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世子追妻日常(重生) 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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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微瞧了她一眼,心下腹誹:“不就是香蕈、蕓薹與藕片、花瓣嗎?”不由感嘆一個敢編, 一個就能無腦贊。 另外,還有一道栗茸荷花雞,一道荷花蓮蓬豆腐湯, 都是當?shù)貢r令的菜色了。 蔣夢笙喜孜孜入座:“真好,今兒咱們也是一桌小荷宴了。” 待大快朵頤之后,已是月在中天。通常,若是這個時辰,她便留宿濯素園了, 遂遣了隨行的下人回府說一聲。 知微泡了茶,又將做好的荷花酥端了上來, 兩人坐在院中消暑,蔣夢笙愜意地倚在榻上, 摸著肚子對清詞訴苦:“清詞jiejie, 也就在你這兒, 我方能透口氣兒。你不知道,我娘整日拘著我繡嫁衣,我這手指頭都快戳出窟窿了?!?/br> “若不是我說要來看望你,她且不放我呢。” “你以為我不知?”清詞瞥了一眼,毫不客氣拆穿她:“你的嫁衣,繡娘幾已全繡完了,只給你留了幾針花紋?!?/br> “你只意思意思縫上兩針,待到秋下成婚,怎么著也得了?!?/br> “jiejie怎地知道?”蔣夢笙親昵地摟著她的胳膊,笑嘻嘻道:“我還以為這么一說,jiejie心疼,多留我消遣幾日呢?!?/br> 清詞笑了笑,因蔣夫人在她面前提起過,蔣夢笙十指如棒槌,江南繡娘技藝精絕,偏請了數(shù)十個也沒把她教出門道,在家里也就罷了。若是嫁過去,雖說他們這樣的人家不缺繡娘,可夫婿貼身的衣服,身上的荷包,總得做幾樣,也是妻子的一番心意。 語氣雖滿是抱怨,卻充斥著一派拳拳愛女之心,令她忽然想起自己的母親,在她出嫁之前也曾這般發(fā)愁。 然她嫁入國公府,卻并未因此而煩惱。一則她實在不擅此道,二則王氏出身武將世家對此也不精通,蕭以晴更不消提,府中女眷皆如此,蕭珩許習(xí)以為常,對她亦從未有這個要求,她便也心安理得,如此一想,成親兩年,她并未給蕭珩做過一樣針線。是以對這個話題,她附和了幾句便岔了過去。 兩人聊到夜風(fēng)已吹生涼意,清詞見夢笙打了呵欠,哄著她回去睡了,才看著知微和知宜收拾了東西,不經(jīng)意抬眼,見趙劍如柱子般守在門外,便道:“趙大人,你實不必如此的。” “世子之命,屬下不敢不從?!壁w劍硬聲道。 清詞又想嘆氣了,這人之固執(zhí)實出乎她的意料,從男兒當建功與戰(zhàn)場,到她與世子現(xiàn)已兩不相干,反復(fù)勸了許多次都無濟于事。他就一句話“世子之命?!?/br> 反正,你有千條妙計,我有一定至規(guī)。 清詞懶得再說,道:“既如此,我要歇下了,趙大人也早些安置吧?!?/br> 趙劍朝她行了個禮才退下,然而他退下時,清詞看得清楚,他的眼神分明在知微臉上轉(zhuǎn)了一圈,而知微卻故意錯過他的目光,扭身進了屋子。月色下,趙劍眼中閃過一線失落之色。 待回了屋子,清詞仍想著這兩人之事,目光散漫落在鏡中。忽然見妝臺上放著一封信箋,便拿起來“咦”了一聲。 知宜為她通著頭發(fā),見狀想了起來:“下午蔣府遣人送的信,說是打京城來的,我竟忘了?!?/br> “可是宋公子寫的罷?” 清詞垂目拆開了火漆封緘,果然是宋蘊之的信。 宋蘊之如今已入了翰林院,任從六品修撰,因此信中先提了幾句公事,才話鋒一轉(zhuǎn),道他已將和離之事辦妥。 看到這里,清詞從信封中抽出一張薄薄的紙,上面有她熟悉的字跡,還有官府的紅印,塵埃落定,她眉眼微舒,心中一時五味雜陳。 