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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探花郎火葬場實(shí)錄在線閱讀 - 探花郎火葬場實(shí)錄 第76節(jié)

探花郎火葬場實(shí)錄 第76節(jié)

    鄭蔚給她理了理圍巾:

    “沒什么事。”

    胡珊蘭點(diǎn)點(diǎn)頭就沒再問了。午時他們才從暢園出來,一出來就瞧見人煙稀少的街上,對面馬車上下來的人,胡珊蘭高興的擺手,胡瑜蘭就笑了。

    沈?yàn)t抱著湉湉,胡瑜蘭抱著盛哥兒,他們身后還跟著沈潤和胡青旸。

    暢園對面是盛京最大的酒樓,看樣子一家子是出來吃飯的,自回京后沈潤就沒再見過胡珊蘭,哪怕是胡珊蘭成親的時候,也只是讓沈?yàn)t帶了一份賀禮。胡珊蘭見了他也很高興,一一見禮,胡瑜蘭已經(jīng)摸出個紅包給她:

    “吶,好兆頭!”

    胡珊蘭笑著就接了,鄭蔚也遞了紅包給胡珊蘭,胡珊蘭送給湉湉和盛哥兒。盛哥兒還小,接了紅包咿咿呀呀,還流了一溜子口水,湉湉脆生生道:

    “謝姨姨,姨姨福安康泰!”

    胡珊蘭高興的很,攬著湉湉稀罕不已,胡瑜蘭看她稍顯寬慰的衣裳也微微頂起來的肚子,心里有數(shù),也高興起來。

    姐妹兩個說了會兒話就告別了,胡珊蘭一一作別,等到沈潤的時候,沈潤頓了頓,才輕抿嘴角同她作別。

    沈?yàn)t看著沈潤,心下嘆息。

    不過鄭蔚在昴城做的事,沈?yàn)t得知也不得不佩服,也合該是這樣,還能把人追回來。

    回去后白姮推牌九正興起,胡珊蘭就坐在外稍間聽往日穩(wěn)重的幾個人,這時候吆五喝六,胡珊蘭倚著門框,只聽這聲音就覺著高興。

    年初二,家里就有客人來了。一大早夫妻兩個去給柳姨娘拜年,初三胡瑜蘭夫妻也來給白姮過年,初四開始,鄭蔚的同僚間也互相走動拜年。

    鄭家如今蕭條些,雖不至于無人問津,但也沒什么人親自過府,都是派人送了年禮也就罷了。其實(shí)這幾年鄭家過年都不算熱鬧,因孟夫人“病”了,鄭家只是個庶子媳婦當(dāng)家。鄭昶死的不光彩,老三文不成武不就,鄭瑾又是如今這副模樣。雖有個鄭蔚還算不錯,又是擺明著與鄭家分開了,鄭家榮華如今是顯見的頹了,也沒什么要特地交好的必要了。

    到初九這日,吏部幾個同僚約著一同出去吃酒,鄭蔚再三交代幾次回頭,在胡珊蘭的催促下才算出了門,暮色四合,胡珊蘭正要去尋白姮一同吃晚飯,榮壽忽匆忙跑來。

    “夫人,馮家那位孟夫人來訪?!?/br>
    胡珊蘭愣怔了一下才想起這位馮家的孟夫人是誰,孟凌薇?

    孟凌薇對鄭蔚可是有心的,這叫胡珊蘭如今面對這個人,難免心里不高興。可去別人家拜訪卻選在這時候,讓胡珊蘭不得不猜測著,難道是要避著鄭蔚?這倒是怪了,有什么事是要避著的鄭蔚的?

    胡珊蘭本想不見,但就是有些好奇,就讓冬兒叫了展婆子來,也好防患于未然,這才叫將孟凌薇請到前廳。

    孟凌薇還是從前那副模樣,泰然自若,端著皇后母族未來當(dāng)家主母的架子,若非那雙無神的眼睛以及厚厚脂粉都遮不住的憔悴,胡珊蘭還真就信了她過的自在。

    “孟夫人好?!?/br>
    冬兒扶著胡珊蘭,孟凌薇一眼就瞧見了胡珊蘭微微凸起的肚子,眼底一閃而過的妒恨,但很快遮掩下去,她起身,下首坐著的人也跟著起來,胡珊蘭這才多看一眼,是個圓臉討喜,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很靈動的姑娘。

    “胡夫人好?!?/br>
    孟凌薇淡淡回問,誰也沒再客氣,賓主落座,孟凌薇就不受控的往胡珊蘭的肚子上又瞥了幾眼,然后慢慢的出了口氣,才道:

    “冒昧拜訪,是有件事要與夫人商議?!?/br>
    胡珊蘭笑了笑:

    “我倒不知道,我能有什么事同孟夫人商議的。”

    孟凌薇假裝聽不出她話里的嘲諷,只淡淡道:

    “是好事……”

    “我不覺著是好事?!?/br>
    胡珊蘭似笑非笑的截斷她的話,又看了那個姑娘一眼,那姑娘倒是直咧咧的盯著胡珊蘭,見她看過來,還朝她笑了笑。

    孟凌薇也懶怠維持好臉色:

    “你一個商戶庶女,如今做了官家夫人,本就不般配,你也不想想他在外頭如何糟人恥笑。”

    “莫說他有沒有遭人恥笑,就是有人笑話了,那也是我們夫妻的事,與孟夫人何干?”

    孟凌薇冷笑:

    “你還是這樣不知好歹。”

    “總比孟夫人自詡知禮,卻還跑到別人家失禮的好?!?/br>
    “你!”

    孟凌薇氣急,但不知想到什么,已經(jīng)變了的臉色硬生生壓下去了:

    “你如今有孕在身,無法服侍夫君,賢德的女人自該為夫君張羅通房服侍,你可不要落個善妒的名聲,將來越發(fā)落不得好。這是我家meimei,馮家的姑娘,給鄭六郎做正妻也算他高攀了,如今既然他已成親,就委屈做個平妻就好,你可不要不識抬舉?!?/br>
    “那可快收起你家的抬舉吧?!?/br>
    胡珊蘭就站起來了,冬兒和展婆子扶著她,榮壽榮陽站在門外。

    “送客?!?/br>
    榮壽立刻進(jìn)來,孟凌薇臉色陣青陣白,也忽的站起來,她旁邊的姑娘也站起來,烏溜溜的眼睛仍舊盯著胡珊蘭看。

    孟凌薇大抵從沒這樣丟臉過,立刻憤憤就走了。

    胡珊蘭也沒當(dāng)回事,轉(zhuǎn)頭尋白姮吃飯,想著鄭蔚與同僚吃酒,大抵不會回來的太早,交代榮壽榮陽等著,自己如今是真熬不得,就早早洗漱睡下。誰知才鉆進(jìn)被窩,屋門就響,胡珊蘭怔怔的看鄭蔚進(jìn)來。

    鄭蔚臉上微紅,身上帶著些微的酒氣,但眼神清朗。他酒量并不好,這么看來只是淺酌。

    “怎么回來這樣早?”

    鄭蔚已把手探進(jìn)被窩,見還暖和,才又往外走道:

    “身上有酒氣,等我去沐浴?!?/br>
    胡珊蘭順手拿了話本子,只是沒看兩眼就滿眼亂晃,瞌睡的抬不起頭,手里的書忽被人抽走,她抬眼,鄭蔚一身清爽坐在床邊,胡珊蘭就往他懷里靠過去。

    “孟凌薇來了?”

    第七十一章

    “嗯?!?/br>
    胡珊蘭睜不開眼, 胡亂應(yīng)著。

    “來做什么?”

    “說親?!?/br>
    胡珊蘭唔噥著,鄭蔚失笑:

    “孟凌薇的相公是獨(dú)子,宮里年前忽報了馮皇后突發(fā)急癥, 鳳儀宮大門緊閉讓皇后養(yǎng)病, 宮里今年的年禮都是貴妃主持的。前幾日馮家派人去沈家提親, 那姑娘是孟凌薇的婆婆從本家選了來過繼的, 本想說給沈潤為妻。從南懷王的事后,沈潤算是露了頭,有些門道的人都知道他身份了, 雖無官職在身,可得皇上寵愛,有沒有官職也真沒那么緊要。”

    胡珊蘭的瞌睡慢慢就沒了:

    “說給沈二哥?”

    她回想那個姑娘,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 怎么看和沈潤站在一處都不般配。

    “沈家拒了,然后那媒人又登門,說給沈?yàn)t為妾?!?/br>
    “馮家八成頭腦不好, 說給沈二哥是明媒正娶,到姐夫那里就是妾了, 這不擺明著擺了高低挑撥兄弟?”

