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總打斷我的死遁進度條 第74節(jié)
「太多了,妖的數(shù)量……還有很多之前根本就沒見過的。怎么會這么多?」 「好不容易抓著了一個,什么也沒問出來。它說自己是從其他空間過來的,對迷宮的內部情況完全不了解。」 「幸好有湖心寺的結界擋著,不然這么多妖一擁而上,我們絕對會……完蛋的……」 倒也不是沒人想過“趁亂混進群妖盛宴看看情況”,還仗著藝高人膽大,當真去實踐了。 然而…… 人類的氣息跟妖物差別著實太大,在森嚴的戒備下,就算能僥幸潛行一段路,誰又能保證,自己的運氣能一直持續(xù)下去呢? 一旦行蹤暴露,深陷包圍圈,結果自然是—— 「啊啊啊啊——不要啊,救命,誰來救救我……!」 聽見遠處傳來的撕心裂肺慘叫聲,以及那“咯吱咯吱”的詭異咀嚼聲,大家無不默契地收回了腳,火速撤退了回來。 在聽完其他人繪聲繪色的形容后,衛(wèi)承樂嘴角抽搐,想起了林暮晃發(fā)來的簡訊。 【一#¥平安無事,順利,勿擔心,(@amp;回來。(p.s.被千葵拒絕了,超難過0-0回來請我吃燒烤)】 ……你要不自己看看,你在寫啥玩意兒? 他這會兒頗有種難耐的暴躁感,仿佛變成了一只熱鍋上的螞蟻,卻還要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假裝自己是在泡洗澡水。 仔細一想…… 在敵后大本營旁若無人地溜達,這根本是比高空走鋼絲還要困難的高風險精細活兒吧! 他怎么會因為林暮晃那過分沒緊張感的簡訊,就生出一種“這好像也沒啥難度”的錯覺??? 若非這時間點湊巧,妖們多數(shù)互不認識,林暮晃身上又帶著火鳳凰的妖氣,能夠瞞天過海,否則早該陷入苦戰(zhàn)了。 果然,鬼母的話驗證了他那不好的預感—— “啊呀,妾身跟那群酒池rou林里紙醉金迷的‘rou妖’們可不是一派的哦?!惫砟感Σ[瞇道,“熱鬧嘛,總得大家一起參與。那群妖一個勁自娛自樂,又有什么意思呢?” “‘不是一派的’——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她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尤冠敵驚恐地叫了起來:“裂……裂開了!又擴張了!” 只聽“嘎吱吱”的崩裂聲響,空間裂隙的邊緣竟然又擴大十余厘米! 等等,這次鬼母分明沒有動作……不會吧,難道說——! 衛(wèi)承樂如墜冰窟。 他突然想明白了,這條裂隙并不是鬼母弄出來的,而是……有比鬼母更高階的“存在”,在往湖心寺的結界上施加力量。 而鬼母,不過是假借戲耍人的借口,把他們拖在這里罷了。 “看樣子,也不用我多說了哦?”這一下,鬼母的笑容里終于帶上了真心實意的意味。 她的指尖按在了那層透明的“空氣墻”上,“咯嘎”的聲響不絕于耳,蜘蛛網(wǎng)般龜裂的紋路從按壓的位置一路蔓散,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尤冠敵的嘴里不停地念叨著徒勞無用的祈禱詞,仿佛只要嘴皮子動得夠快,就能用語速補上那些還在不斷增加的縫隙。 然而—— “我進來了哦?!?/br> 那只堪比死神之鐮的纖纖玉手,就這么穿透了空間,伸進了“湖心寺”的內部空間里。 那道曾被認為是牢不可破的堅固結界……碎了。 “現(xiàn)在,是我們的狂歡時間——” 鬼母的眼珠里泛起猩紅的顏色,剎那間便化為蓬蓬的血霧。 * 與此同時。 湖心寺門口,原本蒼翠的槐樹上,葉子盡數(shù)干枯,樹干rou眼可見的速度萎縮,倏地坍塌下去,收縮成一截枯木。 吊在樹上的蛹中,又重新有了窸窸窣窣的動靜。槐尺蛾撲棱起著翅膀,不斷地嚙咬著外殼。 “終于不那么安靜了……”壽衣青年仰望著那些不斷顫動的蛹,幽幽道,“接下來,很快就能聽見讓人心情愉悅的慘叫聲吧?!?