不想讓往事再影響自己的情緒,她將和離書隨手放進妝奩內(nèi),接著往下讀信,眉頭卻又漸鎖緊。 因宋蘊之又提了兩事,一是孟昭文雖不贊同清詞和離,但女兒執(zhí)意,他亦無可奈何,然此事不知怎地傳了出去,孟氏族中對此頗有異議。族長已拜訪孟府兩次,話里話外年輕人難免拌嘴,不要意氣用事,并不同意清詞歸家,因此宋蘊之與她道如若可以,在江南長住一段時間,待此事風(fēng)波過后再回青州,以免孟父為難。 清詞心中冷笑,他們分明是不舍這一門貴親罷了,虧還自稱亞圣之后,詩禮傳家,文人風(fēng)骨,不過如此。她嫁入國公府兩年,老國公和蕭珩都并非小氣之人,孟家一族,明里暗里受其不少照拂,于這一點上,她對國公府深深感念,也因此,她始終無法和蕭珩處以平等的地位。便是和離,也要用了心計,以情動人,以理服人。 若不是蕭珩因趙璃月一事心下愧疚,這和離必不會那么順利。 她閉了閉眼,復(fù)又睜開接著往下看,忍不住挑了挑眉。因宋蘊之難得的提到了一件私事。 那日她在宋蘊之追問下,將顧紜的決定告訴了宋蘊之,起先她擔(dān)心宋蘊之無法承受,但他吐了那口血之后,便出乎意料地平靜。 他一表人才,年紀輕輕即中了翰林,又無婚約在身,堪稱京城婚戀市場的香饃饃,清詞離京前,便有人明里暗里地打聽他,然她并不敢輕易與宋蘊之提起,蓋因多年深情,哪能一朝消弭,她不認為師兄已將紜兒徹底放下,只不過是封存于心底深處,刻意不去觸碰罷了。 宋蘊之以無奈的語氣提起蕭以晴,他雖在中了進士后,便搬離了當初租賃國公府的院子,然這位國公府的三姑娘不知怎地,在多個場合與他偶遇。便是再怎樣不知,他也漸漸明白了。他說起此事,只道功名未就,無意成家,愧對三姑娘一番美意。 清詞嘴角緩緩勾起,字里行間都能感受到師兄的煩惱。 忽又想到顧紜前些日子來的信,她在西北已然安頓,信中道睿王待她甚好,將府中內(nèi)務(wù)皆交由她打理,他則每日與王府屬官處理公事,北境雖不如京中日子富貴,然兩人日子卻如尋常夫妻一般溫馨。雖只寥寥數(shù)行,也能感受到她內(nèi)心的平和溫柔。紜兒她,是無論在哪里,在誰的身邊都會過得很好的人啊。 知宜見她拈信沉思,神色變幻不定,忍不住問:“您在想什么呢?” 清詞回過神來,想到宋蘊之與顧紜如今已各有生計,而她既回不去青州,總不能一直蹭著蔣府借住,坐吃山空罷。謀生一事,較西湖之水的詩情畫意,更加迫在眉睫。 她便沖鏡中的知宜俏皮眨了眨眼:“在想明日吃什么?!?/br> 知宜:“......” 這便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么,夫人和蔣姑娘呆得久了,莫不是也染了吃貨的性子? * 濯素園原是蔣夫人的陪嫁,位于名勝之地卻極是清幽雅致,園內(nèi)引西湖之水,鑿池置石,修竹環(huán)繞,花木蔥籠。 晨風(fēng)徐徐,早飯之后,清詞和蔣夢笙兩人沿著園中的□□散步,知微退后一步跟在后頭,再往后不遠不近綴著趙劍。 清詞對蔣夢笙道:“阿笙,我有事要對你坦白。” 蔣夢笙尚在回味著早上的百合蓮子粥,心下琢磨著明明都是一樣的食材,為何總覺得濯素園這里做的就是比家中的清香,聽清詞這般說,不甚在意道:“jiejie何事如此鄭重?” 清詞便道:“我來杭州,其實是因與世子和離。” 蔣夢笙大為震驚,她就說嘛!忍不住道:“怎會如此?” 跟在兩人身后的趙劍聽到孟清詞這一句,眉心忍不住跳了跳,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性情不合,便是這樣。”清詞不欲多說,歉疚道:“抱歉,大喜在即,卻讓你聽到這般不好的消息,我本想回青州,如今卻因了一些緣故,還得在杭州府滯留一段時日,是以......”說到這里,看著蔣夢笙一臉的天真浪漫,不由有些為難。 