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明帝,但大明已經沒了 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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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兩方默契地“雙向奔赴”之下,清軍準備拔營東進,而明軍這邊,李定國、李過兩軍也快速南下奔赴堯山戰(zhàn)場。 至于王夫之,在獲悉清軍沒有西進或繼續(xù)南下意圖后,也緊接著北上義寧,而后過陽江回師桂林城。 胡一青算是意氣風發(fā),一路剿滅了百丈山、千秋峽、靈川清軍剩下的三瓜兩棗。膽子極大的他居然帶著自己那萬余各族聯(lián)軍,跑到之前殲滅了清兵輜重部隊的白石潭,而后重新回到自己當年打游擊的堯山山區(qū)。 自從清軍拔營退軍后,整個桂林城都算徹底放松了下來,長達二十七日的守城戰(zhàn),實在是快要把大家的神經都繃斷了。 許多物資從南面的平樂等地重新運入桂林,整個城市都再次煥發(fā)出生機。城墻上的血跡被洗凈,街道上的店鋪又重新開業(yè),婦孺?zhèn)冮_始回到自己家中,繼續(xù)料理家務。 仿佛一切都回到了戰(zhàn)前。 但一眾君臣知道,戰(zhàn)爭還沒有結束。 辛苦了這么久,付出了如此大的犧牲,要是不能將孔有德留在廣西,豈非功虧一簣? 北面,李定國派來奏報的信使一到,便被朱由榔招來覲見。 李定國將自己的戰(zhàn)略意圖全部寫進奏折,希望得到桂北方面各部的配合。 面對李定國設下,“四面圍逼,堯山決戰(zhàn)”的戰(zhàn)略方針,高一功、趙印選等人討論后覺得切實可行。 小主,這個章節(jié)后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后面更精彩!言罷,朱由榔直接任命李定國為此戰(zhàn)明軍總指揮,包括胡一青、王夫之乃至于桂林這邊的明軍都聽從他調度。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好消息一個接著一個的來,先是胡一青收復靈川,算是堵上了桂林北面大門,而后就是王夫之率軍歸來。 說實話,此戰(zhàn)中,胡一青和王夫之的表現(xiàn)是遠遠超出了朱由榔預計的。 原本他只是希望二人能夠牽制部分清軍,在外圍打打邊鼓。 沒想到這兩人居然無師自通,搞起了“抗清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硬是將桂北、桂東、桂中的廣大少數(shù)民族山民們發(fā)動了起來,拉出好幾萬的隊伍,跑到清周圍四面開花。 尤其是王夫之,他知道以胡一青那腦袋恐怕是很難想到這些的,從二人上的奏折來看,這應當大都是王夫之的主意。 朱由榔出城相迎,王夫之這次算是立下大功,之前他越級將王夫之從一個庶吉士擢拔中書舍人,再到兵部郎中,雖然是事急從權,可恐怕也難免被戴上“寵臣”的標簽。 此次夜出桂林,北上堯山,收服夷民,東復平樂,西征義寧。 他走時不過帶走十來個護衛(wèi),胡一青那也不過幾千殘卒,如今卻硬生生湊出了三四萬大軍,可以說讓人不得不服了。 