/br> 他信步走入寺內,兩只小紙人感覺到不對,沖上來用掃把驅逐他。 空間微微扭曲了一下,那兩只小紙人還跑動著,便“咻”地變成了兩張符紙,掉落在了地上。 他的鞋底從紙上碾過,將它踏得粉碎。 細碎的白色碎片在風的席卷下,打著旋緩緩地飄落在倒塌的佛塔石塊上,宛如一場紛紛揚揚的撒紙錢現(xiàn)場。 “總算是塌了……” 他站在廢墟的邊緣,凝視著那堆成小山的石塊。 佛塔與地面相連的部位,仍然會躥出電火花般的光芒,但看它閃爍的頻率,顯然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了。 為了能達到這個目的,他實在是廢了太多的勁。 先是將迷宮的錨點和佛塔相連接,后又設使林暮晃打碎迷宮的能量塔,使得空間顫動能層層傳遞到湖心寺內部,佛塔裂開了一條幾不可見的細縫,又加上五奇鬼的力量做杠桿,至此,這層結界才算是堪堪破了。 當然了,要達成這一點,也離不開“它”的付出—— “還活著嗎?” 佛塔下,是奄奄一息的三頭“人”。 它的模樣看著頗為凄慘,身上到處都是被燙成焦褐色的皮rou,幾乎要 “你會……履約的……吧?” 他信口道:“當然當然,我能幫你復活牧琳一次,就能幫你復活第二次?!?/br> 這當然是騙人的,林暮晃可是“氣運之子”,在他的高溫火焰下,又有什么東西能真正逃得過去呢? 牧琳早就死了,連灰燼都徹底消失了——面對怒氣值登頂?shù)臍膺\之子,他還不至于傻到要把對方鐵了心殺死的妖給救下來。 這不叫“跟天道作對”,這叫“找死”。 因此,牧琳那破破爛爛的靈魂,早就消散在那片灼目的烈火中了。 不過,那又如何? 只要他說,“有希望”,就能讓心懷欲念的妖一直追逐到最后。 ……他跟妖最合不來的地方,恐怕就在于此了吧。 放棄,是彰顯智慧的藝術,妖的過分執(zhí)拗卻注定了它們和最優(yōu)解無關,甚至達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飛蛾撲火式的自我毀滅罷了。 但這與他何關呢? 他抬頭望向天穹,結界上貼著的符紙灰暗了大半,宛如夜晚的小區(qū)樓棟,燈光一盞又一盞地熄滅。 腳下傳來“咕嘰咕嘰”的聲音,他低頭一看,是逐漸漫上來的水流。 結界破了,水自然也就跟著涌進來了。 齜著尖牙的泥鰍在水里撲騰,啃咬著他的鞋邊。 “剩下的半本冥想錄,到底放在哪里呢……”他喃喃道。 未等他有所動作,“咔嚓”一聲,尚且聳立著半邊的佛塔突然折斷,轟隆的巨響聲后,大地也隨之震顫了起來! 硝煙過后,原地只剩下了一個深坑。 他愕然地看著這一幕:“這是……掉下去了?” ?。?? 當場逃跑? * “小葵進去快有20分鐘了。”馮驍看著手表道。 那手表一看就價值不菲,為了給潘千葵掐時間,他也算是把壓箱底的東西都拿出來了。 “她要是出不來,怎么辦?”馮驍?shù)溃皬婈J?” 他沒吭聲,算是默認了。 瘋了吧。 這是馮驍心中第一個想法。 但緊接著,他便又想:算了,又不是第一次了。 潘千葵不在的時候,他跟林暮晃有搭沒搭地聊了起來,時間一久,他竟覺得這小子人還挺不錯的,講話也很有意思。 但前提是,不要聊潘千葵。 只要跟她相關,馮驍就會從“這小子還行”的幻覺中陡然清醒,再度意識到:這廝壓根就是個瘋的。 帷帳后頭一片靜悄悄的,聽不見丫頭的動靜,這讓人多少有點不安。 他看了眼表盤,離約定時間還剩3分鐘。 恰巧,這會兒林暮晃的腕帶閃了閃。 “樂哥這個時候給我發(fā)簡訊?” 他疑惑地打開,在看到內容后,他的眼神驟然一滯。 馮驍不明所以,正想湊過去看看熱鬧,卻聽到了后頭傳來了呼呼的風聲。 ——哪兒來的風? 他一轉身,幾乎是魂飛魄散。 帷帳,連帶著帷帳之后的空間,全部……消失了。 不,應該說是,“墜落了”。 仿佛原本完整的房梁被電鋸整齊地劈開,那沒銜接上的部位,就這么無聲無息地脫落了。 面前的大洞后頭,是一股又一股洶涌撲來的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