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郎火葬場實(shí)錄 第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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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開始拜高踩低,尤其是支持皇后一派的那些人。晏貴妃倒是沒什么支持的人,哪怕是從前贊許大皇子的,在立儲的事上偏向大皇子的,晏貴妃也并沒拉攏過,這時候也就都保持著沉默,該進(jìn)的言照樣進(jìn),面對皇后派來拉攏的人也不給與回應(yīng),看來倒像是中立派了。 晏貴妃這陣子一直閉門不出,臘月二十九夜,皇上涉足鳳儀宮,皇后得知喜不自勝,才要迎出去,皇上已經(jīng)進(jìn)來了。皇后服侍著,想著夫妻間總要有所緩和,但皇上只沉默吃飯,等膳食撤下后,皇上才道: “皇后有什么要跟朕說的么?” 皇后心里一虛,卻還是笑道: “不論多忙,皇上還是要顧惜身子?!?/br> 皇上又等了等,見她真的不說了,才道: “皇后?!?/br> 皇后不高興起來,皇上面對晏貴妃時總親密的喚她閨名,可面對她時卻只是冷漠的叫皇后。 皇上看她臉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淡淡笑了笑: “朕都忘記了,曾經(jīng)喚阿瑗的時候了?!?/br> 皇后悚然一驚,皇上曾經(jīng)也待她那樣親密過,但不知從何時起,那份親密就慢慢消散,變?yōu)槭桦x。但轉(zhuǎn)念又想,這一切都?xì)w咎于晏貴妃,是她奪寵,才使自己與皇上落到如今境地,也使二皇子和馮家落到如今境地。 “皇后是朕結(jié)發(fā)妻子,所以朕對皇后,總有些不同的情分在,這讓朕總愿意多給皇后些機(jī)會。” “皇上?” 皇上卻又笑道: “顏華十六歲了,你上回同朕說,想給顏華定下廖家的親事,朕覺著也不錯,明日休朝前,就把旨意下了,吉日么,就定在二月里吧。” 皇后驚喜,廖家是大炎僅次于皇族的望族,太皇太后的母族,皇后給長女定這門親事也是為著給二皇子拉攏輔助,之前皇上總是不愿,如今卻松口了。但她又道: “二月?是不是太倉促了些?” “不會,有內(nèi)務(wù)府,還有皇后在,婚事定cao持的穩(wěn)妥。她是朕的長女,也是朕的頭一個孩子,朕自是看重。” 皇后歡喜,從皇上的做派里自覺品出了些滋味,于是便道: “臣妾知曉皇上近來為孩子們的事煩心,二殿下雖還養(yǎng)著,但也沒什么大礙了,臣妾斗膽求個情,也別處罰大殿下了。只是眼下這形勢,傷了兄弟情分真是不好?!?/br> “形勢?那皇后覺著什么形勢會不傷兄弟情分呢?” “臣妾不好妄議,只是先祖皇帝在世時,早早就給孩子們封賞,倒是和睦太平的很。” 先祖皇帝時也不是沒有爭儲的紛爭,只是瞧不上的那些皇子早早就封了王位,建造王府,一滿十五歲就遷居宮外。但先祖皇帝高壽,等立太子時皇子們都已成年,哪怕早封王的皇子也不是沒有爭儲的。 皇后的意思很顯然,是讓早早給大皇子封王遷居宮外。 皇上笑了,只冷冷一眼,身后的內(nèi)官便躬身道: “皇上,孔太醫(yī)來給皇后娘娘請脈了。” 