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哀家和竹馬掌印he了 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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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湘:“……” 祁遇見他半天不動,有些疑惑:“怎么了?” 譚湘:“是這樣的祁秉筆, 奴婢在做獸醫(yī)方面確實(shí)有一定造詣,可談到治人就欠缺些信心了, 如果一定要奴婢來的話,就只能按照治獸的手法給您包扎了哈?!?/br> 祁遇不耐煩地嗯了聲,把手臂伸過去:“隨你,但別包厚了,我待會兒還得去面圣,不可失儀?!?/br> 譚湘不得已, 找太醫(yī)要了紗布、金創(chuàng)藥和燒傷膏, 運(yùn)用自己純熟的獸醫(yī)技巧給他包好,又小心翼翼地囑咐道:“祁秉筆,等閑了最好還是出宮找個正經(jīng)大夫給您重新弄弄, 奴婢這一手實(shí)在是……差了點(diǎn)兒意思?!?/br> 祁遇胡亂點(diǎn)點(diǎn)頭, 帶著幾個沒掛彩的小寺人, 迎著細(xì)雨匆忙前去養(yǎng)心殿。 皇帝今天心情很好,一場及時的春雨緩解了京畿的春旱,若無大礙,今年又會是一個豐年。 祁遇進(jìn)殿時,他正聽著綿綿雨聲,在臨摹東晉書法家王逸瑯的行書,一般這個時候祁遇絕不會打攪他的閑情逸致,但今日不同,他調(diào)整好一副驚慌沉痛的表情,屈膝跪在地上,頭深深埋了下去。 “奴婢罪該萬死?!?/br> 皇帝眉頭一挑,放下筆,一旁侍立的寺人正是祁遇的同屋袁顯,他向來會伺候人,連忙拿過一旁的帕子給皇帝擦手。 “怎么了?”皇帝挑眉,“方才朕還在問皇后派你做什么去了呢,她答得含糊,只說尚未定論,不想擾了朕心情。這會兒你倒來稟報(bào)了,說吧,倒底是有什么事?” 祁遇把今日的事迅速在腦中又過了一遍。 因?yàn)閺U太子的恩情和師傅萬平的關(guān)系,入宮以來他一直能算得上半個坤仁宮的人,同皇后宮里保持著一個不遠(yuǎn)不近的友好態(tài)度。 在升為秉筆之后,他更是作為橋梁打通了皇后和司禮監(jiān)的關(guān)系,在嘉貴妃——不,在皇后故作姿態(tài),陪著寧王向皇帝的求情后,現(xiàn)下已經(jīng)被貶為嘉嬪了——一事上做出了不小的“貢獻(xiàn)”。 與此同時,皇后還給了他一件特殊的任務(wù)。 在必要的情況下,護(hù)周氏平安。 祁遇很輕易就能猜出皇后這樣做的理由,她雖然并非潛邸舊人,未曾見過先白王妃,但作為京中貴女,多少都聽過當(dāng)年二十三皇子的這莊荒唐事,入宮前也定然有人教過這些潛邸秘事。而周書禾入宮后盛寵不斷,皇后把心思放在她身上,想借她之手打壓嘉嬪也是自然而然。 瞌睡來了正巧有人遞枕頭,既然皇后有言在先,那他偶爾去周書禾宮里看看,也算是走了半個明路,用不著再額外小心。 而這次提前回宮,也正是皇后給他下的令—— “柔嬪前幾日派人收了些硫、硝和碳粉,說是要放煙花紀(jì)念天父誕辰日,皇帝對她的信仰一向縱容,但本宮還是留了個心眼,一直派人看著?!?/br> “方才宮中來報(bào),常年稱病不出的柔嬪突然出了門,正往宜和宮方向走。本宮心中不安,可這會兒身邊也沒什么得用的人,你且回宮看看,無事最好,倘若出了事,記得你對本宮的承諾?!?/br> “旁的便罷,元才人萬不能有閃失?!?/br> 有些事皇后也只是一知半解,祁遇卻恰好能窺得全貌。 比如柔嬪心中早就快要遏制不住的自毀欲、劉婕妤放在宜和宮暗室里的三尸艷蟲丹、同暗室一墻之隔的宜和宮小廚房,以及今日要在小廚房小聚的周書禾三人。 這些事情都撞到了一起。 祁遇面色唰的一下慘白,平日里四平八穩(wěn)的表情全數(shù)垮塌,可他沒有閑心想自己是否失態(tài),連禮都未行全,便匆匆起身點(diǎn)人,翻身上馬奔回皇宮。 * 現(xiàn)在倒是有這個閑心了。 祁遇一邊暗自琢磨皇后當(dāng)時的神色,一邊筆直地跪在地上,回答著皇帝的問話。 “回陛下,柔嬪娘娘稱病,皇后娘娘不放心,便派奴婢帶初晴姑姑回宮看看,可誰知柔嬪娘娘去了宜和宮,又突發(fā)一場大火……” 他頓了頓,伏低身子,埋首把頭磕到地上:“柔嬪娘娘和瀟才人被卷入火中,如今已經(jīng)沒了,奴婢罪該萬死,還請陛下降罪?!?