蔣夢笙已從方才的震驚里醒了過來,她性情本就單純,又被父母養(yǎng)得嬌,未知人間疾苦,雖曾因與裴瑾婚事不諧很是消沉了一段時日,可回到父母身邊,這些悲傷的情緒早被沖淡了。再加上江南富庶,此時正是絲織業(yè)興盛的時期,不少女子可獨立謀生,其中有一些人選擇了終身不嫁。 所以她并未覺得和離是一件大事,又聽到清詞打算長留此地,便將心中疑惑盡去,自認為想通了其中關(guān)節(jié)。拉著她的手搖了搖,歡喜道:“我原覺得世子和jiejie甚配,但如兩人在一起說不上話兒,的確沒什么趣兒?!?/br> “太好了,本來我就舍不得jiejie,這下jiejie可得長長久久陪著我了?!?/br> 她一臉理所當然,后頭的趙劍盯著知微平靜的背影,一臉不忍卒聞。 作者有話說: 趙劍:我還有戲嗎? 寶寶們,本周六下午六點更,請周知,謝謝~ 1. “夜來遠有微吟興,風(fēng)動新荷月滿池?!背鲎运翁镥a《寄樊郎中》。 第八十八章 清詞拍了拍蔣夢笙的手, 猶豫著道:“你是知道我的?!本従弻⒆约旱臒琅c蔣夢笙說了。 蔣夢笙手一揮:“這有何難,jiejie盡管在我家安心住下。我娘極喜歡你,常說若我有你一半也就好了?!?/br> 清詞道:“這并非長久之計呀?!彼α诵?,正容道:“阿笙, 你的心意我很感激的??墒俏也皇鞘Y府的什么人, 便是咱倆再好, 也各有各的日子要過?!彼噶酥笀@中山石,道:“這濯素園,是蔣伯母的陪嫁, 伯母厚愛,我方忝居于此, 若是長住,卻是不妥的?!?/br> 趙劍仰天長嘆, 這濯素園雖說是蔣夫人陪嫁,可世子早在夫人南下之前就買下來了。偏又瞞著夫人。他原先不解,然今日聽夫人和蔣姑娘說起世子時那平靜的語氣, 才恍惚明白世子的意思。 若知這園子如今已歸世子所有,他相信夫人會迅速立刻馬上搬出去的。 見清詞執(zhí)意,蔣夢笙也皺了眉,然她管家不過半年,于庶務(wù)經(jīng)濟不過一知半解, 想了半晌,抓著清詞的手道:“我們一起想法子?!?/br> 清詞昨晚考慮了半宿, 此時思忖著道:“一時半會兒,倒不至于困窘, 只是擔(dān)憂后手不繼罷了?!彼龑⒆约旱南敕ǜ嬖V蔣夢笙:“我想著盤桓一兩處店面, 不拘是如京中那般仍是開繡坊, 或是做個書肆,都可?!?/br> “只我對杭州府不熟,能用的陪房一家留在了京中,想著還是要麻煩你們府上的人幫著尋摸幾處,再者,找個懂庶務(wù)的人,指點我這兩個丫頭一段時日?!?/br> 她回眸瞥了知微一眼,笑道。 知微正豎著耳朵聽兩人談話,清詞說到這里,她忍不住問:“姑娘您......” 清詞見她一臉茫然,傻呆呆的模樣很是可愛,先戳了戳她額頭,才解釋道:“原先在青州和京中,女子自己拋頭露面做生意是極少的。便是我那陪房jiejie,論起經(jīng)營手段,比她夫婿還要勝上幾分。然而,外頭的事都還是大成哥在管?!?/br> “還有,少時我和閨中密友玩鬧開的繡坊,也是掛著她哥哥的名義,是他在外頭奔走?!?/br> 她很有些感慨:“然而,來到南地,才知在這兒,女子走出家門,在外做工,是尋常的事,酒樓客棧,有女掌柜拋頭露面,私塾學(xué)社,也有女先生開館教徒。原來女子除了相夫教子,打理家事,還是有這么多具體的事情可做的?!?/br> “她們兩人,”她含笑看了眼知微,“隨著我輾轉(zhuǎn)三地,也蹉跎了不少年華,與其拘在我身邊無事可做。不如在外面見識一番,將來也有再多一些選擇?!?/br> 她原先早就有將兩人放良籍的打算,也決心為這兩人做好妥善的安排,只彼時自己尚懵懵懂懂,不知該往何處去。然在杭州住了這許多時日,沒有以往的家務(wù)纏身,便可時常出門,見識過市井人情,異鄉(xiāng)風(fēng)物,確實拓寬了眼界,也有了一些初具雛形的想法。 “那夫人您是不要我們了嗎?”知微惶恐道。 “怎么會呢?”清詞含笑瞥她一眼:“我可是把壓箱底的銀子都取了出來,指著你倆多賺一些,呢?!?