康寧城事一平穩(wěn),立馬就將衛(wèi)瓚擋在門外了。

    張口求賜婚,閉口沈狀元的。

    ——嘉佑帝耳朵都要起老繭了。

    好容易世界安靜了,批了一陣折子。

    便見管事公公提了一籠鸚鵡進來,笑說:“小侯爺專程送給圣上的,圣上可要瞧瞧么?!?/br>
    大祁文人大多好花鳥,嘉佑帝雖算不上文人,卻尤其喜歡鳥兒。

    那鸚鵡白身藍腹,眼珠烏黑,美得喜人。

    一張口就道:“圣上萬安!圣上萬安!”

    饒是嘉佑帝頭疼于衛(wèi)瓚之事,也忍不住按了按太陽xue,笑道:“拿過來,朕瞧瞧?!?/br>
    “哪兒弄得這樣漂亮一只鳥?!?/br>
    管事公公笑著提過去,倒也替衛(wèi)瓚說話:“還是小侯爺有本事,不止驍勇善戰(zhàn),還很是有孝心,在這些玩的上頭也精通?!?/br>
    嘉佑帝沒好氣道:“他豈止精通,花樣還多,滿京城的公子哥兒,都沒有他這樣亂來的。”

    公公笑說:“這天資聰穎的人,跟旁人就是要不一樣些,否則圣上怎么愛重他呢?!?/br>
    “老奴眼見著,靖安侯常年在外,小侯爺?shù)垢ド细H一些,什么事都倚著圣上求著圣上?!?/br>
    嘉佑帝沒說什么,眉宇間的郁氣倒稍展,半晌看他一眼:“你倒是向著他?!?/br>
    那管事公公笑說:“圣上與娘娘待小侯爺跟待親子一般,是圣上和皇后娘娘向著他,老奴才向著他。”

    嘉佑帝搖頭笑著嘆了一聲:“這幾天,衛(wèi)皇后也讓他煩得緊,這個衛(wèi)驚寒……”

    說話的功夫,就聽得鸚鵡喊:“圣上萬安!”

    嘉佑帝笑著逗引那鳥兒說:“你倒會討巧,再說一句?!?/br>
    卻忽見那鸚鵡一撲棱翅膀,開口便道:“求圣上賜婚!求圣上賜婚!要娶沈狀元!求圣上賜婚!”

    公公:“……”

    嘉佑帝:“……”

    嘉佑帝頭疼得更厲害了。

    半晌按了按額角,罵了一句:“他人呢!叫他滾進來!”

    隔了不多時,便見門外那小侯爺幾分笑意晃了進來,一撩衣擺,道:“臣參見圣上?!?/br>
    連行禮都比旁人要順溜些。

    嘉佑帝看了他好半天,到底是將話攤開了說:“朕是懶得管你娶誰嫁誰的,你要成親,便自成你的去,少將朕攪和進來,賜婚圣旨你想都別想。”

    衛(wèi)瓚卻是說:“沈折春那脾氣,圣上也見過,惦記著我爹我娘,哪愿意正兒八經(jīng)跟我?!?/br>
    “再說臣父,也記掛了沈?qū)④姸嗄辏瑪嗖辉附猩蚣覜]了后嗣,叫好好一個前途無量的沈狀元跟臣廝混?!?/br>
    “到時候我爹一回來,定要想方設(shè)法將婚事作廢,那臣不是白忙活了么?!?/br>
    “那是你的事?!?/br>
    嘉佑帝擰起眉道:“你沒法子哄好你父親、哄好沈狀元,倒想叫朕來替你頂鍋?”

    “你這會兒立了大功,朕卻要賜個男妻與你,往后被戳著脊梁骨罵得就是朕了?!?/br>
    更別說,衛(wèi)瓚求的還是這回連中三元的沈折春。

    古往今來都少見這樣的人才,康寧城一事之后,越發(fā)聲名鵲起,怎么看都是個股肱之臣的料子。

    轉(zhuǎn)頭就讓他賜婚給了男人,嘉佑帝想想都頭疼。

    他這是從哪兒找了這樣一個好侄兒,能十幾年不叫他消停,每每覺著應(yīng)當不會再有更離譜的事情了,衛(wèi)瓚總能給他挖出來一件。

    衛(wèi)瓚卻偷偷拿眼睛瞧了嘉佑帝半晌,慢慢叩首說:“既如此,臣只求圣上為臣親手寫一紙婚書。”

    “臣欲以這婚書聘何人,便填上何人的名姓?!?/br>
    “圣上只當做不知曉此事,若惹出什么亂子來,臣一力承擔(dān)?!?/br>
    圣上親筆所寫的婚書,自然與圣旨無異,算是予了衛(wèi)瓚婚娶自專。

    衛(wèi)瓚填了個男人的名字,也是衛(wèi)瓚自己的事兒,若欺負了當朝的沈狀元,那也只因為衛(wèi)瓚是個混球。

    這是衛(wèi)瓚想了一路,想出來的好法子。想要圣上賜婚的確是難,但退一步也不是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只他把事情責(zé)任都擔(dān)下來就是了。