/br> 在柔嬪轉(zhuǎn)身踏入火海前,已經(jīng)將今日種種簡單說給了祁遇聽,他并不意外柔嬪的決定,對陳瀟瀟所為也沒什么感慨憤恨。 事有輕重緩急,他得先把周書禾帶出來。 唯一出乎意料的是陳瀟瀟竟自己服下了毒藥,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她已經(jīng)死了——雖然祁遇本就沒打算救下這個想要謀害周書禾、還知曉了許多不該知曉的內(nèi)情的人,但她如此行徑,亦是祁遇沒有想到的。 當(dāng)然,他也并不在意。 假如周書禾還醒著,或許會明白陳瀟瀟的意思,她想救陳清茗,卻也愿意為周書禾償命,就像周書禾前世遇到的許多人一樣,她對她不好,卻又壞得不夠徹底。 然而此時看到陳瀟瀟的是祁遇,祁遇并不在乎旁人。 所以他只是懷抱著周書禾,抬腿從陳瀟瀟身側(cè)跨了過去,就像跨過附近一只禁不住烈火,倒塌后攔在了地上的椅子。 沒有人會知曉她的心意了,無論是周書禾還是陳清茗,祁遇只會告訴所有人,瀟才人運(yùn)氣不好,意外死在了那場大火里。 成王敗寇,無甚好說。 而對于皇帝而言,最重要的當(dāng)然是他的三尸艷蟲丹。 “什么!?”他面色大變,三步并作兩步走到祁遇身前,“你說柔嬪死在了哪里?” “回陛下的話,柔嬪娘娘去了宜和宮,意外遇到大火,火勢又蔓延到了宜和宮小廚房,元才人、瀟才人和惠寶林都在。奴婢沒有救下柔嬪娘娘和瀟才人,罪該萬死,還請陛下責(zé)罰。” 祁遇把身子伏得更低了些,面孔藏在恭謙的體態(tài)之下,隱去了眼神中的冷然。 若想要把某件事一筆帶過,添加細(xì)節(jié)論證是最愚蠢的行為,最好的方法是拋出旁人更在意的其他事,人的注意力在此地,自然就會忘記彼方如何了。 在祁遇口中,最重要的是柔嬪、宜和宮暗室和這場熊熊烈火,而周書禾儼然就是一個無辜路過的倒霉蛋,不存在什么恩怨,也不曉得什么內(nèi)情,云歸處和三尸艷蟲丹對她來說更是天方夜譚。 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所以在祁遇的闡述里,周書禾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沒有做,自然也不會讓皇帝猜忌生疑。 而等皇帝把柔嬪與宜和宮的大火聯(lián)系起來,稍后再去問問皇后,知曉硝石和炭粉的存在,接著再去想想圣教的教義,或者只肖在腦中隨意聯(lián)想一下柔嬪近日可否有異樣——有沒有都無所謂,只要他想,祁遇定會幫他查到他想要的“異樣”。 屆時,皇帝便會給自己圓好一個完整的真相。 對于祁遇來說,這便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 陳瀟瀟在那場大火中死去,三尸艷蟲丹被盡數(shù)毀掉,再想煉制又需要時間,而真正杜絕歸云處危機(jī)的方法,其實(shí)他早就想到了。 正好也是需要時間。 作者有話說: 第33章 刑罰 對于祁遇而言, 要說今日之事還有什么不圓滿的,就只有自己在皇后面前的表現(xiàn),那時他沒有控制好情緒, 實(shí)在惹人懷疑。 不過皇后的立場在這里,即使心中有疑, 也不會主動生出事端,所以他并不擔(dān)心。 然而皇帝陛下卻失去了他珍貴的三尸艷蟲。 祁遇伏著身子把頭埋在地上,看不到皇帝滿面猙獰, 原本淺淡的幾條皺紋,在漲紅的面色下顯出道道溝壑。 皇帝牙關(guān)咬得咯咯作響, 捏著桌角的手心用力到泛白。 “你確實(shí)罪該萬死。”一道幾乎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嘶聲,皇帝用腳背抬起他的額頭,一腳踹了出去。 祁遇心下一沉, 曉得皇帝是在遷怒,可天子一怒伏尸百萬, 他的性命擔(dān)不起天子之怒。 這一腳很重。 祁遇手臂骨頭上的裂傷只用了薄薄一片布板固定,此時已經(jīng)應(yīng)聲裂開,他咬牙掙扎著跪坐起來,再一次把頭用力磕到地上。 鮮血從額角蜿蜒而下,刺得眼前一片血色,手臂上的疼痛越發(fā)不肯消停, 祁遇努力忽略身體感知, 靜下心來細(xì)細(xì)思考如何破局。 “陛下息怒,元才人和惠寶林已經(jīng)臥病在床,前朝朱玉同黨卻猶自猖狂, 奴婢縱然萬死, 卻不愿看到您悲傷過重?fù)p傷龍?bào)w, 無論是前朝后宮還是泱泱大寧千萬百姓,都需要陛下cao勞。” 他用力磕頭,養(yǎng)心殿的地磚被蔓開了一小片紅印。 皇帝垂著眼皮,居高臨下地瞥了一眼腳下血跡。 祁遇這段話提醒了他,云歸處一事還是個保存完好的秘密,周書禾和陳清茗都還活著,他想要的東西并沒有真正被毀掉。而朱玉一案一直都是祁遇和萬敏一起辦理的,此事尚未了結(jié),殺了祁遇對他沒有好處。 “你倒是忠心?!被实劾涑暗?。 祁遇眉目低垂,背脊躬成一條圓潤的弧線。 奴婢的性命比草芥還輕賤,生死只在上位者的一念之間,一直以來祁遇都在想方設(shè)法地活下去,可真正面臨危機(jī),他的內(nèi)心卻又毫無波瀾。 大概是因?yàn)槠鋵?shí)他也沒有那么想活著。 若能活下來,好好護(hù)著周書禾成為世上最尊貴的女子固然很好,可若是死了,成為她榮光之路上倒下死的一個無名小卒,對他而言亦是一個很好的歸宿。 窗外傳來鳥兒振翅而飛的撲簌聲,殿內(nèi)十余名宮人,卻沒有一個發(fā)出丁點(diǎn)聲響。 皇帝目光黑沉沉的,鎖定在祁遇身上,良久,他收回眼神。 “既如此,來人?!彼谅暤?,“把你們祁秉筆帶去慎刑司杖五十,讓他長個記性,一旬后再滾去監(jiān)察院,宮內(nèi)宮外的事都得給朕辦明白了!知道么?” 這就是不傷性命點(diǎn)到及時的意思了。 祁遇抬起頭,起身再拜:“謝陛下恩典?!?/br> 他膝行退出養(yǎng)心殿,春雨細(xì)如蠶絲,遠(yuǎn)處宜和宮大火殘留的黑煙已經(jīng)看不到了。 偌大的皇宮,每天都有人生、有人死、有人幸免于難、有人被無端牽累。 三尸艷蟲毀于一旦,而始作俑者柔嬪已死,如果必須有誰得為此承擔(dān)天子之怒,幸好,這個人是他。 * 自古以來,刑罰對人的懲治除了作用在rou|體上的疼痛,還有著非常重要的侮辱性質(zhì)。 比如五刑中的黥,若單論對身體的損傷,它甚至遠(yuǎn)不如被隨便一個青壯年掄上一拳,但刻在額面上的刺字,卻足以摧毀任何一個有自尊的人。 祁遇受過宮刑,這是一個真實(shí)意義和羞辱并重的懲處,無論是皇親貴族還是平民百姓,宗族延續(xù)是許多人的立身之本,就算沒有宮刑帶去的羞恥意味,無嗣亦是一件足以擊垮人格的事。就比如皇帝,在子嗣以及由此而來的繼承問題上,他的行為都顯得格外偏激。 在某種程度上,人們常常會把血脈的延續(xù)當(dāng)成另一種方式的長生,斷人子孫猶如殺人性命,這并不是玩笑。* 至于藏在層層衣料之下,宮刑帶來的普世價值上的羞辱,亦是祁遇需要自我和解的部分。 直至今日,他都完成得很好。 書籍是個好東西,它不見得全都是對的,事實(shí)上沒有任何一種觀念能稱得上絕對正確,但一個讀過很多書、看過許多先賢思辨的人,在被摧毀此世的尊嚴(yán)后,卻可以站在新的身份上,接受新的自我與新的世界,從而獲得新的自尊。 但即使如此,每當(dāng)刑罰來臨時,他依舊需要用盡全部力氣,才能維護(hù)住自己新生的尊嚴(yán)。 先是去衣,趴在刑凳上,再被栗木制成的鐵皮杖擊打臀部和大腿,皮rou很快就會發(fā)紅,后來慢慢腫脹發(fā)紫。 若是“實(shí)著打”或者“用心打”,只要區(qū)區(qū)一、二十杖就能打到皮開rou綻*。祁遇這次被皇帝特意吩咐過,十日后便得需上得了值,卻又要打整整五十杖,自然得用較為輕微的打法。 饒是如此,要抵抗疼痛和與之并來的羞恥,依舊是一件很艱難的事。 人一旦有了尊嚴(yán),就不愿意去行毫無意義的軟弱之舉。若是為了達(dá)成目的,祁遇當(dāng)然可以在主子們面前做小伏低,做個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奴婢,然而在受刑時,他卻下意識地把所有呻|吟和慘叫都咽回了肚子里。 說不上來為什么,但他就是這樣做了。 方才在火海里受到的傷處一一開裂,掌刑人不知道他還受了別的傷,見他這么快就身上染血,嚇了一跳——畢竟是皇帝要求的輕著打,他們?nèi)粽姘讶舜驂牧?,也是要掉腦袋的大事。 祁遇強(qiáng)撐著擺擺手,輕聲說:“無事,和你們沒關(guān)系,盡快弄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