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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公府佳媳在線閱讀 - 公府佳媳 第27節(jié)

公府佳媳 第27節(jié)

    徐念安問趙桓熙:“你怎的來了?”

    “我去買筆,順道過來接你。”他道。

    徐念安臉有點紅,辭別鄔夫人與他上車走了。

    到了車上趙桓熙探頭看她,疑惑地問:“你不是說你不害羞的嗎?為何臉這般紅?”

    徐念安一指頭點著他的額頭將他的臉推開,道:“還不是因為你。你找個什么借口不好,非說去買筆,堂堂靖國公嫡長孫,需要親自去街市上買筆?糊弄誰呢?”

    趙桓熙揉著額頭,不滿地嘀咕:“我還不是擔(dān)心你嗎?”

    徐念安瞧他那委屈巴巴的樣子,又生不起氣來。

    趙桓熙問她趙佳賢的事,徐念安與他說了,總結(jié)道:“現(xiàn)在只等母親那里查明了來龍去脈,此事便能了結(jié)了?!?/br>
    趙桓熙放下心來,又注意到她手邊有個錦盒,問她:“里面裝的什么?”

    徐念安打開盒子,從里頭拿出一把繡蘭花的團(tuán)扇,對趙桓熙道:“這是四jiejie送我的禮物,我一把,母親一把,沒你的份兒!”

    趙桓熙聞言,抬手就去搶,一把握住了徐念安捏著扇柄的手。

    第35章

    若是不慎握到了,也就罷了,可趙桓熙就似呆住一般,他握著就不放手了。

    他人不胖,手也纖瘦,可手指修長,這般一握,幾乎將她的手整個圈住。

    他掌心的溫度熱熱地熨在她肌膚細(xì)嫩的手背上,徐念安不自在起來,繃著小臉問他:“你還要握多久?”

    趙桓熙清亮的眼眸微抬,睫毛顫了幾顫,眼波微微蕩漾,伸出另一只手從她手中抽出扇柄,同時放開了她的手,道:“我覺著冬jiejie的手好握才多握了一會兒,冬jiejie若是不忿,握回來便是了,何故對我兇巴巴?”

    徐念安聽著這分外耳熟的話語,瞪大了眼睛,卻又說不出話來。

    趙桓熙如扳回一局般得意,笑得似一朵迎風(fēng)招搖的花兒般,搖了搖手中的團(tuán)扇,道:“我扇過了,便也算有我的份了。”

    “幼稚!怪不得你四jiejie說,要我當(dāng)你‘童言無忌’呢!”徐念安故意道。

    趙桓熙僵住,“你說什么?”

    徐念安卻不說了,只側(cè)過臉去看著窗外笑。

    “你取笑我!”趙桓熙不依地扯住她的袖子,要給自己討個公道。

    “我沒有,是你四jiejie說的?!毙炷畎渤冻鲎约旱男渥?,依舊側(cè)過臉去偷笑。

    “哼!”趙桓熙將團(tuán)扇往她懷中一扔,臉撇向另一側(cè),不理她了。

    徐念安回過頭來見他如此,問他:“方才你向鄔夫人行禮時,心中在想什么?”

    趙桓熙也不是真生氣,聽到她問話,怔了一怔,“我沒想什么啊?!?/br>
    “你定然想了,當(dāng)時你的模樣與你尋常時不同。”徐念安指出。

    趙桓熙細(xì)細(xì)一回想,道:“當(dāng)時我見了她便想起我四姐,有些生氣他們鄔家沒有規(guī)矩讓我四jiejie受委屈。可是又想到她畢竟是我四jiejie的婆母,我在她面前是晚輩,給她臉色瞧也不好。就想這個了。”

    徐念安贊道:“你想得很好,當(dāng)時表現(xiàn)也很好,行禮時不驕不躁不卑不亢,很有幾分世家公子該有的氣度與風(fēng)采。”

    趙桓熙雙頰微微泛紅,目光略帶羞澀地瞧著她:“真的嗎?”

    徐念安點點頭,囑咐道:“以后去了國子監(jiān),多按當(dāng)時那種樣子行事,萬不可露出此刻的模樣來。”

    趙桓熙表情一滯。

    徐念安抬起團(tuán)扇遮著臉就笑。

    回到靖國公府時,趙桓熙還鬧別扭呢,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也不跟徐念安去殷夫人那兒,自顧自地回了慎徽院。

    徐念安自去嘉祥居向殷夫人匯報事情進(jìn)展,殷夫人聽說鄔家處置了那個賤妾身邊的丫鬟,徐念安也勸好了趙佳賢,略略放下心來。又問趙桓熙,說他去接她,怎沒跟著一起過來?

