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郎火葬場實錄 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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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誰敢如此公然造次? 若非文賢太子命薄,這位如今就是盛京上清殿的主子。 先祖皇帝過世時,是親自擇的封號和封地,且不顧病軀,親自送南懷王出城就封,并下了旨意,澤安州每年賦稅,兩成都?xì)w南懷王府。 這是真正的富貴閑人,聽說南懷王風(fēng)流雅致,醉心琴棋書畫,先祖皇帝過世后,再沒去過盛京,哪怕過年也只是叫人送個折子給皇上,再帶些澤安州本土的禮物。 馬車過去的時候,胡珊蘭恍惚從對面的人群里看見了沈潤,但一閃而過,又仿佛并沒看見。 鋪子已修整過半,至少門窗是都裝上了,至于里頭的貨架,污損的墻壁,連隔斷用的博古架都慘不忍睹,還有裂開的房梁需要更換。 這哪是討債,分明是拆房子。 胡珊蘭嘖嘖了幾聲,與白姮回去時也不忘了帶醉合齋的紅豆餅。她喜歡吃紅豆餅,這些日子冬兒換了不少地方買,只有醉合齋做的最好吃。 離開胡家,離開鄭家,胡珊蘭才仿佛新生,知道人活著到底是為什么。 院子太小,如今人多有些擁擠,白姮把旁邊空置的小院兒也買下來,中間院墻打通,這才寬松許多。鋪子雖還修整,但白姮陪女兒吃喝玩樂了幾日后,就投入了鋪子的準(zhǔn)備中。 貨總要備齊的,手續(xù)也要辦妥。 鋪子起名兒時,胡珊蘭就犯難了。胡家叫胡記布莊,她總不好也叫胡記。還是白姮說,既然預(yù)備做浣花錦的生意,不妨就叫浣花布莊。 其實白姮更想叫山嵐布莊,胡家沒人知道,她給女兒取的小名兒叫山嵐。但想著總不能叫人都喚女兒的小名,這才作罷。 這廂起好名字,那廂鄭蔚也在通州登船了。 沈潤聽黃雀衛(wèi)在昴城的小統(tǒng)領(lǐng)給他念過信后,覺著也沒必要知會胡珊蘭。到底沒瓜葛的人,莫名其妙提那一嘴做什么?更何況聽著形容,這人能不能活到這兒還不一定呢。 調(diào)引令下來的那天,鄭瑾來見鄭尚書,說了鄭蔚在會試結(jié)束,見過孟夫人后,派小廝去了晏家一趟的事。 孟夫人派人打著皇后的旗號拜會幾位主考的事,晏貴妃比孟凌薇要先一步告訴皇后??梢婈藤F妃比鄭家孟家都要早知道這事。鄭尚書合理懷疑,是鄭蔚通風(fēng)報信,甚至懷疑鄭蔚是故意讓孟夫人如此,設(shè)了陷阱。 畢竟他在進貢院前就可以警醒孟夫人,又何必等到考完才說? 雖然鄭尚書明知這想法不對,孟夫人也一定不會聽鄭蔚的話,但這并不妨礙他遷怒。 一個中了探花郎,又立刻讓他丟盡顏面的庶子,外任去做那勞什子的同知,還不如死了算了! 作者有話說: 誰還不是個有媽疼的小可愛呢? 白姨貼貼~~ 明天大概會很晚更……但是十二點之前肯定更~~ 第二十七章 報復(fù) 鄭蔚在臨行前, 又受了一頓所謂的家法,這令他原本就很嚴(yán)重的傷勢越發(fā)的嚴(yán)重。阿瓜哭個不停,再三求鄭蔚緩幾天再動身, 但鄭蔚卻一刻不愿停留, 立即就要前往澤安州。 鄭尚書哪怕恨的要命, 但臉面上的功夫還是要做的。所以鄭蔚啟程時給了他五十兩銀子, 又撥派了兩個名為侍奉,實則監(jiān)管的隨從。 鄭尚書確實很煩心,接二連三出事不順, 連胡家那邊也忽就斷了。原本胡氏自己私逃,無論怎樣他也是占理的,誰知胡泰這回來送貢布,根本不踏鄭家的門, 甚至在他派人送了信兒過去,也不肯回話。 這胡家才做幾天皇商?就猖狂了? 