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絕色美人光環(huán)[快穿] 第327節(jié)
身為禮部尚書府的公子,司顏倘若愿意出門,完全不需要和別人擠位置。但公子如此鎮(zhèn)定,難道他真的不想見一見自己的未來妻主嗎? 司顏慢條斯理地用手帕擦拭掌心,眉目柔和,眼眸低垂,那纖長濃密的睫毛,便完全遮掩住了他的目光,讓人難以辨別他的情緒。 “無妨?!蹦锹暰€微涼,卻尾音綿軟的聲音響起,讓知魚焦慮的心情逐漸平緩。 公子素來脾氣好,知魚猶豫了下,這才道:“公子,蘇小姐如今是狀元,打馬游街時,必定有不少男子朝她……” 知魚的擔(dān)心是不無道理的,畢竟從前,進(jìn)士們打馬游街時,與哪家的公子看對了眼,便完全可以收入府中,且會成為眾人口中的美談。 那些大家公子倒是不需要擔(dān)心,但皇城也有不少青樓楚館,那里的男子個個撩人,又主動得很。他們素來最仰慕文人,保不齊便會自薦枕席。 公子……便真的不怕么? 那蘇狀元如今府內(nèi)干干凈凈,倘若在公子進(jìn)門前,先有了別的夫侍,那公子該覺得多糟心啊。 司顏輕笑一聲,撩起眼皮,目光清清淡淡地落在了知魚身上,嗓音放軟了些許:“知魚,大婚后,我也會將你帶去妻主府上?!?/br> 知魚一怔,想起什么,下意識道:“我、我?” 司顏輕輕頷首:“你的容顏頗為清秀,自幼與我一同長大,我知你品行純良。這滕侍,你可愿意?” 知魚也不過是個未經(jīng)人事的少年,聞言臉頓時一片通紅,磕磕巴巴道:“我、我……” 他漲紅了臉,憋出了一句:“知魚都聽公子的!” 司顏笑了笑,便繼續(xù)品茶。在知魚窘迫之時,司顏輕輕用茶蓋撇去茶葉,低聲道:“今日,是獨(dú)屬于她的榮光啊?!?/br> …… 思茗多年來,在后宮已經(jīng)積攢下了極為深厚的勢力,即便男子無法隨同上朝,但很快,他就知曉了太和殿內(nèi),女帝對蘇墨墨的特殊。 聽聞女帝已經(jīng)見過了蘇墨墨,思茗有些遺憾,可惜沒有算計到那蘇斯霓。 女帝的反應(yīng)很重要,她是失落,還是激動?思茗極為謹(jǐn)慎,不會放過一個細(xì)節(jié)。 可惜他的手終究沒有那么長,找到的女官侍從都占得極遠(yuǎn),無法看清太和殿內(nèi),鳳椅之上女帝的臉色。 “陛下只是赦免她行禮罷了?!笔虖墓Ь吹馈?/br> 赦免行禮?想起蘇墨墨的身份,還有背后的司家,似乎也沒有多奇怪。思茗沉思著。 也罷,便先關(guān)注那蘇斯霓吧。這才是斯蘿最大的對手。 而狀元游街的聲勢太大,即便沒有月竹報信,容瀾留在皇城的勢力還是察覺到了此事。即便不曾知曉主子和蘇墨墨的關(guān)系,但在一月一次的匯報中,下屬還是寫下了這件事,畢竟這蘇墨墨身后牽扯到了禮部尚書、鎮(zhèn)國將軍,如今又成了狀元,嵐朝女帝身邊之人,還是列為重要關(guān)注人物比較好。 那裝著信件的小竹筒,便這么隨著信鴿,飛往了遙遠(yuǎn)的邊疆。 第216章 放榜當(dāng)日,進(jìn)士打馬游街,且皇城所有的園林都朝她們開放。因著天氣好,蘇墨墨也難得的一同去了附近的園林游玩。當(dāng)然,在園中遇見不少官家公子、花樓男子,且五成男子都會在她面前摔倒之事,倒也無需贅言。 待到暮色沉沉之時,蘇墨墨便和其他進(jìn)士一同前往皇宮西側(cè)的瓊林苑,參加瓊林宴。 比起鄉(xiāng)試后的鹿鳴宴,瓊林宴的規(guī)格高了許多,女帝親至,禮部尚書等大臣也都在場。席間玉佩之聲不絕,珍稀花卉盛放,燈籠的各色彩光照耀。儀鸞司的樂人彈奏著仙樂,眾人歡聲笑語,端的是一幅太平盛世的模樣。 進(jìn)士們意氣風(fēng)發(fā),敬了第一杯酒后,女帝開始行賞。 女官率先唱著蘇墨墨的名字,身為狀元,她當(dāng)為進(jìn)士們的表率,便走出席間,上前幾步,行了一禮。