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絕色美人光環(huán)[快穿] 第323節(jié)
而今年閏月,眼看初春已至,便也無甚忌諱了,百姓們這些天都紛紛前往洛河邊,洗濯雙手,以期祛除身上的晦氣,迎接這春天。 至于蘇斯霓被邀請的這一場,便是許多權貴們一同聚集,打算在初三那日同去。流觴曲水宴會出城,大概男子沒有不喜歡的,蘇斯霓便也無甚奇怪,隨口就同意了。 …… 翌日,無數標記著徽章的馬車朝著城外駛去,很快停在了洛河上游的河畔處,無數戴著面紗的公子和小姐們走了出來,趁著小廝們布置之余,開始彼此攀談起來。今日春光明媚,洛河畔一片歡聲笑語。 很快,一輛有著金色鳳羽的馬車駛來,大家便都看了過去,便見一個氣宇軒昂的女子走下了馬車,正是容王府世女蘇斯霓。 蘇斯霓才下馬車,便有無數女子圍上前來,笑意吟吟地恭維著。而蘇斯霓身后走出了三個男子倒是不怎么引人注目了。畢竟都戴著面紗,且在場無數官家公子,女子們也不至于垂涎美色。 清櫟的穿著很是低調,他便默默地站在了后方,聽別人談話。這時,一道聲音傳入他的耳中。 “聽聞那蘇解元不曾前來?我倒是有幾分好奇她的姿容了。皇城穿得玄乎其玄的,倒是讓我頗為好奇?!瘪R車旁,一名華服女子道。清櫟也不禁皺了皺眉頭,幾乎忍不住想要上前辯駁。 她的同伴搖了搖手中的折扇道:“非也非也,蘭meimei,你這倒是著相了,那蘇解元擁有稀世才學,你如何能夠這般庸俗,只看她的容貌呢?”聞言,清櫟的眉頭又重新舒展開來。 之后另一名女子夸贊了蘇解元許久,清櫟聽得是通體舒暢。他的身旁,世女的另外兩名侍君都有些莫名地看著他。被世女殿下冷落,獨自站在這里格格不入,他竟還如此愉悅么? 很快,小廝們便備好了宴席,那洛河內,也飄起了托盤,上面擺放著酒杯,這流觴曲水宴,便即將開始了。 但就在這時,兩輛馬車姍姍來遲。而看清車身上的標記后,眾人頓時有些嘩然。而清櫟,垂在身側的手卻悄然握成拳,眸光里閃過深刻的恨意。 “這便是那禮部尚書府的馬車了吧。而其中的人,想必便是那久負盛名的司顏公子?”有人議論道。 “不錯,你看后方,那是鎮(zhèn)國將軍府的馬車,這司顏公子的父親,便是鎮(zhèn)國將軍之子。車內人,想必便是鎮(zhèn)國將軍的孫女,司顏的表姐了。” 在場的女子眼中都閃過興味。這司顏公子家世出眾,才學驚人,兼之溫潤淑良,便是那最好的正君人選。即便傳言此子即將和丞相之女成親,但多看幾眼美人,誰也不吃虧不是。 馬車停了下來。前方的馬車內率先走下一名女子,她個子足有一米八,氣宇軒昂,臉上帶著剛毅之色。這是鎮(zhèn)國將軍的孫女葛之岳,今年23,自及笄之后便隨著奶奶一同上了戰(zhàn)場,距今已經有8年了,那渾身的氣勢,讓周圍人不自覺地膽寒。 葛之岳走向后方馬車,眾目睽睽下,一只蒼白纖細的手撩開了車簾,一個穿著天青色長袍的男子走了下來。僅僅是下車的這個動作,他便做得格外有韻味,舉手投足間,全是風情,卻又不失禮數。 男子抬起了頭,對著眼前的女子輕輕笑了笑:“司顏多謝表姐?!?/br> 看著那雙熟悉的狹長眼眸,無人察覺處,清櫟眸中神色難辨。 許久不見了,我的……弟弟。 第212章 清櫟離開司府時,不過14歲,甚至未曾及笄。而同母異父的弟弟司顏比他小兩歲,那時也不過12歲。算上前生今世,清櫟竟已有十幾年不曾見過司顏了。 對于他的印象,清櫟也不過停留在溫潤寡言上面罷了。