/br> “不急,你們慢慢想清楚,是依舊留在我身邊,還是要出去做一些事,總還有一段時間的?!彼馈?/br> 蔣夢笙想了想,道:“我識得一人,是極擅長此道的,若是......罷了,我回去與我娘說一聲。只jiejie你把他倆都放了出去,自己有何打算?” “自然是要去請教伯母的?!鼻逶~就道。 這個時節(jié),園中開得最好的是重瓣茉莉花,一叢叢潔白如玉,清香宜人,她擷了一朵,在手中把玩,笑道:“我呀,這些年,除了詩書棋畫,還有些精致的淘氣,別的什么也不會?!?/br> “聽說蘇州晴鶴書院,謝山長便是女子,書院里也有女先生,思來想去,竟覺得這最適合我不過的。而且,我著人打聽過了,先生還可以住在書院里?!?/br> 她端詳著自己十指纖纖的雙手,茉莉花在手心,與手一般顏色,其實雖然家境一般,可父母溺愛,自己也從沒有如紜兒一般,吃過那般苦,做過那許多活計的。這樣想著,她笑道:“古人云:言之非難,行之為難。究竟適不適合,還是要先去做,再觀后效,而不是流于紙上空文,腦中空想?!?/br> 蔣夢笙便嘟了嘴,也掐了一把小徑旁的茉莉花,揉碎在手里,不樂道:“說來說去,我本以為能留下jiejie,原來jiejie還是要走?!?/br> 清詞又氣又笑,忍不住伸手掐了掐她臉頰:“你雖比我們?nèi)媚锎?,可這孩子氣卻硬生生小了幾歲!你都要成親的人了,難不成我要跟著你去陳家不成?” “況且,蘇杭兩地相聚不遠,我還有鋪面在杭州,以后定會時常往來,若是哪日你想好,去蘇州看我也是使得的?!?/br> 提到蕭以晴,她忽然便有些沉默,原來自己早已于不知不覺中,已將國公府,將他的親人,視為自己的家人。 這些事如今想來已沒有什么意義,于是她故意說:“難道我不是國公府的世子夫人,只是平民家的丫頭,我們蔣姑娘,就不打算搭理我了么?” 蔣夢笙氣得拍她的手:“jiejie明知我不是這樣的人,還要這樣說我?這會子,我是真真地惱了。” “和你玩笑的,莫惱莫惱?!鼻逶~忙將手上的茉莉花簪到蔣夢笙鬢邊,端詳了番,才笑道:“?從清夢回時覺,花向美?頭上開。果然是花香美人,相得益彰?!?/br> “那我也要給jiejie簪花......”蔣夢笙便笑道。 * 知微第一次聽清詞這般具體地提起今后,一時心下有些混亂,不知不覺,前面兩人已經(jīng)走遠,風(fēng)中遙遙傳來婉轉(zhuǎn)清脆的笑聲。 知微便悶悶地停了下來,抿著唇,繡鞋無意識地踢著小徑邊的石子。 趙劍雖離得遠,但他聽力極好,再加上清詞并沒有刻意避諱他,因她也有讓他知道自己打算,早些回去的意思,畢竟他是蕭珩得用的人。 他聽得驚心動魄,腳底下忍不住踉蹌了一下。他知世子與夫人和離,但瞧世子這著緊夫人的樣子,哪里像是心甘情愿放人自由?想來還是因祈王覬覦一事,世子是為夫人的安全考慮,擔(dān)心萬一疏漏,才出此下策。 他做夢都想不到,堂堂國公府的夫人,竟有一日在認認真真地為生計發(fā)愁。 見知微愈走愈慢,漸漸落在了那兩人的大后頭,他想了想,終于鼓起這些日子以來積攢的所有勇氣,湊上前道:“其實夫人無需憂慮,這些事早被......”他想說世子早就想一應(yīng)事都考慮好了,且世子從北境返歸之前,蔣家都會妥善照顧好夫人,這是蔣家對世子的承諾。至于金銀之物,夫人更加無需憂心,早在年前,世子已命他將自己歷年來因戰(zhàn)功積累的的家資,田產(chǎn)地契之類都轉(zhuǎn)到了夫人名下,一應(yīng)資財也明確了都送與夫人,只是瞞著夫人罷了。 他靈機一動,世子只說不要讓夫人知道,又沒說不告訴知微和知宜。他婉轉(zhuǎn)一點,知微這么聰明伶俐,定能明白他的意思,如此既安了他們的心,自己又不算違背世子的命令。 自己可真是個小機靈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