如今王夫之和胡一青已經分兵,再掛上一個監(jiān)軍的名號也有些不倫不類,故而朱由榔干脆拿掉他的監(jiān)軍帽子,改為都察院系統(tǒng)的僉都御史,也算是升官了。 王夫之本欲將自己麾下兩萬多各族聯(lián)軍重新交給軍方指揮,但朱由榔卻讓他依舊以“桂北安撫使”的名義領著。 他之前只是抱著一種獵奇心理,將王夫之后世思想大家當做一個歷史名人看待,現(xiàn)在卻發(fā)現(xiàn)王夫之居然還有帶兵的潛能沒被挖出來,不如趁機培養(yǎng)一下,日后自己手下也能多出一個能文能武的方面之才。 “胡一青!又是胡一青這個狗賊!” 孔有德快要氣炸了,清軍才剛剛步入堯山地域,早就在這邊山區(qū)以逸待勞的胡一青部就冒了出來。 有了當?shù)匾拿駧椭拿鬈姶蚱鹩螕舾鼌柡α?,在深山老林任意穿梭,東邊放一銃,西邊射一箭的,雖然沒能造成多大傷亡,但卻實實在在拖住清軍前進腳步。 “報!王爺,北邊,北邊……” “李定國已經到海陽山北邊了!” 海陽山北麓不遠,明軍已然開始整頓隊伍,兩軍相距不足三十里,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 第69章 決戰(zhàn)(上)正面碰撞 五月的天空,分外陰沉 再過三天就是小滿,民諺有云“小滿小滿,江河漸滿”,也就是說,整個南方地區(qū)的大規(guī)模降雨即將來臨,這對于剛熬過春季少雨期的農民們是一件天大的喜訊,因為這些降雨對于多年來漸重的旱情而言十分重要。 但在廣西北部,一場席卷十幾萬人的巨大風暴即將爆發(fā)。 海陽山后是一般被叫做海洋山,風景優(yōu)美,盛產杉樹、松樹,是湖廣和廣西的天然界線之一。 而堯山則是桂林周邊最大的山峰,因唐時在山上建有堯帝廟而得名。 兩軍生死抉擇的戰(zhàn)場,就設在這風景如畫的兩山之間。 第一場正面沖突,是在一個叫做嶺陽的小山莊旁進行的。兩軍的前鋒在此偶遇,爆發(fā)了一場遭遇戰(zhàn),清軍雖然連日作戰(zhàn),疲憊不堪,而且士氣低迷,但如今乃是為了求活路,所以垂死掙扎的意志力也不可忽視。 明軍前鋒稍微受挫,也不氣急,只是回師稟報。 明軍將六萬大軍分為十二陣,各有參將統(tǒng)領,以兩個雁形排列,自東北方向清軍逼來。 孔有德既為突破,便讓大軍集結為一字長蛇狀,擺開決戰(zhàn)架勢,桂北山區(qū)地勢狹窄,只能依靠稍微開闊的河谷地帶,依據而守,并將兵力向兩側鋪開。 除了本陣之外,兩軍還各有一支游離在外的機動兵力,孔有德這里,是敬謹郡王尼堪所率的四千多八旗勁旅(在平樂、胡一青那折了幾百,又在桂林攻城時被朱由榔坑了不少,原本六千騎如今只剩下三分之二了)。 而在李定國手中,便是李過的三千騎兵以及一萬精銳。 這次對決相當公平,李定國這邊本部也就是六萬多人馬,而孔有德在桂林城下消耗這么久后,手中能用的也不到七萬。 當然,公平是相對而言的,在戰(zhàn)場外圍,胡一青的“游擊隊”還在到處活躍,而王夫之抵達桂林后,兩萬聯(lián)軍與城內守軍合流。 朱由榔將城防交給周邦麾下民夫營,而把已然修整了三日的城內剩余約六千明軍(部分輕傷員歸建)全都帶了出來。 現(xiàn)在還不是慶祝勝利的時候,如果不能把孔有德和他剩下的七萬大軍全部殲滅在廣西,那么之前做的這么多準備,付出這么多犧牲豈不是毫無意義? 