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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紅色的長條等了片刻,這次順著墻壁蜿蜒而下,觸及地面后,在地上爬行,一直摸到了桌角旁—— 啪。 蠟燭上方落下一個燈花。 鄒普勝擱下了手里的筆,毛筆上的墨水未盡,在桌上劃出一道痕跡來。 “有什么事,就直說吧?!?/br> 長條愣了片刻,半天才反應過來他這是發(fā)現(xiàn)了自己,于是快速收縮,重新回到了屋頂上。 過了一會兒,房梁上緩緩飄下一個女鬼來,拖著足有一丈長的舌頭,慢慢行至屋子中央。 這條舌頭就是血紅色的,且是個長條,原來剛才垂下來的、在地上爬的,都是這個東西! 這是一個縊鬼,也就是吊死鬼。 雖然她披頭散發(fā),臉色鐵青,嘴巴大張,還穿著一身散發(fā)著陰氣的白色衣裙,但透過這些恐怖的外表,還是讓人能夠辨認出這鬼應該是個少女。 她死去的時候還是個少女,所以才會有少女青澀的容貌。 鄒普勝看到這樣恐怖的畫面,卻還是神色平淡,皺眉問道:“你是誰?來我這里有什么事?” 少女僵硬地行了一禮,舌頭長卻不影響她說話:“小女吳氏,特來求大人一事?!?/br> “求我一事?你走罷!我沒有什么能幫你。” 這是實話,鄒普勝自己也難以離開這座牢籠,他的一舉一動都有人監(jiān)視,這次來的是個鬼,所以難以發(fā)覺,若是個活人,只怕早就被探子控制起來抓走了。 少女道:“是高百齡的事。” 鄒普勝猶豫了,他沉默片刻后還是說道:“他的事……我也不一定能管的?!?/br> 縊鬼卻很堅持,繼續(xù)道:“我不求您去殺他打他,只求大人等一等。” “我等?我還能等什么?等他回來殺了我么?”鄒普勝自嘲道。 縊鬼道:“他殺不了您,因為他自己已經(jīng)快不行了!” 不顧?quán)u普勝吃驚的神色,少女自顧自地敘述起來:“小女本來是一個孤魂野鬼,意外遇到了高百齡,他對小女說,只要跟著他,就有機會轉(zhuǎn)世輪回,重新做人而不用消散在天地之間……” 鄒普勝皺眉道:“這怎么會?這世上哪里會有轉(zhuǎn)世輪回的道理?民間流傳的說法都不是……” 少女竟然不顧禮儀,打斷了他的話,好像趕時間似的,說道:“小女也是這樣想的,可是耐不過jiejie相信——她想要我可以轉(zhuǎn)世投胎,于是就跟了他走,一開始他還是很講禮的,像個文弱的書生,時間久了,就露出本性來,強行和我與jiejie定下了鬼契,開始奴役我們二人?!?/br> 說這些話的時候,她的語氣都是淡淡的,好像在談別人的故事一般,只有說到她的jiejie時,才像個活人,像是從來沒有死去一般的,有了喜怒哀樂。 “他奴役我們?nèi)ヌ嫠鰤氖?,為他哄騙別的鬼來,又或者是去給一些罪孽頗深的邪道、妖怪送信——我們不能不辦。但是就在前幾天!小女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可以活動了?!?/br> 這只縊鬼原本是被高百齡放在一個木盒子里,藏在地下收著的,她在盒子里,不能動也不能聽,不能看也沒有意識,混混沌沌不知天地變化,只有高百齡有事要用到她的時候才能出來。 但就在那道天雷劈中高百齡的時候,她第一次能夠自己從盒子里飄出,并以此判斷了“主人”的狀況。 鄒普勝握緊袖口:“你的意思是——他死了?” 少女道:“他還沒有死,雖然還沒有死,卻已經(jīng)和死了差不多?!?/br> “既然他已經(jīng)身受重傷,你想要做什么,自己做去就是了,又何苦來找我呢?” “大人有所不知。他掌握的邪術(shù)即使沒有一百,也有八十,現(xiàn)在雖然虛弱,只要過上一段時間,就會和無事發(fā)生一般的?!?/br> 鄒普勝大驚失色,隨后就感到一陣自心中翻涌起的憤怒,氣得險些站立不穩(wěn),在他的認知里,能夠迅速補充生氣的法子,不是生吞人rou,就是奪人氣運。 “你求我等什么?” 女鬼的話有理有據(jù),可是鄒普勝還是不能完全信她,人鬼殊途,就算是活人,彼此之間也是要互相算計的,人心尚且可怕,何況是眼前這只怨氣沖天的鬼? “小女別無他物,只有這一樣東西是自己的?!?/br> 少女對此避而不談,似乎有別的話要說,從袖子里摸出一根繩子來,本來想遞給鄒普勝,又恐怕會臟了他的手,讓他討厭,進而不再答應自己的請求,于是就將繩子鄭重地擺在了地上。 “這是……這是小女上吊用的繩子,雖然沒什么特殊,但跟著小女這么多年,也算是一件法器,先生若是有什么仇家,只需將繩子放在他的屋內(nèi),不出三天,他就定能吊死在自家門口?!?/br> 鄒普勝苦笑不得,心里好像被牛皮蒙住了,悲傷透不出來,快樂也進不去,甚至連嘴角也無法自由牽動。 這繩子的用處從少女口中說出來,竟然帶著一點天真和可笑,仿佛世上的仇家都只用殺了,人們的仇恨就會灰飛煙滅似的,殊不知人的丑惡,哪里是死可以解決的。 可這偏偏是她唯一的東西,她唯一的東西,正是結(jié)束了她性命的東西。 這鬼死時年紀尚輕,可以說是個孩子…… 鄒普勝知道自己犯了老毛病,他又在心軟了。 他只好勉強地笑了笑,無可奈何而且很是怪異的在嘴角擠出一個弧度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