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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玩了。”趙夜闌冷下臉來。 “有羊,目標(biāo)更大一些,方便射中?!?/br> “哪里?”趙夜闌轉(zhuǎn)頭就四處張望,卻毫無所獲,知道自己被戲弄了,正要發(fā)火,燕明庭卻重新拉著他的手,將弓箭準(zhǔn)備好,一起松開,遠處響起一道哀嘶的聲音。 趙夜闌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轉(zhuǎn)瞬間,兩人騎著馬走近,果然是一只羊。 “你怎么知道是羊?” “聽聲辨形?!毖嗝魍バ?,“怎么樣,還玩不玩?” 趙夜闌沉默著沒說話,燕明庭卻突然騎著馬在林間狂奔起來。 他趕緊捉好馬鞍,聚精會神地看著前面的路,跑了幾圈后,他再次放松下來,感受到馳騁時的快感,嘴角不自覺掀起一絲弧度。 天色黑得很快,一點余光中,他瞥見一只奔跑的鹿,連忙喊道:“快,它在那里!” “你來騎馬?!?/br> “我?”趙夜闌正要推拒,對方卻已經(jīng)將韁繩交到了他的手里,然后去拉弓了。 趙夜闌心跳得很快,馬正在疾馳,他不敢貿(mào)然停下來,于是只能緊張又忐忑地握住韁繩,喊道:“你快點,要摔下去了!” 耳邊倏地響起一聲利箭劃破空氣的聲音,他余光瞥過去,看見那只鹿中了箭,下意識回過頭,欣喜地和燕明庭對視一眼。 誰知這時馬腳慌亂,開始顛簸了起來,前面兩只馬蹄忽然仰了起來,趙夜闌驚呼一聲,就往后面摔下去,盡管被燕明庭抱住,兩人還是一同摔下了馬。 在草地上翻滾了幾圈,才停下來。 劫后余生的趙夜闌緩緩睜開眼睛,見自己整個人都被抱在懷里,動了一下,發(fā)現(xiàn)身上沒有什么傷處,才推開燕明庭。 燕明庭輕笑一聲,翻個身在旁邊躺下,一動不動地看著上空。 趙夜闌大口喘著氣,躺了一會才恢復(fù)平靜,問:“你受傷了?” “沒有。”燕明庭道。 “鹿射到了吧?” “當(dāng)然?!?/br> 趙夜闌轉(zhuǎn)過身,發(fā)覺對方的手還枕在他腦袋下面,剛?cè)ネ扑氖郑蟊尘捅凰话驼瓢戳讼聛?,老老實實地躺著了?/br> 他也無力再動彈,問道:“你剛剛為什么把韁繩給我。” “不知道,只是覺得你應(yīng)該會喜歡?!毖嗝魍ャ紤械芈N起一條腿,哪里有半分受傷的樣子。 “喜歡什么?”趙夜闌不解。 “騎馬、射獵?!?/br> 趙夜闌靜默半晌,沒有回答。 “所以你喜歡嗎?”燕明庭側(cè)過頭看著他,又問了他一遍。 趙夜闌微不可查地點了下頭,奈何眼下天色已黑,燕明庭沒看到他的動作,伸過手來摸著他的臉頰問:“你剛剛是點頭還是搖頭?” 趙夜闌一頓,拍開他的手:“喜歡,行了吧?!?/br> 世間男兒,誰不喜歡鮮衣怒馬,挽弓射大雁,又或是金榜題名,風(fēng)華正當(dāng)年呢? 偏偏他都做不到。 “那好辦啊?!毖嗝魍ヅ呐乃暮蟊?,“以后跟著我好好鍛煉身體,我教你騎馬射箭,來年狩獵你就能親自進來大展身手了?!?/br> 四周安靜得很,趙夜闌沉默地聽著他的話,仿佛能聽到他鮮活的心臟跳動聲,是令他羨慕的無比旺盛的生命力。 兩人在草地上躺了許久,直到趙夜闌打了個噴嚏,燕明庭才扶著他起來,轉(zhuǎn)身去將鹿身上的箭□□。 鹿還沒有咽氣,掙扎了一會,就晃晃悠悠地跑開了。 “回去吧。”燕明庭將他牽上馬,一同走出獵場。 “對了……”燕明庭欲言又止,斟酌了半天,還是沒忍住詢問,“皇上為何叫你夢亭?” 還是沒逃過這一個問題,趙夜闌垂眸,緩緩道:“夢亭,是我的表字?!?/br> “當(dāng)真?” “嗯?!?/br> 燕明庭些微不滿:“皇上都知道你的表字,我卻不知道?!?/br> “那你還不反省反省你自己?”趙夜闌倒打一耙。 “明明是你沒有告訴過我。” “那你也沒告訴我啊,我又何必……” “芳禮,我叫燕芳禮?!毖嗝魍ゴ驍嗨脑?。 “哦……” “你就這反應(yīng)???” “不然呢?” “叫兩聲來聽聽?!?/br> “呵呵?!?/br> 回到將軍府后,覃管家看見兩人身上有些臟亂,擔(dān)憂道:“今日射獵沒出什么事吧?” “出大事了。”燕明庭端正嚴(yán)肅道,“夢亭小氣得很?!?/br> “夢亭是誰?”覃管家茫然。 趙夜闌非常后悔,自從告訴他表字后,這一路燕明庭就念了一路的夢亭—— “夢亭,回去后你要不要去我那馬廄里挑一匹好馬?” “夢亭,你往后面坐一點,別騎到馬脖子上去了?!?/br> “夢亭,嘿,沒事,就想叫叫你?!?/br> “夢亭,你今日真好看?!?/br> “夢亭、夢亭,夢亭……” 念得他腦瓜子嗡嗡的,已經(jīng)快不知道這兩個字怎么寫了。 “夢亭當(dāng)然是……” “燕明庭!”趙夜闌厲喝一聲。 “燕明庭是誰?我只知道燕芳禮。”燕明庭笑容可掬道。 覃管家一聽這熟悉的表字,突然頓悟:“我知道了,將軍這是在和夫人調(diào)情吧?” 燕明庭:“?!?/br> “……”趙夜闌凌厲地看向覃管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