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郎火葬場實錄 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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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胡家商鋪拿布的鋪子多了,你自己做自己的生意,又礙著誰了?” 幾人三言兩語,便把胡珊蘭與沈家合作開鋪子的事說定了。沈家出鋪面,胡珊蘭出人,所需本錢各出一半,利潤也各得一半。 胡珊蘭沒什么野心,能養(yǎng)活自己和冬兒也就行了。 沈潤見事說定,便說自己還有差事要辦,就走了。胡青羽就與胡珊蘭說起話來,自然就說到了胡瑜蘭的事。 “爹押貢布進京了,我見你二姐的信后就急著來找你,這沈二郎就在你二姐說的地方等我,把我?guī)н^來的?!?/br> 胡瑜蘭在被送到徐內(nèi)官外宅當(dāng)晚,就借口取行禮私逃了,自然是經(jīng)過嚴(yán)密算計,偶遇下值回府的沈瀟,憑那一身柔弱無骨扮出的可憐模樣,一步步蠶食了沈瀟。 沈家確實是前朝世家,遭人陷害滿門抄斬,兄弟二人被提前一步送走才保下命來,后來經(jīng)查一切都是陷害,又還沈家清白。 沈潤是早年替皇上辦差傷了眼睛,如今只能依稀瞧著光亮,卻并瞧不清什么。 “你啊,到你二姐跟前差遠了。若是你二姐去了鄭家,他鄭六郎哪能得什么好?” 胡青羽說罷自覺失言,生怕惹了胡珊蘭傷心,忙住口偷瞧,卻見她神色淡然。 “你……” 胡珊蘭給他續(xù)了杯茶: “總得活著不是?難不成要為別人的過錯難為的自己活不下去?” 她是經(jīng)過無數(shù)次掏心分割之痛的人了。 鄭家就是個糟污坑,沒一個好人,進去也別想好。要說拋下的一干二凈了,也不是真話,曾經(jīng)付出有多深,如今怨恨就會加倍的有,但那又怎么樣呢?為了報仇失去自我? 還是等她有本事的時候一擊致命吧,如今就踏踏實實過自己安穩(wěn)的日子。 胡珊蘭能不困囿其中,胡青羽很是贊賞: “聽沈二郎說,鄭六郎不知發(fā)什么風(fēng),折騰的叫攆出翰林院了?!?/br> “哦,真叫人意外?!?/br> 胡珊蘭毫不走心的感嘆了一句。 話說到這兒也沒什么好說的了,胡青羽轉(zhuǎn)頭與胡珊蘭說起鋪子的事,趁著機會教導(dǎo)她許多,就教了她最穩(wěn)妥便宜的算賬法子。 白氏在時胡珊蘭不少去胡家商鋪,雖日子已久,但鋪子里的事還是記著不少的,如今有胡青羽在,幫著她梳理,很快就把鋪子的事情理順下來。 胡青羽黃昏時離開,說定了明日來與她一同去買幾個下人,畢竟胡珊蘭這樣的孤身姑娘,還是使喚賣身契在手里的人更能安心些。 送走胡青羽,日漸黃昏,天兒也沒多涼快。如今正是梅雨季節(jié),是不是淅淅瀝瀝一陣小雨,但并不見涼快,反倒越發(fā)潮濕悶熱。冬兒是扇子不離手,胡珊蘭往年也總覺著這陣子難熬,可如今坐在合歡樹下,內(nèi)心平靜,這些潮熱竟也不覺著了。 她只是想著,她愛吃的梅子要熟了。 日子么,這樣才叫過。 胡珊蘭熬粥,冬兒去街上買紅豆餅,才走,院門又被敲響,胡珊蘭無奈的從樹下起來: “又忘拿錢?” 但錯開門縫,就瞧見外面站著個神情柔和,眉眼繾綣的女人。 胡珊蘭那雙如霧嬌媚的眼睛,就是襲了這雙眼睛。她站在門里愣怔了好半晌,門外的女人淡淡笑了笑: “不叫我進去么?” 