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總打斷我的死遁進度條 第19節(jié)
第18章 [他叫你名字了。] “嗯,是朋友了?!?/br> 系統(tǒng)沉默了數(shù)秒鐘,神經(jīng)質(zhì)一般又道:[他叫你名字了。] 潘千葵不解道:“這是你第五次說這句話了?!?/br> [有這么多嗎?] “有?!?/br> 那說明它現(xiàn)在已經(jīng)非常焦慮了——系統(tǒng)流著淚想道。 它覺得自己也許是太多疑了,畢竟小宿主這會兒也沒見有什么特別的情緒。對她而言,叫“潘同學(xué)”還是“千葵”似乎并沒有太大的差別。 甚至于,系統(tǒng)還能從她的語氣中感覺到一絲“這個稱呼怎么了嗎”的真心迷惑,這顯得它奇異的敏銳格外格格不入。 大概是感覺到了它的抓狂,她問道:“那要讓他跟你一樣,喊我‘葵葵’嗎?” [不行!絕對不行——!] 笨蛋葵葵,就算沒自覺也要有個度??! “為什么?” [就!是!不!行!] 潘千葵“喔”了一聲。就在它以為對方會追問時,卻發(fā)現(xiàn)她不說話了。 她似乎找到了一個合適的理由。 這一安靜,系統(tǒng)莫名也有點慌。但有道是,寧可錯殺,不能放過,因此,它清了清嗓子,道:[葵葵呀,來,我們談?wù)勑?。關(guān)于我們工作人員吧……] 誰知道,它剛起了個話頭,潘千葵就很自覺地說:“我知道,不要破壞劇情,牢記我不是主角,我只是路人,我跟主角只是短暫交集一下; “他以后會交更多比我能派得上用場的朋友,但都我沒關(guān)系了,他的世界、他的生活和他的未來都跟我無關(guān),我死后他會過得更好; “千萬要記住,我的定位是一個有自我意識的消耗性道具,跟一個杯子、一個碗碟沒有本質(zhì)區(qū)別……還有要補充的嗎?” 系統(tǒng):[……好,背得好。] 這些都是它說過的話——當(dāng)然它也是鸚鵡學(xué)舌,干巴巴地背誦上邊發(fā)下來的教材。 這算是所有系統(tǒng)的共識:第一次和新人員工見面時,把情況說嚴(yán)重點,得把人嚇唬住了,之后才好帶。 但這會兒潘千葵一條一條誦出來的時候,它竟然有那么一絲心虛,仿佛自己是個十足的壞蛋。 實在說不下去了,它干巴巴道:[葵葵,嗯,總之,牢記于心啊。] “嗯。”少女應(yīng)了一聲,柔軟的黑發(fā)從她的眉眼邊垂下,依然是淡然疏冷的樣子,和平日里沒什么不同。 只是睫毛的弧度略略下壓了一些,被陰影遮蔽住的眼眸宛如一潭平靜的死水。 ——她一直記著呢。 * 一時間,一人一統(tǒng)都陷入了無言的狀態(tài)。 恰逢這時,林暮晃的腳步慢了一些,她正想問,卻聽他道:“千葵,要進陣?yán)锪?。?/br> 她下意識“嗯”了一聲,下一秒,她便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上掠過了一道宛如肥皂泡似的觸感,視線也跟著模糊了一瞬。 ……什么東西? 她向后看去,卻發(fā)現(xiàn)在剛才的位置立著一道透明的“氣墻”,上面貼滿了密密麻麻、顏色各異的符咒。 符紙顏色黯淡、紙面皺縮,看著就是有一定年代了。 它們一張疊著一張,直至把整張透明墻貼滿,小小的符咒竟然鋪出了“擁擠”的感覺。 她的視線向上望去,卻發(fā)現(xiàn)這并不是單純的“墻”,而更近似一只倒扣在湖心寺上方的玻璃碗。 從她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在水下符紙浸染不到的地方,泥鰍盤踞在一起,正形似瘋狂地撞擊著透明墻——浮橋下的泥鰍原來只是一小部分,其余的泥鰍大軍則將這只巨碗給團團包圍了。 “是結(jié)界?!绷帜夯蔚?,“它在阻止妖物入侵?!?/br> 結(jié)界在外是看不見的,只有進入了以后,才能一睹真容。 即便是“天空”的位置,也全都是寫滿了咒語的符紙,明亮的光芒在其周身縈繞,映得白晝般明亮。 湖心寺“金碧輝煌”感的來源,恐怕就是這些東西。 “這些泥鰍……都是妖嗎?” “恐怕不是,但也不是單純的泥鰍,是被妖氣侵蝕后的魔化物?!绷帜夯晤D了頓,“應(yīng)該是什么東西長期影響的結(jié)果,導(dǎo)致這里的動物發(fā)生了異變?!?/br> “等一下……”她輕輕拍了下林暮晃,示意他看那些趴在結(jié)界外的泥鰍,“那個,頭……不對勁。” 這和她剛才在浮橋上看到的不一樣。 