皇后笑容僵了僵: “本宮正與皇上說話,讓他候著吧?!?/br> 皇上卻淡淡道: “皇后病了,拖延不得,還是叫孔太醫(yī)進(jìn)來吧?!?/br> 皇后呆住。 皇上皇后以及晏貴妃都有自己信重的太醫(yī),而太醫(yī)院正孔大人則是皇上的人,皇后從沒用過,皇上今日顯然是帶著孔太醫(yī)來的,而在來時必然是已經(jīng)有了什么決斷。 皇后看著皇上,這時候才看清他臉上遍布冰霜,嘴角雖含笑,但神情卻冷的嚇人。 “皇上?” 孔太醫(yī)已匆匆進(jìn)來,擱了脈診,皇后在皇上迫人的眼光中被診了脈,孔太醫(yī)的話就在皇后的震驚中慢慢道來: “皇后娘娘勞心勞神失于調(diào)養(yǎng),如今本里虛空,必得仔細(xì)將養(yǎng)才好,往后再不可勞神。” 皇上點(diǎn)頭: “嗯,既是這樣,往后宮中庶務(wù)就不必?zé)﹦诨屎罅?,將金印交去雁回宮,由貴妃掌管。” 皇后這時候才恍然明白,原來皇上來這一趟是為著給她最后的機(jī)會,看皇上這般,顯然是對二皇子中毒之事心中早明。 “皇,皇上……” “皇后寬心,二月顏華大婚,或許皇后歡喜,身子就會大好了?!?/br> 皇后簇簇發(fā)抖,皇上淡淡道: “朕說了,愿意多給皇后機(jī)會,但這機(jī)會不是無休無止。若非皇后,朕如今,總還會再多幾個子嗣的,對么。這么多年,貴妃對皇后始終敬重,大皇子也對二皇子友善,宮中庶務(wù),哪怕皇后故意在暗中為難,貴妃也從沒說什么。倒是這么些年里,不時會有貴妃對皇后不敬的流言,也總會出現(xiàn)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怎么皇后覺著,在后宮里,還能蒙蔽朕的眼睛?” 他慢慢起身,帶著些許遺憾道: “如同皇后一般,二皇子是朕的嫡子,朕對他越發(fā)寬容,哪怕他比大皇子平庸,可朕也愿意給他更多的機(jī)會。了如今朕還正值盛年,你們母子便丁點(diǎn)容人之量都沒有,那么將來這天下后宮若歸于你們,朕的嬪妃,朕的子女,你們不喜歡的,是不是都要活的艱難,或者活不下去?朕怕啊,真怕將來無顏面對祖宗啊?!?/br> 皇后喉間哽咽出聲,待要哀求,皇上卻走了。 年三十最后的朝會,皇上下了給大公主賜婚的旨意。之后休朝。 年三十的晚上,鄭蔚正給胡珊蘭捏腿: “怎么樣?” “嗯,輕重正合適?!?/br> 胡珊蘭歪在床上,床頭小幾擺著幾樣她愛吃的點(diǎn)心,還有一碟子釀梅子。胡珊蘭吃的興起,外頭些微聲響,胡珊蘭忙拿東西把桌上的東西蓋住了,沛青的聲音就在門外硬邦邦響起: “姑娘,夫人交代了,晚上不能再吃釀梅子了,牙會倒,會反酸?!?/br> “沒,沒吃?!?/br> 胡珊蘭這聲音一聽就是心虛,鄭蔚忙道: “青姨,山嵐吃的奶餑餑?!?/br> 沛青頓了頓道: “不能再吃了?!?/br> “不吃了不吃了,我這就給山嵐端水漱口。” 沛青這才走了,鄭蔚看胡珊蘭松口氣的樣子,不禁失笑,卻也還是把零嘴兒都收走了。胡珊蘭苦著臉,她如今白日難受吃不下,晚上喜歡的東西倒是能吃不少,只是第二天難免積食,越發(fā)難受,吃的釀梅子又多,反酸的厲害。 “明兒年初一,我一早就去鄭家送年禮,早早就回來,你等我回來,我?guī)闳硤@看戲,聽說新來的戲班子不錯?!?/br> 第七十章 年里也沒什么事, 鄭蔚一家子在京也沒幾個親眷友人,鄭家那些親戚鄭蔚也并不打算多走動,也是與胡珊蘭商量好了的, 誰家送年禮, 他也送年禮, 誰家來拜年, 他也走一遭。 