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分之想(作者:蜜糖年代) 第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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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渠沒扔,他收了起來,小心翼翼地藏著。 錢包是嶄新的,邊邊角角連一點(diǎn)破損也沒有,除了款式老一點(diǎn),手感就像剛從柜臺里拿出來一樣。錢包中間特別突兀地鼓出一塊,里面放著東西,但不是錢。 周朔隱隱約約猜到了什么,他潛意識不敢打開看,可好奇心控制著他的雙手。周朔口鼻尖吞吐著能把自己灼死的溫度,一面期待一面恐懼,又怕被顧清渠逮著正著,幾番下來,錢包的口子上下調(diào)反,藏在里面的東西以一種歡快的姿勢掉了出來。 那東西周朔也眼熟,很小的一枚,長方形,它的回形扣朝上,正面落在地上沾了灰。 周朔撿起它,擦干凈灰塵,可他眼眶酸澀,視線范圍卻越來越模糊,怎么抹都抹不清楚了。 周朔笑眼燦爛、桀驁張揚(yáng)的十七歲,被顧清渠當(dāng)成秘密藏了九年,只敢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拿出來看,偶爾想想便心滿意足。 這些連同回憶一起都成了顧清渠的寶貝。 可感情含蓄并不是一件好事,中間隔著千山萬水的距離和誤會,閉口不言,誰又會知道。 顧清渠沒有出去,他靠在斑駁的墻面上等,等著周朔消化翻云覆海的情緒。 顧清渠回了趟公寓,只帶了兩本舊書出來。周朔擦干凈眼淚,除了眼眶有些紅,他自以為顧清渠看不出端倪。 可顧清渠沒有給周朔機(jī)會,他看著周朔的眼睛問:“周朔,你怎么了?” 周朔反問:“什么我怎么了?” 顧清渠說:“你情緒不高啊?!?/br> 周朔自嘲地笑了笑,“清渠,不瞞你說,我一進(jìn)這個地方就害怕,你想讓我的情緒高到哪里去——全是心里陰影?!?/br> “怕什么?” 周朔相當(dāng)坦率:“怕你再對我說一些沒心沒肺的話,傷口好不容易長起來,你再往上面捅兩刀,我還要不要活了?” 第93章 電話號碼 顧清渠是理虧的,他連辯駁也底氣不足,干脆不說話了。顧清渠最后一次鎖上公寓的門,他把鑰匙從純金小狗的掛墜上取了下來,壓在門口枯萎的盆栽下面。小狗掛墜孤零零地在顧清渠的手指下晃,伸著舌頭,還怪可愛的。 周朔盯著看,被顧清渠發(fā)現(xiàn)了,他沒躲,看得專注又認(rèn)真。 光這種眼神就能讓顧清渠覺得癢,他縮了縮手指,口干舌燥。 “你喜歡?”顧清渠問。 周朔笑得坦然,“喜歡啊,你送我嗎?” 顧清渠把小狗放在掌心,遞了過去,“嗯,送你了?!?/br> “清渠哥哥財大氣粗,剛見面就送金子呢?” 很久沒聽見這個稱呼了,顧清渠有些恍神,他眨眨眼,目光往下一垂,看見了周朔手腕上的編繩——三顆金珠子還在,繩子確實(shí)嶄新的。 顧清渠回想之前,有些出神——這幾天見面,周朔穿得長袖,手腕被袖子遮著,顧清渠看不見這些。早上的時候周朔修車,店里有空調(diào),他只穿了一件背心,顧清渠仔細(xì)看過,周朔那會兒手腕上并沒有東西。 現(xiàn)在是特意露出來給顧清渠看的。 周朔跟顧清渠并排下樓,他指尖摩挲小狗掛墜,很喜歡,擺在手腕比劃兩下,問:“清渠,我給它串一條項鏈吧,你覺得掛在脖子上好看嗎?” 顧清渠說好看。 周朔隨后又抱怨,“這回鏈子也換成金的,繩子容易臟,還會斷,我都換了好幾根,工作的時候只能摘了,可摘了又怕丟。” “行,都隨你,”顧清渠默默聽著,偶爾點(diǎn)頭,他聽完周朔的抱怨,突然開口,“周朔,你那時候跟我吵架,我以為你會那這些都扔了。” “扔過,又撿回來了?!敝芩访蛑剑骂€緊繃,剛收回的情緒又上來了,說話帶著鼻音,“清渠,是你跟我吵的架,我滿心歡喜,根本沒想跟你吵?!?/br> 現(xiàn)在翻舊賬不合適。 周朔見顧清渠不回答,以為他又逃避,施著壓追問:“你那時候什么想法?被逼無奈嗎?” 顧清渠想了想,說:“不算?!?/br> 周朔冷哼一聲,“我送你的東西你不是也留下了么?!?/br> “是啊,舍不得?!?/br> 顧清渠跟在周朔身后,他說話聲音很輕,輕得能被被夜晚的風(fēng)一吹帶過。周朔沒聽清楚,他轉(zhuǎn)身問:“什么?” 顧清渠笑而不語,“你自己心里沒點(diǎn)數(shù)嗎?” 周朔又被顧清渠氣著了,他只能哼,哼完了替顧清渠開車門,“上去,走了?!?/br> “走哪兒?”顧清渠問。 “你還能去哪兒呢?” “是啊,”顧清渠揚(yáng)著唇角說,“我無家可歸了?!?