胡珊蘭恍然回神,頓時覺著鼻尖發(fā)酸,卻忍著,冷淡而不失禮道: “請進。” 女人進了院子,四下打量過,視線落在合歡樹下的小木桌。 “我去盛京找你,聽說了你的事,費了些功夫才找到二姑娘,這才知道你的去處?!?/br> 胡珊蘭倒茶,淡淡笑了笑: “找我做什么呢。” 女人只沉浸的看著她: “山嵐,我走的時候,給你留了信?!?/br> 胡珊蘭忽的頓住了,遙遠的記憶里,她得知生母離開,哭著跑回去的時候,主母身邊的婆子從她屋里匆忙出來,險些將她撞倒,但她只顧著傷心,沒留意那些。 “胡家不許我?guī)ё吣?,我給你留了信,在客棧等了你半個月,直到胡泰來驅(qū)趕,我才離開。從那以后,我每年給胡泰送去兩匹布,換看你一眼?!?/br> 胡珊蘭怔住了。而慢慢的,淚水上涌。 白姮看她掉淚,也心酸的紅了眼眶,她上前去,輕輕撫著胡珊蘭的頭,一如多年之前,她尚是伏在她膝頭的幼女時: “山嵐,是娘對不起你?!?/br> 作者有話說: 女鵝支棱起來! 明天凌晨更! 第二十六章 外任 七年前白姮離開, 但并未走遠。胡泰留下胡珊蘭,一是為著這個女兒生的貌美,將來聯(lián)姻有用, 二就是用胡珊蘭能讓白姮每年給他織兩匹浣花錦。 難怪胡家商鋪每年年底會留兩匹最好的浣花錦, 價高者得, 胡珊蘭還以為是從織娘每年織出的錦緞里挑選出來的, 原來還是白姮織的。 “我去送布的時候,胡泰只說夫人帶你出門進香,為你擇選婆家了, 再三再四的推脫不讓我看你,我才生了懷疑,悄悄打聽,才知道你被他送去盛京了。我一路趕過去……可到底還是遲了, 讓你受苦?!?/br> 白姮很內(nèi)疚,若非她無力帶走女兒,也不會叫她遭這么大的罪。 胡珊蘭對白姮是有些怨氣的, 曾經(jīng)母女多親近,白姮織錦緞, 去布莊,都會將她帶在身邊,但忽然走了, 多年不見一面。她不想女兒,可女兒卻念著娘。 當(dāng)初胡泰只同她說了白姮離開的事, 余者一概不提。但每年十月初十她生辰的時候, 都會叫人帶她去園子走走。從前不明白, 如今看來, 大抵是帶去給白姮看看。 胡珊蘭哽咽難言, 這么多年,她深埋著對白姮的怨,但沒想到她也這么艱難。她大哭起來,白姮撫著她背脊溫聲勸慰: “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母女不知簇在一起哭了多久,忽被冬兒的驚呼驚醒。胡珊蘭這才看見大門外除了冬兒,還站著個不算年輕的女人。只是這女人容貌駭人,襟口上露出的脖頸直到臉上,一片燙傷的疤痕,將一只眼睛都牽扯的變了形,甚至還有兩道刀疤。 冬兒正貼著墻,瑟瑟發(fā)抖。 “不怕,這是沛青,這么多年,虧她在我身邊照料?!?/br> 胡珊蘭看過去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沛青身邊還放著兩只不小的藤箱。她眼瞳晶亮的看向白姮,帶著深深的希冀,白姮同她笑: “能收留我么?” 胡珊蘭頓時嗚咽出聲。 “阿娘當(dāng)初,委實自私了些。這么些年看你好好兒的,我尚且還能安生,但自從得知你被送去盛京,我對自己的悔恨一刻都沒有停過,我為什么就不能留下呢?那點子私心,和我的女兒比,又算得了什么呢?不管離開誰,離開哪,我最不想離開的就是你。往后你在哪,我就在哪?!?/br> 白姮也哭起來。 當(dāng)初胡泰蜜語甜言,哄她以為情真,為著他,吃苦受累也甘之如飴。一直到那時候忽然得知,胡泰做一切都只是為了她織的錦緞,經(jīng)歷一段痛苦掙扎的磨難,還是用一匹世間絕無僅有的浣花錦,才換來了放妾書。 