女帝贊賞地看著那青衫女子,眼底深處是滿驕傲。 “兆燁二十五年伊始,蘇狀元現(xiàn)世,我嵐朝,便多了一顆熠熠生輝的星辰!”女帝緩聲道,又帶著隱隱的動容。 若不是擔(dān)心暴露小七的身份,女帝更想說的是“紫薇星”。何謂紫薇星?帝王之星也。只是這個念頭有些模糊,女帝一時間也未曾想明白。 即便如此,聽聞此言,朝臣們還是一片震驚。星辰?陛下,竟對這蘇狀元,有這般高的評價么? 一時間,朝臣們看向禮部尚書司書的目光里,多了幾絲復(fù)雜。這人可真是運(yùn)氣好啊,兒子那原本出身普通的妻主,竟博得了陛下的圣寵。假以時日,這蘇狀元必定會成為第二個司書。 且看目前的苗頭,有女帝的圣寵在,加上周身才華氣度,這蘇狀元,極有可能比當(dāng)年的司書還要更快地綻放光芒! 蘇墨墨謝過女帝后,便接過一側(cè)的女官遞來的托盤。上面放著女帝賞賜之物,除了書籍、袍靴外,竟還有一首詩。雖則不外乎是夸她之語,但這可是女帝親賜,乃金口玉言,實為深厚。 隨后,其他進(jìn)士一一上前,接下了御賜的書籍、袍靴等物,內(nèi)心具是無比激動。 飲完五盞酒后,便到了席間的歇息時刻,這時,女帝身側(cè)的女官走了下來,她的身后跟著兩個侍從,端著托盤,里面盛放著栩栩如生的精致宮花。 進(jìn)士們一人分得四朵宮花,由侍從幫著別在發(fā)間、或是玉冠上,這便是“簪花”之禮了。 蘇墨墨也別上了宮花。宮花由薄紗制成,染色工藝極為出眾,遠(yuǎn)遠(yuǎn)看去,像一團(tuán)烈火般,將那精致淡漠的容顏也染上了幾絲魅惑,帶著一種灼人的艷色。在場無論男女,隨意地掃過那新科狀元后,便是癡了。 許是酒意微醺,意氣風(fēng)發(fā)的進(jìn)士們開始吟詩作對起來。同樣長相不俗的探花朝著蘇墨墨走來,白皙的臉頰漫上酒意,舉杯與她共飲,嘴里嘆道:“蘇jiejie,我嘴笨木訥,但今日一見,我方才知曉,世間竟真的有你這般女子!” 蘇墨墨淺淺地笑著,才來瓊林宴時,女帝身邊的女官便找到了她,詢問口味偏好。因此,她手中這琥珀杯中盛著的是果子汁。和探花同飲后,絲竹聲再次響起。 嵐朝瓊林宴的習(xí)俗便是飲九盞酒,在場眾人將剩下的四盞酒飲完后,宴席便基本結(jié)束。女帝率先離開后,朝臣、進(jìn)士們也被侍從們攙扶著離開。 蘇墨墨未曾飲酒,便拒絕了身側(cè)耳根發(fā)紅的小廝,獨(dú)自朝外走去。巧的是,走到瓊林苑門口時,一輛馬車聽到了她的身前。 車簾拉開,赫然是那禮部尚書司書,也是蘇墨墨目前名義上的親家。 “上車吧,蘇狀元?!瘪R車內(nèi),穿著玄色長袍的中年女子面容威嚴(yán),此刻臉上卻帶著和藹的笑意,甚至還對蘇墨墨伸出了手。 頓了一秒,蘇墨墨便淺笑著道:“那子墨便恭敬不如從命了?!眳s是避開了司書伸出來的手,獨(dú)自走上馬車。 坐定后,馬車緩緩駛離。車內(nèi),蘇墨墨目不斜視,姿態(tài)淡然,讓人挑不出絲毫差錯,但她卻也不曾主動開口,完全不似面對一個一品朝臣。見狀,司書眼中劃過一抹贊賞。 她率先俯身,親手斟了杯茶,遞過來,溫聲道:“蘇狀元,久聞不如一見,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出色。能夠嫁給你,是顏兒之幸?!?/br> 蘇墨墨接過茶杯,抿了一口,側(cè)頭看向司書,神色溫和:“大人喚我子墨即可。子墨多謝大人賞識?!?/br> 司書越發(fā)滿意之時,卻又聽那青衫女子道:“唯獨(dú)一事,子墨欲與大人商談一番?!毙闹杏辛瞬缓玫念A(yù)感,果不其然,下一刻,女子站起身,做了一輯道:“賜婚之事,非子墨所愿,還望大人海涵?!?/br> 司書皺起了眉。身居高位多年,她已經(jīng)很少被人這般忤逆,還是一個小輩。但很快,看著那張精致的臉,想起眼前女子的才華,以及和自己頗為相似的經(jīng)歷,她又多了幾份包容。 