但胡泰忽然改變的態(tài)度還是引他懷疑,叫人仔細(xì)追查后, 才發(fā)現(xiàn)胡泰這回進京竟與沈瀟往來起來,這就知道了胡家當(dāng)初一起送來盛京的另一個女兒, 如今是沈瀟的夫人。 鄭尚書一下就明白了,為什么在胡氏私逃之后,鄭蔚幾次三番與沈瀟往來。皇上下令責(zé)罰, 沈瀟親自動手,差點要了鄭蔚的命不說, 還把他送去澤安州做那個看起來還不錯, 但實則升遷不易的同知。這么看起來, 倒像是沈瀟的夫人不肯饒恕鄭蔚。 鄭尚書有些后悔, 也有點害怕了。 早知胡家女兒做了沈瀟的夫人, 那胡氏就算名聲不好,怎么也得讓她做個貴妾或是平妻。與沈瀟做了親戚,那比與平章公府結(jié)親更好!畢竟沈瀟是皇上的心腹重臣! 鄭尚書仔細(xì)回想,他雖不管后宅事,卻都知道。孟夫人與鄭昶對胡氏的所作所為,如今讓他想起來冷汗涔涔。以沈瀟的本事,這些事只怕是都知道了。 他即刻寫了封信,將逼迫鄭蔚處置胡氏的事都推在平章公府的頭上,命人送去沈府。 鄭蔚熬過往通州去的一路,等上了船,就再堅持不住。 傷重仍然堅持趕路的結(jié)果,就是那些皮rou上的傷雖在慢慢好轉(zhuǎn),可本里卻日漸虛空,令他越發(fā)虛弱,甚至一度到了粥水不能入腹的地步,哪怕喝口水,都會覺著難受異常,總要搜腸刮肚的吐到膽汁都出來了。 但他仍舊要吃。 如果他不能活下去,那就再也見不到胡珊蘭。 阿瓜給鄭蔚送飯來,鄭蔚瞧著配粥的是青菜rou絲,就知道阿瓜定是花錢額外要的菜。 “儉省些,到澤安州要花銀子的地方多了。” 他要找胡珊蘭,四處往來自少不得要花銀子。 阿瓜吸了吸鼻子,忍著淚。他也想冬兒了,冬兒也真狠心,走也不與他留個只言片語。但轉(zhuǎn)念一想,自家主子做的事兒,誰還能容呢? 這些日子他也漸漸知道了大概,但他到底是伺候了鄭蔚十多年的,從幼年就跟在他身邊,心自然就偏了些。但哪怕偏心,心疼鄭蔚不易,有些事無路可走,可這事也到底做的不該。 “爺,沈大人怎么忽然就松口了呢?” 阿瓜總覺著這事古怪。 照著這事,沈家那位夫人恨不得打死鄭蔚,幫忙上折子那是要看鄭蔚倒霉,杖打沈瀟還親自動手,比羽林衛(wèi)動手可厲害多了,但怎就忽然愿意幫鄭蔚去澤安州了? “澤安州那邊,想來是安置妥當(dāng)了?!?/br> 鄭蔚瘦骨嶙峋,說幾句話就有些力不從心。 有人疼胡珊蘭,這讓鄭蔚很安心。 想來沒那么容易找到她,找到了,也不會有好下場。 他不敢求胡珊蘭的原諒,因為他不值得原諒,他的過錯是剝皮剔骨都無法救贖的罪過。但他不想死,他想看著胡珊蘭,看她像胡瑜蘭那樣的笑,像胡瑜蘭那樣過恣意的日子。 他甚至對胡珊蘭的過往都知之甚少,他有什么資格說喜歡? 喜歡的算計她?喜歡的不顧她的喜怒安危?喜歡的不愿意耗費時間去了解她的過往?喜歡的從不知道她的喜好?她喜歡什么顏色,她喜歡吃什么,她喜歡喝什么茶,她喜歡什么花,她喜歡做什么…… 他都不知道。 鄭蔚自嘲的笑了一下。 只有在看見她受到傷害那一刻的慌張心疼,就是喜歡了? 真是單薄低廉 誰稀罕這樣的喜歡? 他認(rèn)真的想,胡珊蘭來到鄭家的那個黃昏,倘或孟夫人遂了鄭昶的心愿,把胡珊蘭送到他的房里,哪怕有江氏那個厲害善妒的正房夫人在,胡珊蘭的日子也會比跟著自己要好很多。 鄭昶…… 鄭家老家在太平州興云縣,與澤安州隔著一州。 傷害過她的人,一個都不能饒恕,包括他自己。 時不我待,鄭蔚使計支開鄭尚書派給他的兩個隨從,提前下船了。 瞞不過鄭尚書,他也不在乎鄭尚書知道此事后會對他施加的懲罰。他現(xiàn)在滿頭滿腦想的都是壽宴那日,鄭昶將胡珊蘭拘拿欺辱,打她一掌的場景。 胡珊蘭的驚懼絕望從那時就刻在他心上,讓他再也無法忘記。 是他造成了她的這場遭遇,她永生也難磨滅的創(chuàng)傷。 