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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燕將軍,賀喜趙大人啊,看到您二位如此恩愛,真乃幸事啊?!标愱涣x從容不迫地從地上站起來,拍拍衣服上的灰塵,拎好手里的東西,笑著走進了大堂。 只可惜馬屁拍到了馬腿上,趙夜闌冷峻地瞥他一眼,直起身回到自己的座椅上,也沒再給燕明庭一個眼神。 燕明庭笑了笑,大方道:“你是……” “我乃吏部左侍郎,陳昊義?!标愱涣x畢恭畢敬地道出自己的名諱,并不覺得唐突,誰讓這位將軍剛回京不久呢,朝堂上一大半人都不認得,也是正常。 “你來做什么?”燕明庭問得直接,陳昊義猶猶豫豫地看了趙夜闌一眼,燕明庭了然道,“看來不是找我的,那你們先聊,我出去一趟?!?/br> 說罷,他便提起佩劍,瀟瀟灑灑的獨自離開,和趙夜闌出行時大張旗鼓的場面截然不同。 趙夜闌目送他離開,才屏退下人,問道:“說吧,什么事?” 陳昊義又將來意說明了一番,離開前,小心翼翼地將紙皮包住的一點零嘴交給他,暗中從袖中取出一張房契,壓低聲音道:“這是我城北的一處宅子,大人若是喜歡的話,拿去當(dāng)個閑宅都行。” 趙夜闌似笑非笑:“陳大人這就見外了,我說過了,這事最后做主的是皇上,可不是我一兩句就能說動的?!?/br> “趙大人謙虛了,這樣吧,您只需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這宅子便是您的?!标愱涣x沖他挑挑眉,篤定他只要肯在皇上耳邊吹吹風(fēng),別為其他人助力就行,再加上自己的資歷,這個位子就是唾手可得的。 “如此……難為你三番兩次來拜訪,那趙某就卻之不恭了?!壁w夜闌將房契接過來,如沐春風(fēng)地目送他離開,左右無事,便讓小高收拾收拾,去城北看一看這宅子。 難得這兩日都是晴天,溫度也有上升的趨勢,轎子里還是燃了一炷安神香。 小高在他腿上放塊薄毯,掀開簾子,看了眼外面的天氣,喜道:“快點暖和起來吧,這樣大人身體就會好起來了?!?/br> 趙夜闌閉目養(yǎng)神道:“哪那么容易好?!?/br> “大人今天情況就好了一些,一上午就只咳了十三次?!毙「叩?,“是不是因為和將軍去cao練了的緣故?” “不是?!壁w夜闌搖頭,他寧愿相信是天氣的緣故。 “說到將軍,我覺得他是個好人。他早上遇見我,還特地問了我的名字,聽覃管家說,將軍知道府里每個下人的名字。”小高說。 “這就是好人了?”趙夜闌扯了扯嘴角,“那你說,我是不是好人?” “你當(dāng)然是了!” 趙夜闌看向外面,有百姓看過來,認識他的人都嚇得后退幾步,生怕沖撞到他被捉去大牢。 “你看,沒有人覺得我是好人,所以你的判斷有誤?!壁w夜闌笑說。 “那是他們有眼無珠?!毙「呓o他捶腿,“像你這樣殺人還替人收尸的好人可不多了。” 趙夜闌悶聲笑了笑,似乎戳中了他的笑神經(jīng),止不住地放聲笑了出來。 “是何事讓夫人如此高興?”窗外忽然冒出燕明庭的臉龐。 笑聲戛然而止,趙夜闌看向陰魂不散的人:“你怎么在這?” “出來辦點事,隔著老遠就聞到夫人的味了,特地來看看,果真是你?!毖嗝魍ジI子走了幾步,隨后喊了一聲停,徑自入了轎。 “誰允許你上來的?”趙夜闌不悅道。 “那就有勞夫人高抬貴手,讓我借坐一下吧,讓我也嘗嘗這轎子舒服的滋味?!毖嗝魍ルp手環(huán)胸,背靠著轎子,發(fā)出滿足的喟嘆,“喲,還有吃的。” 眼見著他要拿碟子里的梅子,趙夜闌伸手拍開他的手:“臟手不許動我的東西?!?/br> “忒講究?!毖嗝魍K了兩聲,收回手,往窗外看了眼路線,詢問道,“這是要去哪兒?” 趙夜闌反問:“你要去哪?” “我左右無事,可以陪你到處走走?!毖嗝魍?yōu)哉游哉道,順手把佩劍抱在懷里。 趙夜闌盯著那把劍看了半晌,聽見外面響起一陣陣尖叫聲,看了一眼,喊道:“停轎?!?/br> 三人站在一家店門前,一個男人被幾個彪形大漢扔了出來,正好滾到他們面前。 男人痛哭流淚地順勢抓住趙夜闌下擺,抬起頭瞧見是個文文弱弱的公子哥,求助道:“幫幫我,借我一百兩,我等會贏了就還你一百兩!不,我還你一千兩!” 趙夜闌看著自己的衣服被他一雙臟手揉皺,抬腳踩在他臉上:“松手,區(qū)區(qū)螻蟻?!?/br> 小高馬上把人拖拽到旁邊的角落去了,燕明庭不禁多看了兩眼,隨后看著店鋪外掛著的幡布,一個大大的“賭”字在正當(dāng)中,里面時而響起一陣喧嘩聲。 “你來賭坊做什么?”燕明庭問。 “還能做什么,自然是賭了。”趙夜闌抬腳就走了進去,燕明庭落后兩步,待高檀去而復(fù)返時,才故作自然地問道,“高檀,你們大人原來就打算來賭坊嗎?” “不是啊?!?/br> “那你們是去哪里?” “不知道。”高檀撓撓頭,“大人的行為最是捉摸不透了,經(jīng)常是出門辦一件事,卻轉(zhuǎn)頭就去辦了另外幾件事?!?/br> 這小子看起來憨厚老實,說話也是時而呆傻時而精明,燕明庭竟分不清是真是假,只好先跟進去看看情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