    嘉佑帝讓他這個冥頑不靈的勁兒給氣著了,半晌說:“滾?!?/br>
    衛(wèi)瓚響亮應(yīng)了一聲“是”。

    就到門口候著去了。

    不多時,便見著公公捧了一卷婚書出來。

    衛(wèi)瓚展開一瞧,那名姓處果然是空著的。

    不自覺勾起唇來。

    只聽那管事公公小聲說:“圣上囑咐了,一切比照著賜婚之禮來。”

    衛(wèi)瓚已是喜上眉梢,說不出的春風(fēng)得意,小心翼翼去門口行了個三拜九叩的大禮,門口小聲喊:“多謝姑父?!?/br>
    許久沒聽得動靜。

    才見那公公提著鳥出來,笑說:“圣上說了,你把這鳥帶回去,讓它把那句忘了再送來。”

    “圣上聽著頭疼?!?/br>
    衛(wèi)瓚悶笑一聲,又叩首道:“謹遵圣意?!?/br>
    便是左手提著鳥,右手抱著婚書,一陣風(fēng)似的出門去。

    剛一到門口,便見隨風(fēng)匆匆迎過來,壓低了聲音道:“晉桉公子那邊兒傳了信兒來,事情已經(jīng)成了?!?/br>
    第100章

    沈鳶應(yīng)承了晉桉修整院落一事,本以為他口中的院子應(yīng)當是在晉府,哪知去了才知道,竟是京中另置了一處小院,原主人種得好些竹子,又有小橋流水,很是清幽雅致。

    因著晉桉馬上要成親,一進門只覺著處處都紅彤彤的、張燈結(jié)彩,來來往往好些人正在籌備些嫁娶之事。迎親禮所需的器物也俱齊,后頭還停著一頂描金飾緞的八抬喜轎,只瞧一眼便知做工精巧,價值不菲。

    沈鳶見了便笑:“天子腳下置宅,又有這樣排場的婚事,可見府上是下了大功夫了。”

    晉桉面不改色,笑吟吟道:“正是呢,這幾日你暫且在這兒住下,幫我置辦置辦,也省得你跑來跑去的費工夫?!?/br>
    沈鳶只瞧著那院落笑道:“這院子本就已經(jīng)很好了,許姑娘可還有什么偏好么?”

    晉桉說:“也沒什么,只是格外喜歡聽雨打芭蕉聲一些,若能吊個秋千更好?!?/br>
    沈鳶笑說:“姑娘是個雅人,只是十來日的工夫有些急了?!?/br>
    晉桉笑說:“那也不妨,你只先住著琢磨,多瞧一瞧,想好了再開始修便是,也不急著這一時半會兒的,大不了等來日成了親再繼續(xù)慢慢收拾?!?/br>
    沈鳶應(yīng)了一聲“好”。

    自此之后數(shù)日,這里種一處芭蕉,那里挖一處荷塘的,他說什么,晉桉便是什么,全然不問花費,一應(yīng)皆聽他的安排。

    不多時,又有人來丈量屋子,拿了冊子,來請他挑些家具樣式。

    沈鳶便失笑:“你們這便是不懂規(guī)矩了,家具樣式怎能叫我來挑,得是新娘子那邊挑才是?!?/br>
    那辦差事的人小心翼翼地陪笑:“新娘子嫁妝是往晉府里頭的,咱們這兒是別院,爺囑咐了,一應(yīng)全由沈公子挑著才匹配。”

    沈鳶便定了樣式打了桌椅床柜,這些都挑出來了,后頭還有小件的擺設(shè)、碗碟、燈具,便是瞧不完的瞧,定不完的定。

    沈鳶幾次遣人去問晉桉,晉桉只推說自己不懂,你瞧著好看就是。

    連知雪在邊兒上瞧著,都忍不住嘀咕:“這晉公子心也忒寬了,怎么什么事都扔到公子這里來,是他娶妻,還是公子娶妻?!?/br>
    沈鳶垂眸看了一會兒賬冊,不覺笑了一聲:“他身家倒是很大,這院里花錢流水似的,連問都不問一句?!?/br>
    知雪道:“這晉公子眼下連個差事都沒有,手頭倒這樣闊綽?!?/br>
    沈鳶將那賬冊合上,說:“是啊?!?/br>
    到了后頭兩天,好容易這些器具都挑得差不許多了,芭蕉種了起來,小荷塘也引水挖了起來。

    這院子卻突然又熱鬧起來了,昭明堂的一幫子人,也不曉得是不是見著晉桉婚期將至,三天兩頭來這院里玩鬧,引得晉桉和沈鳶也跟著作陪。

    沈鳶中間幾次想回侯府取東西,都讓這些人給架著哄回去了。

    不是下棋賭骰子,就是投壺宴飲,吵吵鬧鬧的,今兒一簍蝦蟹,明兒幾只烤羊,哪怕沈鳶喝不得許多酒,也要他飲些糖水作陪。

    沈鳶見晉桉日日都在,便忍不住道:“你可是要成親的人了,怎的還這樣跟他們瘋玩。”

    晉桉笑說:“待成了親不就沒機會了么,可不得先鬧上幾天?!?/br>
    沈鳶便撐著下巴,笑說:“也是,你這院子可費了不少銀子?!?/br>
    “新娘子得你這樣用心,不知有多歡喜?!?/br>
    他將這話一說,屋里不知怎的,剛剛還推杯換盞的氣氛,忽地就靜了一靜。

    晉桉說:“你也覺著新娘子會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