也是因此,當年那個年少無知、被教養(yǎng)得自卑又自傲的司清,才會在弟弟12歲的生辰宴上,試圖勾引弟弟的未來妻主寧芝。 寧芝是丞相之女,那時她不過17歲。寧家家主和司書是同窗,又和鎮(zhèn)國將軍葛家有些來往。那時清櫟便時常聽聞繼爹和母親談論此事。想要將司顏嫁于寧芝做正君。清櫟毫無疑問是嫉妒的。 從小到大,弟弟什么也不缺,什么也不需要爭,葛繼爹便會將一切處理得妥妥當當。而他一次次地爭搶,反倒讓自己顯得丑陋不堪了。最終,母親掠過了同是司家男子的他,反而意圖讓年紀更小的弟弟和丞相之女定親。 清櫟根本不了解寧芝,畢竟那時寧芝也有17歲了,他不過14歲,從小在司府長大,難以出門,更難和外女接觸。但從繼爹的小廝口中,清櫟知曉寧芝家世出眾、溫柔體貼,是不可多得的妻主。若嫁給她,必定一輩子不愁了。 那時在葛繼爹的縱容之下,清櫟已經養(yǎng)成了搶弟弟東西的習慣,反正葛繼爹不會怪他,弟弟更是無所謂,一板一眼的格外木訥。唯獨母親會呵斥他,因此,那時的清櫟也是厭惡母親的?,F在想想,竟只有母親是真心待他的。 后來發(fā)生的事情就很混亂了。清櫟不過14歲,如何蒙騙得了滿府的人?更何況這本就是葛繼爹設下的圈套,意圖讓他鉆進去罷了。因此,他不過與那寧芝相處了一刻鐘不到,才表明心意,便被“無意中”路過的小廝察覺,繼而他嚇得大叫,引來了花園內賞景的客人。 再然后,滿司府都知曉了司家大少爺司清意圖奪走弟弟司顏未來妻主的丑態(tài)了。雖則司顏不過12歲,但由于葛正君的宣揚,司府內不少都知曉司寧可能會結親。 母親痛心疾首地看著他,指著他,氣得說不出話,弟弟倒是一貫淡然的模樣,即便才12歲,已經有了正君的風姿做派了。至于葛繼爹,更是直接暈了過去,現場更加雜亂。 至于客人們也圍著清櫟議論紛紛,他至今都記得別人是如何評價他的,那些話像是利刃,扎入他的心間,久久難以忘懷。 “這便是那司家大少爺?聽說是司家的原配生的,果然,這鄉(xiāng)下男子肚子里出來的,就是沒教養(yǎng)。居然還搶弟弟的妻主?!?/br> “往常就聽說他格外跋扈,搶弟弟的東西,當時我還當是玩笑,今日一見,方才知曉所言不虛。只是可憐這葛正君了,明明出身那般好,為了愛情自愿做后爹,卻被原配的孩子這般欺負,連累自己的孩子不好過?!?/br> “這司清的容貌倒是頂好的,只是這般性情,何人敢娶回家中?果然還是司顏更好,小小年紀氣度出眾,外婆家世顯赫,教養(yǎng)良好,不驕不躁,我倒是有些想替我家孫女求娶了。反正寧家不也沒和司家定下來么?” 清櫟呆呆地站在原地。哪怕再是跋扈自傲,他也不過是個14歲、鮮少出門的男子罷了。后來還是葛繼爹的小廝上前,將他護了下去。那時,清櫟甚至有一絲感激這繼爹。 因著此時鬧得太大,保不齊司大人就會因后院之事被參一本,加上為了補償二兒子,補償身后的鎮(zhèn)國將軍府,司大人最終還是將這個大兒子送到了皇城外的莊子里。讓他避避風頭,以后再回來。 司清坐在馬車內,孤身一身,帶著幾個小廝,還有一身的丑事,便去了那簡陋的莊子上。 后來,沒半年他便被劫匪擄走,賣到了皇城的一所破落花樓。呵,多么可笑。他又從莊子里回到了皇城,不過已經從那一品大臣的公子,變成了這卑微低賤的花樓男子。 后來司清又被來皇城的音泠買走,更名為清櫟,開始了自己悲慘的一生。前世即便被那個女子囚禁起來,但清櫟卻依舊可以聽見自己弟弟的動靜。司顏啊,他依舊是皇城最冰清玉潔的公子,身份尊貴,追求者眾,兼之溫潤賢惠,簡直世間少有。只是不知怎的,他遲遲未曾與那寧芝成親,皇城其他女子以為能夠攀折下這支花,便也有些意動。 