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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呼吸發(fā)顫,用力緩了緩神,才沙啞開口道∶quot;阿瑯,你明知道他沒有傷過你,只是因?yàn)槲腋淖兞诉^去。' 如果不是因?yàn)樗?,按照墨淵的性格,事情軌跡也會像之前一樣,讓他們的關(guān)系走進(jìn)絕境。段瑯臉上的血色一寸寸蒼白下去,纏情絲的毒發(fā)作,他控制不住地,嘔出一口鮮血來。淋淋瀝瀝的鮮血落在他衣襟上,猶如雪中盛開紅梅,唇瓣被染得殷紅。容枝面色劇變,拿出一顆丹藥來,不顧他的拒絕,將丹藥強(qiáng)硬地喂進(jìn)他嘴里。quot;吃下去。quot; 段瑯不知道這是什么,下意識想吐,卻被容枝捏住了下巴。 容枝望著段瑯,聲音里帶著一抹不易覺察的緊張,quot;這丹藥能治纏情絲,你吃下去就不會再嘔血。quot;段瑯把容枝的手拿開,撇開臉,把丹藥咽進(jìn)了肚里。 生氣是生氣,但是他不會故意作踐自己,他得好好活著,想辦法把墨淵找回來。 第149章 接受不了 段瑯雖然想著把墨淵找回來,但也知道如果他的神識真被容枝吞了的話,那就沒有復(fù)活的可能。想到這里,他就覺到一陣心涼,整個(gè)人都心如死灰。容枝沉默在看著段瑯,只覺心如刀割。 他從來沒有后悔過吞掉墨淵的神識,但是見到段瑯這副模樣,隱隱的后悔如同藤蔓扎上來,刺得他臉色發(fā)白。 他咬了咬牙,走過去,不顧段瑯的掙扎,緊緊地握住他的手。quot;阿瑯,你是我的。quot; 段瑯垂下眼,沉默了片刻,將手抽回來。quot;對不起,我接受不了你。quot; 不單單是因?yàn)檠矍暗娜耸侨葜?,更因?yàn)樗邮樟嗽?jīng)的記憶,知道他都遭受了什么樣的痛苦。 如果說他能接受墨淵,是因?yàn)槟珳Y沒有真正意義上狠狠虐過他。而容枝不一樣,哪怕只隔著記憶,他也能記得元嬰被狠狠挖過的痛苦,以及容枝讓他把靈根給月瑩白時(shí)的絕望。最后愿意把心頭血挖給容枝,不過是因?yàn)樗娜缢阑?,不想再?jiān)持下去。就像現(xiàn)在,他也只能叫他容枝,而不是墨淵。因?yàn)樗阉麄兎值锰宄?/br> 容枝猛地一僵,看著段瑯的模樣,突然心生恐懼,又一把扯過他,將他攬進(jìn)懷里,咬牙道∶quot;就算這樣,我也不會放你走。' 他等待了千年,孤寂了千年,好不容易重新?lián)碛?,讓他怎么再放? 段瑯本來想推開容枝,但是剛打算動作,卻感到摟著他的人渾身都在發(fā)顫,像是十分害怕他推開他一樣,心頭莫名一軟。 他狠狠咬了咬牙,又一次問道∶quot;你真的把墨淵吞了?沈倦之上次幫你,你是不是和他談了什么交易?quot; 他現(xiàn)在才想起來,沈倦之怎么會突然幫墨淵,肯定是他接受記憶的時(shí)候,容枝和他做了交易。容枝垂目,胸中醋意翻滾卻又無處可去,四下里亂撞一氣之后,空余一片悲愴荒涼。 他忽地扯了扯唇角,自嘲地笑笑,quot;他是被我吞了,但是我也接收了他的記憶,所以現(xiàn)在我也是他。quot;愛得最深的那個(gè)人,姿態(tài)總是會不由自主地低一些,再低一些,只希望能留下他。所以當(dāng)初就算再想吞了墨淵,他還是抱著一絲理智,選擇了融合,所以他是墨淵,墨淵也是他??墒堑日嬲搅诉@一天,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這樣做究竟是對還是錯(cuò)。 段瑯的眼眸不由自主地亮了起來,從他懷里睜開,直勾勾地望著他,quot;真的?你沒有騙我。quot;容枝看著段瑯突然鮮活起來的面容,心里一片糾痛。他沒有吭聲,沉默地點(diǎn)了下頭。直到現(xiàn)在,他不得不接受段瑯愛的是墨淵,而不是容枝這件事。 不過沒關(guān)系,反正這兩個(gè)人都是他,只要段瑯在他身邊,他什么都可以接受。 兩人在荒島上又住了兩日,收拾妥當(dāng),繼續(xù)朝鳳棲梧山出發(fā)。 海本來就廣,之前又因?yàn)閮传F偏離了方法,因此他們走了這么多天,還不到一半的路程。 漁船毀了,他們便用了墨淵的墨蓮,只是速度要比漁船要慢一些,而且只能在天上飛。他們兩人輪換,七日后,終于到達(dá)鳳棲梧山。 山很大,幾乎可以和北門山脈相媲美,一眼望去,全是綠蔥蔥的樹。等著墨淵收了飛行法器,段瑯帶著他一起往里走。 自從暴露身份后,容枝再不偽裝,恢復(fù)了本來的性格,不過他的性格和墨淵差不多,只是更沉默一些,而他的眼神總是會不由自主地落到段瑯身上。 段瑯偶爾會觀察容枝,發(fā)現(xiàn)他的身上果然有墨淵的影子,一時(shí)間也不知道該喜該悲。怎么說呢,就像喜歡的人換了一個(gè)人,雖然明知道對方是本尊,但還是會覺得不自在。鳳棲梧山是以山中有棵鳳棲梧樹而聞名,根據(jù)鳳凰的傳承記憶,只要找到它,就能回到鳳族。只是這山頗大,再加上人跡罕止,找起來并不是那么容易。為了怕錯(cuò)過線索,兩人都是直接步行,用神識在山里慢慢搜尋。 著,段瑯突然想起來一件事,看了身旁的墨淵一眼,不由問道∶quot;上……上一次你來過鳳族嗎?quot;墨淵搖頭,深若暗夜枯井的眸子盯著段瑯,里面盛著濃烈復(fù)雜的感情。quot;我曾經(jīng)來過,但是沒有找到路。quot; 段瑯不禁一愣,雖然從記憶里得知在他死后,墨淵走過很多地方,但是當(dāng)真的親耳聽到答案,還是有種無法形容的感受。 墨淵趁機(jī)抓住段瑯的手,聲音低啞,quot;阿瑯,你不要怪我。quot;段瑯將手抽回來,抿了抿唇角沒有吭聲。 墨淵的眼神有一瞬間的黯淡,卻又很快情恢復(fù)正常,緩聲道∶quot;天快黑了,我們快走吧。quot;段瑯見他換了話題,心頭不由松了一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