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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了,就一日時間。拿不出來也行,那就把他的雙手雙腳留下吧?!壁w夜闌取出一把短刀,鋒利的刀刃貼著李遇程的面頰緩慢劃過,“李遇程,如果是我輸了,你又會如何做?” 李遇程汗如雨下地盯著這把刀,咬緊嘴不敢松口。 刀刃在李遇程的脖子上劃出一點血痕,李津羽見趙夜闌越發(fā)冷漠的模樣,忙道:“趙大人,你要如何才肯放過我們?” 趙夜闌輕嗤一聲,指腹摸著刀刃,悠然道:“我這人吧,就愛點錢財,這萬兩黃金,叫我如何舍得放棄?” “黃金我拿不出這么多,但大人若是想要我這官職,隨時拿去就是。我這就去告老還鄉(xiāng),再向圣上舉薦你?!崩罱蛴鸬?。 趙夜闌起身,走到他面前,微微一笑:“我若是想要你這官職,壓根就不會等到現(xiàn)在了。這樣吧,我可以放你兒子一馬,只需要你現(xiàn)在給我下跪。” “爹,不要!”李遇程破音喊道,“給他就是了,我不要我這手腳了!” 然而他越是說這樣的話,李津羽就越是動搖,良久,他掀開衣袍,膝蓋已經(jīng)彎了下去,卻被人一把拽了起來。 “夠了?!毖嗝魍サ馈?/br> 趙夜闌問:“怎么,你也要跟我作對?” “這太過了。”燕明庭不贊同地看著他,然后命人給李遇程解綁,把李津羽扶到書房去,恭敬道,“李大人,對不住了?!?/br> 李津羽顫顫巍巍地扶著椅子坐下:“多謝將軍?!?/br> “在下是晚輩,您就別將軍將軍的了,按輩分我還得喚您一聲伯父呢?!?/br> “燕將軍客氣了,你和你父親一樣忠肝義膽有出息,可惜了,是嫣然沒那個福氣。”李津羽嘆道。 “爹……”李遇程也跑了進來,站到他身后,審視著燕明庭。 “令愛之事確實遺憾,只是我有一事想請教請教,令愛到底是何故去世的?” 李津羽愣了一下,閉口不談,李遇程卻欲言又止地看著他,而后盯著李津羽,似乎也想知道實情。 見狀,燕明庭又道:“實不相瞞,此前趙夜闌曾翻閱過先帝的起居注,上面有記載令愛曾在病逝前曾去參加過太后的壽宴,所以我才有些疑慮……您也知道,因為這些事,我也背了不少謠言,所以想查個清楚。” “爹,真有此事嗎?”李遇程立即道,“我姐不是病了好久嗎?怎么還會去參加太后壽宴?我姐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告訴我??!” “你閉嘴?!崩罱蛴鸷浅獾?。 半晌,燕明庭忽然冷下聲音:“李大人,我原以為你也是會為子女著想的人,不成想竟如此偏袒。你的兒子頑劣成性,四處招惹禍端,你都肯為他下跪求饒,卻偏偏不肯還你女兒一個真相嗎?” “別說了,你別說了……”李津羽眼淚猝不及防滾落下來,他捂著臉痛苦地說道。 門外,趙夜闌聽見抽泣聲,轉(zhuǎn)身回了房間。 李家父子在將軍府呆了許久,快日落時才離開,燕明庭親自將他們護送回府。 李津羽要留人一道用飯,他婉拒道:“不用了,我回去還有點事,告辭?!?/br> 李津羽又將人喊?。骸暗鹊龋龀痰氖?,趙大人那邊……” “我去跟他說說,您放心吧?!?/br> 回到將軍府后,下人告訴他趙夜闌已經(jīng)用完飯,去書房了。 他匆匆吃完飯,就大步流星回到屋中,看見趙夜闌正在教小高識字。聽見腳步聲,趙夜闌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冷哼一聲,指著紙上的字說:“你個蠢貨。” 高檀呆呆地抬起頭:“?” “愚不可及?!?/br> “別罵了別罵了,再罵就更傻了?!备咛幢е^就往外跑,“我不要習(xí)字了嗚嗚嗚……” 燕明庭望著他狼狽逃竄的背影,笑道:“他又聽不懂你在指桑罵槐?!?/br> “某些人聽懂了就好?!壁w夜闌收拾好桌面,頭也不回地往臥房走去。 “這不能怪我啊,咱之前就說好了的,只是利用李遇程的賭債,讓李津羽幫我們調(diào)查線索而已?!毖嗝魍プ飞先?,與他同行,“可沒有讓他下跪這一說法?!?/br> “怎么,心疼起你前岳父了?”趙夜闌冷嘲熱諷道。 “那怎么能是前岳父呢,都沒成親,不作數(shù),只是敬他是長輩罷了。何況我爹以前和他關(guān)系還不錯,不然也不可能答應(yīng)與他結(jié)為姻親了?!?/br> “是是是。”趙夜闌踏進屋內(nèi),迅速脫了外衣,往旁邊一扔,被燕明庭接住,妥帖地放到一旁。 “我就是瞧不上你們這副既想達成目標(biāo)又狠不下心的樣子,說好聽點叫善良,說得不好聽,那就是愚蠢?!壁w夜闌坐到床邊脫靴,忽然面前籠下一層黑暗,他下意識抬起頭,險些撞上燕明庭的鼻子,往后一仰,眼神閃爍,“你這是干什么?” 燕明庭彎下腰,雙手撐著床沿,將他圈在兩臂之間,借著幽幽燭火,目光一寸一寸地在他臉上游弋,道:“我也瞧不上你這副樣子?!?/br> 趙夜闌眉眼一跳,微微瞇起眼,眼底情緒翻涌:“我怎么了?” “你為何要故意使壞?” “什么意思?” “你要他下跪,無非是知道我會看不下去而出手相助,你唱白臉我唱紅臉,好讓李津羽對我感激涕零,放下心防,再加上我和父親的身份,令他甘愿與我為伍罷了??墒悄阌趾慰喾且@么做呢?明明還有很多辦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