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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也不是沒有讀過有關(guān)才子佳人的書,雖然佛經(jīng)里都是“色即是空”,但阮連衣從阮林一那里偷來的那些詩詞,多少也隱晦地描述了些。 可那大多都是形容男子和女子的感情,并沒有哪一篇介紹過女子和女子的感情,雖然對她來說,她的世界里,喜歡只有一種。 喜歡就是喜歡,阮連衣的和張嬤嬤的,她也分不清有什么不同。 張嬤嬤看到舒清晚腳步徘徊,好似有些什么話要說,便主動叫住她:“小姐,你是有什么事情要同我說嗎?” 舒清晚的嘴巴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線,這樣難以啟齒的問題,她實在不知道要怎么開口比較合適。 張嬤嬤笑地和藹,她放下手里的東西,雙手在身上的圍裙上擦了擦,仿佛說悄悄話似的靠近道:“這里就我們兩個,小姐不要怕,有什么事情你盡管和我說。” 舒清晚站在門檻外,憋了許久,才小聲道:“我......我今天聽蘇嬤嬤說,說她的兒子收到了一個女子送的定情信物,什么是定情信物?” 張嬤嬤等了半晌,以為舒清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說,驀地等來這個,她忍俊不禁地打趣起來:“我們家小姐長大了,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舒清晚的腦袋里突然就閃過阮連衣的笑容,臉“唰”地紅了大半:“......沒有,我就是......就是好奇她們說的是什么意思?!?/br> 張嬤嬤伸手將舒清晚拉進廚房,給她遞了一個凳子,自己挨著舒清晚坐在另外一個凳子上,耐心道:“定情信物啊是男子和女子之間互相愛慕而贈送的禮物,表達著對對方的感情堅貞不移。” 舒清晚又囁嚅半刻,遲疑道:“那女子可以送女子定情信物嗎?” 張嬤嬤不疑有他,像個長輩一樣諄諄教誨道:“可以是可以的,但女子送女子的禮物,那不叫定情信物,那只是普通的禮物而已?!?/br> 舒清晚的心口有些說不上來的憋悶,仿佛被什么重物重重地捶了一下,她頓了頓,有些不死心地問:“那女子送女子的禮物,為什么......為什么不能叫定情信物呢?” “她們也可以互相喜歡,感情也可以堅貞不移?!?/br> 不知怎么的,當張嬤嬤說“女子送女子的禮物不能叫定情信物”的時候,舒清晚的心仿佛沉到了湖底。 原來她根本沒有辦法跟阮連衣有著這種莊重的儀式,也就是說,沒有這種更深的儀式,她也許就無法和阮連衣在感情上有更完整的牽絆。 她不明白為什么只有男女之情才有這樣的關(guān)系,而女子和女子卻不能有,可她心里明明覺得,她這輩子都不會再遇到一個比喜歡阮連衣還要深的人。 她也可以一輩子喜歡阮連衣,然后堅貞不移,可她送的東西,為什么不能被稱作“定情信物”? 張嬤嬤被舒清晚問地噎住了,思考了片刻才回道:“女子之間雖然感情也有很深的,但與男女之間還是不同的,可能這世間男女之間的感情更能打動人吧。” 舒清晚依舊不解,表情頗為認真道:“男女之間的感情是什么樣的?怎么就與女子之間的感情不同?” 張嬤嬤再也答不上來,她摸了摸舒清晚的頭,以為這只是舒清晚一時興起而問的問題。 她卡了好一會,終于還是擠出一句安慰的話來:“小姐你還小,等你過幾年長大了,遇見自己真正喜歡的人,就明白不同之處了?!?/br> 舒清晚的心上好像被蒙了一層細紗,想掙卻掙不開,堵地呼吸都覺得有點難受。 她明明已經(jīng)遇到她覺得自己一輩子都會喜歡的人,可就是因為那個人也是個女子,所以就不是自己“真正”喜歡的人了嗎? 那她以后遇到真正喜歡的人又是什么感覺呢? 自己會像喜歡阮連衣一樣喜歡那個人嗎? 可不管以后如何,她現(xiàn)在只要想到,她將來也許會遇到一個比喜歡阮連衣還要喜歡的人,她就覺得心里堵得十分難受。 讓她更難受的是,她不可控制地又想到,阮連衣將來也會遇到一個“真正”喜歡的人,她會對那個人笑,和那個人打打鬧鬧,也許還會和那個人分享她們的夢想。 想到這些,舒清晚就覺得心底有個千斤重的石頭壓著,那石頭越來越重,直壓地她都快上不來氣了。 作者有話要說: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小可愛們,作者君隔壁同步更新ABO文—《弱A她只想活到最后》,高冷影后*慫弱炮灰,喜歡可以去看看呀。 還有幾篇可可愛愛的預(yù)收文,喜歡點個收藏哦。 第48章 張嬤嬤的話讓舒清晚難受了好幾天, 就連見到好不容易從家里跑出來的阮連衣,她心里那股憋悶之氣都未完全消散,一整日悶悶不樂。 當日傍晚阮連衣送她回來之后, 她還是決定要送阮連衣一個物件, 不管這個東西是被稱作普通禮物, 還是稱作“定情信物”,她都想把自己的心意送到對方手里。 原本興致沖沖的想法很快就被現(xiàn)實潑了一盆冷水, 因為舒清晚身上根本沒有多少銀錢,她待在莊院里除了吃穿不愁之外,根本沒有其他多余的家當。 而且單看阮連衣的穿著就知道,她的家庭定然非富即貴, 自己就算賣掉所有的身家, 也買不了一星半點阮連衣看的上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