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的野心是上位 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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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有著一雙光彩奪目、驚艷絕倫的眼睛,卻因為她而從不示人。 “我把他當做仙君的替身,即便是約定好的你情我愿,但也終究是他多受了委屈,是嗎?” “他想求得庇護,可是他很好,性格、心志、品味、脾氣,樣樣都好,無論在誰身邊,都會過得很好吧?!?/br> 虞念聲音又多幾分困惑:“我一直都想不明白,為何他要留在我身邊平白受這些委屈,想來想去,只能解釋為剛好在順清山遇到的是我,不是旁人。” 因為,他喜歡你啊。他喜歡你,才想要陪在你身邊。 但俢昳沒有開口,青妍也不能擅作主張告訴她,只好溫柔地笑笑:“我也不知道。不過阿念若是好奇,可以去問問他?!?/br> 虞念神情若有所思。 青妍又重復(fù)問起之前的問題:“阿念覺得懷光仙君獨一無二,那接下來打算如何?俢昳……怎么辦?” 虞念沉默看了一會兒青妍,輕嘆一口氣:“我再想想?!?/br> 她握起青妍的手:“在此之前,我還有兩件事想做,阿妍,幫我傳一些靈力用吧?!?/br> * 第一件,是去蒼樺山告知神君兇獸一事。 虞念得了青妍部分靈力,恢復(fù)了力氣。她沒有告知俢昳,獨自又來到了蒼樺山。 趕到山腳時已入了夜。 十年不見,蒼樺山依舊冷冷清清,神殿周圍的梧桐樹也無甚變化,月光灑下,枝葉上如落了一層薄薄的清霜。 虞念走至神殿前,開口說明來意,不出所料地無人回應(yīng)。 夜風帶了點山頂積雪的寒意,她小心進入殿中。 走上主道,她眼尖地看到亭中石桌上仍然壓著一張畫紙,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 畫還是十年前她看到的那副,一筆未添,保持著未完成的樣子,平平整整被鎮(zhèn)紙壓住。周圍畫具擺放的位置,也仿佛從未動過。 她想起什么,抬頭看向周圍,眼前的一切,都一如十年前。 神君……這十年間,莫非都沒有回來過嗎? 虞念繞著桌子轉(zhuǎn)了半圈,正好看到墨狐耷拉著腦袋半睜著眼從后院中走出。 它約莫是聽到了動靜,特此出來瞧瞧。 墨狐看清她后立即清醒了幾分,抖了抖耳朵:“是你?仙子夜半來此,所為何事?” 虞念微微彎腰,禮貌道:“不知神君是否得知消息,但晚輩還是想前來告知一聲,晚輩不負神君的信任,除去了兇獸?!?/br> 墨狐眼睛徹底睜開,愣怔了一下,而后才開口,語氣感慨:“仙子幫了神君大忙?!?/br> 得到了墨狐的肯定,虞念緊張情緒散去,笑了起來:“一切還要多謝十年前神君贈予的神血?!?/br> “不過,神君他……很少回來這里嗎?” 俢昳分明告訴她,是因為神君在這里,他才久居順清山的。 墨狐搖搖頭:“神君蹤跡一向難尋。不過,神君多數(shù)時間還是會在此處的,只是近幾年不在?!?/br> 虞念心中微有失望:“那是晚輩不趕巧了?!?/br> 她又彎腰鞠了一躬,才轉(zhuǎn)身離開。 墨狐在身后歪了歪腦袋。 不愧是神君喜歡的人,她竟真的除掉了兇獸。 如今兇獸已死,神君打算何時表明身份,帶她回來? 作者有話說: 他當然會難過了,他只是不說而已 第32章 決定 第二件,是去告知棲羽兇獸一事。 徒步上下一趟蒼樺山,再回到天衡宗,已是清晨。 虞念沒有回自己的住處,徑直去了棲羽的住處。 這是棲羽消散后,她第二次去他的地方。 棲羽的地方一切如舊。 虞念靜立在屋前,不敢走近。 天光漸亮,屋子里卻始終沒有走出那位白衣白發(fā)的溫柔仙君。 她再一次無比清晰地認識到,仙君是真的不在了。 身后傳來腳步聲,又驀地停下。 虞念轉(zhuǎn)身,對上了凌瑤的眼睛。 凌瑤仍是一身藍衣,大約是右肩還受著傷,只用左手拎了一壇酒。凌瑤看到是她,也微感意外。 兩人之間一陣詭異的沉默對視后,凌瑤先開了口:“過去一百多年,我都未在仙君這里見過你,還以為你不會再來了?!?/br> 不知是不是在棲羽這里的緣故,她的語氣少了很多針鋒相對。 