胡珊蘭叫按在床上好些日子了,聽說明兒能出門,別提的高興。 雖說除夕夜要守歲, 鄭蔚還是早早哄著胡珊蘭睡了,然后出來交代阿瓜和冬兒: “明兒別叫夫人起,她近來貪睡,等我送年禮回來再起不遲。早上蒸新鮮的奶餑餑, 山藥糕,今年宮里賞了些北邊的金貴干果,明兒給老夫人送些, 再擇一份裝個食盒。” 想了想又交代: “鹽炒的花生瓜子兒也裝上,還有梅子湯, 再燉些牛乳銀耳,不要太甜?!?/br> 冬兒嗤就笑了: “爺,這是看戲去呢, 還是吃去了?!?/br> “嘖,眼睛看著嘴吃著, 又不妨礙。” 鄭蔚回屋想了想, 又輕手輕腳翻了幾條帕子裝起來。然后才拿了本書躺在胡珊蘭身邊, 微微燭光下看胡珊蘭略有憔悴的臉, 想早起就聽她伏在床頭干嘔的滿臉通紅冒汗, 就心疼的緊。 小心翼翼翻書,忖著時候差不多了,就掩了胡珊蘭的耳朵。果然沒片刻,外頭就炸響鞭炮,一陣接一陣,有遠(yuǎn)有近。 胡珊蘭在被窩里拱了拱,鄭蔚忙捂得更緊,她眼皮子動了動,到底沒醒,又睡過去了。 等鞭炮聲好容易停了,鄭蔚才熄燈睡下。胡珊蘭夜里覺著熱,踢了被子,鄭蔚幾次醒了給她蓋回去,只是清早起來看見她腳在外面,一模冰涼,頓時自責(zé)不已,就將她雙腳捂在懷里,一直等到焐熱了才又小心放回去。 天才亮鄭蔚就起了,輕著手腳梳洗,也沒吃早飯,就去鄭家送年禮去了。 分家出去的兒子,總也得回去過年的。不過鄭蔚選在這時候,鄭家人還都沒睡醒,是預(yù)備放下年禮就走的。 等回來看著胡珊蘭快醒了,才吩咐煮餃子。 辰時四刻,屋里才有輕微聲響,鄭蔚就忙進(jìn)去撩起帳子,看她惺忪睡眼就笑: “醒了?” 胡珊蘭嘟囔了一句: “渴?!?/br> 話音才落,溫水就已送到嘴邊了。胡珊蘭笑: “你可要把我慣壞了?!?/br> 鄭蔚卻小心看她喝水,怕她嗆了,回話也顧不得,轉(zhuǎn)頭拿了紫姜青鹽和漱口水: “年初一,餃子煮下了,咱們?nèi)ソo娘拜年,討個大紅包,陪娘一同吃餃子?!?/br> 扶她起來,伺候她穿衣裳,胡珊蘭只是笑,青鹽擦了牙再漱口,又含了一片紫姜,鄭蔚又給她裹的厚厚實(shí)實(shí)的,盛京的冬天可比昴城要冷的多,等仔細(xì)看了沒有疏漏,才小心的牽著她的手出了門。 一路上半側(cè)著身子,給她擋了大半的風(fēng),等去了白姮的院子,白姮清早吃了粥,也是等著胡珊蘭一同吃餃子。不等胡珊蘭拜下來拜年,紅包就已經(jīng)塞進(jìn)手里了,等吃過餃子就攆起人來: “一大早廚房就忙著蒸點(diǎn)心熬梅子湯牛乳銀耳湯,我不礙著你們了,你們也別礙著我,該做什么做什么去?!?/br> 胡珊蘭正想年里無聊,想叫白姮也一同去看戲,誰知白姮已興興頭頭叫人擺桌,抓了沛青和展婆子陳婆子,上桌推牌九去了。 不過半刻鐘,胡珊蘭看著那頭已經(jīng)甩開的牌桌,不禁失笑。 “可真沒想到,我這么快就失寵了?!?/br> 胡珊蘭打趣自己,鄭蔚笑起來,就交代阿瓜備車。 戲園子里這會兒人不多,鄭蔚是早定下的雅座兒,主仆四個坐了,小旦唱起來,不是太有趣的戲文,但對于久不出門的胡珊蘭來說,卻是好聽的緊。 但她聽著聽著,幾次去看鄭蔚,鄭蔚湊過來: “怎么了?” 胡珊蘭踟躕再三還是問道: “學(xué)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