    鄭蔚覺著身上沒那么涼了,才鉆進(jìn)被窩,胡珊蘭立刻在他肩頭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枕上去。鄭蔚給她捏著眉心:

    “所以沈?yàn)t是把與媒人一同登門的馮家人給打出去的, 這事鬧的不小,馮家丟臉也不小。”

    “還是沒記著教訓(xùn), 今兒竟來這邊, 說要給你做平妻?!?/br>
    馮家這是急了, 這么看起來皇后在宮里只怕是不好, 馮家這是急著要給大皇子尋找助力, 這是看上了沈?yàn)t。

    也是,沈?yàn)t是皇上跟前第一人,雖比不得那些王宮丞相,但在皇上跟前的分量卻遠(yuǎn)比那些人要重。馮家胃口還不小呢。鄭蔚道:

    “馮家這是急眼了,皇上對馮皇后貫來寬容,只是這次的事確實(shí)鬧的不堪,皇后竟給親兒子下毒嫁禍大皇子,還試圖蒙蔽皇上?;噬媳居行慕o馮皇后最后一次機(jī)會,誰知馮皇后竟向皇上進(jìn)言,要讓給大皇子封王?!?/br>
    他解釋道:

    “封了王遷出宮,大皇子幾乎是斷了議儲的可能?;噬洗笫?,當(dāng)時就叫封閉了鳳儀宮,我聽沈?yàn)t說,過了年大抵要給二皇子封王了。原本二皇子比之大皇子就要平庸許多,品性更是遠(yuǎn)比不得,如今也算有了結(jié)果了?!?/br>
    “嘖嘖嘖?!?/br>
    胡珊蘭沒有幸災(zāi)樂禍,但馮皇后這事辦的,確實(shí)是不體面,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鄭蔚給胡珊蘭捏著眉心,胡珊蘭沒幾下就又困的睜不開眼睡了。

    初十這天白姮原預(yù)備著去慈光寺進(jìn)香,胡珊蘭本想跟著,只是慈光寺人多,她懷著身孕不好去,鄭蔚就送白姮去,一早出門往京郊去,晚上也就回來了。

    鄭蔚出門前給胡珊蘭安排的也妥妥當(dāng)當(dāng),請了個女先兒給胡珊蘭說書,還有冬兒和陳婆子陪著,連飲食零嘴兒都給備好了。

    只是胡珊蘭如今精神不濟(jì),一整天是要睡上個半天的,也就上午聽了一刻來鐘,歇晌起來就帶著冬兒去庫房,尋了幾匹布,想給孩子做些裹被衣裳,順手還帶出了兩塊銀雪棉,預(yù)備給白姮和鄭蔚都在做一身里衣。

    原是到晚上才回來的,但胡珊蘭才找出料子,榮壽就又急匆匆來了:

    “夫人,爺回來了,在前院生了好大的氣?!?/br>
    胡珊蘭愣住了,手里還拿著一塊銀雪棉,就往前院去了。

    好端端的發(fā)的什么脾氣?何況鄭蔚還是個幾乎不怎么發(fā)脾氣的人。等去到前頭,還沒轉(zhuǎn)過院墻,就先聽到了哀嚎和打板子的聲音。胡珊蘭心口突突的跳,幾乎是她才走出半月門,鄭蔚就回頭看見她,立刻迎上去,胡珊蘭還偏頭往那邊看,是個鄭蔚身邊的小廝,因?yàn)榱胬?,近來在鄭蔚書房做活兒,現(xiàn)下被打的嚎哭不已,他見胡珊蘭出來了,忖著女人心軟,立刻大哭道:

    “夫人!夫人救命!”

    “堵住嘴!”

    阿瓜立刻塞住他嘴,他還嗚嗚嗯嗯的劇烈掙扎,卻被幾個粗壯的仆人按的死死的。

    鄭蔚臉色很難看。

    “到底怎么了?”

    胡珊蘭小聲問,白姮這時候從正廳里出來,也冷著臉看那小廝,轉(zhuǎn)頭朝胡珊蘭伸手:

    “山嵐,走,咱們回后院兒去,讓六郎處置?!?/br>
    回去路上,沛青才與胡珊蘭道:

    “那小廝出賣公子行蹤,還在公子茶水下藥,幸而被公子洞察,那水才沒喝下去。”

    “哼?!?/br>
    白姮冷哼了一聲:

    “虧是世家大族,皇后的母族,這種不要臉的事也做得出來?!?/br>
    她不想說的太明白,胡珊蘭懷著身孕,不想她孕中多思,壞了心思。但馮家手段也太齷齪,寺廟里面,竟讓姑娘衣衫不整的在廂房里等著鄭蔚。

    但話雖沒說明,胡珊蘭卻也明白了。她也不再多問了,難怪鄭蔚氣成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