嘆息一聲,司書親自上前扶起了蘇墨墨,緩聲道:“子墨,你無需與我這般見外。哪怕不曾有顏兒這層關(guān)系,你我之間也不必如此生疏?!?/br> 蘇墨墨順勢起身,司書神色有些懷念,便對她講述了自己年輕時的故事。 “子墨,我與你一般,出身貧寒,吃的糧食是母親一鋤頭一鋤頭種出來的,而讀書的銀子,也是父親一針一線縫出來的。只是我卻不若你那般天資出眾,小小年紀(jì)便高中狀元。因此在及冠之年,身為家中獨(dú)女,父母做主,為我娶了隔壁人家的兒子?!?/br> “他很勤勞,大字不識,只我與他并未有太多共同話題?;楹?,我忙著讀書,他便料理家務(wù),家里家外都做得很好,讓我沒有后顧之憂。唯獨(dú)一點,他許久不曾有孕?!?/br> “終于,6年后,在我準(zhǔn)備會試之時,家中傳來信,他懷孕了。可惜在我高中狀元之時,他卻病逝,只留下一個兒子?!?/br> “當(dāng)時我與你的處境一般,說來可笑,我還被大戶人家捉走過。面對無數(shù)人的橄欖枝,我和你一般猶豫,甚至也不想再婚??上Я粝碌暮⒆由星倚枰赣H照顧,我便續(xù)娶了?!?/br> “二十幾年過去,事實證明,現(xiàn)在我過得很好。子墨,娶夫納侍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你許是年紀(jì)小,從前又一直專心科舉,便有些畏懼?!?/br> “且你的父母,應(yīng)當(dāng)也是希望你傳遞香火的吧?既然一定要娶夫,那么為什么不去試一試呢。司顏這孩子的名聲,想必你也聽過,他的孕育值也是極高的,可以很快為你誕下子嗣。便給司顏,也給自己一個機(jī)會吧。” 司書說得格外動容,蘇墨墨的思緒卻有些飄忽。她極少出門,便也不曾知曉這司家的事?,F(xiàn)在看來,其中竟有如此波折。 她是孤兒出身,便不在意什么香火,且穆家父子都聽她的,也不會強(qiáng)迫她成親。倘若有朝一日穆巖也不成親,賀爹想要抱孫女,那領(lǐng)養(yǎng)一個便是?,F(xiàn)在困擾她的,只有一個問題,那便是女帝的旨意。 皇權(quán)至上,女帝金口玉言,豈有收回之理?即便她是皇女,也不可能讓女帝做出打自己臉的事。 其實對于這樁賜婚,蘇墨墨倒沒有多難受,這里是女尊世界,娶一個賢惠溫柔的正君,完全沒有不妥,甚至只要看上眼,還可以納不同風(fēng)情的男子進(jìn)后院。更何況,她還不需要承擔(dān)生育的職責(zé)。 只是蘇墨墨知曉自己的性情,即便看似溫和,但一時半會兒,對方很難走進(jìn)她的心里。她倒是沒什么,就覺得耽誤了對方。當(dāng)然,即便是這種念頭,在女尊國的女子看來也是很不可思議的。 嘆息一聲,蘇墨墨終究有自己的堅持,她便看向司書,輕聲道:“司大人,既然如此,子墨能否找個時間,和司顏公子一敘?” 哪怕是“契約婚姻”,或者是把對方當(dāng)擋箭牌,也得征求對方的同意不是。 司書卻和她想的不同,以為蘇墨墨是對司顏感興趣了,便欣慰道:“自無不可。” …… 瓊林宴次日,蘇墨墨便接到了任命,從六品翰林院編纂。雖則官階不高,但卻直接在女帝身側(cè)工作,算得上一個晉升極快的位置。除任命書外,女帝還賜了無數(shù)金銀珠寶,以及皇城東街的一所三進(jìn)院子。 如此一來,全皇城都知曉了女帝對這新科狀元的寵愛。暗暗咂舌不已。 當(dāng)然,身份一事,依舊無人懷疑。畢竟蔓音當(dāng)年從未回到皇城,無人見過他的容貌。只是皇宮內(nèi),思茗卻有些疑惑了,莫非陛下真的這般看重司家,故意扶持蘇狀元,增加司家的權(quán)勢? 只是司家不曾站隊,看著倒是和斯蘿沒有競爭關(guān)系。但無論如何,也可以嘗試?yán)瓟n一番。 至于蘇斯霓,她最近卻是有些自顧不暇。朝堂上數(shù)個文官同時彈劾她,稱她驕奢yin逸,縱情聲色,全然沒有容王當(dāng)年的風(fēng)姿。