    徐念安說他聽說四jiejie沒事,就先回去練字了。

    殷夫人心下大安,著徐念安回去休息,又命人送了許多瓜果小食過去,然后招隨徐念安一起去鄔府的丫鬟過來細(xì)問詳情。

    能被殷夫人派出去的丫鬟,自是伶俐的,將在鄔府的見聞以及徐念安與鄔府老太太和鄔夫人如何交鋒說得一絲不差。

    將丫鬟遣退后,殷夫人看著門檻外的陽光,眸中忽然泛上些淚光來。

    蘇mama也不說話,只給她重新斟了一杯茶。

    殷夫人用帕子掖掖眼角,又笑了,對蘇mama道:“當(dāng)時聽說國公爺要把徐氏配給熙哥,我只當(dāng)他是看不上長房,也徹底放棄熙哥了,現(xiàn)在看來,或許不是?”

    蘇mama道:“那肯定不是,三爺畢竟是國公爺?shù)牡臻L孫。”

    殷夫人點點頭:“男人若是立不起來,給他配個出身再好的媳婦,也是沒用?!彼约壕褪莻€活生生的例子,身為金陵侯的嫡長女,她出身算好的了,結(jié)果嫁給趙明坤這廝,虎父犬子……若不是國公爺看重她,讓她管家,壓著趙明坤必要與她生個嫡子出來,長房現(xiàn)在也不知沒落成什么樣了。

    徐念安雖是出身差了些,但對內(nèi)對外都轉(zhuǎn)圜得開,即便桓熙不能像他爺爺一樣有用,有這樣一個賢內(nèi)助在身邊幫襯著,日子總不會過得太差。

    這比娶一個光有家世的貴女要好,五房老二媳婦出身倒是高,但殷夫人瞧著,她管夫婿的本事,跟她媳婦徐念安比差得遠(yuǎn)了。

    “你去我私庫里頭挑五匹適合念安的料子,要今年剛送上來的最時興的花樣,鮮亮些的,念安這孩子穿得太素凈了,不配她的身份。以后都照這個規(guī)矩,凡做新衣,熙哥他們夫妻兩個都是每人八件,三件是公中出的,剩下的五件費用都由我來出。”殷夫人吩咐蘇mama。

    蘇mama應(yīng)了,剛要走,殷夫人又將她叫了回來,“再派人去翔鳳樓給念安打三套頭面,樣式……叫佳臻來定,她懂這個?!?/br>
    蘇mama笑道:“給兒媳打卻不給姑娘打,你也不怕三姑娘吃味。”

    殷夫人笑罵道:“她還吃味,她的首飾便是長十個腦袋都戴不過來了!”

    慎徽院的正房里,繡房來的人正給趙桓熙和徐念安量尺寸。

    國公府一年做四次衣裳,按規(guī)制是每人三件,費用都是公中的。若嫌不夠,自己花錢再做也是不限的。

    夏季的衣裳原本早就該做了,只是前陣子殷夫人忙趙桓熙大婚的事,沒顧得上,故此才晚了些。

    趙桓熙伸展著兩條胳膊,一邊任繡房的管事mama給他量尺寸一邊斜眼偷覷著徐念安?;貋砗笏€沒來哄他呢,他心里還置著氣。

    徐念安一個轉(zhuǎn)身,趙桓熙急忙將目光移開,下巴微抬,裝作不想看她的樣子。

    “哦喲,三爺比春天又長高了不少呢,再有兩年,不定比大老爺都高了?!惫苁耺ama一邊量尺寸一邊奉承道。

    徐念安忍不住一笑。

    趙桓熙羞惱起來,待繡房的人量好了尺寸離開了,他拔腿就要往外走。

    “三郎這是要與我冷戰(zhàn)嗎?”徐念安看著他的背影問道。

    趙桓熙腳步停了停,回過身繃著俊臉問:“何為冷戰(zhàn)?”