身子再難支撐,他還是奮力往太平州趕。用了九天趕到興云縣的鄭家祖宅,鄭昶這時候本該在城郊的鄭家祠堂,但鄭蔚卻撲了個空。他想了想,趁城門還沒關(guān),又趕回城中。 興云縣不是個大地方,晚上城中已一片安寧,只有花街柳巷還熱鬧非凡,鄭蔚守了一夜,直等天明,才見鄭昶從一家花樓出來。 幾個月的功夫,鄭昶不見憔悴,反倒越發(fā)滋潤,沒了鄭家和江氏管著,他日子更加舒心。鄭蔚轉(zhuǎn)頭尋了個偏僻的醫(yī)館。 “先生,我想買一副叫人再做不得男人的藥?!?/br> 郎中大驚失色,鄭蔚放下一錠五兩的銀子: “不用多高明,我不是此地人,尋仇而來,即刻便走,不會有人追查到你這兒。” 郎中思量再三,還是悄悄包了一包藥給他。 “我只賣藥,旁的一概不管?!?/br> 鄭蔚接過藥走了,又等黃昏,看鄭昶再進花樓,喬莊恩客混進去,將藥下在了鄭昶的酒里。 有酒催化,這藥只能更厲害。 他看著鄭昶喝下這杯酒,等他半個時辰后哀呼連連,趁亂離開。 死太便宜了,痛苦的活著才是懲罰。最想要的得不到,就是痛苦。 兩個隨從追來的時候,鄭昶的命根子已經(jīng)爛了。 再回到船上的時候,鄭蔚更加虛弱了,往后的三日船行幾乎都在昏迷中度過。 等終于到昴城的時候,中秋已過。 胡珊蘭過了這七年里最舒心的一個中秋。 小院兒里與白姮和冬兒團坐,吃著月餅喝著茶,賞著月。天很好,月亮很圓,桂花特別香甜。連月餅都是白姮特意在醉合齋定的紅豆月餅。 中秋那一天,南懷王府還在城中設(shè)了幾處粥棚,發(fā)派月餅和梨子,還有腌魚腌蟹,聽說每年如此,百姓蜂擁而至排隊領(lǐng)取,冬兒也帶著小廝阿涼跟兩個粗使婆子去排隊領(lǐng)了。 別說,醉蟹還是很香的,胡珊蘭貪嘴多吃了幾口,賞月的時候就滾在白姮身上不住撒嬌,怎么也不肯起來,顯然是像螃蟹一樣有些醉了。 白姮很縱著她,被揉搓的衣裳褶皺發(fā)髻都松了,也只是笑著哄她。好歹喝了些陳皮綠豆湯,才把她哄去睡了。 中秋的時候,沈潤同她們一起過的。 沈潤是個面冷心熱,粗中有細(xì)的人。從在船上起的事,冬兒都與白姮說過,那種不顯山露水又細(xì)致入微的保護,讓白姮覺著這是個很不錯的郎君。 沈潤這趟澤安洲之行大抵是為了沈家這兩個鋪子,西街的鋪子比東大街的還要大許多,只不過西街不是鬧市,那鋪子損壞的更加嚴(yán)重,沈潤這些日子就在西街那邊整理,胡珊蘭母女盯著東大街這邊。 新買的兩個婆子都是孤家寡人,從前在大戶人家做粗使,有規(guī)矩且力氣很大,但因性情耿直得罪人,才被發(fā)賣。白姮這些日子也在教導(dǎo)她們一些鋪面里的事,想著等鋪子開張,也能過去幫忙。 雖說已到州府遞過接引,可鄭蔚這幅身子現(xiàn)下是委實不能辦差事,遂告了病假。朝中新?lián)芟峦菔窃绱蚵犨^了的,知道這位就是如今大炎上下傳揚的那兩篇驚才絕艷的會試、殿試文章的探花郎,若非那些齷齪事,本該是妥妥的狀元公。 知州嘖嘖了幾聲,與心腹私語: “只怕是個耿直的,不然哪做出自個兒上請罪折子這事兒來?” 澤安州富庶,但在南懷王眼皮子底下,他也不敢放肆。這位陶知州當(dāng)年也是科舉外任,靠娶了世家夫人,一路升遷至此。對于他認(rèn)為耿直且聲名赫赫的鄭蔚,確實有些礙陶知州的眼。 鄭蔚雖告了病假,卻并沒在州府安頓下的小宅子里歇著,安頓下的第二天,他就開始在城中尋找了。 胡珊蘭登船的日子,以及是哪家的商船,他記得清楚,下船那天特意與碼頭的人打聽了仔細(xì)。胡珊蘭容貌出挑,碼頭的人還有些記憶,但說到那姑娘帶著個婢女,還有位俊俏郎君隨行,鄭蔚的心就有些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