蘇斯霓知曉,那暗算她的人這便出手了。而后院內(nèi),侍君們也互扯頭花,爭相來獻(xiàn)媚,也就生著病的清櫟看著有幾分乖巧了。 搖搖頭,聽聞女帝賜予蘇狀元宅子的消息后,蘇斯霓倒是想起了曾經(jīng)找畫師畫的蘇狀元的畫像,思考一番,添上庫房的藏書后,便令管家送到蘇府,當(dāng)作賀禮。 而有了新宅子后,蘇墨墨也考慮著搬家,女帝倒是賜了些人手給她。這所院子蘇墨墨住了許久,見她要離開,小廝們格外不舍,月竹尤甚。 只是她知分寸,倒也未曾說出隨同離開之語。但等人離開后,猶豫一番,月竹還是給千里外的主子傳了信。當(dāng)然,依舊未曾說出賜婚一事。 …… 新宅子位于皇城東街,巧的是,不遠(yuǎn)處便是禮部尚書府,也不知曉女帝是否有意。但能夠挨著一品朝臣,附近便也都是些權(quán)貴,足以可見蘇墨墨這院子的分量。也是因此,朝臣們才會那般震驚。 這所院子是十幾年前抄一位貪官家所得,許是擔(dān)心蘇墨墨忌諱,隨同的女官還貼心地告訴她這院子找蘭音寺的高僧做過法。 蘇墨墨沒那些顧忌,這翻修過的院子倒是比藍(lán)姐親戚的院子還要好。那貪官建造院子時用的全是好材料,可以窺見當(dāng)年的奢華。而女帝翻修后,又增添了幾絲文雅。 許是知曉她出身貧寒,女帝還賜了許多侍從、小廝、管家。這三進(jìn)的院子里,負(fù)責(zé)灑掃、打理花圃、灶房、貼身伺候的侍從各司其職,井井有條,蘇墨墨竟然只需要直接入住。就連其他朝臣送來的賀禮,管家都已經(jīng)幫著記好帳,收進(jìn)庫房,人情關(guān)系完全無需她cao心。 嘖。人才難覓,女帝可真大方。 三日后蘇墨墨便要前往翰林院工作,因此,當(dāng)天下午安頓好后,她便派人給禮部尚書府遞了信。次日,蘇墨墨便攜著禮前往幾步之遙的禮部尚書府。 …… 農(nóng)歷四月十二,天氣晴朗。整個尚書府都有些躁動。 侍從們都知曉,今日,二公子的妻主大人,也是那蘇狀元便要前來。因此一大早,小廝們干活便格外賣力,衣裳也穿得整整齊齊,展現(xiàn)出極佳的精神面貌。 實際上,除了管家的吩咐外,小廝們自己也有著私心。除了極少數(shù)前日告假的侍從,司府大部分小廝,都在放榜那日見識了新科狀元的風(fēng)姿。 兩天過去,那騎著高頭大馬的青衫女子的身影,似乎還留在腦海里,久久難忘。 放榜當(dāng)日,狀元打馬游街過后,全司府上下都對這位蘇狀元無比滿意,深感自家賢惠淑良的二公子,總算覓到一位極佳的妻主。 司柿是個六歲的小姑娘,但她看見那騎著大馬的jiejie后,也是兩眼放光,激動地隨著人群歡呼。想起這般好看威武的jiejie是自己的嫂子,司柿簡直不能再滿意了,當(dāng)天便去勸說哥哥要好好伺候蘇jiejie。 就連原本頗有微詞的葛正君,看見那風(fēng)姿出眾的女子后,心中便只剩下了滿意之色。當(dāng)年他也是看見了打馬游街的司書,這才一見鐘情,非她不可的。眼前的女子,有妻主大人當(dāng)年的風(fēng)范。 還有一點,這蘇狀元的后院干干凈凈,別說孩子,連夫侍都不曾有。顏兒他,倒是比自己幸運(yùn)。感嘆一聲,葛正君便也積極地準(zhǔn)備起來。 巳時一過,蘇墨墨準(zhǔn)時登門,她獨(dú)自前來,未曾帶著小廝,將禮物遞給管家后,便被引著見了司書。一番客套閑話后,蘇墨墨便來到了司府內(nèi)的湖心亭上。想必很快,那足不出門的司家二公子便會過來了。 現(xiàn)下正是初春,湖邊的楊柳抽出嫩芽,微風(fēng)吹拂,水波輕蕩,湖中游過幾只鴛鴦,還有些新生的灰黑條紋的小野鴨,倒是格外有趣。 蘇墨墨品著茶,欣賞著湖邊的美景,但她不曾知曉,這般的她,卻也是別人眼中的風(fēng)景。 起碼落在司顏眼中,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