而他,曾經高高在上的尚書府大公子,最終的結局不過是被一個女人鞭笞至死罷了。 好在他重生了。他已經報復過了那個女子,現在,便只剩下葛繼爹父子倆了。 清櫟緩緩地勾了勾唇角,不帶一絲感情。 …… 名滿皇城的司顏公子,自蘭音寺祈福三年后,總算第一次露面了! 即便有葛之岳這個表姐護著,但還是有無數女子意欲上前與司顏攀談。畢竟一個賢惠正君可以旺三代,這司顏身后更是有著兩個一品朝臣,娶了他,那便真的什么也不用愁了。 流觴曲水宴是少有的男女同席的宴會,因此,司顏選定河畔的位置后,他的附近便也有好些女子坐了下來。今日那寧芝不曾出現,更是什么忌諱都沒了。 便有人率先和司顏交談,是大學士之女?!八绢伖樱恢阍谔m音寺有何感悟?” 司顏眼眸低垂,看著洛河內飄蕩的托盤,不疾不徐道:“蘭音寺是極好的。能為家人和陛下祈福,是司顏之幸。” 男子即便帶著面紗,但從側面看去,那纖長的睫毛,仿若撓在心間一般。那把溫軟微涼的嗓音,更是格外沁人心脾。一時間,周圍的女子都不由自主地放緩了語氣。 “司顏公子,不知你素來愛讀何書?”又有人道。 男子輕輕地挑起洛河水,那蒼白纖細的手被水光滋潤,再被這日光照耀,竟仿若蒙上了一層輕紗一般,折射出各色光彩,周圍的人都不由自主地被他的動作吸引。 葛之岳則皺眉看向那名女子,渾身的氣勢格外逼人:“這流觴曲水宴,你話那么多作甚?!?/br> 女子只好閉嘴,其余人也有些訕訕,只她們家世皆不如葛家,便只能作罷。 慢慢的,大家玩起了流觴曲水,托盤隨波漂流,落到誰前方,便要吟詩一首,極為風雅,又帶著幾分趣味。因此,現場的氣氛又慢慢熱鬧起來。 蘇斯霓毫無疑問是人群的中心,在別人的有意為之下,她第一個接到了托盤,旁人跟著叫好,想要見識一番世女殿下的文采。 而這時,卻又有人道:“殿下帶了如此多的美人,不若讓美人代為吟詩?” “美人”二字無疑極為吸引人,在場眾人都看向了蘇斯霓身后的三個男子。只見他們戴著面紗,半跪在世女身后,露出的眸子倒是各有風情。 有人應和道:“那必定要讓最有才學的美人來吟詩了!聽聞世女殿下后院有個絕色,不若便讓那清櫟公子來吟詩可好?” 蘇斯霓唇角含著笑意,她意圖高調,便看向了清櫟道:“櫟兒,你可愿吟詩?” 女子的目光清淺,其中暗含一絲警告,清櫟卻抿了抿唇,搖了搖頭,輕聲道:“清櫟愚鈍?!?/br> 這話不是自謙,因著自幼被教養(yǎng),葛繼爹也慣著他,哄著他,清櫟是真的不通詩詞,就連琴藝也是在朗月樓匆忙練出來的。 現場凝固一秒,蘇斯霓笑容不變,眸色微冷,隨即看向另一個美人,輕輕撫摸了一下他的臉頰,溫聲道:“那便你來吧,嬌嬌?!?/br> 美人格外上道,很快便念出了一首中規(guī)中矩的詩,大家便也繼續(xù)笑鬧了。只是之后,卻無人將那托盤送至世女殿下面前。 而坐在蘇斯霓對面的司顏卻抬起了頭,目光落在了那蒙著面紗的男子身上,隨即又輕輕移開。 見狀,清櫟這才放松下來。 如今他的謀劃尚未成功,畢竟曾經他想的是獲得世女殿下的寵愛,繼而報復司府,畢竟上輩子世女殿下登基,他只要成為女帝的侍君,葛繼爹便足夠氣惱了??涩F在因著心底的那個人,他卻抗拒接近蘇斯霓,因此,計劃也遲遲不得進展。 三年來,清櫟也積攢了一些勢力,但這些勢力,對上司府,以及那鎮(zhèn)國將軍葛家,那不亞于蚍蜉撼大樹。 倘若此刻便被司顏認了出來,那么他的復仇計劃也將付之一炬。 但究竟該如何復仇,清櫟也需要仔細思考一番了。 …… 很快,機會來了。 