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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是最有效的?!壁w夜闌道。 “可惜了……”燕明庭倏地一笑,“我已經(jīng)跟他說明了,你并沒有為難他的意思,只是為了幫我而已,他也聽懂了?!?/br> “你!當真是蠢貨!”趙夜闌面色一凜,“叫人知道你與我為伍,誰還會為一心一意你辦事?” “為何不會?你看何翠章和鐘越紅,他們哪個不是在無形中都聽任你調(diào)遣了?而且,你不過是寧愿自己背上罵名,也要助我一臂之力而已,你與我為伍,是我的榮幸才是?!?/br> “我沒有?!壁w夜闌賭氣側(cè)過頭。 “夢亭?!?/br> 趙夜闌一怔,緩緩看向他。 “你一向都是如此行事嗎?”燕明庭輕聲問,“你又為趙暄背了多少罵名?” 趙夜闌喉嚨一緊,好半晌,喉結(jié)才滾了一下,晦澀道:“不關你的……” “我可以抱你一下嗎?”燕明庭忽然問。 “你說什么?”趙夜闌一呆,還未反應過來,對方就將他攬進懷里。 猝不及防的溫暖讓他很不習慣,心里亂成一團,下意識就要推開,耳邊卻響起燕明庭的聲音。 “我不喜歡你這樣,以后不要拿自己的名譽去賭了,這樣不好。你又不是只有你一個人,你還有我,有事咱們一起商量,好不好?” 趙夜闌身體很僵硬,好似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放了。 “好不好?”燕明庭又問了一遍。 趙夜闌手指微動,半晌才閉上眼,調(diào)整呼吸,而后,他聽見了自己干澀的聲音:“好。” 第36章 月華如水,夜風拂過,院中的樹枝簌簌作響,暗香浮動,飄進雕窗里。 兩人并排坐在床邊,擺出一副促膝長談的架勢。 趙夜闌端坐著一動不動,沉默地地盯著地面上的一點灰塵,似要把它瞧出朵花來。 燕明庭撓撓頭,又搓搓手,壓根沒法安靜下來,偷偷用余光掃了對方一眼,更是坐不住,起身在房中轉(zhuǎn)了轉(zhuǎn),想借此敗敗心火。 方才那一個擁抱,原本只是心疼對方才情不由衷的舉動,可誰知漸漸的變了味。 他開始貪念起他最不喜的異香,謹慎于動作過重而傷了對方。沉浸在這樣安靜的夜晚里,想要一直抱著這個瘦弱的身軀,呼吸都變得緩慢繾綣了起來。 又會因為對方將自己推開,從而產(chǎn)生出一種空蕩蕩的寂寥感。 “你別晃了,晃得我眼睛花?!壁w夜闌道。 燕明庭訕訕一笑,走到他旁邊,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往下坐,見對方?jīng)]有踹他,這才安心地一屁股坐下去。 “跟李津羽聊得怎么樣?”趙夜闌側(cè)頭問道。 “挺好的,他跟我袒白了李嫣然的死因。” “真不是病逝?” “不是?!毖嗝魍ド钌畹貒@了口氣,“她是自絕而亡。” “為何?”趙夜闌有些詫異,李嫣然出身簪纓世家,又與燕家有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明明有大好光景,為何會自我了斷? “因為先皇?!?/br> 李嫣然年已及笄,又與燕家有親,是故太后壽宴時親自給她下了帖子,邀請她一道賞百花宴。卻不想這頭一次進宮,便被先皇瞧上了。 先皇只知李家有女,卻從未見過,在壽宴上見她儀態(tài)端莊,溫婉可人,絲毫不顧及君臣面子,將人召到御書房,強行占有了她。 事后,李嫣然既怕燕家知道此事后會將事情鬧大,又怕不入宮而牽連李家,絕望之下,便飲毒自盡了。 屋內(nèi)安靜了好一陣子,趙夜闌才說道:“倒是名烈女子?!?/br> “是啊?!毖嗝魍ズ鋈灰蝗以诹藟ι稀?/br> 趙夜闌倏地看向他,而后意味不明地盯著他的手。 “這狗皇帝真是……”燕明庭雖知尊卑禮節(jié),但與先皇并無過多交集,只知他昏庸殘暴,并無什么好感。 “噓?!壁w夜闌忽然抬手捂住他的嘴,“知道的是你在說老皇帝,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罵圣上,小心隔墻有耳。” 燕明庭點點頭,垂下眼睛,盯著他的手看,呵出的氣都打在了他的手心上。 趙夜闌若無其事地收回來,道:“難怪當年奪位的時候,李津羽袖手旁觀,誰的隊也不站,只有最后趙暄帶著禁軍逼宮的時候,他親手打開了老皇帝緊閉的大門,為其引路?!?/br> 燕明庭點點頭:“是的,無論是誰來逼宮,他都會幫忙的?!?/br> 李嫣然死因的謎題解開,趙夜闌又問道:“那你跟他說你父親的事了嗎?” “那怎么可能,茲事體大,我與他關系還沒親密到什么事都和盤托出的份上。”燕明庭說道,“我只是說覺得李嫣然的死因有蹊蹺,又想查明我天煞孤星的流言從何而來?!?/br> “……那你為何什么都告訴我?”趙夜闌問。 “你是我夫人啊?!毖嗝魍バα诵?,點了點他的腦袋,“而且你這兒聰明?!?/br> 趙夜闌拍開他的手,聽他悶哼一聲,下意識看向他的手:“剛剛砸那一下受傷了?” 燕明庭不語。 趙夜闌湊過去看他的手,燕明庭攤開手給他檢查,嘴角翹得高高的:“你在關心我嗎?” 趙夜闌見他手上沒有什么傷,立馬甩了回去:“我只是怕你手斷了,拿什么來保護我,沒用的東西?!?/br> “放心吧,手斷了我也能保護你。”燕明庭挺起胸膛自信地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