    “就是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br>
    趙桓熙聞言,還在那兒認(rèn)真思量要不要與她冷戰(zhàn),便聽她道:“若是三郎打定主意要與我冷戰(zhàn),那我午后就去娘屋里呆著了。”

    趙桓熙立刻走了回來,他不想一個人呆著。

    “我問你,我好心好意去鄔府接你,為何你回來的路上卻一直取笑我?”反正屋里沒旁人,他話也問得出來。

    徐念安嘆氣,“你快要去國子監(jiān)讀書了,我不過試試你有沒有將我的話聽進(jìn)去,結(jié)果……”她瞧著趙桓熙,一字一頓,“毫無長進(jìn)!”

    趙桓熙又呆住了,“你的意思是,你只是在試探我?”

    徐念安瞥他一眼,轉(zhuǎn)過身去:“不然呢,取笑你有什么好玩的?”

    趙桓熙狐疑:瞧你當(dāng)時分明笑得很開心!

    不過既然徐念安說只是試探,他便也不置氣了。兩人一道用了午飯,又去小花園里閑逛畫畫。

    這次沒在觀魚亭了,兩人去了另一邊的季明軒,上了二樓,將四面窗戶大開,清風(fēng)徐徐,吹得人昏昏欲睡。

    徐念安早上起得早,午后必要一睡的。在家時忙而不得空,也就罷了,這會兒閑得很,她便沒什么顧忌,懶得冒著太陽回慎徽院去睡,她直接往軒中的桌上一趴。

    趙桓熙認(rèn)真地畫完一幅畫,往徐念安這里一看,見她伏在桌上不動,便擱了筆走過來看她。

    看她闔著雙眼,他喚了聲:“冬jiejie?!?/br>
    徐念安沒應(yīng)聲,他便知她睡熟了。

    他轉(zhuǎn)回書案那邊,提了筆和顏料盤子來,悄悄在她光潔如玉的額上畫了一朵花。畫完花又畫了葉,畫了葉又畫了枝,很快就畫了一腦門子的花花草草。

    趙桓熙欣賞一番自己的大作,竊笑一聲,這才覺著在馬車?yán)锉凰蛉さ挠魵馔耆⒘恕?/br>
    他施施然回到書案旁,繼續(xù)作畫。

    徐念安一覺睡到自然醒,除了胳膊被壓得麻,還挺舒服的。

    她直起身來甩了甩發(fā)麻的胳膊,轉(zhuǎn)過臉向趙桓熙那邊看去。

    趙桓熙看她頂著一腦門子的花花草草,笑得格外燦爛:“冬jiejie,你醒啦?!?/br>
    “嗯?!彼叩剿磉?,見他都畫完兩個扇面了,忍不住贊道:“你畫得真是好。”

    趙桓熙有些心虛,看著她道:“冬jiejie,我想明白了?!?/br>
    “明白什么?”徐念安抬頭。

    趙桓熙看著她腦門上的花花草草,努力忍住笑,正色道:“我覺得做人要大度,若是以后再有人與我開玩笑,不是很過分的,我便不與他計較?!?/br>
    徐念安點頭:“你說得很是。”

    “冬jiejie也認(rèn)為應(yīng)該這樣?”趙桓熙追問。

    徐念安道:“自然?!彼€很欣慰地看著趙桓熙道:“三郎越來越懂事了呢。”

    趙桓熙彎唇一笑,唇紅齒白的,好看極了。

    畫完了畫,夫妻倆來到樓下,在樓下坐一起聊天的曉薇和明理回頭一看,都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徐念安莫名其妙:“笑什么?”

    明理邊笑邊指著自己的額頭,道:“小姐,你額頭上……”

    軒前就是湖,徐念安臨水一照,大怒,自己掏帕子濕了水將額頭擦干凈了,回身就要找趙桓熙算賬。

    趙桓熙早把東西往曉薇明理那兒一丟,跑出去幾丈遠(yuǎn)了,邊跑還邊回頭大聲道:“說好了做人要大度的呢?”

    “我說你怎么突然懂事了呢,敢情設(shè)著套在那兒等我鉆呢。你站住,不許跑!”徐念安提起裙擺就去追他。

    “瞧你那兇巴巴的樣兒,我還不跑?我又不傻!”他轉(zhuǎn)身一跳一跳地跑,結(jié)果剛跑到小徑拐角,他猛的停住了,還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幾步。

    徐念安看著公爹趙明坤黑著臉從芭蕉叢那頭走出來,忙疾步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