虞念笑了笑,語氣平和地回道:“從前無顏見仙君,如今兇獸死了,想來告訴仙君一聲?!彼聪蛄璎幍膫?,問道,“你的傷如何了?” “過些日子就會無礙?!绷璎幋鹜甓⒅矗龅貑柕?,“虞念,仙君是為保護你而死的嗎?” 虞念笑容頃刻消失,沉默了一下,承認道:“是?!?/br> “我就知道?!?nbsp;凌瑤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以仙君的修為和能力,怎會輕易死于兇獸爪下。仙君從前不是沒有攔過兇獸,唯有你去的那一次,他死了?!?/br> 虞念心里一痛,垂下眼眸,沒有反駁:“我知道,是我害死了仙君?!?/br> 耳邊忽聽得倒酒聲,她復(fù)又抬眸,凌瑤倒好了一碗酒,正捧著碗走向她。 凌瑤將碗遞給她:“敬仙君酒?!?/br> 虞念呼吸一窒,接過那碗酒,依言一點點倒在地上,倒完后沒忍住,張了張嘴,想問些什么,凌瑤看出她意圖,別過頭,先一步開了口:“仙君不喜歡旁人說你不好,從前但凡說你一句,他便立即變了臉色。今日在仙君這里,我不多說。” 原來棲羽不喜歡旁人說她不好。 他一直都在護著她,生前生后皆是如此。 心里忽然沉重一分,虞念抿了抿唇,說不出話。 凌瑤自己也倒上一碗酒,沉默著倒在地上,倒完又重新將虞念的碗滿上酒,兩人一碗接一碗,將一壇酒悉數(shù)敬給懷光仙君。 酒壇子徹底變空后,凌瑤偏頭看虞念:“坐一會兒?” 虞念怔了一下:“好。” 兩人避開倒酒的地方,席地而坐。 凌瑤將酒壇子放在一邊,望著遠處,淡淡開口:“你看,從前那么多人喜歡仙君,如今只剩我們兩個還記得他?!?/br> 虞念沒回話,凌瑤也不在意,一句一句說下去。 “那時去人界除一回妖,她們都要絞盡腦汁求得與仙君一道的機會?!?/br> “當然,我也是。” “每一個成功與仙君一道除妖的女仙,都想著如何與仙君關(guān)系更進一步,可仙君進退得當,既守了禮節(jié)又全了女方面子,每一趟下來,都什么也不曾發(fā)生?!?/br> “仙君每月都會去看你,你自然不知道這些?!?/br> “懷光仙君風姿出眾,莫說天衡宗,就是旁的宗門,誰不想做他的道侶?可惜,誰都沒成功?!?/br> 凌瑤又扭頭看向虞念,直勾勾盯著她:“你擊殺兇獸后,那些仙友還說起仙君與你,說仙君不過如此,對比之間的語氣真是讓人生氣。若不是昔日仙君拼死護你,你又怎能有今日的機會。虞念,我真討……”她猛地反應(yīng)過來,深吸一口氣,及時住了口。 即使氣上了頭,她也顧忌著仙君說過的話。 原來……那些人是這樣看仙君的,在他們眼里,仙君多年盛名,竟只剩一句“不過如此。” 虞念心中愈來愈沉,恍若壓上一塊巨石,無言以對。 凌瑤又別過頭去:“算了,終歸你替仙君報了仇,今日又記得來看他,我無話可說。不過?!彼掍h一轉(zhuǎn),“你今日來看仙君,是要同仙君做個告別嗎?” 虞念皺了皺眉:“告別?不,我只是想來告訴仙君,兇獸已死……” 凌瑤笑了笑,目視前方,自顧自地說下去:“說來你身邊那位已陪了你十年之久,昨日我還看到他抱了你。你一向獨來獨往……”她聲音低下去,頓了頓,“是不是要和他結(jié)為道侶了?” 乍然聽到“結(jié)為道侶”,虞念心頭一跳,下意識反駁:“結(jié)為道侶?你分明知道我喜歡的人是仙君?!?/br> 凌瑤聞言轉(zhuǎn)過頭來,若有所思地看著虞念:“所以,你只是把他當了十年仙君的替身?” “替身”一詞從旁人口中說出,虞念忽覺得刺耳。 好刺耳。 她無從反駁,猛地站起身來,走了兩步又停下。 胸腔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涌上來,這股情緒陌生又突然,讓她有些生氣。 可是,她在生什么氣? 生凌瑤的氣?她自己的氣?亦或是……俢昳的氣? 自從除掉兇獸后,她的情緒似乎就徹底亂了。 從前壓抑著的、沒有深思的情緒盡數(shù)涌了出來,沖擊著她。 俢昳為什么要做替身? 以他自身的能力和心性,他應(yīng)該在別處有所成,而不是跟在她身邊做一個替身。 庇護?天下之大,能庇護他的人有很多,他很好,總會有欣賞他的人。 虞念慢慢握緊了拳,卻笑了出來。 對,俢昳不該做他人的替身。 她也不再需要從旁人身上找仙君的影子了。 凌瑤看著虞念在前方靜立了好一會兒,終于聽到她開口:“凌瑤,仙君在你心里獨一無二,不可替代,是嗎?”