他不能對不起,那些犧牲在桂林保衛(wèi)戰(zhàn)的將士和百姓。 當然,與之同行的,還有葡萄牙雇傭兵的十六門大炮(與紅夷大炮對射中損失了兩門)。 朱由榔親自領軍東進,踹清軍的屁股,不過他倒是對自己幾斤幾兩掂量得比較清楚,并沒有干涉前線李定國的指揮,只是當個吉祥物,用身后那根龍纛振奮士氣和凝聚軍心而已。 這倒不是說朱由榔喜歡多事,明明可以坐在桂林等戰(zhàn)果,卻非要跑到前線去添亂,其中還是有著多方考量的。 一方面,此戰(zhàn)除了李定國所領導的光復左軍以外,還有前軍、中軍各部,乃至于廣西本地的土司人馬、葡萄牙的雇傭軍參與。這些雜七雜八的人馬本就是上個月朱由榔才勉強捏合在一起的,想要讓他們統(tǒng)一起來,配合默契,沒有讓朱由榔這個大明天子,親自到前線給李定國坐鎮(zhèn)更好的辦法了。 其次,朱由榔當然也有些私心,作為一個已經干了大半年,過了“實習期”的皇帝,他已經敏銳地察覺到了目前自己麾下的軍方勢力種種問題,那就是派系獨立性太強。 故而他必須要在戰(zhàn)爭的第一線,越過這些將帥,直接在底層官兵心中建立起領導者的威望,而那桿龍纛便是最好的工具。 清軍綠營騎兵總兵馬雄部最先與明軍軍陣接觸。 將近三千騎兵猶如鐵釬,以箭頭狀直奔正在列隊前行的左軍左師總兵王復臣麾下軍陣。騎兵短途奔襲,速度很快,三百多步的距離,瞬息即至。 王復臣是跟隨張獻忠起義的老兄弟,一直在劉文秀麾下聽用,乃是劉文秀手下第一悍將。 騎兵們抽出馬鞍下的彎弓,朝向明軍大陣,隔著數(shù)十步拋射一輪,有些人拿著騎矛、花骨朵、馬刀,嘴里不斷呼喝,喊殺、怪叫一片,作出架勢,直欲沖陣。 王復臣乃是陜北出身,對這些同樣大多為北方而來的綠營騎兵相當熟悉。 “咚咚咚……” 眼見清軍騎兵逼近,明軍隊列中鼓手進軍的鼓聲響了起來。 王復臣手提長矛,躍馬當先,帶著將佐和親兵向前,隨著他的動作,整個軍陣也開始動了起來。三個參將麾下,總共數(shù)千人一齊前進,將士們揮舞手中兵器,大吼三聲“殺殺殺”,聲震八方,氣勢恢弘。 一人高的盾牌和藤牌與長矛、長槍、狼筅交替放置,面對清軍騎兵沖鋒方向,后面強弓、硬弩、火銃嚴陣以待,早已裝填完畢。 其后又是一通鼓聲“咚咚”震響,手持藤牌的步兵在前排半蹲,后面士兵的長矛、狼筅遠遠伸出指向對面,火銃“砰砰”開火。 清軍雖然也有用騎弓、火銃回擊,但只能對明軍造成零星傷亡。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后面精彩內容!清軍騎兵最前面的百騎猶如割麥子般,頃刻倒下,但后面的如云的騎兵卻能憑著慣性直突明軍陣內。 三十步,軍陣火銃、弓弩齊射,對面的箭矢也蜂擁而至。 這次距離更近,傷亡便頓時增大,前面的長矛、狼筅兵即便有藤牌保護,但依然稀里嘩啦地,哀嚎著倒下一片。 哪怕是作為主將的王復臣這里,不少箭矢也透過前方藤牌、槍矛陣勢竄了進來,身邊幾名士卒被射中,立即跌倒在地,咬著牙根,低聲嗚咽痛叫。 可左軍將士畢竟也都是老兵,并非中軍那些個民夫壯勇臨時充數(shù),陣列依舊完整無缺,毫無動搖跡象。 “殺!” 雙方終于碰撞到了一起,在巨大的慣性下,軍陣前面的士卒立馬就尸橫遍野,但清軍騎兵的速度也被遲滯下來。 