林暮晃止住了腳步,凝神看去。 這黑黢黢的一團幾乎要跟水體融在一起,并且它還在不斷敏捷靈活地游動,更使得觀察增加了不少難度。 加之,其滑溜溜的外皮實在是,有些惡心…… 這讓人很容易讓人瞥一眼就忽略過去,不愿多看。 但是,一旦停下來仔細(xì)看的話,便能瞧出來—— 泥鰍的頭部綻開了一條裂痕,一個更細(xì)小、也更脆弱的“芽”從中探了出來。 這是,雙頭泥鰍。 “這寺廟里恐怕藏著什么不得了的東西。”林暮晃下判斷道。 一方面,它使得泥鰍發(fā)生畸變,另一方面,也吸引著它們不斷靠過來,哪怕是被符咒灼燒得傷痕累累也不罷休。 能cao控生命的東西,至陰至邪,卻也至陽至明,是光與暗的一體兩面。 起碼是四階以上,或者……更高。 搞不好,這整座寺廟都是為了守護它而存在的。 四階的器具已經(jīng)是普通學(xué)生很難通過正常途徑搜羅到的物品了,多半存在于拍賣會、地下商會以及一些賞金任務(wù)。 如果是師資不太好的學(xué)校,新入職的老師可能幾年都不見得能分配到一個。 按理說,這樣驚人的消息,他在隕日多多少少會聽到一些風(fēng)聲,但怎么…… 想到這里,他回身按了一下結(jié)界的屏障—— 果然,出不去了。 這是個單向通行的結(jié)界。 * 大叔從水里掙扎著探出頭,濕漉漉地“站”了起來,呆滯的兩顆眼珠一左一右地外擴,仿佛一個初學(xué)者在生疏地調(diào)試人偶——這一幕若要人看到,恐怕會嚇得跳起來。 最不可思議的是,它半截身體沒在水中,腳底卻是空的,像是一根插在地里的木桿。 但如果把視線往上移動的話,便會發(fā)現(xiàn),它原本干癟的肚子,這會兒像吹氣球一樣地膨脹起來,被撐得近乎透明。 薄如紙的皮膚下,能看到一條條泥鰍正在里頭沒頭沒腦地亂竄,把肚子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跟丟了……”它用力砸向符紙墻,“噼啪”的電弧過后,“手”上頓時泛起了一股焦糊的味道。 “進不去,進不去,進不去……” 它不住地念叨著,仿佛感覺不到拳面的焦黑,只兀自做著徒勞的無用功。 一下,又一下。 烤rou的焦香味在空氣中蔓延,正在它打算繼續(xù)時—— 手臂被拽住了。 按住它的是一個臉上帶著點漫不經(jīng)心笑容的青年。他打扮得頗為古怪,大熱天的卻穿著黑色為底的盤扣棉服,上繡蓮花樣式的金色紋路,腳上蹬著一雙黑金的布鞋——這讓他看上去更適合出現(xiàn)在一家古色古香的古玩店。 但若要有懂行的人來看,便會駭然發(fā)現(xiàn),這青年身上穿的竟然是…… 壽衣! 它不知道他是何時出現(xiàn)在那里的,又是怎么出現(xiàn)的,它的喉嚨里發(fā)出憤怒的“嘶嘶”聲,咆哮道:“是你,告訴我的!你說只要那么做,就能穿過去……可是,現(xiàn)在!” 話音未落,水中沉沉浮浮的影子像是受到召喚似的,倏地舞動起來,像是蛇群一般蠕動著。 然而,這場面卻像是把它嚇到了似的,它愣愣地看著周圍比先前多了十倍有余的影子,嘗試揮了揮手—— 頓在原地的蛇影再次旋轉(zhuǎn)起來。 確實……是它自己的能力。 “看吧,用我的方法是沒錯的吧,你確實變強了。”青年循循善誘道,“這難道不好嗎?” 它雖然腦子不好使,但也知道這根本就不是青年當(dāng)初許諾給它的條件:“你、騙我……!” “我沒騙你,是你太心急了,沒等我來就先把桑長勝吃了。”他慢慢悠悠道,“不連著靈魂一起吞下去,怎么能騙過這極致盡責(zé)的看守呢?” 說著,他的手搭在了結(jié)界上,隨后,毫無滯澀地穿透了過去。 無視它張大嘴的震驚模樣,他將另一只手舉起,露出了手上拎著的物件—— 不,那不是物件。那是一個已經(jīng)看不出人樣的“人”。 他面部凹陷,氣息奄奄,雙腿被啃食得僅剩下累累白骨,儼然是垂死的狀態(tài)。 “我把你的老父親帶來了?!彼α似饋?,“你還有一次補救的機會。” “妖不能吃人類的靈魂?!彼@點常識還是有的,不信任地看著對方。 “我可以將你和他的靈魂縫在一起?!彼闹讣廪D(zhuǎn)動,一根細(xì)細(xì)的縫針探出頭來,“這就是……我的異能?!?/br> 數(shù)分鐘后,它感覺到脖頸處有一些異樣感,像是有一只無形的手從他的身體里往外抽拉內(nèi)臟。 “好了。”青年收回手。 它的脖子處裂開一道狹長的口子,一個一模一樣的頭從中伸了出來,顫顫巍巍道:“小奕,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