胡珊蘭聽著這些,只覺她們母女都是一樣的命,一樣的命不好,但白姮說的對,都過去了。她張了張嘴,那聲多年未曾再喚過的稱呼,終于又出現(xiàn)了。 “阿娘?!?/br> 白姮哭著點頭。 冬兒聽這半晌,也哭起來。 姑娘這一年熬的苦,如今可總算苦盡甘來。 沈瀟沒想到,鄭蔚明明被他打的奄奄一息了,但第二天就又到他這兒來了。 他知道鄭蔚想去澤安州,也知道鄭蔚沒法舍了這小小的官位就這么走了。畢竟他本來就一無所有,若再辭官,以鄭尚書那老貨的涼薄性子,鄭蔚別說找胡珊蘭了,連通州只怕都只能走著去。 如今人就跪在他院子里,沈瀟從門縫兒看他,轉(zhuǎn)頭又看胡瑜蘭。胡瑜蘭正看沈潤傳回來的信,仿佛心氣兒順了很多,慢條斯理把信收了才道: “讓他去?!?/br> “嗯?” 胡瑜蘭都鋪排好了,有沈潤,有她大哥,如今白姨也去了,他想死誰還能攔著?剛好給胡珊蘭出出氣。但她湊眼看了看,嘖嘖了兩聲,壓低聲音同沈瀟道: “他這樣,能活著到澤安州么?” 沈瀟搓了搓鼻梁,心虛道: “夠嗆?!?/br> 如今可沒人花大價錢給他請谷先生了。 自從胡瑜蘭氣的食不下咽睡不安穩(wěn),沈瀟特地叫人查了鄭蔚。有些事確實沒的選擇,但有些事也確實干的真不是玩意兒。這種東西,也合該是中了探花郎,如今是有官身的人,輕易不能打死。 他是聽娘子話的好郎君,娘子說讓這狗東西去,他就安排上。 吏部很快下了調(diào)引令,調(diào)任鄭蔚往澤安州任從六品同知。 以鄭蔚一甲的名次,從六品也襯得上,但這職務(wù)卻并比不上個七品縣令。畢竟一縣之主總能出些政績,但作為州同知,有政績那也是知州的,若是朝中無人,那升遷艱難。 東大街的鋪子原是做南北貨的,從前的管事不僅搜刮了鋪子里的銀錢,還賒了大批貨物轉(zhuǎn)而賤賣出去,撈了大筆銀子跑了。鋪子被欠賬的商戶搗的不成樣子,修整就需耗費不少時光。 胡青羽在到澤安州的第二天再去看胡珊蘭時,乍見白姮,很嚇一跳。他比胡珊蘭年長五歲,當(dāng)初的白姨娘他印象深刻,如今七年過去,竟好似沒有變化,還是當(dāng)年模樣,一般的淡漠,一般的從容。 “白,白姨?!?/br> 胡青羽對白姮更多的是敬重,畢竟不是每個女人都能做到她那樣,于商鋪的事那樣精通,更能織出世上最好的浣花錦。 白姮只點點頭,依然坐在樹下?lián)u扇假寐。胡青羽愣怔了一下后,忽然覺著安心了許多。 有白姮在,胡珊蘭商鋪上的事就順當(dāng)多了。更甚至她一個孤身女子叫人擔(dān)心的局面也就解了,但他才松口氣,轉(zhuǎn)身要尋胡珊蘭說話時,忽就對上一張猙獰可怖的臉,他失聲驚呼,陡然一身冷汗,心嚇的突突直跳,那人只淡漠的掃他一眼,端著一碟子楊梅放在桌上。 “啊……” 胡青羽在沛青走后心有余悸的出了口氣,胡珊蘭在檐下瞧著她那貫來從容的大哥這般失魂落魄,端是想笑。胡青羽張羅著,帶胡珊蘭母女尋了本地可靠的人牙子,畢竟一院子女人,總得有兩個孔武有力的婆子,還得有能傳話的小廝。 這日胡珊蘭與白姮往東大街去,看看鋪子修整如何了,但走到一半,忽聽身后馬蹄聲響,還帶著鈴鐺輕緩而清脆的聲音。 胡珊蘭回頭,頓時愕然。 昴城雖比不上盛京,但也富庶繁華,東大街作為昴城主街之一,更是熱鬧寬闊。但如今寬闊的大街看起來忽就逼仄了起來,那架馬車也實在叫人覺著匪夷所思。 當(dāng)馬車慢慢從她身邊經(jīng)過,她嗅著一股香風(fēng),看輕紗簾幔里斜倚著的慵懶郎君,忽然就想起這是誰了。 是澤安州之主,南懷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