/br> 怎么聽著這么可憐呢,周朔忍著滿腔的翻江倒海選擇不搭腔。 真無家可歸也不至于流落街頭,周朔把顧清渠往酒店送,一路上誰也不跟誰說話??斓骄频炅?,正好燈紅綠燈。顧清渠看周朔沒有張口說話的意思,主動打破沉默。 “周朔,你什么時候有空?” 周朔沒明說,拐彎抹角地問:“不好說,你有事兒?” “請你吃飯?!?/br> 周朔情緒不佳,嘴硬得相當(dāng)別扭,“什么名頭???” 顧清渠啞然,“沒有名頭就不能請你出來了嗎?” “不能,我害怕啊?!?/br> 顧清渠聽出來周朔在跟自己扯皮,并且扯得愈發(fā)沒譜,“你怕什么,怕我把你吃了?” 周朔張口就來:“說不準(zhǔn),也不是沒有前車之鑒。” “周朔!” 周朔裝模作樣地一縮脖子,從善如流地閉上了嘴。就這種幼稚的做法,能讓自己心里多暢快似的。顧清渠不跟周朔一般見識,他打開車窗,放寒風(fēng)往車?yán)锕?。顧清渠沒穿外套,風(fēng)吹久了覺得冷,他不動聲色地刮了周朔一眼,不輕不重地打了個噴嚏。 周朔眉眼一蹙,嘴角緊繃,他擰著脖子不讓自己扭頭,直到顧清渠接二連三的一串噴嚏。 “顧清渠,”周朔氣不順的鎖上車窗,“自虐好玩兒???” 顧清渠撩起眼皮,目光始終帶著笑,他揶揄地問:“還行,我礙著你的事了嗎?” “礙啊,我冷!” 顧清渠拿起外套,“你穿得太少了,我的衣服先借給你?” 周朔眼角抽了抽:“清渠哥哥,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顧清渠終于沒崩住,笑開了。 很多事情其實(shí)沒變,根深蒂固地存在兩人之間,哪怕來回推拉,都是想進(jìn)一步試探的結(jié)果,誰先主動,并不重要。 周朔四平八穩(wěn)地開車,他等顧清渠笑痛快了,緩緩開后,蹦出一個字:“靠?!?/br> 顧清渠架著手,指尖抵著額邊,松弛地盯著周朔看,他連說話都是懶洋洋地腔調(diào),“周朔?!?/br> 周朔驟然神魂一蕩,差點(diǎn)飄飄欲仙,他端著最后一點(diǎn)裝模作樣,問:“干什么?” “你手機(jī)號碼是多少?”顧清渠問:“我等你空了再約你這頓飯?!?/br> “我……” 顧清渠就是有能讓周朔毫無防備的本事,周朔嘴瓢,差點(diǎn)露餡,雖然反應(yīng)快,還是咬了自己的舌頭。 “嘶!”周朔吃痛,腳下沒注意剎車,差點(diǎn)人仰馬翻。 顧清渠笑意盈盈地問:“怎么了?” “沒什么,”周朔僵著臉,開始胡說八道:“我……我手機(jī)被人偷了,暫時沒號碼?!?/br> 顧清渠似乎信了,“哦,是么,那溝通怪不方便的。” 周朔干笑:“哪有,我明天就去補(bǔ)個號,到時候聯(lián)系你?!?/br> 顧清渠抓住漏洞乘勝追擊,“你怎么聯(lián)系我?你有我的號碼嗎?” 周朔面不改色,“你不是在我那兒做了會員么,留號碼了,我能找?!?/br> 顧清渠深深地看著周朔,未了輕笑,“行吧。” 顧清渠的工作安排是等投標(biāo)結(jié)束后離開荷口,他確實(shí)沒想到會遇見周朔,顧清渠的心并非一潭死水,周朔能輕而易舉把他攪得天翻地覆。 其實(shí)挺好的,顧清渠甘之若飴。 老黃打來電話,讓顧清渠回去,安排這個項目后續(xù)開工事宜,顧清渠打算在荷口成立分公司,他自己親自坐鎮(zhèn),近幾年就不走了。但開分公司也需要走流程,到頭來顧清渠還是要回去一趟。 顧清渠在酒店待了兩天,周朔沒來聯(lián)系。他定了明天的機(jī)票走,這會兒正坐在落地窗前,看著手機(jī)糾結(jié)萬分—— 這臭小子到底什么意思?幾年不見怎么道行還深了。 走之前要不要跟他打個招呼,別還沒哄好又把人惹毛了。 可是該怎么哄?周朔把手機(jī)號捂得滴水不漏,戲得演下去。 顧清渠站起身,仰頭喝完杯中酒。酒能壯慫膽,顧清渠這會兒腎上腺素高,想通了便沒了顧慮,他準(zhǔn)備再去一趟修車店。 就在這時,他放在桌上的手機(jī)響了,是個陌生號碼。 顧清渠搖身一變,又一副清冷做派,“喂,你好,哪位?” 那邊語調(diào)雀躍,十分放松:“清渠。” 顧清渠一愣,拿開手機(jī)盯著號碼愣了好幾分鐘,“周朔?” “嗯,是我。” 顧清渠一言難盡,“你怎么……” “這是我的手機(jī)號?!?/br> 周朔在做戲做全套方面的天賦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 “行,”顧清渠不想搭腔的,他直接問:“你在哪兒?我有事找你?!?/br> 周朔報了一個飯點(diǎn)的地址,他比顧清渠還要直接,“你不是想要吃飯嗎,過來吧?!?/br> 顧清渠直覺有詐,又問:“就你一人?” “還有大伯跟周芝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