見馬雄打算指揮騎兵撤出,再來一次沖擊,王復臣立馬招呼左右步軍刀牌手,上前將清軍緊緊咬??! 馬雄左劈右砍,見脫不了身,干脆在馬上與明軍混戰(zhàn)起來,企圖一舉突破這一軍陣。 桂北地勢不平,部隊往往被分割為好幾個部分,現(xiàn)在其他部分的兩軍也開始混戰(zhàn)了起來。 孔有德企圖在右翼集中兵力,從劉文秀領導下的明軍王復臣、張勝等部軍陣突破。 李定國干脆將計就計,也不增強被突擊的左翼,而是同樣將兵力集中于另一邊,將戰(zhàn)場從一條直線拉成一條斜線。 而在離戰(zhàn)場西面不遠處,一座秀麗的山坡上,十六門長管火炮正在調試,很快就吐露出自己的怒火。 王夫之麾下的各族聯(lián)軍則和胡一青的“游擊隊”合流,開始在遠離交戰(zhàn)前線,多山的蘆田鎮(zhèn)北部sao擾牽制清軍左翼。 游離在戰(zhàn)場之外的尼堪,還在到處尋找捕捉李過的身影。 戰(zhàn)斗迅速進入白熱化,對于后方突然冒出來的炮火,很是讓清兵sao亂了一番,因為在桂林城下,他們都快被這些大炮折磨出恐懼癥了。 為了回援被炮火和“游擊隊”搞得寸步難行的左翼,孔有德不得不從中軍調集部隊前往頂住王夫之部和高一功、趙印選的那六千多人。 結果當然是,兵力越來越分散,給了李定國戰(zhàn)機可尋,他幾乎毫不遲疑,親自率領中軍,毫不保留,直接撲了過去! 《孫子兵法》有云“激水之疾,至于漂石者,勢也;鷙鳥之疾,至于毀折者,節(jié)也。是故善戰(zhàn)者,其勢險,其節(jié)短。勢如彍弩,節(jié)如發(fā)機?!?/br> 就是說,在兩軍剛剛交戰(zhàn)時,以嚴整的軍陣應對周旋,但只要一發(fā)現(xiàn)改變形勢的戰(zhàn)機到來,指揮官就應當毫不猶豫的將全部籌碼賭上去,一鼓作氣! 雙方最為激烈的交鋒便由此毫無征兆的突然爆發(fā),孔有德本部和李定國本部幾乎是在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內,便猛烈碰撞在一起! 而此時,陰沉天空終于承載不了積累的水分,淅淅瀝瀝的雨點,向廝殺聲震天的桂北山區(qū)傾瀉而下…… 第70章 決戰(zhàn)(中)孔賊授首 “澤國江山入戰(zhàn)圖,生民何計樂樵蘇。” 雨幕茫茫,沉重天際拉開一幅灰暗色的布幔,雨從遠方開始,接著又響起近處的雷聲,灰幔緩緩向上升起,風勢由緩到急,伴隨著瀑布般雨點傾瀉而出。 廣西本就是山水形勝,叢林與田地的國度,雨水如注澆灑在雙方士卒身上,在短兵相接的拼殺中,與污濁的泥土和草碎混雜,變成一個個泥猴。 僅有頭上那標志性的發(fā)髻和小辮可以分出敵我,喊殺聲和雷聲、雨聲交錯在一起,讓人實在分不清是天在吼,還是人在吼。 所有陣型、編制、指揮都亂了套,遮天蔽日的大雨和狂風中,參將、總兵除了自己周邊的親衛(wèi),再也喊不應其他人,至于什么金鼓、旗號更是無從談起。 在雨水和疾風沖刷下,所有火銃、火炮都啞了火,弓箭與強弩也喪失了原有的威力,接下來,只剩下最純粹,最原始,最殘酷,意志與勇氣的碰撞! 李定國中軍與孔有德中軍接觸的地方,是一處狹隘的河谷,風雨之中,為了抱成一團,明軍往往四五個人聚為一伙,向著散亂的清兵陣列發(fā)起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