等到午時,圍在洛河邊的公子小姐們便開始用餐,踏青時大家自是會互相交換食物,將府上廚子的拿手好菜贈與他人。一時間,洛河邊便有些忙亂。 而這時,司顏恰好站起了身,朝著另一側的一個和司家交好的公子處走去。清櫟一直密切關注著司顏,自然第一時間便看見了。 見司顏已經走至自己身邊,一時間前仇舊恨紛紛涌上心頭,清櫟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便悄悄地伸出了一只腳,絆倒了一個前來取甜點的小廝。小廝身子下意識地朝后歪去,便重重地撞到了司顏身上! 注意到這一幕的男子紛紛倒抽一口涼氣。 所幸司顏的小廝很是警惕,還有幾分功夫在身上,便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司顏的身子,才讓他不至于貽笑大方。 葛之岳放下盤子,大步走了過來,冷聲道:“何事?” 這里除了蘇斯霓外,還坐著幾個官階較小的公子小姐,聞言連忙搖頭,為自己辯解著。 “葛小姐,我方才在洗濯手,并未注意這里?!?/br> “我方才和哥哥一同聊天,也不曾回頭?!?/br> 至于那杯清櫟絆倒,無意中撞到司顏的小廝,此刻更是臉色發(fā)白,額頭上滿是汗水,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倒更像是做賊心虛了。 蘇斯霓剛才去了別處,這才走了過來,聽聞發(fā)生何事后,便也沉聲道:“查!誰做的,主動站出來!” 清櫟這才回過神來,背上滲出冷汗,想起自己即將面臨的一切,14歲那年被所有人唾棄的回憶再次浮現,他竟都忘了偽裝自己的神情。 眼看大家便要注意到清櫟,突然,被小廝扶著的男子道:“阿姐,我無事。是我自己未曾看清路罷了。莫要怪罪他人?!?/br> 葛之岳有些不爭氣地看了這個弟弟一樣,厲聲道:“倘若不是知魚扶住你,你方才便要摔到地上了。衣裳臟了是小事,萬一草叢間的石子劃傷了你的臉,你待如何?!” 司顏垂了垂眸子,纖長濃密的睫毛遮擋了他的目光,左眼下方的那顆紅色小痣,都顯露了幾分委屈一般。知魚連忙幫自己公子說話:“公子素來脾氣好,但我們司府卻不是好欺負的!” 司府?清櫟聽見這話,只覺得心中一股火氣涌了上來,他猛地抬起頭,卻發(fā)現司顏恰好也掀起了眸子,目光與他撞上。 隨后,清櫟便聽見司顏道:“表姐,司顏真的無事。許是路途奔波,我這身子倒有些疲乏…” 葛之岳皺著眉,揮了揮手道:“你先去馬車上歇一歇吧?!?/br> 轉身離開前,司顏又環(huán)視了一圈周圍的人,目光平靜無波,聲線微涼:“是司顏叨擾了各位的興致。便在這里賠個不是?!?/br> 司顏屈膝行了一禮,腰間的玉佩發(fā)出清脆的碰撞聲,眾人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隨即便見他轉身離開了。 現場一時寂靜,葛之岳想起自己這慣常心軟的表弟,也只得嘆息一聲,揮了揮手道:“罷了,無事?!?/br> 見狀,蘇斯霓挑了挑眉,掀起長袍坐了下來。而其余人,則暗中感嘆著這司顏不愧是皇城第一公子。他真的將男子的品德貫徹到了極致,賢惠溫良,這樣的男子娶回家,誰不樂意? 清櫟的手指掐進了掌心。 他突然開始不確定起來。司顏究竟……有沒有看見他? …… 這一切都與蘇墨墨無關。她不曾知曉司家兩兄弟的恩怨,更不知曉蘇斯霓已經繪好了她的畫像,打算借別人的手遞給女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